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十 九
王 娜 思 友 马 乐 伯 怀 旧
为 了 反 驳 辩 方 律 师 指 证 的 林 黎 云 在 8 月 17 日 下 午 3 时 多 曾 到 纪 然 冰 公 寓 大 吵 ， 并 咬 纪 然 冰 一 口 的 证 明 ， 检 方 于 第 二 天 传 询 纪 然 冰 生 前 最 好 的 朋 友 王 娜 前 来 作 证 ， 这 一 天 也 正 好 是 8 月 17 日 ， 距 案 发 时 间 整 整 两 年 。
王 娜 ， 西 安 姑 娘 ， 丰 满 美 丽 的 身 姿 令 人 想 到 一 种 唐 韵 的 翩 翩 风 度 。 据 说 她 与 纪 然 冰 在 一 起 的 时 候 ， 人 们 都 误 以 为 她 们 是 姐 妹 ， 一 样 漂 亮 ， 一 样 出 色 ， 但 比 较 起 来 ， 王 娜 具 有 西 安 人 的 浑 圆 ， 而 纪 然 冰 则 具 青 岛 女 子 的 水 灵 。
由 于 王 娜 是 第 一 次 在 美 国 法 庭 上 作 证 ， 心 情 比 较 紧 张 ， 特 约 请 了 几 位 好 朋 友 同 来 助 阵 。
检 辩 双 方 以 及 法 官 都 极 为 重 视 王 娜 的 这 一 作 证 。 在 王 娜 坐 上 证 人 席 之 后 ， 法 官 欧 丽 瑞 特 别 以 较 慢 的 语 气 询 问 王 娜 的 英 文 能 力 。 并 指 出 ， 如 果 王 娜 用 中 文 回 答 问 题 的 话 ， 则 不 能 再 用 英 语 来 回 答 甚 至 不 能 去 听 检 辩 双 方 的 英 语 ， 只 需 用 中 文 翻 译 。 王 娜 决 定 选 择 以 中 文 回 答 问 题 。
由 于 一 开 始 较 为 紧 张 ， 王 娜 在 回 答 问 题 时 将 一 些 基 本 日 期 记 错 ， 检 辩 双 方 与 法 官 再 度 开 会 商 议 ， 确 定 问 话 的 方 式 将 把 速 度 放 慢 ， 并 全 部 由 翻 译 来 进 行 。
王 娜 在 证 词 中 说 ， 1992 年 9 月 ， 当 时 她 在 米 逊 维 荷 市 的 一 家 中 餐 馆 当 女 招 待 ， 彭 增 吉 与 纪 然 冰 一 起 到 餐 馆 来 吃 饭 ， 认 识 了 王 娜 。 彭 增 吉 向 王 娜 说 ， “ 她 也 是 从 大 陆 来 的 ” 。 但 是 并 没 有 解 释 他 们 之 间 的 关 系 。 纪 然 冰 后 来 又 单 独 去 吃 饭 ， 与 王 娜 相 谈 投 机 ， 一 个 月 之 后 ， 她 们 成 为 好 朋 友 。 纪 然 冰 将 自 己 与 彭 增 吉 的 关 系 都 告 诉 了 王 娜 。 王 娜 有 时 去 纪 然 冰 家 玩 ， 有 时 还 在 纪 然 冰 家 中 过 夜 ， 她 们 几 乎 天 天 都 通 电 话 ， 每 月 要 见 面 一 两 次 。
王 娜 描 述 纪 然 冰 的 生 活 习 惯 ， 对 于 门 户 相 当 小 心 谨 慎 ， 开 门 之 前 先 要 从 安 全 孔 中 观 看 ， 并 且 都 锁 好 门 窗 。 王 娜 谈 到 ， 1993 年 8 月 15 日 ， 她 与 罗 伯 特 · 华 利 举 行 婚 礼 只 有 20 多 人 参 加 ， 纪 然 冰 带 着 婴 儿 纪 启 威 一 起 来 ， 并 当 她 的 伴 娘 。 检 方 提 出 婚 礼 是 为 了 反 驳 薛 曼 在 开 场 白 中 的 一 个 观 点 ， 即 彭 增 吉 不 满 纪 然 冰 母 子 在 许 多 人 前 公 开 露 面 而 下 手 杀 害 纪 然 冰 母 子 ， 事 实 上 这 个 婚 礼 规 模 很 小 。
