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智斗金军 宋两利并不知赵佶已禅位消息,他仍追着完颜宗翰所引领之西路军,以能尽量 阻止其攻城掠地。然完颜宗翰发现此秘,登将部队分为三路,直捣宋城,如此一来, 任宋两利神功了得,亦无法化得三个分身,终难挡金军气势。正待苦思对策之际, 忽闻东路军完颜宗望已攻向北黄河,即将渡河南下。这还得了,黄河一破,汴京岌 岌可危,他且知极乐圣王手下四名大将沈三杯、钱不贪、怒不笑、刁采盈全在宗望 阵营,宋军几无法招架,宋两利权衡得失,放弃追逐宗翰西路军,潜往滑州,以助 宋军抗金。 不一日,潜抵滑州,赫见宋军成千上万,全聚集黄河两岸,而此北黄河远较南 黄河窄,故设有龙腾、虎威两桥相通。宋军却齐聚一堆,似粘了糖球的蚂蚁,不肯 散去。宋两利不禁感叹,宋军长茅几乎扛在肩上,这哪是有心作战的备战姿态?其 扛肩头,唯一功能乃转身逃跑,较为方便,如此士气岂是金军敌手? 幸好那方虚默倒也引领茅山高手,布阵虎威桥头。以其自认国师身分,大概不 敢落荒而逃,虎威桥应该能够守得。 宋两利评估情势,黄河腹地太大,无法全数兼顾,唯龙腾、虎威两桥乃主要通 道,届时金军必全力抢攻。可惜宋军横跨两岸镇守,无法在桥头布阵,一些道法绝 招恐施展不了,然亦不宜叫宋军退守南岸,此又太便宜金军。至于再往北推进十里, 则只工筑简单工事如插尖竹、桩树排等,如此工事,怎能抵挡强大金军? 那守将何灌原被打鸭子上架,根本无心恋战,何况金军势如破竹气势,早让他 心胆俱颤,待准备应付应付,而后开溜便是,毕竟正规作战,得李纲、种师道之流 方行,他护守京城尚可,其他引军作战则生疏得紧。 宋两利不禁皱得眉头,如此重要局面,怎不派李纲等人前来,那赵佶、童贯等 人倒是混得可以。 无奈下,宋两利仍决心以龙腾桥为守护关卡,如此配合茅山派之方虚默,大概 能挺得一阵。 他已换穿百姓服装,潜晃附近,倒未引起注意。 次日午时。 果然见得金军浩荡攻来。统帅即为完颜宗望,副将则是叛辽降金之余都姑。两 人全是沙埸老手,难怪气势如虹,另有军师杨朴助阵,简直如虎添翼,宋军一败涂 地,溃不成军。 金军方至,那何灌竟然不战而退,躲至黄河南岸,心想应付应付,若黄河天险 仍守不了,那只有开溜一途了。 宋两利见状慨叹不已,如此哪是作战?只不过演戏罢了。心念一转,潜入何灌 阵营,见得何灌正于南桥头临时设置瞭望台,一脸怔忡瞧着北方。 宋两利已俱通灵大法之能,轻易可躲过卫兵,潜至瞭望台,一手揪住何灌,喝 道:“你待亡我大宋江山么?” 何灌吓得差点尿失裤子,骇道:“你是谁?!怎敢擅闯禁区?!” 宋两利喝道:“大爷乃神霄小神童,特来收你魂魄,让你勇猛起来,粉碎你不 战而逃之软弱小瘪三心态!” 何灌脸色更变:“千万别让我勇猛!金军气势如虹,我军根本挡不了,你这不 是叫我送命么?” 宋两利道:“既是胆小,又何敢出征?” 何灌道:“我是被打鸭子上架!小神童明察!”他原是武夫出身,一副威武模 样,然竟此卑懦乞求,瞧来甚为突兀。 宋两利暗叹朝廷简直胡来,喝道:“你若不战,我照样收拾你老命!” 何灌急道:“不是我不战,而是所有士兵皆厌战,空我一人,有何功效?” 宋两利暗忖,说的也是,若士兵不战,大势已去,总得让他们有信心才行。道: “派予我三千兵,我来镇守桥头,你若敢抗命,毒死你!”找来一颗药丸,塞入何 灌口中,强劲一迫。咕嘟一声,何灌已服下它,吓得脸色苍白:“小神童你这是?!” 宋两利道:“百毒之毒大毒丸,全天下只有我能解,你若耍阴,第一个毒死你! 还不快派兵予我!” 何灌切急道:“要是你战死,我岂能保命?” 宋两利邪笑:“那就祷告我长命百岁吧!” 何灌更急:“小神童千万不得开玩笑,我可派兵予你,但你总得给我机会。” 宋两利道:“若我战死,你找我鞋底下,即有解毒之法!” 何灌道:“可是,万一你被分尸……如何找到鞋子?……” 宋两利喝道:“大胆!