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布里餐馆内有一个非常吵闹的酒吧间,供应还算可口的牛排。晚间,里面总是 满座的。这地方吸引着那些在赛马场外赌马的人。这些人溜进这个地方来破费钱财。 这地方看上去总是像晚上一样,室内灯光昏暗,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油腥气,而屋顶 上还能看见那些交叉的木椽子。可是人们坐在用半高墙隔开的小单间里还有点儿雅 座的感觉。就在这里,彼得和凯娣交流着分别十五年来的经历。 几分钟寒喧之后,他们就叫了一瓶卡伯奈特红葡萄酒。酒一到,彼得就说:“ 你真漂亮。我真不敢相信你已长成……这个……”他伸出双手,手掌朝上,显示出 一个男人要做出什么特别的表示的姿势。 “小小的我吗? ”她故意用那类似南方美貌姑娘的方式眨着眼问道,“你是在 说这位美丽、诱人、富有性感的女主角吗? ”凯娣微笑着说,然后又大笑起来。这 两个动作的结合代表着一种既纯真又潇脱的习惯动作。 “我真是这么想的。”彼得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上,抚摸着。这个动作让他 想起了他最后一次见到母亲还活着的情景。当他娘俩坐在大楼的阴影下时,他也是 这样握着母亲的手,用拇指画着母亲的手背,想安抚母亲让她平静下来。突然,他 抽回了自己的手。 “是我做的什么事不对吗? ”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很后悔自己的内心突然产生的莫名其妙的忧郁心情。可 是他还无法完全摆脱那伤感的困扰。彼得不知道在过去这些年里母亲是否见过凯娣 :凯娣是否对她父亲与自己的母亲有过私情的事有所察觉? 他想问一下凯娣知不知 道这件事。可是他又想,万一她不知道,岂不是还是不提的更好。 她伸出双手,把手放在他的手上。她的抚摸使他感到心里很愉快。 “近几年你见过我母亲吗? 我是说,自从咱们两家停止来往以后。”他盯着她 看,可是什么线索也看不出来。 “在办公室里倒是见过两面。我本想去打招呼的。我真是后悔我当时没这么做。 可是我又担心你会怎么看。”凯娣潮湿的眼睛终于流出泪水。她把泪水擦掉了。“ 我爸爸说他很敬重你父母的。尽管你爸最后几年不跟他来往了- 。爸爸从来没丧失 过对他的敬意。” “杰森一直都是好朋友。” 两人刚谈话时感到有点儿尴尬。到上菜的时候,两人已经谈得很亲密了。再后 来,就在凯娣付过账之后,彼得说:“待我拿到第一次工资后,我会还你饭钱的。” “快打住。我不想要你的钱。我只是想和你有来有往。下次你来请客好了。” “那也好,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她摇摇头说:“当一个男人说会打电话时,那只是随便乱说的。我不会这样轻 易让你溜掉的。你是十五号和月底发工资。下星期一你手头就不紧了。” “你连我什么时候发工资都知道? ” “我跟你说过,我爸与摩根是多年的老关系。我们事务所里专门有一个部门专 门打理工资事项的。史坦曼公司也是客户之一。我们帮他们做大部分账目、银行事 务,甚至收费打账单也管。当我听说你拿到这份工作时,我略查了一下他们的账目。 你可不要出去说,我知道我爸的电脑密码和使用人名字。 要是让他们发现了的话,他们会换掉整个系统。这玩意儿本来是攻不可破的。 “ “可你是怎么搞到那玩意儿的? ” “有一个周末,我在家办公的时候,父亲心情很不舒畅。 我想就是那个周末,你母亲……咳,那件事对他打击很大。他那天喝了很多酒。 他的手提式电脑一直是开着机的。这样,我就记住了他的密码:韩娜一安娜一凯娣。 你母亲的名字,我母亲的名字,和我的名字,串在一起成了打开电脑的密码。我的 记性也特别好,就像半个照相机一样,又记住了他用的十位数的使用人的名字。“ 此刻,她的嘴兴奋地裂开了。”好,就算我没有那过目不忘的能力,我喜欢打听事, 我就把字母的数字记下来了。所以今天啊,我去试了一下。你猜怎么着,嘿,一试 就灵。我看到史坦曼公司的工资单,它就出现在我眼前。“ “那真不容易。至少,我可以去跟房东说,我很快就可以付房租了。这个问题 算是解决了。下周五一起吃晚饭怎么样? ” “算是个约会。” “还有一件事,也许你能给我讲点儿摩根的情况。” 凯娣点点头,“她对人态度粗暴,可她对我却像个姨妈。” “你能说说关于她的公司的事吗? 我对这里是一无所知啊,我可是马上就要下 海一起与鲨鱼游泳了,当然这只是打个比方。” “我知道一点儿,可我根本谈不上是什么搞股票和债券的内行。” 凯娣说:“史坦曼公司经营一个对冲基金,也叫套头交易基金,运用多头和空 头技法对各种股票、债券、货币及商品期货下赌,他们时而买进各种证券。也就是 说,他们拥有这些东西。时而他们也可以卖空每一种资产。”她解释说:“也就是 说通过一次交易,使基金在某项财产价格下跌时照样赚钱。做空头就是借用别人之 股票,先将股票倒卖出去,然后再以低价买进。具体怎么操作,你就别问我了,我 到现在也没搞懂。” “咱俩都一样。”彼得说。 接下来,凯娣列举了一些史坦曼公司的海外利益的细节。 她说:“他们很敢闯。一旦他们从全球网络获得信息后,他们就马上做出反应。 这个公司搞得非常成功。他们把钱转入和调出发达国家、东欧国家和几十个欠发达 国家。摩根夫人这个人啊,是全球最机敏的、少有的几个交易人之一。” “我注意到她说话时带有一种口音,也许是斯拉夫口音。” “你的听力不错。在五十年代初,我父亲说,我想他应该知道,她从波兰逃出 来。她家里是犹太人。她被救了。而她的父母却丧生了。纳粹党的人把他们抓起来 了,从此他们就杳无音信了。” 彼得被关于摩根夫人的故事说得兴致勃勃。“当初,她刚到美国也是分文没有。 她在圣地亚哥海军修船厂干活儿的几个穷亲戚的帮助下,好不容易上完了在柏克立 的加州大学。后来她又照顾了那些东欧来的亲戚们。这些人战后也发起来了。” “起初,她是为几个亲戚投资。久而久之,她的成就就引起了国际上的关注。 别的呢,都是历史了。摩根及其雇员们收取所经营财产的价值的百分之一的费用, 加外利润的百分之二十。” “她一共管了多少钱? ”彼得问。 “这可说不清楚。她在国外有几十个账号。海外的钱转进流出的速度非常之快, 具体的金额每时每刻都在变。但是,在任何时候,我敢说他们都管理着几十个亿。” 彼得“嘘”一声说:“就算五十个亿吧。那百分之一的管理费总共就有五千万。 如果摩根夫人像人们所说的那样为投资者赚了很多的钱的话,那么,百分之二十的 利润将会是多少呢? 是四亿美元吗? 也许比这还多。有谁能一年赚几个亿呢? ” “听起来很难相信是吧? 你可能还少估了他们所经营的财产总值。摩根公司可 能控制了一百到一百五十个亿的美元。只有她和少数人知道这个情况,连我爸都肯 定不知道。” 这些惊人的数字简直让彼得的头皮发麻,产生某种威胁感。 当他俩离开餐馆,来到凯娣的“美洲虎牌”小车旁时,彼得示意要扶她上车。 