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这些东西会杀了你的。”一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斯瑞德感到有点不安——一个高中学生,又一次在学校后面抓住一个吸烟的。 他回过身,看到一个迷人的金发女郎在一段通向科技中心后门的台阶上站着。她 也拿着一支香烟。斯瑞德向她笑了笑,认识到了他们之间共同的喜好。 “至少我们都可以快快乐乐地死去。”他说。他走上去几个台阶,然后倚在 台阶的护栏上。 “我一直在想吸烟会不会比喝酒要好一点儿。”这个女人对他说。 “为什么不两样都来?”斯瑞德问。 “我想过的。但我对这两样都没有沉迷。” 她30多岁。穿着一身羊毛夹克,拉链拉到了顶,还有一条新的深黑色的裤子。 她看起来是一个前啦啦队队长,小巧的身体,健美的体型,还有一头短短的、整 齐的金发。她的双眼是绿色的。还有一张迷人的脸,高挺的鼻子,脸在冷冷的空 气中有点发红。 她看起来很面熟。斯瑞德对她这么说。 “我们过去见过。”她告诉他,“我的名字是安吉尔。安吉尔·詹兹克。我 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克莉·麦克格莱思是我的一个学生。她失踪后你曾经找我谈 过。” “雷切尔也是你的学生吗?” 安吉尔摇摇头:“我想她是学生物的,不是化学。柏吉,生物老师,早晨跟 我说了她的事。我不认识雷切尔是谁。” 斯瑞德把手伸进兜里拿出一张记录员给他的纸,上面写着雷切尔的班级和年 级。“你在一年前没教过她英语吗?” “那是罗宾詹兹克。他在那教——教过——英语。但如果你想找他谈的话, 恐怕你就得到圣弗朗西斯科他新任妻子那里找他了。” “他是你丈夫?”斯瑞德问。 “曾经是的。” “抱歉。”斯瑞德说,“如果我说那种男人猪狗不如,你不会介意吧?” 安吉尔大笑道:“我都知道。” 她苦笑起来。他也了解在她周围的隔膜,因为他也一样。就是照着镜子,他 也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得出来,他近处看时:她的嘴唇堆起了几条皱纹,双眼死气 沉沉,用了浓妆想让她的皮肤变好点。失去在她身上留下了重重的烙印,他也是 如此。 “因为那个才吸烟的吗?”斯瑞德试探着问。 她看起来有点惊讶:“那很明显吗?” “我经历过相同的事,”他告诉她说,“一年前。我开始吸烟的。” “我想我一年前就忘掉那个了呢,”安吉尔说,“但不那么走运。” “你丈夫提过雷切尔吗?” 安吉尔摇摇头:“没有,英语课的课堂很大。” “其他的老师和同学们呢?你认为谁会和她关系很近呢?” “你应该去和南茜谈谈。她是一个在这里做兼职工作的法律顾问。今天早上 她在咖啡厅说了好多雷切尔的事。” “比如说?” “她认为搜寻只是在浪费时间。” “她说了为什么吗?”斯瑞德问。 安吉尔摇摇头。 “这个女人劝过雷切尔?”斯瑞德继续问。 “我不知道。南茜不是学校的雇员。她在大学里教书,是自愿来这里来帮那 些有麻烦的学生的。大部分是女学生。” “楼里有你的办公室吗?” “更像一个衣柜,真的。在二楼。但事先声明。你拿着南茜不很喜欢的东西。” 斯瑞德不解地问:“是枪吗?” “阳具。” 斯瑞德大笑起来,安吉尔也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他们都狂笑了起来。他们 盯着对方,感到笑话很有趣,同时一种微妙的吸引在彼此之间产生了。笑得莫名 奇妙。他记不得有多长时间没有放松心情去为一个笑话而大笑了。或是多长时间 他没和一个女人相处过了。 “至少你知道你内在的责任。”安吉尔说。 “谢谢。你说的很有用,詹兹克女士。” “叫我安吉尔吧,”她说,“你也会同意我那么叫你吗?” “同意。叫我乔纳森吧。” “叫你乔吧。” “那也行。” 斯瑞德有点迟疑,不知道是为什么。然后他意识到自己还要迫切地说些什么, 对,请她吃晚餐,或是问问她喜欢什么颜色,或是把她散在面前的头发温柔地为 她捋好。那种感觉的力量充满他的全身。可能是因为那是他一年来感觉到的唯一 一点温暖。他内心死了这么长时间,他都想不到唤醒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你还好吧?”安吉尔若有所思地问。他看到一张非常迷人的脸。 “我很好。再次感谢你。” 他把她留在台阶上。一会就过去了。但它却不曾过去。 斯瑞德转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找到了南茜·卡维尔的办公室,几乎在直廊里 都看不到的地方。当他向四周看时,斯瑞德看到了一个很窄的门,上面有一个写 着' 南茜·卡维尔' 的木牌,挂在钉子上。相片和海报贴得满门都是,那都是些 可以让校董事们敢怒不敢言的记录。 有关于对同性恋憎恶的危险的杂志文章。其他的文章,都是些生动的剪辑, 关于抨击色情文学传播的。她有一本关于去年同美国社会同性恋女人会见的小册 子,她的名声大振,她是那里的发言人。还有几张在外面帐篷里生活的女人们的 照片。斯瑞德认出了布来特希尔,还有一些天然瀑布,他想好像在加拿大看过。 相片大多数是少男少女。除了一人,她很瘦小,但很健壮的40多岁的女人,长有 一头红发,还戴着一副又大又厚的墨镜。在大多数的相片中她都穿着同样的衣服, 一件绿羊毛衫和一条石磨的牛仔裤。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