竟敢咒我死么?” 何灌急道:“在下并无此意,只是……只是……” 宋两利道:“我死了,你还好意思活命么?也罢!人无信不立,我若战死,你 若苟活,回得了京城,可到神霄宝殿,第三枝楝梁上,自有解毒秘法!” 何灌这才嘘气,直道:“多谢多谢!”复又道:“小神童愿出兵,本人自是高 兴,更祈望您旗开得胜,替大宋争回面子。本人并非不战,而是受命死守,待种师 道等大军前来便是。” 宋两利知其根本说谎,却也懒得拆穿,瞧其人高马大,突心生一计,道:“种 师道大军已到!” 何灌诧然:“在哪在哪?!”虽被揪着,仍想四处转瞧,宋两利一个响头敲去, 喝道:“你便是种师道!” 何灌苦丧脸面:“小神童又开玩笑了!” 宋两利道:“一点也不!你身材和种师道差不多,可以当他分身,只要加了胡 子,远远瞧来倒也难以分辨!” 何灌眉头一跳:“要我当他分身?!”倒觉可笑。 宋两利道:“不错!金军最忌两人,即是李纲及种师道,你若冒充他,自可让 金军有所顾忌,不敢擅自行动!” 何灌叹道:“纵使我肯冒充,宋军未必肯信,迟早穿帮!” 宋两利道:“不必告诉宋军,你仍以何灌之名发号施令,待我告诉金军即可! 你只需在此大声吆喝:左军射箭、右军炮轰等等口号,且得喝到对岸听及才行。” 何灌道:“若听着,声音恐怕将被认出。” 宋两利道:“又非天天混在一起,怎能立即认得声音?你照作便是。” 何灌暗忖,只要不过河,在本岸鬼叫鬼叫,自无性命之危,遂道:“小神童既 有良计,在下配合就是!” 宋两利始将其放开,何灌想呕出药丸,却不可得,只能暂时协助,对于其通缉 身分却也不敢提及,道:“小神童想要以先锋官出征?” 宋两利道:“正是!” 何灌道:“可好!”暗忖,掩去小神童身分,日后有人追查,倒能省了麻烦, 道:“在下便传令,让人把军服送来!” 宋两利并未阻止,放行何灌而去。或许毒药威胁,何灌并未背叛,找得一件头 领战袍返回,让宋两利穿上,终掩去身分。 何灌道:“我且带你到龙腾桥对岸,那头倒有千余骑前哨兵,你可备用,若不 够,再增派!” 宋两利道:“暂时凑合用了!” 何灌遂带人过桥,抵达对岸,宣布新先锋官,得听令于他。交接完毕,何灌甚 快又溜回南岸,他倒遵得戏法,找来粗胡粘在脸上,装出一副英雄豪杰气概,一股 征战沙场意念顿生,但随又颓丧下来,暗道:“都已不再年轻,哪还有当年豪气?” 只有守紧瞭望台,以期安然过关。 宋两利知金军气焰嚣张,喜白天浩浩荡荡冲杀作战,以撼宋军士气。其必直冲 而来,倒可利用此点,遂要手下挖得壕沟,并铺上竹片、软枝、细沙,加以伪装。 宋军士气虽低,但只要不真枪实战,倒也乐意为之,故半日之内,挖得左右各百余 丈壕沟,其沟与沟之间则留小通道,以便宋军逃退。 宋两利不禁想起太原城首役,当时以溪湖为饵,且以浮桥通兵,自有异曲同工 之效,唯在白天,否则倒可将龙腾桥给隐去,让金军来个跳河洗澡。 此时天寒地冻,若落入黄河,准冻得手脚僵硬,任人宰割。 尚有时间,宋两利当真返回南岸,要何灌找得布条,开始画图上色。其并非画 桥型,而是画若浮桥平铺状,如此较快能完成,以争取时间。何灌不知其目的,但 只要不过河,一切依他便是,故找来百余兵,赶工为之。 然布桥尚未完工,北方铁蹄轰轰声已传来,宋军脸色已变,神情显得紧张。宋 两利只好回到北桥,一马当先挡在前头。 如此勇猛行径,倒让宋军诧讶,顿生豪气想追随,然冷静想想,终又觉此人太 狂,且莫要跟他一并送死,仍做脱逃准备。 金军果然浩浩荡荡,势如破竹冲来。滚滚黄尘,简直欲掩天际。宋军见状,手 脚僵硬。宋两利若非曾和完颜宗翰对阵,已试过大场面作战,今日恐也心惊肉跳, 故仍镇定把关。 金军已迫近不及两里,宋两利感应出,将领正是辽降将余都姑,统兵近十万, 以大军压境方式迫来。 前方所设尖竹阵,简直不堪一击便被捣毁。 金军气冲斗牛,如尖锥利剑冲来。 已近一里。 宋军多数双腿发软,背脊僵寒,无心作战。 宋两利倒若老僧入定般伫立着,静静相准对方先锋官,待会少说也要宰他几个, 挫挫金军锐气。 