她摇摇头说:“我已不是小姑娘啦。” 她的声音马上变得有点儿急促。她说:“你想对我说晚安的话,你小子哎,就 得来点儿真的! ” 还没等彼得反应过来,她就双手抱住彼得的脖子往前一拉,使劲地吻了他一下。 顷刻,笑眯眯的凯娣钻进她那锃光发亮的汽车,开着走了。 彼得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心想这可真棒。 彼得慢步走在已是十分寂静的街道上,走向他那辆老破车。他向一家书店瞥了 一眼,然后斜插着拐上了德尔玛区的主街道。他颠颠簸簸地走过了一个设在一座老 教堂内的图书馆、几个房地产公司的办公室。那些四口之家的人家都住在半个街区 以外的郊区的房子里。在西边,一列火车鸣着笛从高架铁路上飞驶而过。汽笛声与 海上吹来的微风揉和在一起。海风带来的微淡的露水浸湿了他的皮肤,一轮圆月把 他的车道照得通亮。 刚才喝过的葡萄酒,公司,明天上班的探险性的前景,所有这一切就像一列失 控的火车一样穿过他的头脑。拂晓前,他要去面对那些他还没怎么听说过的事物: 什么多头、空头、看跌期权、看涨期权、还价、递价、指数期权、同价买卖、剥息、 期贷、股票初始股、股票回购、固定收入、外币交易等等。 但是,与这一切相比,让人肃然起敬的就是财富。史坦曼伙伴公司的职员谁也 没有发明能治好什么病的药,没有发明能治癌病的、能治普通感冒的、哪怕是手指 上倒刺的药,可是他们却一年能赚四个亿,也许比这还多! 所做的只是向能够赚钱 的项目下赌而已。 “我是不是出卖他们? ”他情不自禁地大声说。 “不是。老爸在财务上是个败者,母亲在临死时还欠了一屁股债。生活的现实 就这么残酷。”他对着路灯这样说。 他在德尔玛大街上又行驶了一会儿。有钱人都住在德尔玛。也许有朝一日,他 也能住进德尔玛,或是圣塔菲牧场,或是拉荷雅。也许他的住房是面I 临大海而不 是高速公路。在一个街区外,一位妇人牵着一条小狗朝他这边走过来。这条矮脚长 耳狗在一片覆盖土地的植物上大便。妇人将手伸进一个塑料袋里,隔着塑料袋把狗 屎抓了起来。此时,彼得想到的是:要是有个狗粪便盒,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哪还 用得着亲自动手啊。 他心里在想,葡萄酒已开始影响到大脑了。也许是那一吻造成的:他觉得晕乎 乎的。 二十分钟后,他已躺在床上了。他用手使劲地擦着月亮石,结果手都磨红了。 卡罗斯·卢若兹五点钟已赶到了大院,尽管站岗的人已认出他是谁,但还是端 起步枪做好准备射击的样子。 “嗨,卢若兹先生,早上好! ”门卫用西班牙语问候着。 卡罗斯按了一下车门上的电钮,让车门上的玻璃降下来,也用西班牙语回答着 :“早上好,马尼尔。你怎么样? ” “很好,谢谢你。” 马尼尔和另外二十个保安一样,警卫着古兹曼的大宅院。 他身穿一套橄榄绿的制服,戴着墨镜,头上戴着一个军用大盖帽。帽上有一条 细穗绳绕在帽舌前沿。站在他身旁的是一条德国牧羊犬。那牧羊犬被一条钢丝绳拴 着。 马尼尔拉了一下车后盖的把手,打开后车盖。那狗嗅了嗅里面有没有做炸弹的 材料。这狗还能嗅出毒品来。马尼尔将他的步枪背带挂在右肩上,将备用轮胎提出 来,让狗伸进头去嗅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二位又走到车前部。马尼尔用 手伸到前车盖底下,拉开锁钩,然后支起前车盖。此后,他和狗一起,又检查了一 下车子的内部,察看了座椅底下。 