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意外事故 我到达了机场,这是新的家乡的机场。我妻子没有到机场门口接我。迎接我的 是另外一名特工,我对他只是稍微有点熟悉。他说:“你妻子出了事故。”他说是 两辆车子迎面相撞,驾车的两个人都是女人,两人外貌很相像,只是一个年纪轻些。 年轻的那一位已经死了。他不清楚死去的是哪一位。他还说了其他一些情况,但我 所记得的只有这些。 我们赶到了医院。我妻子还没有遇难,正受到紧急护理,情况很严重,身边安 放着医疗器械,身上挂着橡皮管。她的眼睛扎了绷带,两只眼角边都有了裂伤,脸 上满是伤口。一边的肺萎陷,一只手腕折断,还断了一根锁骨。她装上了呼吸器, 眼睛看不见东西,几乎不能说话。她紧紧捏住我的手。 我几个女儿都在那里。最小的才9岁,看到母亲那副样子心里不好受,到浴室里 呕吐。我拥抱了另外两个女儿,一个13岁,一个15岁。我强装笑容,好像一切都很 正常。 妻子对我说:她在去机场的途中,一辆朝她方向开来的汽车,为了越过另外一 辆车而开出了车线,突然停在路上,迎面撞了她的车。我妻子到底还爬下了车,朝 路边跑,心里害怕两辆车会爆炸。她听到胸口噗噗地响。作为一个护士,她知道自 己的肺穿了孔。在场的有两个女人目睹了这一事故。她向其中一个女人要求,能不 能把头放在她膝上靠一会,这样好使自己能喘喘气。她戴的隐形镜片碎裂在眼睛里。 她对那两个女人说,车子里的笔记本上记下了她丈夫的班机号码,请她们给联邦调 查局打个电话,要他们派个特工去机场接我,另外给一位朋友家打个电话,我们的 女儿就住在那位朋友家里。接着开来了救护车,把她送进了医院。 她感到非常疼痛,心里也十分惊惧。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另一位开车 的女人已经死亡,我也无心同她说这种事。她的朋友吉尼也在那里。我出去到了厅 里。后来我妻子说,吉尼对她说我在哭。妻子说:“我对吉尼说,我没有看到他哭, 这真是遗憾的事,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乔哭。” 我在医院里守在她身旁。我最小的女儿不能来看她,因为看她那种伤残的样子, 她受不了,就写了些慰问的话。 第二天,两个大女儿要开车回家。我15岁的女儿刚刚获得了驾驶执照。开出医 院不远,另一辆汽车从侧面开来,越过了停车标志。救护车把两个女儿又送回到医 院。 急诊室的护士们从她们母亲的事故中已经认识了她们俩。护士到楼上叫了我。 我对妻子说,我要去买瓶可乐,顺便走一走。她处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不能把孩子 出事的消息马上就告诉她。但是,她知道出了什么事,问道:“她们今天晚上怎么 不来看我?”我说:“她们有许多家庭作业要做。我叫她们待在家里。” 两个女儿伤势并不严重,只是伤了几道口子,缝了几针。她们受到疗理就出了 院。在我妻子出事的当天晚上,她的父母也乘飞机赶来,这样随时也可以照料他们 的外孙女。 我不禁思索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干了什么坏事?从1976年夏天我就 着手隐蔽工作,现在已经到了1978年的夏天。两年里,我在家待的时间还不到两个 月。可是这两天里发生的事,把两年的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 我希望目前的境况允许我把我的家庭说得更完全一些:我的家庭是什么样的家 庭,有哪些亲戚和朋友,我们住在什么地方。至少我可以说说各人的名字。 其实,家中的人都改了姓。在称姓名的时候,大家都不用原来的姓“皮斯托尼”, 而换了另一个姓。无论怎么说,我们出门时从来不用皮斯托尼这个姓。我每干一件 事就换一个姓,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女儿们换了叶娄罗克、维特斯通等一类 的姓,她们总要受到一番戏笑,她们不姓皮斯托尼心情还是很高兴的。我的感觉是: 她们最终总要嫁出去,姓反正是要改变的①。 ① 美国女孩子嫁出去以后,就不再与父母同姓,而与丈夫同姓。 但是,我用了各种各样的姓。这样做只是要给那些想跟踪我的人增加一点难度。 可这么做,除了我以外,别的人都感到麻烦。我妻子有时在机票服务台时就弄糊涂 了,因为她不记得我这天要用的姓。要么到洗衣店为我取衣时,往往找了好几件以 后才找到我换了姓的衣服。 我长期不在家,给家里带来了越来越多的麻烦。“一个丈夫从来都不在家,这 叫什么结婚啦?”