金军冲近六百丈,但觉宋军布阵忒也奇怪,居中一人特别突出,似有一夫当关 气势,其背后一百丈,又是一排既长又薄宋军,每组十人,且相隔十丈远,看似坚 守岗位,却又缩头缩脑,似想逃开。 那余都姑作战经验丰富,突见此状况,顿觉有异,总得查清楚再说。谁知金军 连战皆捷,怎瞧得上眼如此阵仗?任余都姑下令小心,先锋官仍一劲猛冲,毫不停 留。 千军万马终已冲杀过来。 宋两利抓起长茅,相准那位粗胡先锋官,务必一击中的。 双方迫近百丈。 蹄声震天,啸声刺耳。 金军气势锐不可挡。 宋军心惊胆颤,竟然弃战而逃。若非事先知晓小泥道,否则准落入壕沟陷阱之 中。 宋两利突策马往后退去,佯装逃命。 金军一阵狂虐大笑,先锋官直追丧家之犬。 千军万马冲来! 铁蹄怒踩黄泥,似若贪狼,猛吞地面。 及近十余丈,壕沟上陷阱泥土已被震得露出竹片软枝,有的金军已发现,急道: “不好,有陷阱!”想煞停马匹,然冲劲过猛,且后头不断迫来,根本挡之不了。 十余丈之近,快马三两步及至,踩及陷阱,猛往前栽,后头更挤,落坑无数。 金军大为惊慌,战况顿乱。 宋两利突地发难,吼道:“敢战我种师道大军么?”快马快枪直冲而去,相准 那粗胡先锋官,一枪捣得他甲陷胸穿,且被挑飞空中,惨叫若杀猪。金军正惊乱之 际,突闻其变,吓得心惊胆颤,从未想过出征十余日,连战皆捷之际,会遭受强烈 反击?多人已楞住。 宋两利岂肯停手,复又喝道:“敢战我种师道大军么!”长枪再冲,又自杀截 两名先锋官,且皆一枪毙命,尸体高飞弹出。 金军终骇惧而醒,有人诧叫:“种师道大军到了!种师道大军到了!”一声喊, 声声喊,金军士气顿挫。 那余都姑见及宋军出现猛将(不知宋两利化身),竟然宰得自己三名先锋手下, 显然另有名堂,复闻手下喊着种师道已临,哪还放大意攻击,登时下令撤退,鸣金 收兵,号角一响,金军霎时调头,退走五里之遥。 宋两利战胜一局,登让宋军士气大振,猛地喝着:“种师道,种师道!”竟把 宋两利当成种师道。远处何灌闻及,倒也笑意频传,暗忖:“只要小神童能击退金 军,自己性命自无危险,且可能立了大功,何急于逃去?且静观其变再说!”纵容 手下喝声震天。 宋两利满意一笑,转向宋军,道:“我乃种师道坐前先锋将,特来助阵,大军 已在后头,迟早打得金军落花流水!”他身穿盔甲,已隐去头上符带,且脸面故意 抹黑,无人认得是他,一时“黑先锋,黑将军”喊个不停,宋两利暗忖,黑了脸, 便成了黑先锋?也罢,总不能以黑神童自居吧!终默认黑先锋存在。 引兵作战,只要打出胜仗,士气必旺,先前北岸干余名逃兵,此时竟也成为英 雄,随又见得数千骑想自动加入北岸作战。 宋两利一一接受,并要众人收拾残局,雌伏附近,以待敌军二波攻击。他则仍 一马当先,杵在前头,气势不凡。 他实则心神亦爽,只要极乐圣王未至此,自己倒可为所欲为,杀杀金军气焰, 免得以为宋国无能人。 一有空档,宋两利即已运起通灵大法,摄向那余都姑,探探他耍何花招? 那金东军一击落败,士气虽受挫,然整装后,金军复认为乃大意使然,只要亦 步亦趋,避开陷阱,自可以超强军力战胜宋军。 余都姑却另有想法,宋军先锋官显然大有来头,若不制住他,恐得影响攻势。 听其所言,乃种师道麾下大将,而那种师道并未出现阵前,显然应是尚未赶到,如 若他再赶来,恐如虎添翼,届时必定更难攻破黄河防线。维应把握时间,方为上策。 那圣王手下四大护法,刁采盈、沈三杯、怒不笑、钱不贪,皆前去虎威桥,去 斗茅山派掌门去了,否则倒可派四人去收拾此名黑先锋。然余都姑乃一代战将,怎 可弱了威风,仍决定自行出击,以显军威。他遂调派十名高手,准备偷袭。 然余都姑怎知对方乃宋两利,且俱摄脑神通,自己脑门所思,全被摄得一清二 楚,不败皆难。 宋两利暗自窃喜,这余都姑敢情未学得极乐圣王所传之防摄之术,看来得好好 耍他一记。在得余都姑想法后,宋两利已有对策,转向宋军,道:“待会金军迫来, 乃针对我一人,你们毋需出征,放冷箭即可!” 