又过了一会儿,马尼尔又拿过来一个绑在一根长杆子上的镜子,检查这价值十 五万美元的加固型“奔驰牌”轿车的底盘。在这里,每辆车和客人都要接受同样的 检查,无人例外。 所谓“信任”两个字在这里是毫无意义的。 “多谢,卢若兹先生。”马尼尔用西班牙语说。大门栏杆随后升起来了。 卡罗斯慢速驶过大门,往前开了约三十来米,在一幢旧日传教士居住的房子前 停下。他热爱莎拉·古兹曼,对她是英裔也不计较。他喜欢她的精明,也喜欢她的 房子。这里的三十多个房间都面向太平洋。此外,她还拥有一点八公里长的私人海 滩。 他对她很忠诚,也是因为她忠贞不贰。她丈夫死后,莎拉·古兹曼成了这座房 子的一家之主。他还相信莎拉会点儿什么巫术。她会给人施咒。卡罗斯甚至希望自 己能和她成为一家人。 当他在前门口停下车,一个全副武装的负责停车的人向他行了个礼,然后接过 车钥匙。此刻,卡罗斯心里在想如何去对付莎拉的小叔子费南多·古兹曼。有一件 事他心里很清楚:莎拉对付这个事件的办法将是聪明绝顶的。卡罗斯朝着那石柱和 尖铁杆拼起来的外围大门走去。当他拿起那狮爪形的敲门环准备敲门时,他的上唇 已有汗珠了。他每次走到这里时,看到这不可想象的富有,总觉得自己是那么寒酸。 他一边敲着门,一边将自己的脸靠近那装在院子里的探头。门卫早已得到前面 大门口的通知,证明了卡罗斯的身份,将铁门打开,让他进来。院子里有个喷水池, 水从各种雕塑的口中喷出。这些都是裸体的爱神丘比特。他向莎拉的房子走过去。 他沿着一条红砖铺就的宽路向前走,他走过砖坯砌成的拱门。在他上方还站着 几个手持大威力武器的卫兵,他们向他表示敬意地点点头。在这里,他被视为要人, 这些人都尊敬他。 卡罗斯转个身,走上台阶,又走上一条下坡的露天小路。 海上的微风,绕过那些复杂的建筑屋顶,从油光锃亮的头发吹过去,一条细细 的分头线将他的头发在右侧分开,一长条鼓起来的疤痕使他的脸显得很难看。 他在胸前画了一个像天主教徒常画的十字,他口里轻声地说:“圣父,圣子, 圣神。”然后敲了一下门。 卡罗斯站在办公室里边等着。“我们有了三亿的准备金,够做两笔生意。”莎 拉·古兹曼对着电话说,“那第二家中间经纪银行是‘第一凯门’。他们已赢利三 点一个亿。那么,这次交易可望拿到那一千万的纯利。我明白了。可以接受了。” 莎拉听了一会儿对方的讲话,然后说:“对,我知道泰国币值昨晚下跌了百分 之八。我同意,那是给账号增值好地方。 贺华德,具体工作嘛就由你去操办了。“ 莎拉的眼光从老花镜的上面向卡罗斯投过来。她喜欢这小伙子,很欣赏他情感 热烈的个性。他是自己丈夫的二十八岁的侄子。他是在丈夫安瑞克·古兹曼三年前 去世后留下的比较聪明的一个亲属。现在跟她来往比较多。他个头只有一米七三, 皮肤上有斑点,是油性皮肤,但身体消瘦,结实。由于他长得较差,她的丈夫也不 怎么喜欢他。这也是莎拉喜欢他的另一原因。 莎拉坐在一个手工雕刻的螺丝硕木办公桌旁。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用 砖砌的拱形壁炉,里面生着一堆火。这堆火使这一百多平方米的房间里的每一角落 都非常暖和。这房间里放有裘皮小地毯,其中有装着玻璃眼球的熊皮;盖在西班牙 式地砖上的还有山狮皮制成的地毯。房间的天花板是交叉排列的橡木椽子。她注意 到卡罗斯右太阳穴上鼓起来的一块疤。这块疤从太阳穴一直经过脸、下巴,延长到 脖子上。那是他十二岁时跟人打架时留下来的刀伤。他虽然也受了伤。可是那两个 对手却入了土了。