第十二章 J·D站在劳丽门前,掂量着怎么做才好。跟她吵架?威胁她说实话?还是提出 跟她一起逃跑?行啦,韦斯塔!再这样往下想可就等于自杀了,打起精神敲门。 劳丽打开门扑过他怀抱,"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打电话找你。" "我听到留言了。" 劳丽松开手,揣摸他的一脸激奋,"什么事不对头?" "什么事不对头? 什么事不对头?"他先是小声重复,接着愤怒地咆哮起来。" 就是你!我怎么这么蠢?你只用你绿色的大眼睛看看我,我就信了……还为你辩护。 我……我……"J·D气得语天伦次。 "你说的我根本不懂, 真是一派胡言。"劳丽退后一步,"你要是能冷静点儿, 兴许还能搞清楚。" "我已经把你搞清楚了。小姐,了不起呀!只要你朝毫无戒心的男人抛个媚眼, 人家难保上钩。不错,我是受骗了,可你休想再骗我!"他喘口气。"你肯定知道我 来干什么,干嘛不摆好姿势快点儿完事?"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副□亮的手铐。 "你疯了?" J·D大吼一声来抓她的手腕,劳丽一闪跳过床铺。他大步来追,她灵巧地躲闪。 "J·D,住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谁跟你闹着玩!别动,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没门儿!"劳丽飞快地推断J·D这么干的原因,只有一条理由说得通。 他再次扑过来,她抓住他手腕,身体一扭贴住他,一条腿插进他双腿之间,三 扭两转就把J·D摔个面朝天。 趁他愣神,她在过手铐,铐上J·D一只手,把相连的铁链穿过梳妆台一只腿, 再铐上他另一只手。 J·D满脸惊诧。劳丽又一把扯下电视天线缆把他两只乱蹬的腿捆了起来,最后 又从新买的那堆东西里抽出一例。塞进他口里。 劳丽跨坐在他身上,累得气喘吁吁。"现在……你……听不听……我的话?" J·D的脸涨得通红,目光却柔和下来。她知道他气得要命,但此刻没功夫照顾 他不堪一台的男性自尊。"怎么样?大叔。" J·D竭力反抗,嘴里堵着东西还发出难听的声音。劳丽伸手捏住他鼻孔,直到 他憋得几乎窒息,"好啦,老实点儿吧——" J·D心知倘不留神,真会被她憋死,况且已被她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劳丽站起来一只脚踏在他胸膛上, 稍稍控制他呼吸,"我要是一脚踩下来会怎 么样,你该明白吧?"她怒不可遏。" J·D咕哝一声表示明白。唉,她占上风——不用说,就算能弄倒她,自己的气 管也多半保不住。 "既然咱们相互理解,那就快说她在哪儿?"劳丽一面抓住梳妆台边缘,免得失 去平衡发生意外。 J·D莫名其妙,销紧眉头,摇头表示不懂。她的脚立刻加大力量,踩得他舌头 一下顶到那团东西上。 劳丽拿开脚蹲下来问,"要是我拿开这东西,你听不听话?"。 J·D连忙点头,他也有话要说。 劳丽动手拉出塞在他嘴里的东西,却发现原来是他送的那件黑丝睡衣,暗自好 笑。 两人四目相对,短暂而亲切的一瞬。那团东西随时都会再塞进J·D嘴里。 "先回答我的问题,"她不容分说。J·D点点头,不太相信自己的控制力。 "皮特茜在哪儿?" "我根本不知道。" 劳丽掂量他是否老实,紧盯他的眼睛,"你跟戴维森是不是一伙的?" J·D的黑眉毛一耸,"怎么啦,宝贝儿,以为你情哥哥是两面派?" 劳丽把睡衣团成团,"回答我的问题,少跟我油腔滑调。" J·D的双臂被锁在头上方, 可还是尽量耸一下肩膀,"不,我跟戴维森没任何 关系。" "你们俩都跟同一伙人有关吧?" "不。" 看他眼皮都不眨,瞳孔也不放大,呼吸均匀,像是在讲实话。不过,他干特工 多年,说不定很善于掩饰撒谎。"