宋军最喜“毋需出征”四字,登时应允,个个抓得长弓,准备放冷箭了事。 宋两利不再杵立不动,已策马东奔西窜,想找得好地点,准备坑杀敌军。转行 之后,忽觉左侧两里处,有道裂坑,深及丈余,宽则两丈余,如若远处瞧来,黄土 一片,恐不易发觉,遂决定引人来此,再一一收拾。 余都姑怎知宋两利已摄得一切,仍照计画进行,自己带领十骑,分从左右包抄 过来,边掠边喝道:“尔是宋军猛将么?有胆过来决一死战,无胆当龟孙躲去!” 宋两利邪笑道:“自是有胆,可惜你们未必追得了我这只黄骠马!”策马即奔。 余都姑不疑有诈,猛地追去,左右各五骑更往两侧包抄。狂奔里许,宋两利几 乎被夹中间,他突地想及,对方非一排追来,乃左右包抄,那岂非只能坑得一半人 马?心念方起,余都姑已迫近不及三十丈,长弓一挽,利箭猛射而出,直穿宋头顶 而过,惊险万分。 宋两利暗忖,若对方改射马匹,自己岂非落马受困?看来全靠奔逃,显然不够, 猝地回头反攻,往左侧两名战将冲去,喝道:“开战啦!”他武功已是绝顶之流, 任战将勇猛,用于战场上或可行,但若单一对击,岂是宋两利敌手?方一照面,长 枪竟然被宋砸断,猝觉惊慌之际,宋两利尖枪猛穿,杀死一人,尸体被弹起,随又 砸向另三人,现场一阵混乱。 余都姑见状冷喝:“射箭!”剩下数人挽弓猛射,六箭各从六方向射来,直取 宋背心及马匹。 利箭既快又急,几难逃躲,尤其马匹,怎知背面受击? 宋两利顿有感应,他原可逃去,然阵前失马,亦是耻辱,登地大吼:“跳!” 神通摄去,马匹脑门单纯,轻易被摄,而宋两利所传意念,乃是往左跳去,马匹当 真听话,四脚猛往左弹,竟然躲过利箭穿射。 此举瞧得余都姑等人目瞪口呆。原是马匹乃四脚动物,不若人类灵活,能轻易 左右闪跳,尤其此马又是快速往前奔,又怎能突地往左跳去?而此动作实若人类跳 掠,乃四脚齐蹲,突地往左一蹦,即似左侧有吸铁般,吸了过去,甚是神奇。 宋两利但觉满意,看来马儿跟人一样,潜力无穷,说不定训练之后,尚可跳舞 呢! 然正得意忘形,想回头瞧瞧金军怔愣模样之际。余都姑却乘机一箭又射来,直 取宋心窝。那箭来得既快又准,且如此之近,宋两利几乎无以躲闪,唉呀惊叫,意 念顿生,那“念力成形”绝世先天神功乍闪,竟迫得利箭转弯,擦及左臂而过,直 中侧面迫来金军,一箭毙命。 宋两利猛怕胸口,直追好险好险,然这一拍及,方知灵宝阴阳镜早藏于胸口, 又自好险好险说个不停。 余都姑怎知世上竟会出现此种异事?如若宋两利出掌劈击,尚有话说,谁知他 只一喝,利箭立即转弯,那岂非是神仙,亦或妖魔附体?! 鬼邪之说登时浮现余都姑心头,他哪敢与之作战,喝道:“你是人是妖?!” 宋两利尚待回答,余都姑当机立断,喝向手下,道:“退!”数骑掠奔而去。 他想,询问鬼邪是人是妖,忒也太过白痴,决心避开,且请得军师前来收拾便是! 宋两利诧道:“这样便退了?!呵呵,这招左跳马倒也好用!”随又喊得一声 右跳,马儿当真再往右边掠跳,宋两利满意再笑:“通灵大法越来越厉害,可要变 成神仙了!”见得余都姑逃走,宋两利喝道:“追!”黄骠马长嘶而起,追掠而去。 宋军见得黑先锋又自追杀金军,一阵欢呼传来。 金军却纳闷不解,为何一向勇猛的余都姑,此时会落荒而逃?皆想出兵营救。 余都姑却下令不得出兵,金军更形不解。待余都姑逃回金军阵营,宋两利始停止追 杀,喝道:“一天之内退回金国,否则叫你们个个掉魂失魄!” 宋两利故意耍由摄脑神通,摄向左近十余人,这一摄去,十余人全数倒地打滚, 呜呜学着鬼魂般嘶叫,吓得其余金军惊心动魄,闪退数步,急抓胸口,深怕灵魂当 真被摄去。 宋两利见已收摄脑效果,算算人头,竟也十八人之多,满意一笑,显然自己神 通已达十八法门地步,一次可摄十八人,妙哉。恐吓邪笑后,始扬长而去。 余都姑道:“莫要乱了阵势,对方是懂妖法,待军师前来,稍安勿躁。”金军 闻言,始未再骚动,毕竟灵法之事,非一般人所能抵挡。余都姑立即传令扎营,以 待后援到来。 