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十 七
谋 杀 成 立 移 送 高 法
下 午 1 时 30 分 。全 体 检 辩 双 方 齐 集 南 橙 县 地 方 法 院 。
林 黎 云 被 带 出 监 押 室 ， 坐 在 被 告 席 上 。
中 外 新 闻 媒 体 记 者 十 多 人 早 早 来 到 旁 听 席 。
纪 然 冰 生 前 好 友 王 娜 、 小 方 、 李 先 生 等 也 来 到 法 院 。
纪 然 冰 父 母 新 委 托 的 民 事 律 师 杨 心 本 也 手 持 大 堆 文 件 来 到 法 院 。
所 有 的 人 都 在 等 待 法 官 柯 乐 宣 布 警 方 的 重 要 证 据 录 影 带 和 录 音 带 能 否 作 为 此 案 的 证 据 而 被 采 用 。
从 人 们 严 峻 的 脸 色 上 ， 从 薛 曼 律 师 不 时 地 站 起 来 走 动 ， 检 察 官 莫 可 轻 松 地 用 手 指 弹 击 文 件 夹 的 神 态 上 ， 可 以 知 道 这 项 裁 决 的 重 要 性 。
但 是 ， 一 向 准 时 出 现 在 高 高 的 审 判 席 上 的 法 官 ， 却 没 有 出 庭 。
人 们 交 头 接 耳 ， 猜 测 着 法 官 迟 迟 不 出 现 的 原 因 。
书 记 官 珍 妮 从 法 官 办 公 室 侧 门 走 出 ， 解 释 说 ， 法 官 柯 乐 正 在 查 阅 加 州 法 律 文 件 以 及 历 史 上 的 判 例 ， 以 便 对 今 天 的 裁 决 提 供 公 正 的 审 判 。
这 一 宣 布 ， 更 增 加 了 法 庭 上 的 严 肃 和 紧 张 气 氛 。
根 据 美 国 的 司 法 制 度 ， 涉 及 到 谋 杀 、 强 暴 等 重 大 案 件 ， 必 须 先 行 在 地 方 法 院 进 行 预 审 ， 由 检 辩 双 方 提 供 该 案 的 重 要 证 据 ， 然 后 由 地 方 法 官 裁 决 案 件 可 以 成 立 。 法 官 有 权 对 案 子 中 的 证 据 进 行 裁 决 是 否 合 法 。 如 果 否 定 了 重 要 证 据 ， 检 方 应 再 补 充 证 据 ， 如 果 无 法 补 充 ， 或 者 案 子 的 证 据 不 能 提 供 成 立 本 案 的 有 力 证 明 ， 法 官 就 可 以 撤 销 此 案 ， 被 告 将 当 庭 释 放 。 警 方 、 检 方 多 日 的 侦 询 工 作 也 将 付 之 东 流 ， 反 之 ， 案 子 如 能 成 立 ， 地 方 法 官 将 以 此 案 案 情 重 大 ， 移 送 高 等 法 院 审 理 。
薛 曼 就 是 以 撤 销 本 案 作 为 辩 护 重 点 。
而 检 方 自 然 全 力 要 将 本 案 的 重 大 谋 杀 罪 为 起 诉 目 的 。 正 像 检 方 莫 可 在 初 审 此 案 时 对 记 者 所 说 ， 在 本 案 的 审 理 过 程 中 ， 从 过 堂 、 初 审 、 听 证 、 到 未 来 的 高 等 法 庭 审 理 ， 检 方 不 认 为 哪 一 点 是 无 关 紧 要 ， 而 将 此 案 的 每 一 环 节 都 视 为 重 要 ， 不 掉 以 轻 心 。
2 时 30 分 。
法 官 还 是 没 有 出 现 。
这 是 星 期 五 周 末 的 下 午 ， 中 外 媒 体 记 者 连 续 十 多 天 的 法 庭 探 访 ， 已 经 疲 惫 不 堪 ， 这 时 只 得 静 静 地 等 待 。
3 时 30 分 。
穿 着 黑 袍 的 法 官 柯 乐 终 于 出 现 在 审 判 席 上 。
全 场 的 人 无 不 屏 息 凝 气 ， 注 视 着 柯 乐 。
