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3月4日15:18 我觉得整个人好像都要散了,身子好沉重,无法承受的沉重,仿佛有庞然大 物往下压,把我压得死死的。我指的并非生理上的疼痛,而是心理的苦闷。身体 的痛,我感觉不到,如果有的话,恐怕是在我骑在他上面的时候吧…… 今天早上,我把摩托车从车库里牵出来,发动后,骑着车直奔他在市中心的 家。 才一大早上,大半个城市还处于沉睡状态,大街上看不见半个人影。偶尔会 有卡车司机故意大按喇叭,呼啸而过时还夸我是美人儿,我也大方地报以微笑。 我认为,别人可借此感受到我的喜悦,我也会变得更美丽、更动人。 到了他家大门口,我看了看手表,发现自己真的来得太早了。 每次都这样。 于是,我坐在摩托车上,打开书包,拿出希腊文课本,预习今天上课要教的 部分。(我的老师怎么也想不到的,我在和男生上床前,居然啃希腊文杀时间!) 只是,我实在太焦躁不安了,课本翻了又翻,偏偏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血液在皮下的血管内飙速! 我放下课本,索性端详起摩托车后照镜里的自己。 我在心里暗想着,他应该会喜欢我这个水滴形的粉红色眼镜吧?还有,这件 黑色poncho披风,铁定让他赞叹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忍不住抿着嘴唇笑了,对于自己的外型和打扮,我觉得满意极了。只差5 分钟就9 点了,这时候提前按他家门铃,应该不算太失礼吧。 就在我朝着对讲机说话时,我隐约瞥见他光溜溜的背部正贴在窗上。他拉上 百叶窗,端着一张臭脸,没好气地对我说道: “还差5 分钟啦,你先在那里等着,九点整我在叫你。” 当时,我只是一个劲地傻笑,但现在想想,我觉得他当时的用意是想对我宣 示:这场游戏中,发号施令的人是他,遵命照办的是我。 他从阳台探出头来,说道: “你可以进来了。” 楼梯充斥着猫的尿骚味以及花草枯萎的味道。 我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两步并作一步地急着往上爬,因为,我可不想迟到。 他已经先开了门,于是我就直接进去了,边走边唤着他的名字。厨房里传来一阵 忙乱的咣当声,我径直往房间走去…… 他一进来,先在我唇上吻了一下,虽然快速,但却浪漫,让我想起他以前那 身草莓味。 “你先到那里去,我马上就来。” 说着,他指向右手边第一个房间。 我走进他那乱糟糟的房间,显然,他是刚起床呢。 墙上贴的是美国车牌、漫画海报,还有几张他旅行时拍的照片;我轻轻抚摸 着照片,但他却突然出现我身后,一把拿走我手中的照片,把它平放在桌上,嘴 里还念叨着,说我不该私自看他的照片。 接着,他抓着我的肩膀,硬是把我转了过来,仔细地把我打量了一番之后, 说道: “他妈的,你穿的是什么鬼衣服啊?” “你去吃屎算了,丹尼,嘴巴放干净点!” 我不客气地回应道,心里却多了一道伤痕。 电话铃响了,他赶紧跑出去房间接电话。 我听不清楚他究竟在聊些什么,倒是可以听的出他说话的语气比刚才柔和多 了,偶尔还夹杂着几句窃笑。后来,我无意听见他说: “你先别挂断,我看看她怎么样了,然后再告诉你……” 此时,只见他从门边探出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回去讲电话: “她现在站在床边,两手插在口袋里。我马上就去把她摆平,等我办完事再 聊啦,拜!” 他满脸笑意地回到房间,我也跟着笑,只是,我的笑容很僵硬。 他一语不发地放下百叶窗,然后将房门锁上。 他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接着褪下长裤,身上只剩下一件小内裤。 “喂,你还穿着衣服干吗?脱了吧!” 他语带嘲讽地说。 我在脱衣服的时候,他在一旁只是笑,等到我全身一丝不挂时,他微微侧着 头对我说道: “嗯……其实你还不赖嘛!看来我是找对马子啦!” 这一次,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我很紧张,眼睛直盯着自己一双苍白而松软的手臂。从窗户细缝钻进来的阳 光,衬得我更惨白。 他走过来,吻着我的脖子,他的嘴唇慢慢往下游移,来到了我的胸部,然后, 他进入了我那已经濡湿的“神秘地带。” “你怎么不刮毛呢?” 他低声嘀咕着。 “不要!”我也轻声地回应,“我喜欢这样。” 我不经意地低下头,发现他那话儿已经“抬头挺胸”了,于是我问他是不是 该开始了。 “你喜欢怎么做?” 他问道,动也不动一下。 “我也不知道耶,你觉得呢……我从来没做过。” 我越说越觉得不好意思。 我躺在那张凌乱不堪的床上,裹着已经冰冷的床单;丹尼压在我身上,和我 四目相对片刻后,居然告诉我: “你在上面好了。” “可是,我在上面会不会很痛呀?” 我问话的语气,听起来倒像是在责备他。 “不会怎么样的啦!” 他大声应道,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爬到他身上去,让他在我体内冲锋陷阵。我觉得有点痛。但也不是很严重 就是了。他插进我体内后,并未产生我所预期的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恰好相反, 我只觉得灼痛,这一痛,我更烦,更糟的是,我必须让他一直这样插着。 没有欢爱的呻吟,更没有满足的笑容。这是我对他表达痛苦的方式,偏偏这 可能是他永远不想懂的感受。他只想享受我的肉体,却不想搞懂我的心思。 “拜托,丫头,我不会让你痛的啦!” “没事,你放心,我一点都不怕。可是,难道就不能换你在上面吗?” 我问他,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他看了看我,深呼吸了一下,点头说好,然后翻了个身压在我身上。 “会不会觉得不舒服啊?” 他一边问着,身体也同时缓慢地摆动起来。 “不会啊,没什么感觉。” 我答道,自忖他指的是疼痛吧。 “怎么可能没感觉呀?难不成是保险套的关系?” “我怎么知道啊!”我马上接话,“反正,我一点不觉得痛就是了。” 他气呼呼地看着我,说道: “他妈的,你这个小骚货,根本就不是处女嘛!” 我一时答不上话,只是呆滞地看着他。 “什么叫我不是处女?请问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是跟谁做过,你说啊?” 他气愤地质问我,同时火速从床上起身,连忙捡起地上的衣物。 “我没跟任何人做过,我发誓!”我大声驳斥。 “我们玩完了,一切就到今天为止。” 至于后来的发展,多说也无济于事了,亲爱的日记。 我卑微地走出他家,一文不值的肉体,不敌欢爱的呻吟或叫床。无尽的哀愁 纠结在胸口,也只能自己慢慢咀嚼了。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