宋两利返回宋军阵营,受到英雄式欢呼,他则直道小意思,待种师道大军前来, 自能给予金军痛击,宋军登觉希望满怀。 守将何灌瞧不清宋两利用何花招迫退金军,然事实俱在,亦乐观其成,若真能 战胜此局,那可超级大功一件,不禁幻想封功受爵滋味。 宋两利知金军在等救兵,偷偷摄得余都姑想法,竟是军师杨朴,对方原是汉人, 对他印象且不差,可惜各自为国,届时自免不了兵戎相见了,唯杨朴亦懂道法,那 倒是怪事一件。 一切静观其变。 若到晚上,宋两利甚至想以假桥铺江面,引得金军闯来。 等待中,忽觉左方十余里处,传来杀伐之声,想必完颜宗望亦和方虚默对上, 战况显得激烈,方虚默似也耍得道法,那头乌云渐渐飞来,掩去天空,瑞雪亦纷纷 落下,宋两利倒能支撑,但士兵已觉寒冷,开始瑟缩。 腊月天作战,的确辛苦。 及至傍晚,忽有十余骑赶往金国阵营,正是军师杨朴接到消息,从虎威桥那头 赶来。 余都姑接见秘处,且将状况说明。 军师杨朴直捋须子,道:“看来对方的确会耍妖法,然据我所知,大宋阵营并 无此黑面法师啊?” 余都姑道:“他是否为宋前朝臣包拯后裔,听说包拯能判阴间事,应通道法, 也是黑脸。” 杨朴道:“包黑子是黑脸,却也未必懂道法,何况其后代亦无黑脸之人。” 余都姑道:“一切全凭先生查明。” 杨朴道:“且引他过来瞧瞧!” 余都姑同意,遂再次亲征,引领百骑迫来,杨朴跟在一旁,准备窥瞧黑先锋是 何路人马。 此事早被宋两利摄知,暗自黠虐道:“想探我来路?就是不让你探得!”竟然 弄来假人,穿上军服,戴上黑面具,插在阵前,天色渐晚,若非近瞧,一时亦难以 瞧出破绽。宋两利则躲在后头小坑壕,准备放冷箭。 余都姑等人掠近百丈,终亦停顿,毕竟妖法厉害,且保持距离为妙。道:“黑 先锋,金军有意议和,你可愿谈谈?” 宋两利早知对方想法,冷道:“想哄我么?回去叫完颜宗望过来再谈,你根本 主意不得!” 余都姑脸面稍僵,却也不动声色:“你我先锋,若有交谈,再请元帅出面不迟。” 宋两利道:“算啦!你只想套得我对话,让杨朴认出我身分罢了;何需如此辛 苦?我即是黑先锋,种师道麾下大将,金军若不退,过不了明天,准叫你们吃不完 兜着走!” 杨朴见身分已露,遂出言问道:“不知先锋全名为何?” 宋两利道:“我乃黑先锋是也!” 杨朴道:“在下想知全名。” 宋两利道:“说啦!姓黑,名先锋!所以一生立志当先锋,多多包涵!” 杨朴但觉此人似能贯穿人心,处处截在前头说话,忒也厉害无比,得小心应付 为是,道:“不知种师道可在对岸?” 宋两利道:“你又非大宋子民,且为敌军,问此话不觉太幼稚,我岂会将军情 透露予你知?” 杨朴碰得软钉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道:“说的也是……”照此判断,对方 年龄似忽不大。心念一转,道:“不谈军情,那谈道法,你俱移山倒海、分光错影 之能么?” 宋两利道:“不错,所以劝你们赶快撤军为妙!否则我一发功,任千军万马, 照样挡不住!” 杨朴道:“总得露一手,叫我心服!” 宋两利道:“千枪万箭射来,我照样不怕!”他仍躲在假人后方二十余丈坑洞 中,当然无惧于千枪万箭,心想先唬过对方再说,若唬之不了,只好凭真功夫决斗。 杨朴倒也不客气,立即下令弓箭手疾射过去,百余利箭穿刺假人,全数噗噗作 响,直穿而过,若在白天,或可瞧及端倪,此时却在夜晚,且保持距离,顶多只见 衣衫飘飞,无法辨及真伪。 宋两利哈哈黠笑道:“如何?还不快快退去,难道要我发功么?” 金军是觉邪门,然杨朴仍觉有异:“阁下可愿意走两步让我瞧瞧?” 宋两利道:“你叫我走,我便要走,那我算什么?” 杨朴道:“恐怕你是假的吧!”挽来巨弓,利箭引火,直射假人,叭地一响, 假人烧起来,金军恍然。宋两利暗道好家伙,把戏已被拆穿,干脆默不吭声,且看 对方如何应付? 杨朴道:“耍此雕虫小技,恐怕无法逼退金军,还是现身一谈吧!” 宋两利仍不吭声,暗道:“就是等你来攻击!”后头已布妥假桥,多少也要坑 他千百人下水。 