但 问 到 最 关 键 的 8 月 17 日 的 行 踪 和 通 话 ， 王 娜 说 17 日 下 午 3 点 多 ， 她 曾 从 工 作 的 餐 厅 中 打 电 话 给 纪 然 冰 ， 纪 然 冰 口 气 并 无 反 常 ， 讲 了 10 多 分 钟 。 在 4 时 左 右 ， 纪 然 冰 在 电 话 中 收 到 电 话 插 话 ， 以 为 是 王 娜 打 给 她 的 ， 便 在 4 点 多 再 度 打 电 话 给 王 娜 ， 说 刚 才 她 正 在 与 彭 增 吉 通 电 话 ， 纪 然 冰 口 气 中 透 露 着 快 乐 ， 告 诉 王 娜 ， 彭 增 吉 将 在 18 日 来 看 她 了 ， 丝 毫 感 觉 不 出 纪 然 冰 有 跟 人 吵 架 、 斗 殴 的 迹 象 。
王 娜 指 出 ， 第 二 天 (18 日 ) 上 午 10 时 左 右 ， 她 又 曾 打 电 话 给 纪 然 冰 ， 但 同 一 电 话 中 只 有 传 真 机 的 信 号 。
薛 曼 则 在 交 叉 质 询 中 问 王 娜 ， 纪 然 冰 有 无 告 诉 她 在 17 日 中 午 10 时 到 3 时 之 间 ， 房 子 内 有 无 打 架 或 家 具 打 翻 的 情 况 。 王 娜 肯 定 地 说 “ 没 有 ” 。
王 娜 在 20 日 ( 星 期 五 ) ， 经 由 朋 友 告 知 ， 才 知 纪 然 冰 已 经 遇 害 。
检 方 在 下 午 传 召 了 彭 增 吉 最 好 的 朋 友 马 乐 伯 上 庭 ， 这 位 精 明 瘦 削 的 犹 太 人 ， 对 于 彭 增 吉 的 婚 外 情 进 行 了 详 细 的 描 述 。
曾 经 担 任 一 家 通 讯 产 品 公 司 总 裁 的 马 乐 伯 描 述 他 相 识 彭 增 吉 的 过 程 是 1977 年 在 生 意 上 认 识 彭 ， 从 此 成 为 彭 增 吉 的 莫 逆 之 交 ， 与 彭 增 吉 全 家 关 系 密 切 ， 还 任 未 成 年 的 彭 程 远 在 美 国 的 监 护 人 。
马 乐 伯 回 忆 ， 1990 年 他 陪 同 彭 增 吉 到 青 岛 去 洽 谈 生 意 ， 目 睹 了 彭 增 吉 与 纪 然 冰 相 识 的 过 程 。 当 时 他 与 彭 正 在 为 青 岛 市 公 安 单 位 举 办 通 讯 器 材 讲 习 班 ， 有 一 天 晚 上 ， 彭 增 吉 邀 请 他 与 三 名 同 事 到 王 朝 大 酒 店 共 进 晚 餐 ， 另 有 两 名 女 子 ， 其 中 一 名 就 是 纪 然 冰 。
马 乐 伯 描 述 当 晚 餐 会 时 ， 说 彭 增 吉 似 乎 对 纪 然 冰 一 见 钟 情 ， 讲 起 话 来 声 调 以 及 看 人 的 神 情 都 不 同 了 ， 特 别 是 对 于 纪 然 冰 ， 更 是 大 献 殷 勤 ， 显 示 出 男 性 温 柔 和 成 熟 的 一 面 。 不 久 之 后 ， 彭 增 吉 决 定 聘 请 纪 然 冰 到 上 海 程 远 公 司 任 职 ， 马 乐 伯 予 以 劝 阻 ， 他 说 ： “ 上 海 有 几 百 万 名 女 子 ， 其 中 任 何 人 都 比 纪 然 冰 好 ， 为 什 么 要 纪 然 冰 呢 ? ” 马 乐 伯 还 告 诫 彭 增 吉 ， 你 要 选 择 一 个 比 你 年 龄 小 一 半 的 女 孩 子 ， 是 一 种 “ 更 年 期 危 险 ” 心 理 。