柯 乐 宣 布 ： 本 案 经 连 日 来 的 听 证 ， 在 两 天 中 就 检 方 提 供 的 警 局 审 讯 林 黎 云 的 录 影 带 和 彭 增 吉 与 林 黎 云 谈 话 进 行 了 当 庭 播 放 。 1 月 8 日 下 午 林 黎 云 在 橙 县 警 局 接 受 警 局 的 约 谈 ， 林 黎 云 所 作 的 自 白 ， 是 典 型 的 非 自 愿 性 告 白 ， 法 庭 无 法 采 纳 作 为 证 据 。 因 为 林 黎 云 在 接 受 约 谈 时 虽 然 尚 没 有 被 正 式 收 押 ， 但 是 警 方 询 问 她 的 地 点 、 时 间 长 度 以 及 种 种 迹 象 均 显 示 她 已 失 去 自 由 ， 处 于 被 警 方 羁 留 的 状 态 下 ， 而 且 警 方 一 直 没 有 告 诉 林 黎 云 她 有 权 保 持 沉 默 ， 在 这 种 前 提 之 下 所 作 的 任 何 陈 述 均 属 非 自 愿 性 质 。
柯 乐 法 官 接 着 指 出 ， 林 黎 云 与 彭 增 吉 的 谈 话 录 音 情 况 却 与 录 影 带 谈 话 内 容 情 况 不 同 。 这 段 谈 话 是 在 约 谈 结 束 之 后 1 小 时 的 事 ， 中 间 有 明 显 的 区 别 ， 谈 话 的 内 容 则 是 彭 增 吉 对 林 黎 云 进 行 的 问 话 ， 双 方 都 是 在 自 愿 的 情 况 下 进 行 ， 林 黎 云 也 在 自 愿 情 况 下 进 行 回 答 ， 而 且 谈 话 是 在 警 方 人 员 在 场 的 情 况 下 公 开 进 行 ， 显 然 在 场 的 警 方 人 员 均 不 懂 华 语 ， 但 是 根 据 加 州 最 高 法 院 1988 年 的 一 个 判 例 ， 即 警 方 录 下 被 告 用 泰 国 话 进 行 的 对 话 ， 被 作 为 证 据 。 因 此 这 段 彭 、 林 之 间 的 谈 话 录 音 不 算 窃 听 ， 可 以 作 为 本 案 证 据 。
法 官 宣 判 完 毕 ， 即 抽 身 离 去 ， 时 间 是 下 午 3 时 45 分 ， 前 后 仅 10 分 钟 。
辩 护 律 师 薛 曼 没 有 料 到 法 官 会 作 出 这 样 的 一 个 判 决 ， 在 法 官 抽 身 离 去 之 后 ， 他 面 色 凝 重 地 转 身 对 记 者 说 ： “ 我 现 在 对 这 项 判 决 不 作 任 何 评 论 。 ”
全 场 记 者 显 然 被 这 一 判 决 镇 住 ， 默 不 作 声 ， 立 刻 飞 奔 到 门 外 传 送 稿 子 。
至 此 ， 此 案 的 初 审 大 致 结 束 ， 等 待 高 等 法 院 的 正 式 审 理 。
8 月 26 日 ， 经 过 加 州 南 橙 县 地 方 法 院 长 达 11 天 的 法 庭 辩 论 ， 法 官 柯 乐 宣 布 ： 被 告 林 黎 云 涉 嫌 谋 杀 纪 然 冰 和 纪 启 威 的 谋 杀 罪 名 成 立 ， 全 案 移 送 橙 县 高 等 法 院 正 式 审 理 。
在 地 方 法 院 的 初 审 中 ， 检 辩 双 方 就 两 项 证 据 进 行 了 激 烈 的 争 辩 。 关 于 彭 增 吉 与 林 黎 云 在 警 局 谈 话 的 录 音 ， 法 官 柯 乐 在 第 一 阶 段 中 已 宣 布 可 以 用 作 为 证 据 。 在 该 录 音 中 ， 林 黎 云 向 彭 增 吉 谈 到 ， 曾 经 进 入 纪 然 冰 公 寓 ， 并 与 纪 然 冰 发 生 争 执 。 在 第 二 阶 段 中 ， 法 庭 就 DNA 检 测 的 正 确 性 与 可 靠 性 进 行 了 辩 论 ， 双 方 都 请 出 了 各 自 的 DNA 专 家 。 法 官 则 花 了 3 个 月 的 时 间 ， 对 DNA 目 前 在 司 法 中 应 用 及 其 原 理 进 行 了 详 尽 的 研 究 ， 最 后 判 决 ， 橙 县 警 方 DNA 检 测 的 方 式 是 正 确 的 ， 其 在 理 论 上 的 应 用 也 是 可 行 的 。 因 此 ， 将 DNA 作 为 该 案 的 重 要 证 据 列 入 ， 该 案 得 以 成 立 。
9 月 6 日 ， 林 黎 云 在 橙 县 高 等 法 院 过 堂 ， 辩 护 无 罪 。
此 案 将 在 高 等 法 院 进 行 又 一 轮 的 决 定 性 诉 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