杨朴喊得几声,未得回应,遂指示余都姑前去查探,道:“那可能是假人,对 方只是故弄玄虚罢了。” 余都姑道:“可是白天却射向真人,乃我亲眼所见,对方确有妖法。” 杨朴道:“先解决假人再说!” 余都姑遂引领百骑逼近十余丈,始以绳索套住假人,复扯回瞧瞧。假人已被烧 得只剩盔甲金属部位,至此方确定一切。然另一恐惧又起,余都姑道:“既是假人, 何来声音对话?” 杨朴道:“传音入密功夫,在江湖上并不稀奇。” 余都姑道:“可是他乃有说有笑,根本非传音入密之功夫。” 杨朴亦觉如此,道:“这即稀奇了,对方若非有过人妖法,即是躲在附近回话, 大家搜搜地面。” 余都姑下令搜去,宋两利却运起神通,直道搜不着,搜不着,金军怎知受摄, 搜寻之际,总闪过宋两利位置,故未搜出异状。 杨朴不禁皱眉:“看来对方的确有名堂,我得升坛作法,以探清真相!”在摸 不清状况下,他不敢贸然进攻,遂引领金军退去。 宋两利暗道:“这杨朴倒是老谋深算,看来要他上当并不容易。对方既然想升 坛作法,且找机会耍他几记便是。”遂偷偷爬出坑洞,静观其变。 杨朴于阵前设坛。 他原为中原出身,故学得道法亦属中原一脉,那神坛摆设和道家无异,备妥冲 天烛、摄魂铃、桃花木剑、霹雳枣木笔、如意珍珠朱砂等法具,随即灵符化将开来, 夜空中火光闪闪,霎是好看。 宋两利乍见对方施法,忖道:“竟也是行家?当年忘了向他请教!” 原来自古能当上军师,必知天文地理、阴阳道法,否则引军布局,必有缺陷, 又如诸葛孔明之流,更是其中楚翘,杨朴学得道法,自是理所当然。 宋两利待听得对方耍何密咒,原来杨朴所布,乃是降妖伏魔坛,所念则为降妖 伏魔咒,其念道:“一转天地动,二转日月明,三转三昧现,四转四煞没,五转五 雷鸣,六转六丁冲,七转七星佐,八转八方摄,九转九连环,十转十妖灭!” 乍见霹雳枣木笔不断往灵符画圈圈,越转越急,灵符飞向空中打转,直若长龙 掠飞,煞星好看。 宋两利不由一愣,对方施展道法,不是自己最得意之降妖秘法么?当年曾在辽 国斗上蛇妖女李凤颜及耶律威时曾经用上,对方怎学会了?! 原来道法各自修行不同,且秘咒更自独立,若非得到秘本,或口头传授,恐甚 难一致,纵使施法念咒,亦是吱吱唔唔,含混其中,想分辨咒语,甚是困难,而当 年施法,杨朴根本不在场,他又如何学得此秘法?难道他也获得同样道家法门?还 是林灵素逃到金国传予他呢? 宋两利揣想,这也不可能,毕竟林灵素根本只是装模作样,未能深研道法,他 只顾收集秘本,却练得乱七八糟,何来传授之能?看来是杨朴和自己一样,取得同 一秘本,方能耍出此招。 宋两利见状,登时起了较量之心,遂暗中施展同样法术,远远操空那条天空火 龙,暗喝着:“飞东天、飞西天、飞南天、飞北天。” 杨朴怎知手中火龙竟会失控,登又卯足全劲加强法力,然那火龙却若狂蜂乱转, 升天入地,难以控制,一有失招,火龙反冲杨朴,差点烧掉胡子,吓得他不得不撤 去此法门,改以其他秘咒施法。 然杨朴所施秘法,几乎和宋两利修行之法雷同,尤以“五雷法门”更是源自神 霄派五雷咒,宋两利简直熟透,且自窃笑:“该你倒楣啦!”法力一展,迫得“五 雷法门反轰神坛。这一轰去,神坛顿碎,吓得畅朴脸急煞白,不知所措,生平首遭, 逢此怪事。金军更是惊心动魄,作法显然失败,不知是否将恶魂上身?余都姑表情 亦僵,军师似乎抵挡不了对方妖法。 杨朴冷道:“看来真是高手了,竟能破得我所施展之秘法,实是走眼!” 宋两利故意迫出冷森声音:“退去吧!否则必让你们身落地狱,永不超生!” 杨朴冷道:“阁下是谁,可愿出来一晤?” 宋两利道:“我是孤魂野鬼,无影无形,见之不着!退去吧,别骚扰我清静, 这是我的床,不允你们闯进来!” 金军背脊生寒,竟然踩在鬼魂床上?!想来即可怖。 杨朴心知对方装神弄鬼,然却法力不如人,始终无法突破僵局,以逼对方现身, 倒让对方嚣张去了。 正苦无良策之际,忽见四道人影掠来,正是圣王麾下四大护法刁采盈、沈三杯、 怒不笑、钱不贪赶至。 