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 田 惊 患 ——贫困性污染忧思录 作者:南强 对于占世界五分之一的人口来说,解决贫困性污染问题,解决局部性地区性污 染问题的迫切性不应低于限制二氧化碳排放、臭氧层破坏等全球性环境问题,因为 它们直接危害着数量众多的人民的的生活。 《深度忧患-当代中国的可持续发展问 题》 一 薰磺银耳风波 ,落后山区贫困性污染问题矛盾积累的一次爆发 福建有两个古田,都是大名鼎鼎。 一个是闽西古田,1929年在这个小村庄召开中国共产党红军第四军第九次代表 大会,通过了毛泽东起草的《关于纠正党内的错误思想》的决议,从此奠定了正确 的建军路线,因而彪炳中国革命史册。 另一个是位于闽江中游的古田。原是一个默默的山区穷县,因为拥有六十年代 全国最大的地下式古田溪水电站和九十年代华东最大的现代化水口电站而闻名全国; 更因为近年来出产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堪称中国之最的食用菌,据94年统计,全县 银耳、香菇双超一亿袋,总产量达一万吨,因此又辉煌一时。 本文讲述的,是“食用菌之乡”古田的事情。 古田食用菌中,最著名的是银耳,又大又白,如同盛开的菊花,令人赏心悦目。 食用起来,特别脆嫩,感觉不凡。 然而谁知道,就是这古田人最为骄傲的小小银耳,前不久中央电视台在收视率 最高的栏目——焦点访谈中,就其生产中的污染问题,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揭露和批 评。古田银耳质量的秘密,除了栽培技术好之外,关健是薰磺。硫磺薰蒸本是食品 加工中一项古老工艺,古田人将其移植到银耳加工中。薰磺银耳远比未经薰磺的外 观好看,因此嬴得了不明真相的消费者喜爱,在国内国际市场上长盛不衰。但是薰 磺造成的污染问题也是不容忽视的。一方面,薰磺散发出的臭味污染周围环境,另 方面,据有关部门检验,薰磺银耳中的硫化物及砷含量大大超过正常标准。 在古田,县财政收入的三分一,来自于食用菌;最贫穷的人,希望在食用菌。 最富裕的人,靠经营食用菌;食用菌与千家万户密切联系,以至于食用菌市场上任 何变化,都可能对古田的经济产生重大影响,造成许多人家的悲欢离合。中央电视 台批露银耳污染问题后,马上引起了一场古田历史上从未有过的风波。 几个银耳专业户,跑到街头,贴了一些写着“坚决维护食用菌之乡荣誉”之类 内容的标语。消息传开后,专业户蜂涌集中到县政府门口,要求解决由于新闻传播 造成的伤害。一些愤怒的专业户,冲进县卫生局,税务局等执法单位,闯进向新闻 部门反映情况的个人家中,砸坏门窗、家具,打伤来不及躲避的人。闹事的银耳专 业户越来越多,加上不明真相围观的群众,小小街道拥挤了千余人,一时交通为之 堵塞。尽管政府做了大量说服工作,专业户怨气仍然不能平息,事态大有扩大趋势。 最后只好出动防暴警察,才将这些人驱散。 虽然风波暂息,可是专业户的情绪却不能平静。往年这个时候,正是银耳的销 售旺季,可是由于中央电视台的曝光,银耳大量积压,多则价值几十万,少则也有 几万。有些客户还向他们提出索赔。这些银耳,凝聚着他们整年的辛苦,全部的家 当,所有的希望,如今突然成了令人害怕的污染食品。你政府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大 力发展食用菌生产,为我们保驾护航?还收了我们这么多年的税。可现在呢?本来 不过薰磺有点污染空气,可又说什么银耳中含砷量大大超过允许标准。真的销售不 掉,许多人就要遭受损失甚至破产。叫人怎么不担忧,怎么不愤怒呢? 另一方面,那些被专业户打坏砸坏的单位、个人,也非常委屈。他们都是城区 银耳薰磺场附近的单位工作人员和居民,平时深受污染之苦。每天早晨,几百个薰 棚的塑料膜一揭开,大股大股浓重的薰磺臭味就扑进窗门,呛得人眼泪直流。时间 一长,阳台上种的花草枯萎发黄,铁门窗锈迹斑驳,一些人得了喉炎,咳喘不止。 为此他们也向政府多次反映。现在倒好,不但问题没解决,还被那些专业户闹得鸡 飞狗跳,连有关执法部门都被冲了。有位老教师,新盖房的门窗和儿子结婚新置的 家具、电器,全部砸坏,损失好几万。他们想不通,为什么这事就那么难解决? 银耳消费者也在叫苦连天。他们看了电视后才知道,原来当作山珍补品的银耳, 竟受过污染对身体有害。古田人真是可恶,骗了我们那么多年!在绿色消费观念日 益盛行的年代,健康比什么都宝贵,谁还敢再买这些东西?