我妻子常常在电话中抱怨。如果我们婚姻的基础不牢靠,恐怕维 持不了这么多年。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她渐渐养成自己的生活习惯,甚至更多的独立于我——几 乎是这个状况。她常常说,她就把自己看成是没有丈夫。她的秉性本不是那种瞻前 顾后、自怜自叹的人。我们现在的这个家搬来才几个月,一切都很不容易。搬家前 不久,我妻子刚刚从一次外科大手术中恢复过来。搬家以后的头几个星期,孩子们 很难适应,连学校也不肯上。我给她们劝导、鼓励等,大多是通过电话进行的,而 妻子是面临现实在处理这些问题。无论我在家或不在家,朋友们事事都考虑到她。 她劝女儿们带小朋友到家里来玩,时时为一大群十来岁的孩子烧吃的东西。她和最 大的女儿一道出门——那完全是女人进城玩玩而已。 为了回避对我的担心,她采取的方法是把家里安排得跟平常一样。她常常对我 说,最使她头疼的是,在我干隐蔽工作期间,她要料理一切开支。这种事她以前从 来没有干过,是她最不肯干的事。 她说,她整天让自己有事干,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没有工夫想到自己的孤 单。只是在我打电话时,她变得怒气冲冲。说一堆灰心丧气的话,说话的方式有时 也很怪。她一门心事都集中在料理家务上,往往在谈话中总要谈到。割草机开不动 了;洗衣机坏了。因为我的谈话只有5分钟时间,我就说,我不想谈这些事。她就说: “对我来说,在目前这个家里,这才是真正的事。我实在不想让家里这些事再烦下 去了。”有时候,我们相互在大声斥责。 电话是我们的联系手段,是我们的生命线。每次打电话时,我总想轮流和每个 人说几句。我妻子总要把孩子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给我听。这是大事。孩子常常出 点问题——上学问题,纪律问题,个人问题等等——妻子都要在电话里说,我得设 法解决。可是在电话里,我常常解决不了。常常出现哭声、大吵大叫声,什么都有, 大家都弄得意乱心烦,我只好往话机箱里再投两枚硬币。我老在外面,孩子们不高 兴,我又不能很好地为自己解释,只能说我有工作要做。孩子的母亲要设法让她们 理解我为事业所作出的贡献。我怎么作出贡献,她们能懂得什么?她们还是孩子。 她们要爸爸待在家里。 有时候情绪非常不好,我妻子就要吵吵嚷嚷,说出这样的话:“要么你放弃工 作,要么我就离婚。”她决不是这个意思,我心里清楚。可是孩子们不懂,她们有 时候也在偷听。 我最小的女儿有时装得我们像离了婚的样子。她有些朋友父母是离了婚的,她 在思想上也把自己当成是分散家庭的孩子。在艰难的日子里,尤其是她们搬到了新 的地方,她这么做倒反而使她过得自在一些。 等到我真的回了家,她们厌恨我。妻子对我说:“听到你说要回家,我真的很 激动,恨不得你一下子就到家。可是你到了家里,我就一肚子的火。你离开了家, 在外一待就是很长时间,这已经够糟的了。可是你一到家,又要掌管一切。在家待 了几个小时,就想当家长,指挥一切。可是,真正操持这个家的是我呀。我已经习 惯于用自己的方式料理这儿的家事。” 我忍不住要在这个家里当家长,她对此不得不感到厌恶。有时候要花几天时间 才能彼此适应。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实际上在一起没有两天。有时候只有一天,有 时候只有半天,甚至只有一个晚上。她坚持自己的条理,而我有时倒像个局外人。 她甚至还讨厌我挤在她的床上。因此,她买了一张大床,这样使她能像以往一样自 在地躺着。 由于女儿们渐渐长大,她们与外面的接触也就增多。有时回家,发现她们要么 一个、要么两个甚至全都在外面。我就问:“你们肯和我待在家里吗?” 她们就说:“你从来就不和我们一起待在家里。”要么就说,“我们指望不了 你能待在家里,爸爸,所以我们也就不能和你约定了。” 有时候我白天回到家里,第二天一早就要走,而她们还没有起床。我并不是每 次走时都对她们说的。我最小的女儿见我到家就哭,见我走也哭。 我自己也感到苦恼。如果我回家待上一天一夜,发现家里有什么问题,我总想 立即就把它解决掉,因为我没有时间来从容不迫地解决问题。我想订个规矩。女儿 们都说我是个客人,没有权利订规矩。有时候,我似乎尽惹别人心烦。 时间一长,女儿们习惯于把自己的事都跟她们的妈妈说,什么心里话总要先跟 她说,而且无话不说。尽管这么做可以理解,可我还是感到难过。 对我的工作,对联邦调查局,他们越来越感到憎恶。我妻子常常说:“像你这 样有老婆孩子的人,不适于干你现在这样的工作。