宋两利暗诧,高手来了,得想办法斗之。 四大护法拜礼后,问及状况。 杨朴道:“不妙,此处亦有道家高手。” 原来金军兵分两路,想攻过龙腾、虎威双桥,继续势如破竹气势,谁知虎威桥 有茅山派方虚默镇守,攻势显然受阻,杨朴原可慢慢破解茅山道法,然完颜宗望希 望一鼓作气攻过黄河,正巧余都姑亦传来消息,故令杨朴赶来支援。杨朴心想此处 妖法再厉害,总不可能比方虚默高明,谁知对上手方知此人法力恐不在方虚默之下, 攻势恐将因此受挫。 刁采盈道:“竟然布下双妖阵,看来得硬闯了!” 钱不贪道:“攻便攻啦,圣王在汴京等我们呢!”他最是贪财,深怕慢了一步, 汴京宝藏全被搬光而徒劳无功。 沈三杯道:“甚久未痛快动手,今夜便可大展身手!” 那气神怒不笑因暗恋刁采盈,且盗穿其肚兜于身,谁知竟被拆穿,故愧对刁采 盈,两人因此交恶,故只要刁开口,他岂敢回应,只有默默支持,以期她日后回心 转意,重修旧好。 刁采盈懒得理他,只要钱沈二人应允,自算成事,遂拜礼杨朴,道:“让我等 出兵吧!” 杨朴道:“试试也好!且小心对方妖法。” 刁采盈道:“放心,圣王已传秘法,自保应无问题。” 四大护法遂拜礼掠去。 杨朴转瞧余都姑:“且静观战局,若有进展,军队立即推近,毕竟十万大军压 境,对方除非有圣王之能,可抢天换地、呼风唤雨,否则战久必破其法。” 余都姑明白人海战术之道,只要一步步逼去,纵妖法厉害,也只是伤及部分, 怎可能把全军吞没?先前不想施行,乃不愿多作牺牲,但若逼急,亦只好强力采行 了。 两人静观其变。 宋两利乍见四大护法前来,倒也戒心,毕竟以前斗得他们,全是开溜局面,此 时却不便走人,然若想战胜四人联手,实无甚把握。心念转处,看来只有施展通灵 大法,让对方内斗,或可成功。但觉刁采盈对自己甚是熟悉,脸面可能不够黑,故 又再涂碳粉,让它黑的透彻。随即潜伏地面,待酒神沈三杯迫近之际,突然发难。 宋两利乃势在必得,沈三杯又大意而行,突遭暗算,竟避之不了,肩胸受掌, 打得他闷呕鲜血,倒退连连。 三大护法见状怒喝,分从三方位击来。其乃为救沈三杯而击,自是全劲以拼, 威力何等霸道。 宋两利不敢硬接,猛地落地打滚,意念顿起,摄向怒不笑,要他摸及刁采盈臀 部,心想刁采盈对他甚是鄙斥,这一摸去,准有好戏。 怒不笑怎知脑门受摄,且情急攻招,无暇多想,右手强劲劈敌却落空地面,谁 知左手却不听使唤,趁三人交错之际,当真伸手摸向刁采盈臀部,吓得两人当场诧 愣。 怒不笑慌张不解自己怎会出手摸人之际,刁采盈厉掌已掴来,叭地一响,打得 怒不笑右脸血痕五指,身形为之旋转。 刁采盈厉斥:“色狼,敢非礼我么?”仍想追杀,怒不笑诧道:“我、我、我……” 结结巴巴,不知所措。 宋两利暗道妙哉!趁两人分神之际,突又冲近,烂掌乱打,登将两人击得东倒 西歪,狼狈不堪。 钱不贪见状大喝:“莫要内斗,先收拾妖人再说!” 刁采盈及时醒神,瞪向怒不笑:“敢再占我便宜,小心剁掉你双手!” 怒不笑仍我我我个没完。刁采盈不理,反掌再攻宋两利,冷喝道:“你敢乘人 之危,可恶!”金蛟剪抓出,便要剪下对方脑袋。 宋两利总摄着对方攻招位置,巧妙得以闪去。 三人联手,竟然占不了便宜。 一有机会,宋两利又摄向怒不笑,此次更猛,不但要他摸臀部,连胸脯一起摸 去,怒不笑只一受摄,脑门立即昏沉而无法自制,竟又当真冲向刁采盈,从其背后 抱来,左手摸臀,右手竟想穿往前胸摸去。 刁采盈早就防他,谁知臀部仍被摸着,双手若非挡得快,连胸脯亦遭殃,此次 可真的惹火她,厉声怒斥:“色狼——”金蛟剪反身猛剪,怒不笑下体差点被阉割, 饶是逃过最险处,裤裆亦被剪得布裂袍翻,差点曝光。 怒不笑骇然说道:“师妹,我不是故意的!” 刁采盈怒斥:“去死吧!”竟然放弃攻敌,直往怒不笑扑杀。 宋两利见状暗笑于心,如今只剩钱不贪一人,自好对付,笑道:“如何?还想 赌银子么?” 钱不贪冷道:“只顾耍妖法,不入流!”金钱炼击若猛龙,直扫过来。 宋两利根本不想硬接,脑门一摄,喝道:“左边!”