有些消费者甚至将买来 的都扔到垃圾堆上去了。 更心焦的,也许还是古田县的主要领导。银耳薰磺污染之事,他们不是不知道 也不是不解决,有一阵还采取强硬措施将薰磺户迁到远离城区但交通方便的乡下。 然而曾几何时,又卷土重来。新的措施还正在研究,就出了这样的乱子。银耳专业 户咄咄逼人,受污染户怨声载道,新闻与论部门紧盯不舍,上级领导开始追问,真 是几头受气。还有烦恼的是,薰磺事件冲击了作为支柱产业的食用菌生产,直接影 响了收入,使本就捉襟见肘的财政状况可能陷进更加困窘的泥坑...... 风波虽然只有一时,但在人们心中留下的阴影是巨大的,引起人们反思的问题 也是很多的。薰磺银耳污染问题,发生在象古田这样的落后山区,尽管只是一种局 部性的污染,但也是中国所有类似落后贫穷地区在脱贫过程中常常发生的问题,所 以它又是一种贫困性污染。它的问题远远不至新闻媒体暴露的那些内容,更严重的 是在对森林和环境造成毁灭性的破坏。进一步分析这场污染风波的深层因素,回顾 古田二十年来发展银耳走过的道路,联系当前国内经济低谷徘徊状况,以及东南亚 金融危机引发的世界性经济危机,不能不使我的心头,充满悲怆,格外沉重! 二 别无选择的悲剧:以食用菌生产作为山区脱贫的突破口必然造成贫困性污染 古田县是典型的“八山一水一分田”地区。历史上森林资源极为丰富。不少文 人骚客描述过当时山多林茂的景象。 “郁郁层峦夹岸青,青山绿水去无声”(宋-朱熹); “峭壁缘云危度马,丛林碍日乱啼鹃”(明-郭文涓); 据清乾隆版《古田县志》记载,境内“凡百里丛峦迭嶂,葱郁万状,林木蒙密, 一望千嶂......萝蔓交加,猕猴跳伏,鸟声叽叽”“溪山杂沓,林箐茂密”。 而据新版《古田县林业志》记载,全县地带性植被是典型的亚热带常绿阔叶林。有 林地面积260.2万亩, 占土地面积的72%强,按现有41万人口算人均6.5亩。气候湿 润温和,难得有大的洪涝灾害。是一块得天独厚的绿色宝地。 然而历史上的古田,却从来只是一片蛮荒之地,直到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仍然 经济落后,民不聊生。大批的破产农民离乡背井,四出佣食,或者漂流海外。因此 古田又是闽东北的著名侨乡,迄今共有20多万古田籍华侨分布在世界各地。同时, 古田又是有名的老区, 15个乡镇中有8个是老(苏)区。只看这一点,就可知道古 田人生存的艰难和为了改变自身命运所作的奋斗。 这种奋斗精神,在新的机遇面前,以一种特别的方式表现出来。改革开放后, 古田人为了脱贫致富,历尽千辛万苦,闯出了一条生产食用菌的路子。 在古田食用菌发展史上的典型代表人物,当属姚淑先。 姚淑先是古田大桥镇苍岩村人。历任古田县食用菌厂厂长和食用菌研究所所长。 福建山湖集团总栽等职。兼任中国食用菌协会理事,《中国食用菌》杂志副主编。 今天的姚淑先,拥有数千万资产。据说在香港、深圳,福州等地都购置了房地产, 著名的福州国贸大厦就有整整一层属于他名下。但在早年,他也和古田的绝大多数 农民一样,四壁徒然,终日为温饱奔波。为了改变贫穷状况,他于60年代就置身于 一破庙,潜心于食用菌研究。据他回忆,那些日子“大部分时间靠吃番薯渡日”。 经过900多次实验, 终于在1977年首试成功耳木分离法瓶栽银耳,继后又率先引进 棉籽壳试种银耳获得成功,促进银耳在全县大批量生产。 姚淑先不仅在食用菌栽培技术上有一套,销售上也是个成功者。1984年他到深 圳创办金明食用菌厂, 经过数年奋斗, 如今已成为名符其实的中国食用菌大王。 1994年他的公司出口干、鲜食用菌产品3200吨,创汇1560万元,使中国的香菇贸易 处于全球主宰地位。 在古田,姚淑先是个妇孺皆知的传奇式人物,许多人以与他相识或有过交往为 荣,更多的人羡慕他的成功与财富。但在家乡,他除了一座祖传旧居,并没有什么 固定资产,只是有时来收购,将家乡生产的食用菌源源不断地销售到国外去。 无法知道当时姚淑先为什么会选中食用菌,而不是别的来脱贫,但可以肯定, 他的初衷是要抱个金娃娃。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几年中,正是拨乱反正后,掀起第一轮经济热潮的时 候。由于姚淑先等人的先行和推动,再加上行政领导的提倡和支持,古田人从银耳 生产中看到了脱贫致富的希望。当时的市场上,一公斤可以卖到50元,一个农户, 一年生产几十公斤就能挣不少钱。穷怕了的古田人,带着一种迫不急待的渴望,几 乎是不顾一切地投入银耳生产中去。为了筹集必须的资金,一些人变卖家当,一些 人四处高利借贷。