他们不关心我们,也不关心你。” 妻子在医院里住了11天。我们到了家里,她几乎什么都无能为力。在好长时间 里,她眼睛看不清东西,要戴特别深色的眼镜,晚上甚至要戴柔软的睡罩,因为光 线对眼睛特别有刺激性。她的皮肤里仍然还有些碎玻璃。她需要整形外科,但是先 得要一年的愈合时间。她胳膊上用了固定敷料,因此手指还可以动弹。有时候手里 还能拿点像茶杯或饮料杯一类的东西,不过会突然从手中脱落坠地。这种事使她很 心烦。 我妻子独立能力很强,精力充沛,性格乐观。她喜欢运动,始终坚持打网球, 做增氧健身运动①,没有闲着的时候。她总是乐于助人。现在那么突然,她不能自 理。她的思想感到消沉,我不想说她感到沮丧。在我认识她的30年中,我从来没有 看到她沮丧过。可是现在,她消沉了,连一般的事都无能为力。 ① 增氧健身(aerobics):指跑步、散步、游泳等加强心肺等循环功能的运 动。 我的女儿们第一次看到她几乎处于一筹莫展的境地,就对我施加更多的压力, 责怪我不在家里多待些日子。我想在家里多住一些时候,可我能说什么呢? 我妻子从医院回家以后,我在家多待了一个星期。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全家在 一起算是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也是几年来我们在一起度过的最好时光。我们吃了 户外烤肉餐,应有尽有。我和女儿们有说有笑。我妻子伤口愈合还要有一段日子, 她的眼睛对光线仍然极度过敏,因此大部分时间里眼睛都得遮蒙住,但我们毕竟全 家在一起。 我妻子基本上是相当能够体谅别人的人,可是眼下正是艰难时期,她想要我辞 掉手里的工作。我从她话中听到了这个意思。她的话是这么说的:“你每次在外面 一待就是太长的时间。如果外出待上一两天倒也无关紧要,可是你一出门就是三个 星期,而回到家里只能住一两天。” 可是,我的工作已经很深入了。现在撤退并不仅仅是我个人的事。我已经把勒 菲蒂带到了另一个行动计划之中,参与这个计划的人都指望着我使行动继续下去。 如果我这时候撤退,许多人就会两手空空,一无所获。撤退,我不能干出这样的事。 她知道我在同党徒们打交道。我对她作了详细一点的介绍,谈到了密尔沃克的 一些情况,设法缓和一点紧张的气氛,以表明一出门就是几个星期也是无可奈何的 事。她晓得托尼·坎特,因为她曾在电话里和他谈过几次话。我向她作了解释,如 果我撒手不干,勒菲蒂和纽约的其他人就会停止和坎特一起经营。 对于这件事的处理我没有同任何人谈过,谁都没有谈。因为除我以外,任何人 都不能决定我是撤出还是继续干。不管别人怎么说,主意还得由我拿。我决定还继 续工作。 这一段时间,我和勒菲蒂始终保持着联系,通过电话联系。我留下了加利弗尼 亚的查询电话号码,他可以找到我。他留个音信,我就给他回电话。 我对他说,我的女朋友安然无恙。7月4日的节日一过,密尔沃克的一切行动又 得着手进行。 他在忙着花托尼·坎特的钱,设法安排和密尔沃克的党徒会面。迈克·沙贝拉 在大请宾客。沙贝拉已经筹借了20万美元,要把沙沙贝拉旅馆大修一番,可是承包 商中途打了退堂鼓。勒菲蒂说:“他那里碰上麻烦事了,那个承包商真不是东西。” 有一天他对我说:“昨天晚上你看了《大卫·孙斯肯德的表白》这部片子吗? 他们有两个通风报信的人,你知道,政府给他们津贴。你看,电视里的那些家伙已 经联了手,现在政府给了他们不同的身份,把他们混在那里。据说,这样通风报信 的人已达到2,250个,其中有一半就在圣地亚哥和洛杉矶一带。” “啊呀!” “在这伙人中,有个家伙在写书,时而爆出一点内情。现在他们正受到跟踪, 要把他们统统干掉。” “宰了他们,是吗?” “对。政府对他们没有一点妈的处罚。所以,这两个通风报信的说,任何人只 要帮政府的忙,真是好极了。简直不可思议。你女朋友怎么样?” 我工作了这么一段时间,我完全理解勒菲蒂所讲的一切。受联邦政府《证人保 护法》保护的两个人意外地曝了光,他们公开表示了不满,指责了政府对电视管理 的失误。现在党徒们正在寻找所有那些受保护的知情人。 “我女朋友很好,一切都很好。” “你女朋友到纽约或者到密尔沃克都很好,你怎么不带她出来呀?” “她在工作,现在还没有假期。” “那好,你既已回到那边,就在那儿打个基础。一旦有了基础,你就可以长期 待在那里。” “是,我知道。我们在那边开始要挣钱了。你什么时候到那儿去?” “我什么时候去那儿,还不知道。我现在同老婆闹意见。她要到什么地方度假, 我们还干了一架。今天下午晚些时候我还出去找人,晚上有个约会,明天晚上也有 个约会。还要到费城开会。” “密尔沃克的买卖,迈克喜欢,对不对?” “对,那是毫无疑问的。