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辛迪。” 透过丛林,他意识有人站在那里,等着他。 那不是克莉。 雷切尔站在那里,光着身子。她就在他前面的路上,她的胳膊伸到天空中, 在两个树枝上找着平衡,她的两腿渐渐地展开。雨水落到她的身体上,从她的乳 房流到她的小腹,一直流到她双腿中间那里。 “你找不到。”她对他叫道。 雷切尔转身跑了,她的身体消失在森林中。他看着她跑远。她的身体很美, 一点一点地在变小。然后,像以前一样,一个可怕黑影掠过小路,消失了。 他举起枪,追着雷切尔喊。 “辛迪。” 他走到了一个林间空地,地上又湿又泞。一条小河流到湖里,但是那经过石 头上的水却都是血红色的。雨水打在树叶上发出劈啪声,还有冲刷的声音变得更 大了,几乎是震耳欲聋,一声巨响在他耳边响起。雨水倾盆而下,包围住他。 他看到雷切尔在对面的那个空地上。“你找不到我。”他大叫着。 他看雷切尔在小河那边模糊的影像,他意识到那里站着的不再是雷切尔了。 那是辛迪。她向他伸出了双手。 他又看到了那个黑影,向她移动,到了她的背后。一个怪物。 “你做不到。”她对他说。 斯瑞德仰着躺在床上,头藏在枕头底下。他现在半睡半醒,慢慢地对四周的 东西恢复了意识。他听到了撕纸的声音,又闻到了煮咖啡的香味。他睁开了一只 眼睛。马吉里贝坐他离他几英尺远的皮躺椅上,小腿向上跷着,一手拿着吃了一 半的油煎饼,一手拿着斯瑞德的有关瓷器的读物。她半开着窗户,足以让她看到 身后外面的湖景。 “那个咖啡壶,”她说,“10年了吗?” “15年了。”斯瑞德说。他眨着眼睛,一动不动。 “几点了?” “早上六点。” “还是星期一吗?”斯瑞德问。 “恐怕是的。” 斯瑞德打了个哈欠。他睡了90分钟了。很明显,马吉里还穿着昨晚上穿着的 牛仔裤和皮夹克,看来她没睡。 “我光着身子吗?”他问。 马吉里笑了笑:“是的。好家伙。” 斯瑞德抬起头,向后看了看。他也是一样,穿着那件昨晚穿的衣服:“但愿 你煮的咖啡够我喝。” 马吉里指了指他的床头柜,那里纸巾上整齐地放着炸面圈。旁边是一大杯热 气腾腾的咖啡。斯瑞德抓起了一块炸面圈,喝了一口咖啡,用手捋了捋乱头发。 吃了两块之后,开始解衬衫,松开了腰带。 “这里很难看。”他说。 “我还不知道吗。”马吉里回答说。她仍然静静地吃着她的早餐。 “是的,你想。” 他在开玩笑,但是斯瑞德知道他处境很敏感。他和马吉里在一起工作快7 年 了。她是一个中国移民,在明尼苏达上学期间参加过声势浩大的政治联盟的示威 活动,使得她无家可归。当斯瑞德从学校聘来她以后,她很快就证明了自己很强 的学习能力。不到一年,她知道的法律比斯瑞德知道的还多,她还显示出了对犯 罪细节的洞察力——还有疑犯——大部分警官都会漏掉的东西。斯瑞德这7 年里 一直都把她留在身边。 他们在一起工作的时间越长,马吉里就越发地进步。她变得更幽默,更胆大, 喜欢嘲笑自己。她的表情也变得丰富起来,不再是一个冷冰冰的面具了。她还学 会了不带口音地说英语,还知道如何用它来挖苦人了。 日久天长,她还爱上了斯瑞德。 是辛迪把这个事告诉他的。她很及时地观察到马吉里的感觉,并警告他如果 不注意,他会把这个中国来的稚嫩的马吉里的心伤碎的。当辛迪走后,马吉里一 门心思地照顾他的感受。6 个月前,斯瑞德最孤独的时候,马吉里主动地在那个 春天的一大早就搬着行李来了他家,钻到了床上,在他旁边。他醒后,从来没看 过有谁的眼里对他有如此的爱。因为他那个时候很是需要一个人,而她又是那么 地温柔,那么心甘情愿。 但他记起了辛迪的警告,他想到了马吉里伤碎了的心,他拒绝了她。上个月, 她对他表示感谢。他是对的,她说:那会毁了他们之间的友谊,还有再也不会那 么浪漫地工作了。他不知道她是否真的那么想。 “你对斯顿尔斯的访问怎么样了?”马吉里问。 斯瑞德进了淋浴间。他对马吉里大叫说: “她母亲说不可能是自杀。你怎么想?” “母亲们从不会想有任何可能会自杀,”马吉里说,“但是我想如果那个女 孩要了结自己的话,她当着他们的面干,好让她的血都流在他们的毯子上。” 斯瑞德笑了笑。马吉里把雷切尔看透了。没有一个女孩想去自杀的。 “她的妈妈和继父呢?”马吉里大喊,“你知道规矩的。最先是家人。” “他们都愿意拿用测谎仪,”斯瑞德回答说,“但我们得再问‘他的神圣的 阿切格尔’几个问题。” 他听到马吉里发出不屑的声音:“去死,我讨厌有钱的父母。先叫律师,再 叫警察。” 斯瑞德抓起一条毛巾,擦干头发,把它披到身上。松松地围在他的腰上,回 到了卧室。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