知不知道是谁绑架了我妹妹?" "什么? "J·D惊叫一声,吐出一串脏话,脑袋也摸到梳妆台上:"你是说她失 踪了?" "你到这儿来不为绑架我还有何公干?"她口气软了些。 "我来逮捕你,因为大量证据表明你是国际恐怕分子的大头目。" 劳丽往后一滑靠到床上,大为吃惊:"我?还以为这事咱们已经了结了。" "我也一样,"他故意看看锁住自己的手铐。 逻辑与感情激烈交锋,"那是什么让你变了主意?" J·D内心同样矛盾,"我在仓库安了监视器,你给录下来了。" "足以治罪,"劳丽同意地说。一切都合乎逻辑。"怎么不告诉我监视器的事?" J·D不失体面地害羞道: "昨晚太兴奋,我忘了。我是说昨晚上很,嗯……很 有启发。" 劳丽咬住下唇,不知怎么办才好。"我看还得启发启发,咱们互相成见太深。" 问清手铐钥匙在哪儿,她把手伸进他衣服脑袋,衣料很密实,指关节给刮了一 下。 刚打开一只手铐,J·D就坐了起来,拿过钥匙,一脸复杂表情。方下巴翘着, 藏不住愤怒,平日丰满的嘴唇抿成一道严厉的缝。 他目光躲闪,但劳丽还是捕捉到蓝眼睛深处的同情,他在为她担心,虽说恼羞 成怒。 J·D解开腿上的电视天线缆站起来, 拉她起来之前先对她怒目而视,"你说得 对,咱们该把一切都摊开来谈谈,不要保密,不讲假话。" "帮我找到皮特茜好吗?"她拭目以待,倘若他不肯,形势对她就愈加不利。 "问傻话,莫里森,"他的话柔情脉脉,劳丽的心在膨胀。 "谢谢你。咱俩眼下只能相信良心了,"劳丽道。 "有人接触过你了?"他公事公办。 "是的,可能是尼克·戴维森。不过他想伪装自己的声音,他们至少有两个人" 她把他走后发生的一切都讲一遍: "所以你瞧,我必须找到那只愚蠢的包裹,从里 头取出钱来。" "明白了,宝贝儿。"他伸出一根手指抚摸她的脸,交战后的第一次接触。她扑 入他怀抱,这一回他紧紧抱住她,"就是说明天之前咱们还来得及想办法。" "那你相信我跟他没关系了?" 听出她含泪的委屈,J·D道,"劳丽,我完全相信你。" "可是我并没办法证明我自己。 连这个尼克跟谁有关也不知道。但你有直觉, 有良心呵,直觉怎么说?" J·D不再踱步, 噗地倒在床上,胳降近住眼睛:"是啊,这些日子就是拿不准 直觉还可不可靠。" "为什么?" "因为从没爱上过一名嫌疑犯。 我们有条雷打不动的规定,破案中任何情况下 都不得感情用事。" "听说过,有道理。" J·D侧过身, 支起胳膊肘。"以前我出过差错,结果造成了伤亡。现在又昏了 头。"往事在他心中灼痛。 "要不要告诉找出过什么错?"劳丽问。J·D不禁想起以前她也这么问"要不要" 告诉她,而不说她"想要"知道。 "不保密。"他不想说,可她想知道。"坐舒服点儿,这故事可不好听。" 劳丽走到床头倚枕坐好,洗耳恭听。 "10年前我开始在中东工作, 当时充满自信,简直该开两个社会保险号。腰里 别着一串在东欧取得的战果,满以为一夜之间就能把黎巴嫩扫荡干净。" 听出他的自恨,劳丽想说这没关系,可又担心有关系。 "毫不费力我就打入了好几个恐怖分子集团, 这本该引起自己警惕,至于哪个 集团对我国是最大威胁,我自作主张。上级要我盯住一个特里波利的宗教集团,我 却认为天才应当发挥更大的用场, 就盯上了一个恐怖分子大头目,"他刺耳地笑一 声。"只要能与贾马尔·阿纳德相熟,就有了好机会。"J·D沉湎于回忆,没注意劳 丽已愣住了,一动不动。 "我去了一切该去的地方,见过一切该见的人,干了一切该干的事,花5年功夫 跟阿纳德的人套近乎。对我的倒霉故事人人都信以为真。可怜的美国佬给派到越南 打仗,开了小差,没了家也没了祖国。不过,我比孤身一人还好一点,因为我打算 报复毁了我青春的国家。"J·D哼了一声,开始在床脚走来走去。 "后来呢?" "后来我成了贾马尔的左右手, 大小事情他都要问我的意见。他到美国旅行, 由我告诉他住什么地方,吃什么东西,见什么人。当然因为他事事听我的,他在美 国的行踪就算掌握多了。