我有些事要对你讲。现在一路都开了绿灯。” 在监狱里的卡明·甘兰特传出了音信,要勒菲蒂全力以赴。他在作出各种安排 的时候,我回到了密尔沃克。头几天我没有告诉勒菲蒂,因为我想和坎特在一起待 一些时间对情况作些检查,而无需把每天的什么事儿都要向勒菲蒂报告。接着,我 和坎特去了一些地方,想推销自动售货机,但再次碰了壁。不过我们是在为案件搜 集证据。由于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我们,我们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因为党徒们一窝 蜂地想捞钱。我们还要让巴里斯特艾里的人确切知道:我们在那里推行自动售货机 买卖。 我们去了一趟先锋经销经营公司,是在梅诺米尼福尔斯的一家批发商。我们看 看有没有各式各样合适的售货机。随着我和坎特一道的是坎特曾向勒菲蒂提到的 “雇员”。这个“雇员”是另外一名地下特工,化名是史蒂夫·格里卡。坎特对公 司董事长说,他想买售货机,在密尔沃克一带销售,而且对任何可行的购买售货机 渠道感兴趣。他对董事长说,贝斯特售货机公司是正规的、有营业执照的销售公司, 不是那种不讲信用的营业单位。他让他看了城市和州发的营业执照。董事长说,他 很高兴能与贝斯特售货机公司合作,并给了我们当地旅游图,带我们看了各种机器, 递给我们一些购货指南。 我们只是给人一种印象,说明我们正在推动营业前进。我打电话给勒菲蒂,对 他说:“坎特已经订购了一些售货机”——其实他没有订购。 党徒们在密尔沃克杀掉了一名伙计。有人在一个叫奥杰·帕米沙诺的家伙的车 子下放了一颗炸弹。凶手已见了报,另外还附有我们的人就此提供的一些情况。帕 米沙诺是巴里斯特艾里家族的人,党徒们怀疑他通风报信。有消息说,党徒们已开 始在车子里安装摇控启动装置。 这一次杀人使我和坎特都有点紧张。 勒菲蒂打电话来对坎特说:“今天晚上,我要同芝加哥来的那些人会面,地点 就在我的人开的店里。你知道,我们出马了。稍后我可能要乘飞机到那边去,作些 适当的介绍。他们是这种办事方法。这件事弄得我们连睡觉的工夫也没有,我每天 都要接待人。不过,一切很顺利,没有发生任何问题。” “听到你的话我感到很高兴,”坎特说,“因为我们这儿那些人很难说话。多 尼对你说过吗,他们在这儿杀人?” “别管它,”勒菲蒂说,“屁事都不管。他们杀人,是因为他们出了差错。” “对。不过,我想把握一点,别出错。” “你没什么错的。” “那好。” “我还要对你说一说,”勒菲蒂说,“你一旦开始销售,头十天我要和你们在 一起。我把你那里的事安排好了就去芝加哥,你要见见那些人,明白吗?我介绍好 了以后,要和你以及他们在一起吃饭。这边没有问题。我们就像弗林①一样深受欢 迎。叫多尼来接电话。” ① 弗林(Errol Flynn,1909-1959):美国电影演员。1935年到好莱坞,因 身材健美、相貌英俊而受欢迎。主演《侠盗罗宾汉》等影片。 我接过电话。 “多尼,”他说,“他对我们在这儿干的好像热情不怎么高。他对那边放炸弹 的人有些犹豫。” “他热情很高,只是有点紧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他感到紧张,我不责怪他,”勒菲蒂说,“那些事与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家伙可能是个暗探,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你对他说,什么都不用怕,呼叫器要 随身带着,因为我随时都可能找他。现在我们的事正在干了。” “多尼,托尼在你那里吗?” “在,勒菲蒂。” “问问托尼,罗克福德在哪儿?” “是伊利诺伊州的罗克福德吗?” “是的。” 我问了坎特,罗克福德在什么地方。他说,这个市离芝加哥大约10英里,勒菲 蒂,什么事? “一些人打了电话,要我到那边去,和那里的人见见面。他们将给我安排约会 时间。我在这儿等电话,那人要给罗克福德打电话,不管那是什么地方。我去那里 时,他就给我向大家介绍。我要向他们说个明白,我在这里干些什么。情况大致就 是这样。上个星期,迈克招待了他们6个人,花多少钱他没有对我讲。他对此不担心 的。” “迈克的事都进展顺利吗?” “一切都非常好。他吻了我的左脸,又吻了我的右脸。我们什么事都可以干。 我和他们待在一起大约一个半小时,然后就先走了,因为迈克还和他们在一起吹牛, 吹一些往事。叫托尼把呼叫器随时带在身边。” 在勒菲蒂的交谊俱乐部隔壁,有人开了一爿皮杂饼店。勒菲蒂已经厌恶他,不 想让他开下去,就打他一顿,把他扔到了大街上。