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大彻大悟 又一个秋天来临的时候,秀儿终于受不住出国的诱惑,决定奔赴远在加拿大的 姑妈,出国留学、定居。 在秀儿接到加拿大方面传来的邀请函的那天晚上,当大龙得知秀儿要出国的消 息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秀儿走了以后,自己该怎么办。 秀儿想的很简单:“那还用说,你跟我一起走呗!我已经想过了,去了加拿大 以后,因为当地对动物的保护比咱们国家要更加重视,所以你可以找到更多的伙伴, 没准还能遇到你的红颜知己呢!” 大龙听了秀儿的话心里十分感动,他不禁动情地说道:“秀儿主子,这加拿大 去的成去不成单说,有您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什么红颜知己的问题,我都 不是很在意,我们鹦鹉没有你们人类那么多的讲究。” 秀儿的心思还在对今后生活的憧憬上,没有太在意大龙这些话里的深意,她接 着说:“我听姑妈说,她住的那个地方环境非常幽雅,旁边有一片很大的也很茂密 的树林子,今后你就可以不必天天在家里囚着了,你可以到那片绿油油的树林子里 好好地享受享受北美森林的奇妙之处。” 大龙没有接秀儿的话茬,或者说就没有把秀儿的憧憬放在心上,他觉得那些都 太脱离实际,不大可能成为现实,所以他开始想自己在秀儿走了以后去哪里。 “大龙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去加拿大吗?”秀儿见大龙闷头不 语,觉得有些不解。 大龙摇摇头说:“我怎么可能不想和您一道去加拿大,我也知道加拿大是个很 好很好的地方,可我怕我的护照和签证都不好办。” “这你不用担心,我都会去办妥的。”秀儿信心十足地说。 这场简短的谈话虽然结束了,但是大龙心里却非常不开心,他知道和秀儿分别 的日子已经进入倒记时,所以他的心绪很复杂,既有对秀儿的难舍难分,也有对自 己未来生活的担忧,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到象秀儿这样理想的主人了。 第二天早晨,在秀儿出去办出国手续的时候,大龙也离开家,去了独眼那里。 独眼听了大龙说的情况以后叹了口气说:“哎,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这边 情况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说你的主人要去加拿大,我的主人倒是不出国,可是 他们夫妻之间出了问题,要闹着离婚,他们离了婚,这个家就解体了,到那时我跟 谁?所以大龙,命该咱哥俩相继被人认领又相继被人抛弃。” “不对!秀儿主子绝对不是抛弃我!”大龙心里难受,便歇斯底里地大叫。 “行了,行了,咱俩别再争了,还是想想在主人们离开咱们以后咱们怎么活命 吧。龙哥,你主意多,你快想想看!” 大龙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听说西山有个专门收留被抛弃的动物的地方, 咱们干脆一不做而不休,对各自的主人不辞而别,然后一起到那里去打天下,凭着 咱俩的聪明和配合,肯定能很快在那里混得开。” “那鬼地方我也听说过,可是据说那里远没有咱们现在这样自由,有专门的人 看管,连吃饭睡觉都受限制。”独眼说。 “我又何尝愿意去呢,这不是没有办法吗。”大龙说:“我们总不能整天在大 街上晃荡,象个乞丐似的吧?” 独眼想了想,暂时也确实没什么太好的去处,只好先这么将就了。“那我们什 么时候去西山?”他又问。 “你等我的消息,”大龙说,“只要我的秀儿主子订好了去加拿大的机票,咱 们就趁主人不注意溜之大吉。” 事情果然象大龙所预料的那样,秀儿自己出国的手续办得很顺利,但给大龙办 理手续的事遇到麻烦,因为飞机上根本不允许携带动物。 秀儿在对大龙说完这个消息后又开玩笑说:“大龙,你不是能飞吗?干脆你跟 着我乘坐的飞机,一路飞到加拿大算了。 大龙忙高声叫道:“这是好主意!赶明儿我去飞机修理厂去预订一个加强型的 铁翅膀,保证一口气能飞到地球的另一个角落。” 秀儿听了大龙的玩笑话,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眼圈就红了,说:“大龙,如 果这次因为种种原因你没有和我一同去加拿大,你就先去我的朋友家,等我在那边 安顿好了,一定回来接你。” “没问题!”大龙强做轻松地说:“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们都是要在一 起的。秀儿主子,您不必担心,我留在国内会好好的!” 秀儿再也忍不住,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动情地将大龙揽在怀里,泪珠扑 簌簌地掉在大龙的身上,大龙心里想道,该告别了。 