有些老人甚至拿出珍藏多年的棺材钱。一时银耳产量猛增。古田 银耳生产情况,经过新闻媒体的传播,不仅震撼了八闽大地,也震动了全中国。 据不完全统计,自70年代后期至90年,全国各地报刊上发表的,有关古田食用 菌的新闻报道,多达1000篇以上,其中犹以新华社记者刘国栋采写的《瓶子里栽银 耳》,县报道组李仕坦的《古田县食用菌生产发展快》,以及人民日报刊登的长篇 通讯《银耳之乡——古田见闻》 最具影响力。仅古田真菌厂就收到7万多封各地来 信。 雪片般飞来的求助信,伴随着一片的赞扬声,以及源源而来的钞票,使得因长 期贫穷压抑抬不起头来的古田人,一时扬眉吐气。他们面前,似乎展开了一条银花 灿烂的辉煌前程。于是有更多的人投入食用菌生产中去。形成一股势头极猛的“银 耳”旋风。 然而与此同时,由于早期银耳生产的原料是阔叶树,古田的天然阔叶林也在迅 速减少。 1953年, 古田森林中阔叶杂木林占69.4%,蓄积量达263.02万立方米,其中绝 大多数是天然林。66年我步行串连经过古田境内,一路上看到的还都是郁郁葱葱的 阔叶林,许多树木一人多抱粗,林间溪流潺潺,鸟声婉转。然而到了70年代后期, 阔叶林蓄积量仅剩25.6万立方米了。而且绝大多数幸存在尚未通公路的偏远高山。 其后我数次路过旧镇、凤埔一带,森林状态每况愈下。所有山头,全部光秃秃, 没有一片阔叶林,甚至没有一根象样的阔叶树。代替它们的是参差不齐的幼龄针叶 林,稀稀拉拉的果树林,以及大片茅草丛生的荒坡。当年那种满眼青翠的景象不复 存在,整个山岭就象一块肮脏的杂色抹布。 本来,采用棉籽壳替代木屑作银耳生产原料后,阔叶林的锐减现象有可能抑制。 如果采取有效的垦复措施,再度复苏也有可能。可是另一种以阔叶树木屑作原料的 食用菌——香菇生产又兴旺起来。84年全县香菇仅6.2吨;85年猛增到127吨,88年 高达3569吨。据有关部门的统计,从80年起,古田县仅生产食用菌一项年消耗阔叶 林就需10万立方米。 这些消耗的阔叶林,绝大部分都是依靠砍伐古田自己境内的森林维持。古田的 阔叶林资源本来就已不多,哪经得如此大量的消耗?再加上燃料、家具等用途消耗 的阔叶林, 数量大的惊人。以1984年为例,全县薪炭消耗量达17.24万立方米,仅 这一项就超过全县森林年生长量13.53万立方米。 近的砍完了砍远的;大的砍完了 砍小的,阔叶树砍完了砍针叶树,所有的成材树林都砍光了还不停止。前不久我又 经过旧县凤埔时,一路上还有人在砍树,每一个村镇都有几个或大或小的木屑加工 场,或者小料加工场,堆着横七竖八的阔叶树或者松树。那些树木,又细又小,最 大也不过胳膊大腿粗,全是尚未成材的幼龄树木。无数砍倒的幼树堆集在一起,使 人想起巨大的儿童坟场,惨不忍睹。 随着境内森林资源越来越少,一些古田人便将眼光转向周边地区。首当其冲的 是一山之隔的林业重点县建瓯。八十年代初,两县边界发生过多起哄抢树木事件。 古田人往往趁着夜色,成群结队开着拖拉机或是农用车,越过边界偷砍建瓯的山林。 为此双方多次发生流血械斗。九十年代后,由于加强护林联防,边界处大规模盗砍 事件很少发生,却出现了大量的木材走私。一位林业公安告诉我,前不久,他们破 获一起案件,涉及的木材量就达上千立方米!食用菌生产一旦失去控制,就异化成 了一个吞噬森林的恶魔。 今天回顾这一历程,我们不必过多地责备姚淑先等人的脱贫选择,也不必过多 责备为他们推波助澜以及采用行政手段积极干预的各式人等。古田是中国的一个缩 影,为了尽早脱贫,那几年里,神州大地上刮过多少股类似“银耳旋风”的经济旋 风?有多少人做过类似古田人的发财致富美梦?有多少地区因为盲目发展单一产业 造成严重污染与损失?应该反思的是,为什么他们只能选择这样的脱贫道路? 今天的发展只能是在历史先决条件下的发展,古田落后经济基础和低下人口素 质,决定了他们即使不搞食用菌,也只能搞其它科技含量低而又高消耗资源高污染 环境的产业。三 普遍的愚昧和短见:导致贫困性污染无限制扩散的基本因素 如果说姚淑先等人当初搞食用菌脱贫是别无选择的话,到后来盲目扩大这一项 目以至近乎疯狂的程度,就令人不可思议了。 食用菌生产的基础是森林,没有森林就没有食用菌。其实又何止食用菌?古田 人衣食住行的许多方面,都有赖于森林。古田人把食用菌作为支柱产业,真正的支 柱应该是森林。遣憾的是,在古田,人们对森林却普遍的缺乏爱心。 古田水库防护林的严重破坏,是又一个例证。以前我多次从水库旁经过,看到 那兰天白云,青山翠林倒映于明镜般的巨大水面时,总感到心旷神怡,充满诗情画 意。