克利夫顿对他的每段行程了如指掌。我因为是'逃兵',所 以从不跟贾马尔一道旅行。"他停下来看看劳丽,却又视而不见。 "一次, 贾马尔归来大谈一位美丽的美国女郎,说她夺走了他的心。这姑娘非 常年轻,估计还没出大学校门,可我没功夫管这个事。贾马尔喋喋不休姑娘的事, 我只能想办法扭转他的话题。花10年功夫才成为他心腹,我想了解的是恐怖分子的 袭击,而不是什么金发美女炸弹。" "我急于向他泼冷水, 渴望他把自己的'大计划'讲给我听,不想知道他那病态 扭曲的心想对一个啦啦队长干什么。" J·D双手掩面,仿佛拿不准该不该往下说。劳丽碰碰他,要他接着讲。 "最后我才明白他打算要我帮他绑架那姑娘, 你知道这种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 弄走一个人,还不留下任何线索。" "我知道。"劳丽小声说,但J·D没听到。 "我拒绝了。 不相信他会忘不掉她。但他非要干。最后他明白我不会帮他,就 另外找人。他设法说服姑娘跟他一起坐飞机到中东来玩,最简单的绑架,被害人自 愿飞过半个地球。可怜的姑娘肯定幼稚得要命,在那地方女人只被当作私有财产, 只要进了贾马尔的宫墙就成了他的人,什么问题也甭想问。" "什么问题也甭想问。"听出她语气沉重,J·D看看她说,"真想听这些?" "不。不过你还是接着往下说吧。"劳丽收拢膝盖,用手抱住。 "呀, 一发现姑娘被关进了宫院,我就想帮她逃走。贾马尔气急败坏,因为姑 娘的父母要求政府采取官方行动。他想说服姑娘嫁给他,但遭到拒绝,于是他把姑 娘扔进地牢。我四处找她,被她的事困扰不安。可笑的是我从来也没遇上她,只从 很远的地方见过一眼。她模样又可爱又纯洁。见鬼,我就是受不了贾马尔像利用别 的女人一样利用这个姑娘。所以我忘掉了自己拯救世界的计划,想办法通过一名奴 隶与姑娘取得了联系。好几个星期我和她互相递条子,这也是我干过的蠢事之一, 要是给贾马尔发现了, 我们两人都会被活活烧死。"他停下来走到洗涤槽旁,撕开 包装纸取出一只塑料杯子,咕咚咕咚连喝两大杯水才接着说。 "那些纸条是我当时最看重的东西, 即使被关了起来,备受恐吓,这姑娘也非 常了不起。 有时候她的条子充满欢乐和生命,十分有趣。好啦,够了。"他开始踱 步,"我出了差错,杀了人,我威胁克利夫顿。最后,我以为是,决定杀死贾马尔, 认为这才是救出姑娘的唯一途径,"他摇摇头,"事情真容易。" "J·D,别说了!" 他没听见。 "我去贸马尔房间跟他一起喝酒筹划。他兴致很高,说总算有办法 强迫姑娘嫁给她了,姑娘的父母已飞过来安排她的释放,他要把他们也绑架起来。 他得意洋洋地说,姑娘为了父母的性命肯定会屈服,等她嫁给他,再杀她父母不迟, 还说这叫杀鸡给猴看。"他的目光和声音平静得怕人,"他不停地吹嘘自己的如意算 盘,我心想有什么了不起,再过几小时就叫你完蛋,我往他酒杯里加过好几次很厉 害的毒药。一切顺利,我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脸变青紫,眼球暴出,倒在地上求 我救命,我若无其事,看着他断气。然后不慌不忙把酒杯洗干净,藏起来,再往另 一只杯子里倒些酒塞在他手里。不知道他手下的人得花多长时间讽查此事,可在把 那姑娘救出去之前,我不愿他们追踪到我。我把贾马尔的尸体抱上床就走了。几小 时后宫院里变成疯人院,人们又叫又哭,趴在地上伤心得要死,贾马尔是魔鬼化身, 可他的手下人很崇拜他。" "那姑娘怎么样了?" J·D苦笑一声,"我还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做了傻瓜。兴高采烈地跑到牢房, 卫兵告诉我由于贾马尔被害,姑娘已被处死。显然,贾马尔曾命令等我一走就把姑 娘给他送去,等她到那儿却发现他已死了。