那人是个普通老百姓,现在要求 2,000美元现金作为损伤费。勒菲蒂说:那人如果不提出要钱,而上诉控告,勒菲 蒂就会面临6个月的牢房。迈克·沙贝拉认为,勒菲蒂应该接收那爿店,成为自己的 皮杂饼店铺。另外,他儿子抢劫身携钻石首饰的那人原来是个联络党徒,因此坐了 牢。他还得为儿子的事费力。他们还要他拿出3,500块钱。 因此,勒菲蒂在推动密尔沃克方面的事业上,像以往一样,叫苦叹穷。 “明天有人在纽亚克机场接我,”勒菲蒂在电话里对坎特说话,他在向坎特说 明情况时,从来不像对我这个伙伴那样说得那么多。“现在的情况是这样。你看, 我们身无分文,妈的一个钱也没有,你明白吗?我还要招待那些人,我还要赶到那 儿去,而你是乘飞机去的。你要给我订个地方。我还得想想,明天早上上哪儿搞点 钱,乘的车怎么着落。我真的到了你那儿,你要接我,我们要见见那儿的人,因为 他们要了解你,了解你要超过了解我,因为你是在代表我。明白吗?” “明白。” “可问题是,我口袋里只有23块钱。明天他妈的,我怎么出去呀?” “或许我们包租一辆车,”坎特还在拖延他。 “明天这一位要给我们介绍一些人,都是头头们。你知道,他们都是大人物, 要帮助我们解决那边的问题。双方要手拉手。我整天要招待这位大人。他81岁,有 势力。在纽亚克机场那里他开了旅馆。我陪一天的客,只有23块钱怎么办成事?” “好,我给你带些钱,”坎特终于说出了口。 “那好。不过,我还有点不大明白,因为多尼说,你对我们这儿的一些活动安 排不怎么热情。” “啊,我从来没有说我不热情的话。毫无疑问,我的热情很高。” “我对你说吧,我对多尼极恼火,原因就在这里,他是个乡巴佬。他说你不热 情。我说:‘你以为他不去会见那些人?’见到那些人以后,这些事就别去想它了。 你同我一起和这些人打交道。” “我希望别出什么事,”坎特说,“反正你叫我怎么干,我就照你说的干,好 吧?” “就这样好。没问题。多尼在哪儿?” “出去了。” “我真不懂,这个家伙在瞎摆弄,跑出去了。问题是这样,如果多尼在你那里 干不了什么事,他应该到这儿来和我在一起,现在他就可以和我一道跑一跑。而我 现在倒弄得没有帮手。” “明早给你带1,000块,在西会馆。” “尽量早一点。叫多尼那家伙同你待在一起,别乱跑。明天我见了那些人以后, 肯定就到你们那里。你和我一起见见那些人,我们,你、我还有多尼,一块儿招待 他们,请他们吃饭。我们要把所有的事搞好。你只管听,从起步逐渐深入,让事情 一步一步解决。我们不会有问题。呼叫器带上。首先有纽约那边的呼叫,我待会告 诉你,我所乘的飞机以及其他一切事情。” 他在纽亚克机场附近的旅馆里要见的是托尼·瑞艾拉。他是布拿诺家族的副官, 年纪很大,负责和芝加哥方面的联络工作。就是瑞艾拉在沙沙贝拉旅馆里吻了他的 左脸,又吻了他的右脸。他们之间达成的理解是:瑞艾拉要打电话告诉芝加哥方面, 叫他们安排会见。芝加哥方面要告诉罗克福德市里的人。这些人要向密尔沃克的巴 里斯特艾里作介绍。 勒菲蒂在纽亚克机场的会见非常成功。第二天,他打电话说,他要到密尔沃克 作出安排。这时已经是7月24日。为了安排这次会见,到目前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他告诉坎特所乘的飞机,要他记下他说的话:“还在那个西会馆,订原来那个房间, 好吗?那些人就在那个城里。见到你时,我再把详细情况告诉你。多尼呢?” 坎特把话筒递给了我。 “他是不是都记下了?”他问我。 “记下了。” “注意听我说。” “我在听。” “不要走得太远。” “好的。” “我要会见两个重要人物,他们就在你那个城里。我到了那里以后才晓得是哪 些人。我到了那里以后,6点钟要给纽约打电话,把我在什么地方、住什么房间告诉 他们。他们要告诉芝加哥的。那人就开车来接我,把我带过去,他们要同我谈。他 们要彻底了解我们这边的坎特。” “好的。” “我希望他一切正常。” “对,托尼一切很好。” “我的意思是,这些事我不想告诉他,免得他担惊受怕。我是在代表他办事啊。” “我知道。” “他们想了解,他是不是本地人。我对他们说,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是这样。” “他们一给我打电话,我就要在那里随时等候。我告诉纽约,等纽约再告诉我, 可能要等一天,也可能只要两个小时。换句话说,我在那个房间里寸步不能走。要 解决吃喝住宿的问题,可明白?” “明白,我们等你来。” “他们要派代表来接我,我和这些人一道。我们都走——我、你,还有他。但 是,第一次会谈我要和他们单独在一间房子里。什么情况我就作代表说话了。他们 要他开一桌。