难怪乎当年朱德游过古田水库后,抑止不住心中喜悦,赋诗一首: 湖水清平波浪无,楼船并进路航迂;岛中风景明如画,池上飞鸥甚款徐。 四级梯形多发电,层堤水利用无余;古田巨坝完成好,灌溉运输又养鱼。 但是如今水库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满目疮痍。 站在城东北的堤坝上,扑入眼帘的是一片赤黄。裸露的湖底,积满淤泥,绵延 到很远的地方才有水面依稀闪动。几条铁船歪歪斜斜地搁浅在堤下,使人想起一场 战斗撤退时匆匆扔弃的车辆。从湖底到堤坝水平线之间的坡岸,象一条赤色的阔带, 沿着湖边弯弯曲曲的铺展。原来这是水位落差线,至少15米高。落差如此之大,在 南方的水库中极罕见。水位线上是山丘形成的坡岸,很陡,看不到其它水库惯见的 防护绿林,只有稀稀拉拉的果林。都是近年来新开垦的油奈、油桃园。也许是水库 边的土地和气候适合果树生长吧,这里产的水果特别好吃,所以特别好销。湖边的 农民也就纷纷开垦,如今水库周围几乎都是果园了。可惜因为冬季,没有一片绿叶, 几乎辨不出是树还是草,只觉得一片萧条。 一位在林业部门工作多年的老同志告诉我,原先库区周围一重山是有防护林的, 为了管好防护林,县里专门成立了一个林场。但是近年来库区周边群众毁林种果严 重。 仅89年一年内就被群众侵占库区国有防护林600多亩,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趋 势。 果树有经济效益,但是不象专门防护林那样具有很强的水土保持能力,相反的, 在开垦果园的初期常常造成水土流失。陡坡上开垦犹其严重。古田水库当时设计的 使用寿命为100年, 现在刚刚40年。可从目前库底淤积和枯水季的情况来看,如果 再不采取有力措施加强防护林和水源涵养林建设,再过20年,这个水库就要提前报 废了。事实上,目前古田一级水电站的六台发电机组,常年发电的就只剩一台了! 其实又何止一个古田水库!由于森林植被的破坏,古田县的水土流失状况相当 严重。据1984年普查统计,水土流失面积达57.08万亩,占全县土地总面积的15.98 %;耕地水土流失36.09万亩,占63.23%。从整个趋势看,稳定和基本稳定的只占三 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的水土流失在继续发展而继续产生新的水土流失区。 水土流失造成江河、水库、渠道淤积,全县有135处河道和160多条渠道严重淤 积而失去了水利效益。原有615座山塘水库,因泥砂淤积报废503座,只余下52座。 80年代境内洪涝灾害每年平均发生2次以上,多则5、6次;...... 水土流失还使土壤砂化,养分流失,土层变薄。古田的耕地面积人均仅1.1亩, 低于全国平均水平,本来就不多,再流失下去,怎么得了? 如果朱德在天有灵的话,对他当年极口称赞的水库作何感想? 古田的支柱产业,除了食用菌,近年来又发展了石板材。石板材的主产地在鹤 塘乡与卓洋乡一带,主要有桃花色二长花岗岩、黑云母花岗岩数种,产品质量均属 中高档,在市场上很走俏。鹤塘乡没有多少林业资源,原先经济比较落后,自从发 展了石板材后,在短短数年里,成了古田最富裕的乡镇之一,农民人均收入超过全 县平均水平。但与此同时,开采、加工石板材对环境的污染也是严重的。鹤塘位于 鳌江上游,开矿挖出的表土石碴和加工石板的粉尘、下脚料,大量倾倒河里,造成 河道淤积,污水漫淹,附近和下游村镇深受其害。污染受害地方的群众多次向有关 部门反映,要求尽快处理。然而当地乡镇置若罔闻。根本没有采取任何有实质效果 的环境保护措施。 食用菌和石板材,确实是古田的两大支柱产业,为古田农村的脱贫致富作出了 突出贡献。因此在古田,从官员到一般群众,大多数人都对支柱产业抱着很深的感 情。为我开车的司机谈到薰磺事件时,也忧心仲仲地对我说:“中央电视台的曝光 对银耳生产很不利,银耳是我们的支柱,这个支柱要是倒了,县里和群众收入都要 受影响,日子就难过了。” 可是他们有没有想过,这样消耗资源污染环境的支柱产业,能够支撑多久?脱 贫致富的愿望,本无可非议。象古田这样历史上以农、林业为基础的落后山区县, 一无资金积累,二无科技人才,三无大城市依托,发展资源在外的产业和现代企业 谈何容易?他们拥有的东西,除了自己双手,就只有脚下踩着的自然资源。 问题不在于能不能利用这些资源,也没有必要绝对的不砍一棵树;关健在于怎 样正确认识并且科学合理地利用这些很少的资源,使经济走上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许多人,包括一些对某个地区经济发展有决策权的人,总以为山区有“资源优 势”。