打那以来,卡罗斯在办她交待办的事情时+ 从来没有犹豫过。 他摘下那飞行员式的太阳镜,放在上衣口袋中。 她刚放下电话就说:“刚才是贺华德·穆勒。我们又从我的地瓦那市( 地瓦那 市:墨西哥西北的一个城市.在美国与墨西哥交界地区。) 的朋友那里转来四亿美 元,放在我们公司的投资基金里。” 卡罗斯只是点点关,莎拉知道他不喜欢穆勒。她也不喜欢穆勒,可是喜欢与不 喜欢与生意无关。她希望这两个人的紧张关系别搞过头,那会把事情搞到谁也无法 收拾的地步。 “我的理解是凯若丹与朱克的善后工作是令人满意的。” 她说。 “是的,夫人。这些事已经了结了。” “好。”在这个事件中惟一让莎拉感到遗憾的是不得不牺牲掉席锐兹。他过去 有好几次都出色地表现了自己的才干,也许他是最能干的。莎拉心里最清楚,为了 长远利益,有时不得不做一些令人不愉快的抉择。尽管这是因为有人捅了娄子,才 不得不付出的代价,但她还是很生气。 “说正事吧。”她接着说,好像要摆脱脑子里的那些杂念。 “你说还有一件事要我过问。” “很遗憾地说,是这样。是关于裴南多- 古兹曼。” “我丈夫的兄弟? 他又在惹事生非? ” “是的。他跟家里的人说,他对你掌管家务已厌倦了。他把你说成是一个嫁给 他哥哥的外国人,窃取了家族的产业。他说,我们不应该忘记老规矩。他说要把你 换掉。” “他真想回到老路上去,去倒卖毒品? 而我们现在能做的金融交易,又安全又 能赚钱,为什么不呢? 真是个危险分子! ” “不错。你说该怎么办? ” 莎拉皮肤雪白,头发灰白。此刻她脸上呈现出一种愤怒的表情。她气得满脸通 红,她稍微考虑了一下,然后说:“你去找个大木箱子,大得要能装下裴南多和三 天的饮水和食品。你在木箱上开个小洞,在小洞上接上一根两米半长的管子,把裴 南多放进去。要让空气能够通进去,别让这个叛徒憋死就行。 你把那箱子埋在约二米深的地下,在背阴和没人来往的地方埋。在整整三天三 夜之后,你带几个家人到那附近去野餐。然后你就故意对那根埋在土里的管子感到 好奇,你就叫人去挖这根管子,直到把这谜解开为止。你挖到装着我已故丈夫的弟 弟的箱子后,就亲自开箱。在你把他扶起来之前,你对他这样说,莎拉·古兹曼让 搞的这野餐还真带来了好运。他会明白的。“ “这主意真不错。我看咱们还不能杀了这个蠢货,否则会造成更多的对立面。 本来有些人就不相信你丈夫是自杀的。他们说,这样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怎么会去 让自己的灵魂受诅咒呢? ” “他们以为那种只会倒卖毒品的人,像我丈夫那样的为了人家偷了一克可卡因 就要人家的命的人,不会自杀吗? ” “说得对。真是一派胡言。话又说回来,你教训裴南多的办法真高明。这回可 真是又手下留情了。” “办这事有什么问题吗? ” “没有。我会去找几个家族里不认识的人去办。” 屋外的雷声轻微地震动了一下房子。臭氧的气味正穿过窗缝飘进室内。 “就这么办,卡罗斯,该办的都办完了。你随便去吃点儿东西,厨师已放好了 水果、面包,放了很多在客厅里。如果你想避开这场暴雨,就在这里等着。晚上就 住在这儿。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非常感谢。”卡罗斯行了个礼后退了出去。 这次谈话就如其他许多次谈话一样,以心照不宣的相互默契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