等一切就绪以后,我就叫他进来,首次会谈以后我就介绍他们。” “好的。” “现在谈谈他给我的钱。我的电话费已支付了500块。我乘的一等舱飞机票230 块吧。在介绍他们以后,我们要招待他们。在纽亚克机场我招待他们所有的人,花 掉了250块,因为谈了4个小时。不过,对这些钱我并不着急。重要的是,城里那个 头面人物一出场,一切就很妙。别走远了。不过,他们告诉我,要我单独和他们谈。 也行,只要我们在那里过得安安稳稳。” “好的,托尼没问题。” “那就好。” 勒菲蒂上飞机去了。我们回到中途车站饭店的房间里。勒菲蒂把他住的房间号 告诉了纽约那边的人。纽约那边又要把勒菲蒂的房间号告诉芝加哥——罗克福德方 面的人。然后就有人打电话说他们已经开车来接我们。我们就在房间里等电话。 勒菲蒂曾说过,我们等人来说不定在什么时间,甚至可能等几天。正是这种情 况。我们不能离开饭店。白天,坎特和我们一起溜达。我们的房间在一楼,坐在室 内游泳池旁,玩牌,吹吹风,吃早饭、中饭、晚饭。晚上我们在厅道里闲逛,听音 乐。 勒菲蒂把即将到来的谈话内容对坎特简单说了一说。坎特现在属于布拿诺家族 的人,因此,密尔沃克的老板不能对他或他的售货机计划偷偷采取行动。密尔沃克 老板的选择是:行,你可以待在这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就在这儿干,我是你 的伙伴;要么就是:不行,我不想你待在这儿,布拿诺人应该按照自己的家族规矩 行事。 “我对他们说,你来自巴尔的摩,在这儿待了3年。我在巴尔的摩认识了你。你 在搞弹球机营业,在买通销路。你不损害任何人,我参与这个营业,我还搭了钱在 里面。你像是我们在这儿的代表,我们没有什么问题,因为我们的问题自己能够处 理。你为我们打开门户,我们很赞同。如果你有什么人的亲戚一类的人想和我们一 起干,一般都可以。就这些,就像我的上司迈克说的那样,‘又短又甜。’” “我只对他们说,营业的钱有些是你的,有些是我的,这样说行不行?” “你什么都别告诉他们,什么话都不说。” “我想,如果他们要问我。” “不,他们不会问你什么。他们不能问,他们无权问你。一切都以我说的算数。 我也不问他们什么。” “这事一结束我就很高兴了,”坎特说。 “一定的,你可以平平安安。”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就这么从早坐等到晚。我心里琢磨:我待在这儿究 竟干什么?我妻子在苦苦想恢复身子,而我却待在饭店里掰着手指过日子。到了第 三天我终于说:“勒菲蒂,我不能老待在这儿等电话。说不定我们还得等一个星期。 我要回去看看我女朋友,她还没有全好。” “你在胡说什么?”他大声斥责,“我们到这儿就是等人。你不是说女朋友在 干活了嘛。” “她是上了班,可又复发了。我就去一两天,然后很快就回到这儿来。” “多尼,你简直在胡说八道吧?我们到这儿有头等重要的事,马上就要和人家 会面,你竟然把女朋友提出来,把她看得比我们的事业还重要。” “咳,我得走,勒菲蒂。她那里没有人照料,目前情况很糟。就一两天,速去 速回。” “真不可思议,你竟先考虑她。多尼,这正是你惹麻烦的地方。妈的你想什么 时候去你就去好了。她不会死的,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真的把我踢开了。我乘飞机回了家。 第二天,他们接到了电话。 来接他们的有三个人:乔·西托,来自罗克福德的老头子,是主要联络人员; 另外两个人是查利和费尔。坎特和勒菲蒂跟在他们后面,下楼来到一个叫中台餐厅 里吃饭。这个餐厅的主人是弗兰克·巴里斯特艾里。他们在那里被介绍认识弗兰克 的兄弟彼特,另一个是弗兰克的最得力助手史蒂夫·迪沙弗。然后他们乘车去会面。 坎特建议,罗克福德的人和他及勒菲蒂同坐一辆车。他们跟在史蒂夫和彼特的后面, 开往北街舒尔克莱斯特旅馆的雅座。这些地方也都为弗兰克所拥有。 他们在雅座和密尔沃克家族老板弗兰克·巴里斯特艾里举行了会见,参加会见 的有弗兰克的兄弟彼特;史蒂夫·迪沙弗以及罗克福德市的三个人员。 勒菲蒂向他们作了扼要报告,然后叫坎特进去。勒菲蒂介绍坎特时,弗兰克· 巴里斯特艾里突然哈哈大笑。 坎特后来打电话对我说了当时的情况。巴里斯特艾里似乎不知道坎特与纽约方 面有联系,没有想到他和勒菲蒂有交往,没有想到他会参加这次会见。他曾经派人 悄悄跟踪坎特和我,因为我们在试图创办自动售货机公司,而且打进了弗兰克的城 市。我们在中途车站饭店等候勒菲蒂的那段时间,他曾派两个党徒监视公司办公室。 弗兰克·巴里斯特艾里用手指着我说,“坎特告诉我,我们想干掉你们,因为 我们以为你们是G。” “G”就是指政府①。