我不至一次地见到许多类似古田的山区县市,在构勒他们的经济发展蓝图时, 无一例外地都说自己这地区资源丰富,现在要做的工作是如何将“资源优势”转变 为“产品优势”。但是认真考察一下,所谓的资源优势,究竟在哪里?无非是森林 以及矿藏资源较沿海平原地区多一点。但是只要与世界人均水平一比较,简直低的 可怜。以古田而论,如果资源充足,适度发展食用菌未尝不可。可是即使在没有发 展食用菌之前,古田的阔叶林资源就谈不上丰富了。与周边的一些林业重点县相比, 根本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认识基础一旦出现偏差,也就谈不上什么科学合理利用资源,实行可持续发展 了。 近年来古田城市建设取得了很大成就,整个旧城经过改造,面貌焕然一新。街 道全部拓宽了,十字街头中间有一个园形大喷泉,竖着一个很高的塔形标志。两边 是漂亮鳞次栉比的彩瓷贴面新楼房,飘挂着缤纷的彩球彩带,显得很有气氛。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又要归功于砍树。因为城市建设所耗费的巨额资金,大部 分来源于林业收入和食用菌收入。 但是在用树木铺垫起来的主要大街两旁,彩色地砖铺的很漂亮,扫得很干净, 却没有种树。 1965年我步行经过古田县城,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有一条茂密的林荫道,树丛 枝叶间飞鸣跳跃着成群小鸟。而今天的新街,却只有密密麻麻排列两旁的水泥柱和 广告牌,空中交叉着横七竖八电线和电缆。 现代城市建设规划中,街道绿化是非常重要的内容,今天的城市如果没有绿化, 简直不可思议。可是恰恰在这里,我见到了这种不可思议的城市。人行道上连种树 的窟窿都没有预留。看来规划者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搞绿化。 我不知道古田城市建设规划的决策者是怎么考虑这个问题的?也许是认为古田 周围山上的树林已经够多了看厌了吧? 联想到阔叶树和森林的消失,水库防护林的破坏,水土的大量流失,渠道溪流 的淤塞;银耳薰磺造成的污染;......这些事情之间,是不是有一种绝非偶 然的关系?是不是因为古田人都穷昏了头穷花了眼,以至于对这些现象麻木不仁了? 当然在古田也有一些头脑清醒和有远见者多次呼吁过要解决这些问题,但是他们的 声音在为了眼前利益和短暂繁荣而狂热的人们耳中,显然太微弱了。 古田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近代以来,有历任中国佛教协会会长的圆瑛法师, 试制成功我国首架双翼水上教练机的陈立庠,开拓我国橡胶事业的爱国华侨雷贤仲, 多次受到毛主席接见的寄生虫病专家陈心陶,荣获奥运会射击银牌的黄世平这样的 名人。也有姚淑先这样的食用菌专家和商海成功者;......。我真不愿听到 有人说:留在家乡的古田人,都是愚昧和短见的人,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得爱护自已 赖以生存的环境。 四 解决问题的关健:建立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并重的政绩考核制度 在古田与建瓯交界处,有一个村子叫榧村。顾名思义,榧村必定很多榧子。历 史上的榧村,确实盛产榧子。榧树是一种常绿阔叶乔木,树高可长二十多米高,胸 径达一米。木质坚实,纹理平直,不易变形,耐虫蛀,是做家具的上好原料。榧树 的果实是一种珍贵的美味壳果,近年来市场上一直走俏,价位居高不下。如果那些 榧树保留到现在,就凭卖榧子,就是一笔好大收入。可惜,如今仅剩下几棵标本式 的榧树了。 八十年代初,榧村是个林业资源非常丰富的山村,周围山上有大片天然阔叶林, 合抱多粗的大树比比皆是。为了开发这些资源,村里贷款修了一条简易林业公路, 开始砍树时, 村里订了一条政策:砍一棵只收山本费7元!于是四面八方的砍树者 蜂涌而至,砍伐声,车辆声昼夜不断,山村热闹非凡。随着大批树木的源源运往山 外,大把钞票也源源流进村民口袋。为了鼓励村民早日进入现代化,村里还用卖树 木的钱给每个农户发了一台黑白电视,使榧村成为全县最早的“电视村”。那几年 榧村的干部一下山,就成为镇里最受欢迎的人,因为他们的口袋里总是有钱,请客 吃饭特别大方。 