大概她走到床前一看他死了就吓得尖叫, 卫兵冲进来一看,以为是她杀死了他们敬爱的主人就割了她的喉咙" "我赶紧逃出那地方。白白浪费5年功夫却连一个纯洁的小姑娘都没救成,我简 直是亲手害死了她呀!"J·D满腔悔恨,"有段时间我真想一枪结果自己。" "可你怎么料得到!"劳丽站起来想握他的手,他不理睬。 "克利夫顿安慰说这不是我的错,"只不过运气不佳。而且后来我曾打算去看着 姑娘的父母,可又是个胆小鬼。"J·D摸摸脸颊,发现湿了。"不管怎么说,我够了, 回到美国漂流了一阵儿。后来听说奶奶病了就回到这儿来。到现在一想到贾马尔不 知怎么害了那姑娘我就做恶梦。" "比你想象的可怕多了,"她声音轻得勉强听得见。 "你说什么?"1·D这才认真注意劳丽。"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然后下床取过手袋,从里头掏出一张揉皱的纸条,"看 看这个。" J·D接过来一看,"你从哪儿弄到手的?"他紧抓住她手腕,劳丽直担心手腕会 被折断。 "是我自己的。" "撒谎!到底从哪儿弄来的?说实话。"他高大的身躯威逼过来。 "是我的, 5年前你写给我的。我只敢保存下来这一张。"她语气果断,目光坚 定。 他用力把她推开,她跌坐在桌子上,"怎么回事?" "J·D,我就是那个金发啦啦队长呀。" J·D瞪着她,脑子乱了套,张口结舌。 "能抱住我么?"她静静地站到他身旁,需要他的力量。他张开手臂,她扑了进 去,两人紧紧拥抱。数分钟后她才接着解释自己的身份。 "我特别能迷住中东地区的男人,你知道他们喜欢金发碧眼的女郎。" J·D点点头,亲一下她古铜色的头发。 "我漂白了头发, 换上紧绷绷的衣裳,出发俘虏一个大坏蛋。"她紧闭双眼。" 这个大坏蛋就是贾马尔·阿纳德。太巧了,对么?" "当然。" "阿纳德要我飞去中东时, 我的上司简直不相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们一直想 派人打进内部,而那阵子我就是他们手里的王牌。我必须送出有关阿纳德富院的情 报,他手下人的确切数目,所有枕边谈话。" J·D气得直哼哼,但没打断她。 "不, 其实根本没什么枕边谈话,贾马尔这号人把女人弄上床才不会跟她谈话 呢。"她浑身一阵颤抖,"开头事情挺顺当,可后来贾马尔要我嫁给他,我想脱身就 寻死觅活地吓唬他,他就把我关进地牢。后来有一天我收到一张条子,话不多就一 句——'你有个朋友。 '这使我想起了詹姆斯·泰勒的歌来,我把这首歌唱了"一遍 又一遍,好让自己保持清醒头脑。我焦急地盼望和等待着下一张纸条。" "为什么留下这张?"J·D举起手里破损的纸条。 "因为这张告诉我你爱我,"她很干脆,诧异他没领会她的弦外之音。 "瞎说,上头只写着'我俩一起走'" "对呀, 其它所有条子都只说把我救出去,只字未提我的秘密崇拜者,只有这 张提到要两人一起走。" J·D懂了,她原来以为这个朋友是贾马尔的人,对他们来说为女人抛弃一切就 意味着爱情。 "现在你明白这个朋友原来是我,而不是贾马尔的人了吧?" "那就更说明你爱我了,为了我你愿放弃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她狡黠地抛个 眼波,"你现在还如此。" "是的。" "不管怎么说, 有一个月我没被叫去贾马尔的卧室,对此我感激不尽,那家伙 是猪秽。" "他伤害你了?J·D "我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不,我想知道。" "他伤害我, 一次又一次。伤害我精神,伤害我肉体,剥夺我的自由,还杀害 了我父母。他强暴我还不明白我有多恶心,他还杀死了我爱的人。"劳丽紧紧抱住1 ·D,"至少当时我以为他杀死了我爱的人。" "他强奸了你?" "J·D, 这种人还用问吗?