他首先想到的是:坎特是个特工。因为坎特以及和他在一 起那个家伙——就是我——如果真是坚强的党徒打进了弗兰克的地盘,那他应该会 在什么地方听说过我们。不管我们是什么人,他布置了党徒就在那时候监视我们。 那两个人一直在办公室那儿注意情况,等我们回去就下手。说来真是幸运,我们那 时正好和勒菲蒂一起在饭店里等候电话。因此,巴里斯特艾里在听到别人介绍坎特 时他哈哈大笑,还说要叫那两个党徒取消跟踪行动。 ① G是英语Goverment(政府)的第一个字母。 坎特对我说:“他说他曾打算要人干掉我,听到这话时我非常紧张,吓得连烟 也不敢点,因为我不想让那些党徒看到我的手在哆嗦。我仍然不知道我是否已经脱 离危险。朋友,我们真是九死一生啊。” 他说的是“我们”,因为如果他们杀他,我也和他在一起,当然也会杀害我。 坎特说:“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我的卡迪拉克牌车子里放置摇控起动器。” 会见以后,坎特和勒菲蒂带着乔·西托及其两个同伙回到了中台餐厅,因为他 们的车子停在那儿。在会见的来来往往期间,坎特经过周旋让他们乘他的车,因为 他的车里有窃听装置。 勒菲蒂说:“和你们这些人见面真是痛快,我说过,下个星期找一天我们到你 们那边大家一起痛痛快快玩一整天。” “别忘了回去以后给托尼打电话,”其中一人说,“托尼说,他想处理好这件 事。他对这件事非常挂念,不断地打电话来询问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里提到的托尼,是指纽亚克机场那边的托尼·瑞艾拉。 “他密切注意这事的动态,”勒菲蒂说,“和我们在纽约干事的情况完全相同。 如果有人参与,或者想把事干好,我们就非把它干好不可。干工作就应该像这个样 子。弗兰克对我是很满意的,是不是?” “那当然。” “这事儿就不提了。” “再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托尼。” “姓?” “坎特。” “坎特?” “C-o-n-t-e,坎特。” “啊,是意大利人。弗兰克要送你的命。” “别笑话了,”勒菲蒂说,“他们在查你。” “你的每一步行动,他们都知道,”那人说,“每一步都知道。那些机器,你 怎么付的款都知道。” “过几个月他们就逮你。” 大家哈哈一笑。坎特说:“我认为这没什么好笑的。” “我说几个月,也许一个星期,也许两个星期。他要逮你,时间有的是。” “啊,那倒是,”勒菲蒂说,“干这种行当,我们一向有的是时间。” “托尼,你和班尼相互认识?” “这还用说,”勒菲蒂说,他有时候也称为班尼。“我要是不认识他,怎么会 带他进来?” “托尼,你出生在东边?” “对,巴尔的摩。” “巴尔的摩。” 他们送下了三个人以后,坎特开着自己的车,往勒菲蒂的旅店那儿去。 勒菲蒂松了一口气。“啊,你可麻烦了,你完蛋了。他们要干掉你。嘘嘘。幸 亏我来了,唔。” “我对你说过,我害怕,”坎特说。 “是啊,你害怕是有道理的。他们设下了埋伏在等你。那个狗杂种、狗娘养的 放了你。” “那一天就是我们谈售货机公司的事。” “就是那一天。他们以为,你是妈的什么特工,想一下子就送你上西天。他们 派人盯梢你。算了吧,现在我对你说一下我们怎么办。我下个星期还到这儿来,我 们要和他们一起干。我们要干的是一场大买卖。他对我说,‘勒菲蒂,你是我的朋 友。’他要告诉纽约方面。现在你要和他们一起共事,已经为你开了绿灯。你有了 伙伴,他入伙也带了钱。你想拿多少——40,000美元,现金?——他也拿40,000 美元现金,因为他不想跟我的人闹麻烦。他派个伙计与你共事,那人带着帐簿等一 套东西。我是你的伙伴。他想带我转一转,与他的人认识认识。你跟我一道。别问 他妈的什么问题。你只是个工作人员,如此而已。你他妈的要发大财。” 他们在车上沉默了几分钟。 勒菲蒂说:“他们盯住了你的公司。幸好我到了这儿,否则我们的营业就砸锅 了。” “是这样啊。你可记得,两天前我就有个感觉,你救了我的命?” “对,我记得。那家伙说,‘他妈的那人是什么东西,跑到我城里来。这是我 的地盘。’” “如果我一个人干这桩买卖,你可想过,我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坎特问。 “是啊,可他们现在还在查你。他们不知道我在代表你。换句话说,如果你开 了店,他们会钳制你,你也完了。” “他第一次见到我,那副神态就让我害怕。他说,‘我正在找你。’” “他是严厉的家伙。好了,你现在有了大买卖,那是个大老板,你知道吧。像 你这样的人没有几个能见到大老板。