然而这种风光日子能有多久?十年之后,山上木头砍光之时,也就是重新陷入 贫穷之时。现在的榧村,不但没有榧树,没有大树,连溪水都时常干枯,成了需要 市里重点扶持的贫困村之一。 榧村的教训,也是福建、中国的教训。如果把脱贫致富的希望寄托在砍伐森林, 一味地向自然索取上,这种希望就仅仅是一种梦想而已。即使取得繁荣,也是烟花 泡沫般的暂时繁荣。古田县依靠砍伐阔叶林发展食用菌已有十五年历史,可是直到 现在,仍然远远谈不上富裕。除了极少数人,比如姚淑先等人发了财,大多数老区 贫困村依然贫困。农民人均收入不到2000元。令人担忧的是,食用菌生产所需的森 林资源已经枯竭,棉籽壳也开始紧张,照这样的趋势发展,食用菌生产很快就要出 现无米之炊的局面。如果没有新的支柱产业,面对光秃秃的山岭,淤泥堆积的溪流, 古田完全可能象榧村一样,陷入新的贫困。 这样的例子,在中国绝不至一、二个。哪里最贫穷,哪里砍树就最疯狂,破坏 资源也最严重。而最终的结果就是陷于更贫穷。 如果我们把视野再放宽一点,从地球村角度来看问题,对这个教训的认识可能 会更加深刻:把砍伐森林,出卖自然资源作为经济支柱的国家,有几个是发达国家? 哪一个国家,是依靠出卖资源发达起来的?不要说卖森林,就是那些依靠卖脚底下 石油的中东国家,即使换来许多“石油美元”,可依然只是个“发展中国家”。 日本超级市场上的保鲜香菇,绝大部分来自中国。除了香菇,还有大量的林副 产品, 比如一次性木筷,也都来自中国。日本的森林复盖率,超过国土面积60%, 并不是没有树木。 而我们中国的森林复盖率,即使在最高的福建,也只有57%。为 什么日本人不用自己的阔叶树来生产香菇,而要大量进口我们的香菇以及其它的林 产品呢?难道是中国的香菇一次性木筷之类林产品真的就比日本质量好? 问题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为了解决愈来愈突出的菇林矛盾,古田县林业局于88年制定了食用菌用材林基 地规划。这个规划89年开始启动,两年内投资了32.9万元,造了原料林2916.4亩。 但是时至今日,保存下来的已廖廖无几。 用材林的情况也大同小异。古田原是福建的林业重点县之一,每年木材生产量 均在2万立方米以上,林业收入至少1500万元以上。可是用于造林的资金多少呢? 85年以前, 全县每年育林基金支出仅几十万元;90年开始才超过100万元;95 年又降到不足60万元。造林投入只占林业收入的百分之几,少得不成比例。这就意 味着:植树造林所能得到的报酬,远远不如砍树种食用菌,两者反差实在太大。 这种情况并非古田如此。长期以来,我们国家制定的林业方针和有关政策,都 是将林业作为经济支柱产业, 基本上都是“重砍轻造” 。我还记得六十年代电影 《青山峦》,反映的上海知青支援福建林区建设的情景,所谓的林区建设,无非就 是砍伐森林!而在大跃进年代,竟荒谬到砍树烧木炭来大炼钢铁! 八十年代中期以后,才意识到这样砍下去可能要出问题,于是开始制定政策, 鼓励封山育林。但是由于长期形成的林业观念,以及种种历史和现实的问题,使得 造林虽有力度然而力度不大。且多“重造轻管”,因此出现了造林面积年年增加, 森林资源却年年减少的奇怪现象。 令人痛心的是,尽管我国的森林复盖率仅占国土面积的13%,大大低于世界人 均水平。天然林所剩无几,森林蓄积量锐减,各地却依然伐木不止。由此造成生态 环境进一步恶化,酿成1998百年不遇的长江松花江以及闽江特大洪灾。然而即使遭 受这样的沉痛教训,仍有一些地区一些人不顾新森林法,不顾国务院全面停止长江 上游天然林砍伐的禁令,乱砍滥伐天然林。当记者问及位于长江上游的云南德钦县 分管副县长为什么疯狂砍伐天然林时,这位副县长公然谎称省里有文件下达砍伐指 标。 而在古田,为生产食用菌,开垦果园的砍树活动也仍在进行。政府有没有去管 呢?宁德地区行署和县政府不至一次发出了措辞严厉的《关于坚决制止盗砍库区周 围国有林和侵占国有林的紧急通知》,甚至对非法侵占国有林的为首分子以及情节 严重的少数人作了依法处理。尽管如此,情况并没有多大好转。照样你说你的,我 干我的。 与此同时,许多地方还在大力发展象食用菌这样大量消耗森林的所谓支柱产业。 甚至美其名向古田学习。就在古田的附近,庆元县建成了一个全国最大的食用菌市 场;政和县掀起了大种香菇的热潮;屏南是全省最贫困的县之一,根本没有多少森 林资源,居然也有人在报刊上登出广告,扬言要推广“国内领先”,能“带来巨大 的经济、社会和生态效益”的“菌林配套技术”。一些山区,仍在热衷于发展高消 耗高污染的低科技产业,比如遍地开花的人造板厂造纸厂木制品厂。 