而 在 纪 然 冰 于 1991 年 1 月 到 上 海 公 司 上 班 之 后 ， 马 乐 伯 注 意 到 彭 增 吉 有 了 变 化 ， 当 检 方 问 马 乐 伯 ， 彭 增 吉 与 纪 然 冰 什 么 时 候 开 始 有 了 性 的 关 系 ， 马 乐 伯 笑 着 说 ： “ 我 没 有 到 过 他 们 的 家 中 ， 我 不 知 道 。 ” 引 得 陪 审 团 和 旁 听 者 大 笑 。
但 马 乐 伯 还 是 说 出 了 一 些 迹 象 ， 即 1991 年 5 月 开 始 ， 彭 增 吉 在 上 海 公 司 的 办 公 室 出 现 “ 请 勿 打 扰 ” 的 牌 子 ， 而 这 在 以 前 是 从 未 有 过 的 。
马 乐 伯 也 听 说 了 彭 太 太 从 彭 增 吉 行 李 中 找 到 一 件 纪 然 冰 送 的 一 件 T 恤 衫 ， 上 面 有 口 红 ， 当 时 他 告 诫 彭 增 吉 ， 再 继 续 维 持 与 纪 然 冰 的 婚 外 情 ， 就 维 持 不 住 与 林 黎 云 的 婚 姻 ， 但 彭 增 吉 听 不 进 去 。
马 乐 伯 说 ， 1992 年 2 月 ， 林 黎 云 专 程 从 台 湾 来 美 国 ， 发 现 自 己 家 中 的 衣 橱 中 挂 满 纪 然 冰 的 衣 服 ， 大 怒 之 下 ， 用 剪 刀 剪 破 20 多 件 衣 服 、 鞋 子 ， 并 在 家 中 与 纪 然 冰 大 吵 。 事 后 ， 马 乐 伯 接 到 彭 增 吉 的 电 话 到 彭 家 ， 见 纪 然 冰 心 情 沮 丧 ， 在 彭 增 吉 要 求 之 下 ， 马 乐 伯 带 走 纪 然 冰 准 备 找 旅 馆 休 息 ， 但 纪 然 冰 只 身 飞 到 南 加 州 ， 住 在 圣 荷 西 。 一 个 星 期 之 后 ， 纪 然 冰 才 回 到 南 加 州 ， 在 机 场 打 电 话 给 彭 增 吉 ， 彭 增 吉 将 她 送 到 机 场 旅 馆 之 后 ， 让 马 乐 伯 去 安 慰 纪 然 冰 。 马 乐 伯 到 旅 馆 中 ， 发 现 纪 然 冰 情 绪 非 常 激 动 ， 不 断 重 复 说 ， “ 我 以 为 他 会 和 我 结 婚 的 。 ” 当 时 马 乐 伯 断 定 纪 然 冰 可 能 有 自 杀 倾 向 ， 将 她 送 医 院 看 心 理 医 生 ， 同 时 ， 马 乐 伯 还 开 导 纪 然 冰 ， 男 人 的 许 诺 不 太 可 靠 ， 彭 增 吉 不 会 与 林 黎 云 离 婚 ， 但 纪 然 冰 重 复 说 要 跟 彭 增 吉 结 婚 。
从 此 之 后 ， 马 乐 伯 不 太 愿 意 插 手 这 种 三 角 关 系 ， 他 要 求 彭 增 吉 不 要 再 让 他 知 道 外 遇 的 事 ， 以 后 他 也 不 再 像 从 前 那 样 掌 握 彭 增 吉 的 行 踪 。 林 黎 云 有 5 次 打 电 话 问 他 有 关 彭 增 吉 的 下 落 ， 他 也 都 不 知 道 。 最 后 一 次 询 问 是 在 1993 年 6 月 。
当 检 方 问 及 马 乐 伯 程 远 公 司 一 共 有 多 少 资 产 时 ， 马 乐 伯 不 回 答 ， 只 告 诉 法 庭 ， 每 年 的 营 业 在 四 五 千 万 美 元 。 该 公 司 以 彭 增 吉 个 人 名 字 注 册 ， 股 东 即 彭 一 人 ， 林 黎 云 只 是 以 妻 子 的 名 义 帮 忙 ， 坐 镇 台 北 管 理 财 源 事 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