在纽约,你不能和老板坐在一起。别提这些了, 你现在干的买卖是这个地区的最大买卖中的一桩啊。上帝也不能碰你,因为我代表 了你。” 坎特说:“如果一开始我能像现在这样了解买卖的危险,我根本就不会干的。” 因为我没有待在密尔沃克,勒菲蒂一直在抱怨。其实,这时候我正和妻子一起 度假。由于肺部原因,她不能乘飞机。她的眼睛仍然酸肿,因为腕部损伤,胳膊上 还上着敷料。如果不是这些毛病,她已可以自由行动了。我们乘了9个小时的车到了 这个别具一格的海滨。在这儿,我们可以在沙滩上躺它几天。我每天要花几个小时 与坎特和勒菲蒂通电话。她说:我们多年来难得在一起有这个假期,而你整天忙着 打电话,我这样出来和你做伴有点名不副实。 我离开了只有10天。可是勒菲蒂对我不在密尔沃克现场很恼火。他以为我在加 利弗尼亚。坎特的事向他表明我在筹集一桩大盗窃。上一次借口干抢劫活动溜走了, 回来没有给他几千而只给了他几百也使他很懊恼。我向他解释说:抢劫后的分利中 我受了骗。 “你在那里干的事真是滑稽可笑,”勒菲蒂说。“别的伙计对我说,你在那边 又搞了一桩大行动什么的。别提了。他们在作弄你。上一次你说没有弄得足够的钱, 你受了骗,也不提了。就当没有那回事,因为你在那边也没有什么根基。你笑什么? 一定出了什么差错吧,朋友。那个女朋友把你弄得晕头转向了吧。多尼,这正是你 的麻烦事儿。好吧,把女朋友带过来。他妈的,管我什么事。” “不,我是在笑他,笑托尼。他对我说,他进去会见那人时,那人说……” “没什么,你听我说。这事儿你用不着担心。一切都已经处理得很好。” “我要是碰到那个家伙,勒菲蒂,我可不想让他们动手干掉什么人。” “不会,不会,一切都很顺利,朋友。事情全都解决了。他很满意,这里一切 都很好。” 勒菲蒂说,弗兰克·巴里斯特艾里的律师,也就是他的儿子乔和约翰,要为这 种伙伴关系起草文件。文件上合伙人的名字中没有巴里斯特艾里,而用的是另外一 个人的名字。巴里斯特艾里作为隐形伙伴,托尼·坎特作他的掩护人,投入自动售 货机的营业,大量买通销路,也可能干些其他的营业。他们获得的利对半分红,勒 菲蒂的红利从坎特所得的部分中扣除。 勒菲蒂说:“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多尼。托尼已经把和他一起共事的史蒂夫弄 走了,这是弗兰克说的。他说,不准让外人介入,即使当个雇工也不行。那个家伙 我不能担保,你也不能为他担保。因此只有托尼能为他担保,这个不大好。因此, 托尼只好给他一个星期的薪水,打发他另找工作。” 这样,特工“史蒂夫·格里卡”只好退出这一行动。 在这个基础上,联姻的双方是巴里斯特艾里家族和纽约的布拿诺家族。这对我 们——联邦调查局的特工——是成功之举,因为现在我们打入到两个黑手党家族之 中。我们实际上是在和老板合伙做买卖。 “现在,你可想到回到密尔沃克?”勒菲蒂问。 “怎么,你打算干什么?” “我要到那边去,可是我手头没有钱。今天在机场上花掉了500块。餐馆俱乐部 拒绝接受露易斯的信用卡。我今天又接到了法庭的传票。下午3点10分,特工抓到了 我。一个庞大的审判组要审讯我的人尼克这个家伙,时间是在8月15日。” 尼克就是尼基·马伦格罗,布拿诺家族的二老板。 “他们为什么这么对待他?”我问。 “什么也没有,他们没有抓到他任何东西。与我也根本不相干。我并没有受到 审问。无论传我还是不传我出庭,我坚持第五条①。别提他了,多尼,听我说。你 到现在都不过来,你看,这儿的事要小心对付。我要把你慢慢拉进去,你听了这样 的话别有什么不快活的地方。我到那里以后,要把你介绍给他们,就说我不在那儿 你就是我的代表。我准备说,你是我的家族。那边一些家伙都是实权派,老板就在 那里。他有这样的印象:你不想参与。” ① 第五条(Fifth Amendment):《美国宪法修正案》第五条,主要规定在刑 事案中任何人不得被迫自证其罪。 “托尼?啊,不,我就去的。” “我们还要帮你在那边开一爿酒吧和便餐馆,在办公室附近找一套公寓。” “那好。” “注意,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这样我可以知道在哪儿找你。” “我没有电话号码。” “朋友,你听我说,这怎么可能呢。你总得住在一个地方嘛。我不明白你的意 思。你住在旅馆里?还是睡在地道呢?” “我住在她的房子里,可她没有电话。她没付电话费,他们断了她的电话。” “我的帐目细表可不像你那样,多尼。我的帐目自己管理,你真让我笑话了。” 小草扫校||中国读书网独家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