两天之后,秀儿拿到了一周后去加拿大的机票,大龙知道自己该行动了。 又过了一天,一大早秀儿就去商场去买该带的日常用品,大龙在家里的每一个 角落都转了一圈,然后依依不舍地出了家门,临离开前,他带走的唯一一样东西就 是秀儿放在自己的梳妆台上的一张小型照片。大龙当然也在这个他呆了好几年的家 留下了一点东西,那就是他忍不住掉出来的泪水。 独眼那边早就准备好了,等大龙来了,哥俩没有停留,直接就朝西山飞去。 西山是一个很大的公园,里面又有不少小山头,走在里面就象逛迷宫。大龙和 独眼虽然不是头一回来西山,但每次来都是经过,没有在这里停留,所以对这里的 一切并不很了解,也无从一点一点地去找探听西山里的各种好玩的地方了。 不过大龙和独眼在找那个收留动物的地方时并没有费太大的事,因为他们在西 山的上空飞行了一圈以后,就发现位于西山东北角的地方被一个很长的围墙围了起 来,里面有不少猫啦狗啦的动物。独眼心急,一个猛子就俯冲下去,结果砰地一声 撞到了用很细的尼龙绳编织的护网上。 大龙不失时机地讥笑道:“什么叫自投罗网?独眼先生的做法是也!” 他们两个只好乖乖地走正门,结果一进门,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况,就被 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给拴上了绳索。横肉胖子不由分说就把大龙和独眼带到了一个 光线昏暗的屋子里,交给了一个留着山羊胡子、戴着一副老式眼睛的中年人。 “白医生,这两个是找上门来的,您可得好好款待他们。”胖子说。 “放心吧,到我这里来的动物起先脑子里都有水,不过过上一段时间,等我把 他们脑子里的混水都抽干了,他们就正常了。”白医生胸有成竹地说。 大龙一听,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里哪里是保护动物,简直就是在折磨动物嘛! 这个时刻他突然有些后悔到这个地方来。 等胖子走了以后,白医生就将房门关紧,然后说:“你们两个鹦鹉,都会哪个 地方的鸟语呀?” 独眼生气地说:“我们不会说鸟语,只会说人话。听您的意思,您不会说人话 只会讲鸟语了?能不能让我们哥俩也开开眼?” “放肆!”白医生大声叫道:“我看你们的脑子里不仅仅是混水,简直就是泥 汤子!我非的好好地治治你们不可!” 这个白医生还真说话算数,从当天下午开始他就把大龙和独眼给关进一个很大 的笼子里,然后又从第二天开始给大龙和独眼喂一种又涩又苦的黑药粒。 接连几天折腾下来,大龙和独眼觉得一天到晚昏昏沉沉。到了第五天的晚上, 大龙好不容易觉得精神好一些了,就对独眼说:“也不知现在秀儿主子怎么样了, 她一定在骂我是负心的货色呢。” 独眼劝他说:“主人那边好办,如果真的还想回去,大不了向他们认个错就行 了,可眼下我们必须得逃出这个火坑才行。” 大龙叹了口气说:“要想逃离这个鬼地方谈何容易!且不说能不能逃离这个大 院,就连这个大铁笼子咱们也很难逃出去。” 独眼左右看看,说:“依我看,要想离开这里不能强攻,只可智取,得从那个 白医生身上下手。” 这句话提醒了大龙,他说:“我有个办法,就算出不去,也可以把那个白医生 气得半死。”接着他对独眼耳语了几句。 “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独眼大声说。 第二天一早,白医生刚来到笼子前,大龙和独眼突然大声说:“白医生好!” 白医生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大龙和独眼又说了一遍,白医生这才反应 过来,他感到有些惊讶:自己的治疗这么快就见效了?为了验证一下,他问道: “你们想不想出去呀?” “我们做梦都想出去!”大龙和独眼异口同声地说。 “那我问你们,出去以后去做什么呀?”白医生问。 大龙说:“把这个院子里所有的玻璃都砸碎!” 白医生听了心想,眼下他们还是有病,不能出去。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白 医生仍然每天给他们吃药、治病。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一天白医生注意到大龙和独眼气色不错,想再试试看是 否“病情”有了好转,就问他们:“你们是不是想出去呀?” “想!”独眼说。 “你们出去干什么呀?” 大龙说:“我们出去以后要找一个好主人。” “你们想找什么样的主人呢?” “我们找有绅士风度的男主人。” “这个男主人怎么才算有绅士风度?” 独眼说:“他必须要穿西装、打领带,我们尤其喜欢他的短裤?” 白医生又有些好奇:“为什么喜欢他的短裤?” 大龙瓮声瓮气地说:“我们可以用它来做成弹弓,把这个院子里的玻璃统统砸 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