他习惯于女人百依百顺,他根本不认为是强奸,还 认为是对我的恩赐。发现我还是处女时,他甚至提出跟我结婚……" "处女!上帝,劳丽,我真抱歉。"他把劳丽抱得透不过气来。 "这不怪你, 我自愿去的。从事谍报工作,失去贞洁没什么大不了。听说我被 强奸,上司也挺抱歉。我一回国,他们就送我去看心理大夫。不过咱们得面对现实, 罪行清单上,强奸与滥杀无辜相比,毕竟还在其次。" "你好像并不苦恼?" "这是因为我已花了5年时间来医治心头的创伤, 而你只需要5分钟。至今跟别 人亲热时我还有心理障碍,不过最近这方面似乎有点儿进步。"她班然一笑。 "还去看神经科大夫?" "看心理学家。 她成了我的好朋友,帮我弄清楚了过去的经历不应当毁掉今后 的生活,我不应当赋予贾马尔这种权利。"" "听起来这大夫挺不错。" "你会喜欢她的。" "贾马尔死的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什么事?"J·D仍有许多疑问。 "我说不大准了。当时我正坐在蟑螂堆里,有人来了,说等贾马尔的朋友一走, 他就要见我。我被弄去沐浴,梳妆,涂脂抹粉。什么衣服也不准穿,只披一件斗篷, 带一项面纱。我就等着。" "直到我离开。" "大概是。 我走进他卧室决心跟他拼了。吃晚饭时就设法弄到了一把刀。这么 干有些蠢头蠢脑,可我觉得不能让我的朋友用他的生命冒险,再说也等不及外头的 援助。" "你打算杀死他?"J·D不以为然。 "是的。进去时他卧室没灯,可这并不奇怪,贾马尔的古怪名堂多着呢。" "这些我不爱听。" "没以为你爱听。 等眼睛习惯之后,我发现他躺在床上,以为他睡着了,就把 刀直插进他胸膛,他一声都没吭。把缎子帘布扯下来,用它跳出了窗户,脚刚落地 事就发了。" "怎么这么快?" "肯定是贾马尔以为两个人还不够热闹,又派人送来了别的姑娘,我刚杀死他, 那姑娘就到了。" "这么说是那个姑娘被砍了头?" "我猜是的。我一心想夺路逃走,哪里顾得上打听这些。" "你父母呢?"他不愿问又不得不问。 "他们真不该被卷进来的, 而且我都不知道他们被卷了进来,等知道已迟了。 贾马尔的算盘没打错,为了救父母我本来会答应他。不晓得怎么搞的,有个摄影师 拍了一张我在贾马尔游艇上的照片,把它卖给了一家小报。幸亏我整了容,很难认 出来。可是老爸爸到底厉害,发现了他的宝贝女儿正跟一个臭名远扬的恐怖分子混 在一块儿,气得发疯。加上父母亲并不知道我的谍报工作背景,父亲大闹一场。早 知道会这样,我真该告诉他的。我上司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父母亲就动身奔向贾 马金的宫廷, 想追上我。事情很简单,一枚小小的炸弹,他俩就得到血的教训。" 劳丽肝肠寸断。 "哦,亲爱的。"他抱着她轻轻地来回摇着。 "这些年来我一直责备自己, 要是我不卷进去,要是我对父母说实话,他们今 天还活在人世"。 "人无法预料将来, 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深感内疚,这比承认我们对许多 事无可奈何要容易得多。" "我的心理学家说我自高自大, 老问我对今天新的世界危机该承担什么责任。 我至今还没克服负罪感, 跟男人的关系也弄得很糟糕,不过我正在努力。"她向他 灿烂地笑着,感到胸中的坚冰正在融化。 J·D深知两人心上都有创伤,而且这创伤也许会与他们终生相随,他同样知道 眼前这个女人能理解他的阴郁。 劳丽紧握他的手说: "J·D,我相信你,我把自己的性命还有妹妹的性命都交 给你。" "谢谢。"他给她一个长长的吻,放开她时觉得自己信心百倍,足以向全世界挑 战。"咱们还是快动手准备吧,圣诞老人要进城了。" -------- 浪漫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