中央电视台记者在了解薰磺污染事件时,曾经采访过薰磺场所在的湖滨乡主管 官员,问及他对此事的看法:为什么又将县政府已经下令迁走的薰磺专业户请回城 区,这位官员振振有辞地说:“银耳是我们的支柱产业,我们有责任有义务为专业 户发展事业创造条件。”确实的,为了吸引银耳专业户来湖滨来发展,乡里以最优 惠的价格提供了好几个薰磺场所,占地面积数百亩。湖滨乡也因此获得不少经济效 益。 至于薰磺造成的污染,他们不是不知道,而是根本不愿意治理。从湖滨乡的局 部利益来看,治理意味着花钱,意味着损失。污染的受害者,只要不是他们自己, 根本不用去管。至于保护森林保护环境的有关法律规定,以及国务院、上级政府的 有关禁令,只要对局部利益不利,也不用理它。 为了保护局部利益,他们还有种种看来理直气壮的借口和理论。 有人说:发展都要付出代价的,没有代价就没有发展。 代价当然要付,但必须是能够承受的代价。象古田这样以毁灭森林,破坏环境, 夺走了后代人生存基础为代价的发展,这种发展,又有多大意义? 有人说:在环境问题上,完全可以先发展再治理。世界上的发达国家都走过这 个道路。 的确,一些发达国家是走过这条道路。但是不要忘记,那些国家发展时的自然 社会环境与今天有巨大差别。对于今天的中国来说,生存发展的空间与那些国家工 业革命时期的空间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况且,有些环境,比如天然阔叶林, 一旦破坏就永远无法恢复。 有人说:我国的人均能源消费水平远远低于世界水平,千万不要听那些发达国 家的“绿党”分子关于降低水平的胡说八道。 绿党分子是有许多胡说八道,但是作为中国人必须清醒地知道,我们的人均资 源水平远远低于世界水平,在消费上绝不能与发达国家攀比。我们的薄底子决定了 我们只能采取节约节能的消费方式。 有人说:我不是不知道要保护森林保护环境,可是实在太穷了,没有钱投入, 首先得保证吃饭问题。 穷是我国的现实,要象西方发达国家那样投入大量资金解决环境污染问题一时 也做不到。现在的问题是,一些地区并非穷到拿不出钱来保护环境治理污染的地步。 就是在古田,根据上报的数字,各项经济指标年年增长;有些乡镇郑重宣布已经达 到了小康水平。即使在最穷的地方,平时用于大吃大喝用于玩小车的钱也远远超过 投到环境保护上的费用。 有人说:中国那么大,保护生态环境不差我一个县、乡。与其花钱搞环境保护, 不如先发展地方经济,国家的事国家管,后来的事后人管。 如果每一个人犹其是每一个地方经济决策者都这样考虑问题,中国还有什么希 望?这不是一条发展之路,而是一条毁灭之路。当最后一片森林消失,最后一个物 种灭绝,也就是人类自身灭亡之时。 贫穷是一切无知愚昧的根源,对长期处于贫困中,不懂法制不懂科学没有文化 的小民百姓干出违法乱纪毁坏森林污染环境的蠢事,还勉强可以理解。而那些看来 明白事理的聪明人,包括一些地方经济决策者,竟也公然支持他们,还找出种种理 由为他们辨护,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也是犯罪?更令人费解的是,这些决策者们居然 不一人受到批评、处分。相反的还因为经济指标上去了有政绩而得到鼓励和提拔。 看来,任何一个地方的贫困性污染之所以无限扩散失去控制,都跟这个地方的 决策者的行政干预有极大关系。解决贫困性污染问题,关健要从地方决策者抓起。 建立一种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同时并重的硬性政绩考核制度,刻不容缓。 五 可持续发展:解决贫困性污染的必由之路 如果从现在开始,立即停止大规模的香菇生产,古田将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呢? 负面影响肯定有的,比如,财政将因此减少收入,一些人将因此失业,一些人 将破产,一些人会闹事......。 但是古田绝不会因此垮掉。一方面,随着科技的发展,新的取代阔叶树的香菇 原料肯定会发现,就象当年用棉籽壳取代木屑做银耳的原料一样。另方面,其它新 的支柱产业又会出现,随着新产业的发展,也许还能出现新的繁荣,古田人将找出 另一条发展的路子。而最重要的是,只要解决观念问题,落实执法问题,恢复森林 和环境,重造秀美河山,现在还来得及! 与古田一山之隔,有个建瓯市,自然地理条件与古田大致相似,也是“八山一 水一分田”。却走着另一条不同的经济发展路子。 