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双手沾满了约翰的血 简 他破解了我忘在家里床头桌上便笺里的地址。现在,他来了。对于他来这里的 原因或者他想做什么,我没有任何错觉。 我通过楼板之间的监控器察看着监控录像。 妈的。我的丈夫在穿黑色衣服时总是显得很棒。 他已经不是你的丈夫了,我提醒自己。 我刚才就是假扮保安和他说话,通过语音调节器的处理,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 男子的声音。当他不回答我的问题时,我重复了一句,“对吗?” 他抬起头看着监控器,并直接看着我的眼睛。我敢肯定——语音调节器或者没 有语音调节器——他很清楚他在和谁讲话。 尤其是当他给我飞吻的时候。 该死的! 我放弃了假嗓音,“这是给你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约翰。” 约 翰 电梯快速下坠,速度快得像货运车的主轴转速一样,巨大的冲击力将我抛向电 梯顶棚。 当我透过插销、落在急速下坠的电梯顶部时,我试图微笑着向简告别。 电梯把我的工具包震翻了,工具撒得到处都是,各种工具疯狂地弹跳起来。我 的头卡在电梯中——就像背景音乐版的依玛女孩。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些工具竟然 能演奏出这么美妙的音乐。 我跳下去拿起一把管钳子,然后再次顶到顶棚上,我迅速用管钳子撬动看起来 像是第二套制动装置的东西。开始的时候,纹丝未动,随后,稍微动了一点。这时, 电梯的下降速度减慢,而且越来越慢。 最后,电梯在第四层楼上停了下来。楼层号印在地板面上。我不知道如何打开 电梯。 砰! 随后,无论是什么困住了我,我都要出去。 电梯的主轴跌落下去,两吨重的金属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 大响声。 简 我杀了他。哦,上帝。我真的杀了他。 我看着大街对面高高矗立、正在建造的漂亮摩天大楼。 施工事故。他们会这样说。没有人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我甚至没在大楼中。我的小组和我在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处,躲在那辆 黑色的有篷货车中——这是一个移动指挥中心,在这个指挥中心里,我可以掌控整 个形势。实际上,约翰正好经过我们的身旁走进大楼,根本没有发现我们不是在八 十二层高的大楼上和他说话。 从技术角度来讲,也可能有人不同意这种说法,我确实没有按下按钮——是杰 西引发了爆炸。 但是,是我策划了整个事情的始末。是我在床头柜上留下了地址。这个线索是 典型的第四十级南茜·朱儿,但是,约翰却像愚蠢的哈代兄弟一样喜欢上这个线索 了。 整个事件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他径直走进了我们的陷阱。 如果最后一分钟不是我的手指按下按钮,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是我策划按下按钮。我控制着整个过程。我的双手沾满了约翰的血。 我感到……什么?恐惧?懊悔?……悲痛? 我不知道。我头晕眼花,就像梦游的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突然醒来一样。 约 翰 “是她干的,”我喘着气说,“她真的这么干!” 我费了半天时间才确信我没有去天国——或者,没有下地狱。我用手指尖刮了 一下废墟上面的地板,确认我仍然活着。 残骸中包括我的肢体碎片。 上帝!她真的这么干。 不知何故,我一直以为她不会这么做。但是,最终她的确这么做了。 是的,她做了。我猜想她在想象她是否不会杀我。我敢肯定,我会杀了她。 我会吗? 如果我有选择,可以射出最后一颗子弹,我会扣动扳机、在她送我下地狱前开 枪击中她的头部吗? 嗯,约翰? 上帝。她这么做了。她他妈的确这么做了。 现在,我必须接受观实。我一直在考虑在是否杀死她方面浪费时间。我要以牙 还牙。 简 我又打了一辆出租车穿过城市街区。清彻的夜空中,点点星光有如撒满天空的 钻石一样晶莹。 我刚才迅速洗了澡,换下执行杀手任务完毕后的衣服。我把手枪和计算机收藏 起来,并换上新的工具:唇膏、眼线膏、新衣服和高跟鞋。 出租车停在路边,门童前来帮助我走出汽车。当我接近纽约最豪华饭店门口时, 我在玻璃窗中照了照。这套服装衬托着——黑色、娇柔、性感的我。我又变成了简· 史密斯——女人和妻子。 不,我的心在提醒我。我已经不是妻子了。 寡妇。 上帝,我需要喝点酒。我急匆匆走进去,几乎没有注意到随后跟进来并把我领 到桌子前的侍者。这是一张两人座。 约 翰 她就这么走了,仿佛我是陌生人,而她只是我在舞场找到的一个舞伴。 毕竟我们已经说明了,毕竟我们相互拥抱……她为何如此冷酷?我们已经切实 感受到了我的想法。 很明显,一个巴掌拍不响。 我望着她离开,我想恨她,但是我被她穿着绸缎般黑色衣服的身体、轻舞飞扬 的头发所陶醉。我望着她,回忆着她在我怀里的感觉,就像夏日夜晚的一朵热带鲜 花。 如果她能够回头看一眼,哪怕就看一眼…… 但是,她决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