钱不贪怎受得了,登往左 侧受伤倒地,仍在运劲疗伤之沈三杯砸去。 沈三杯见状大喝:“老钱你疯了?!”纵受伤在身,然打滚逃命之能仍在,方 待滚去同时,钱不贪诧骇而醒,猛松去金钱炼,飞砸沈三杯脑袋而过。吓得两人面 面相觊。 沈三杯仍斥:“你疯了?!” 钱不贪歉声道:“我把持不住!” 沈三杯道:“怎会如此?!” 宋两利乘机一掌又扫得钱不贪前滚连连。邪笑道:“去捡银子吧!” 沈三杯勉强欲抓及酒葫芦砸去,谁知宋两利摄力迫来,喝道:“想砸我么?” 沈三杯受摄,竟然砸向自己脑袋。幸他受伤在身,功力已弱,这一砸下,只顾 生疼,并未头破血流,然因此疼痛而清醒,诧道:“你会摄心魔法?!” 宋两利暗诧耍过头,出了纰漏,摄力又迫来:“我不会!”想洗脑沈三杯。 然那怒不笑忽闻此话,登若找到救命金丹,急道:“师妹别误会,我是受摄, 才会如此!” 刁采盈亦且一愣,她不屑揣想怒不笑所言,却也回头注意宋两利神态,简直甚 为熟悉,诧道:“你是宋两利?!”有了意念,自是越瞧越像,竟带窃喜,急忙掠 冲过来。 宋两利怎肯承认,喝道:“我乃黑面先锋,什么两粒三粒,我不懂!”乱掌仍 打去。 刁采盈不信,金蛟剪猛攻,看似欲剪宋之脑袋,却也装模作样欲扑抱男人,宋 两利诧骇,右侧逃闪,且用摄力,想迫使刁采盈往左剪去。刁采盈情急中左手一扫, 指尖竟也摸及宋脸面,沾来一指灰黑。 宋两利斥道:“想非礼我么?” 刁采盈喝笑:“不错,你就是宋两利,若是其他男人,不是让我抱着,否则便 自反击,怎可能像你逃开?何况你若不怕人知,又怎把脸面抹黑?所以你就是宋两 利。”揪着对方小辫子般,得意一笑。 宋两利的确对她下不了手,毕竟当年在辽金之际,和她有过交手。得知对方并 非恶毒之人,且在多多少少受其暗助下,能逃过劫难,如此微妙感觉,终在此时泄 了底,然他又岂肯承认一切?喝道:“我乃黑先锋便是黑先锋,专克金军而来,再 不退去,莫怪我不客气了!”怒掌顿劈,登将刁采盈击退数步。 刁采盈诧道:“你武功何时变得如此之高?!”心念一闪:“对了,圣王交代, 说你已进入天人之界,不容忽视!”但觉最可怖仍是对方通灵大法,几能摄得众人 心思,顿觉赤裸裸呈于他眼前,窘困唉呀一声,赶忙喝道:“大家快用定魂术,免 遭受摄!”四大护法这才抓得银针往脑门刺去。 宋两利喝道:“任何定魂术也没用!”通灵大法顿展,趁对方尚未完成防范之 际,意念摄去,四人顿又跌撞一堆。 刁采盈喝道:“你倒过分了!”想出手教训,沈三杯却道:“暂时退下,我已 受伤,恐制不了他!”圣王交代,四人联手或有希望,如今受伤,只有暂且退下, 至少得将定魂术完成才行。 刁采盈自知状况,喝道:“暂时便宜你了!”终扶向沈三杯,掠退而去。钱不 贪、怒不笑随后遁走。 宋两利并未庆喜,毕竟刁采盈一口咬定自己身分,那股捉摸不定恐惧感将因此 消失,金军可能改采大军压境模式进攻,如此将吃力不讨好,得另作盘算为是。 宋两利窥瞧一阵,忽觉金军阵营已动,似有整军之态,现在布阵恐已不及。心 念一转,潜往白天收拾余都姑那天然裂堑。此处应为狂风暴雨闹洪水时所留下沟渠, 干旱之际,则为堑坑,似一条既长又弯之地龙,倒可多多利用。 宋两利盘算地形,南高北低,难怪黄河会转弯,的确十分理想,随又瞧瞧天际, 那方虚默施法封天,瑞雪下得更厚,的确天助大宋。遂急忙赶回黄河南岸,要何灌 下令千万兵,快速将瑞雪堆积于黄河南岸。其并非一长排堆积,而是齐聚三堆若尖 山,且将黑泥罩在外围,免让金军发觉。 动用千万兵,每人只要两畚箕,即可成事,故花费不久。 何灌及宋军皆猜测不断,黑先锋又耍何花招?各自议论纷纷,却猜之不透。多 半猜宋两利暗设假碉堡,然后铺上假桥,想引敌人攻错目标。 宋两利则返回北岸,要手下做撤退准备。随又让他们于龙腾桥头前堆集大量雪 堆,似有堵住去路之意。 夜已二更,瑞雪更浓。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