站在两县分界的筹岭顶上,可以看到,古田这边的山岭一片凋零,只有一些稀 疏低矮的中幼龄针叶林和长着茅草的荒坡。而建瓯这边的山岭则是一片郁郁葱葱, 树木高大挺拔,夹杂着精心垦殖过的毛竹林。两边山岭的林相成为鲜明的对比。建 瓯森林复盖率与古田大致相同,有林地面积约上古田的一倍,但林木蓄积量是古田 的5倍。还拥有一座闻名世界的自然保护区-万木林。 建瓯的支柱产业是毛竹业。1995年,建瓯被国家授以“中国竹子之乡”的称号。 建瓯目前的毛竹部面积将近120万亩, 约占山林面积的三分之一。平均每亩综合产 值800元。在竹业发展最好的房道乡,每亩综合产值已超过1000元。农民人均3亩, 人年均从竹业收入1455元。 竹子是一种生长迅速,再生能力非常强的植物。它不象一般的树木,要二、三 十年成材;而且一旦砍伐就无法再生。在人工培育情况下,毛竹三年就可成林。成 熟的毛竹,年年长笋,只要采挖适度,就可持续利用。随着绿色食品的兴起,竹笋 越来越受城市群众的欢迎;而竹子本身,也在造纸,建筑,装饰,日用,工艺等方 面有着极其广泛的用途。同时,竹林对于保持水土,保护环境也起着积极的作用。 “扛着竹子奔小康”,无疑是象建瓯这样多山宜林地区可持续发展的明智之举。 即使在古田,也不是所有乡镇都以食用菌为支柱的。 水口镇位于闽江边, 在库区范围内。 由于水库建设需要,这个镇移民1529户 7965人,损失了许多土地。水口原先资源就不多,又因为闽江库区一重山严禁砍伐 森林,要象其它乡镇那样发展以阔叶树为原料的香菇生产,困难重重。但是他们因 地制宜, 探索出了一条适合自己的可持续发展路子。利用水库网箱养鱼,利用316 国道跑运输,开荒种果,发展小型工业企业等等,使水口镇成为闽江畔的一颗乡镇 新星。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水口镇拥有一所全省唯一评为“省示范小学”乡镇中心小 学。 目前福建全省被评为“省示范小学”的仅二十几所,除了水口这所外,全部都 在城市,绝大部分是县级以上实验小学。由于“省示范小学”的标准高,投入大, 一般小学根本不敢问津。能否评上省示范小学,既是学校整体办学水平的衡量,也 是当地经济文化发展程度的标志。水口中心小学拥有一座相当规范漂亮的教学综合 楼,配备有最现代化的电脑电化教学设施。但是最显著的特点是一流的绿化。漫步 在校园里,随处可见精心修整的花草树木。黄的迎春花,紫的三角梅,笔挺的杉树, 潇洒的玉兰,多姿的石榴,摇动的绿竹-------;简直就是一座美丽的花园。 校长姓施,是古田城关人,已经从事教育三十多年。他告诉我,这个小学原先 是一片荒山,从库区迁来后花了十几年才建设成这个模样。他平时花最大力气的就 是抓学生的养成教育,从小事做起。经过十多年努力,取得了显著的成效,学生们 爱护花木,保护环境,形成了习惯。因此学校又被省教委评为“五无学校”。 仔细观察一番,果然在校园里看不到一张乱扔的纸屑,一块乱扔的果皮,一个 乱涂的字,一条乱划的痕迹,一点乱吐的痰。 想起古田看到的环境状况,我的心里感慨万千。象水口小学校长这样具有强烈 绿色环保意识,扎根荒山,默默奉献,耕耘出一片堪称古田最美的绿色家园者,完 全可以和古田历史上最伟大的人相比,他是真正的古田支柱,中国栋梁。 我不知道姚淑先为什么不在家乡置办产业?我也不知道古田的二十万海外侨胞, 其中不乏富翁,为什么很少在家乡投资发展?也许家乡的环境,不尽人意?是自然 环境,还是社会环境?如果是这样,那就让我们努力地创造一个美丽和谐,各项机 制健全的环境吧,赶快做,一刻也不要犹豫。 站在校园的林荫下,看着在花树丛中欢蹦活跳的孩子们,我看到了古田的希望 所在,他们从小就受到了现代文明教育,将来一定能闯出一条脱贫致富的可持续发 展新路,沉重的心情为之一松。我衷心祈求,不要再砍树,不要再破坏青山绿水, 尽快解决贫困性污染问题,留给他们一个能够生存发展的空间!我衷心希望,将来 的古田,作为一个可持续发展的典型山区县,再创辉煌,以特有的风采彪柄史册! (据说银耳薰磺污染事件曝光后,古田县政府认真研究了有关问题,推出了治 理三大污染的环保新举措,我也祈求,新举措能够真正落实。) 本文资料来源:中华书局出版《古田县志》;古田县林业局编《古田县林业志》; 福建环境报;建瓯报;中国消费者报;中国绿色时报;《深度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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