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们分手吧!」 一句他不敢相信的话传进他耳里,他等了多久、要求多久,甚至无怨无悔地 陪在男子的身边,但男子依旧不将一点点他奢望的心放在他的身上。 如今所换来的竟是一句分手。多可笑啊,他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是他爱错 了人?一个他不该爱上的人……这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犯下的错所必须承受的愚蠢 代价吗? 「迪奥。」男子再次呼唤他的名字,直到他将注意力放在男子身上。 「就当我们不曾有过那段感情,忘了彼此,也忘了以前的种种。」男子又说 着那种伤人的话,他的话像利箭般射向他,而他已经无力再承受。 「为什么?你不再爱我了吗?」他问。 「没错,跟你在一起我已经不再自由,所以我希望你能让我自由,就算你不 答应,我仍然会离开你,因为我不是为你而活,没有你,我会活得更快乐。」 一连串刺伤人话语,让他再次尝到无情的滋味。 多愚蠢的自己!明知已留不住他,但仍奢求对方能为他留下,就算头破血流、 满身是伤也无所谓。 「不要!不要离开我,我会乖乖的,不会妨碍到你的生活。就算你以后生儿 育女有了妻子,我都无所谓,只求你别赶我走,别离开我的身边……」他像个小 孩子般地耍闹着哭泣不停,惹得男子开始不耐烦。 「走开!迪奥,我说过我们俩不合适,你会找到更适合你的情人,我知道我 真正的情人不会是你。」 男子头也不回地离开,狠下心来只为切断过去的情缘、斩断过去的情丝,他 毫不眷恋,因为他的心还找不到停泊的港口,而这仅是他离开少年的唯一借口, 一个伤害少年的心也伤害自己的借口。 「子盱,你回来!回来!」任凭眼泪已模糊自己的视线,迪奥仍旧呼唤着男 子的名字,期盼的眼神只希望男子能回心转意。但他错了,男子并没有回头再看 他。 他只是无情地跟着另外一个朋友离开,无情的离开,连最后一眼都吝惜给他。 迪奥终于知道,他永远看不到那个人了。 无情,他彻底尝到那滋味,多涩、多苦,比起那甜蜜时的滋味,那是两种截 然不同的感觉。 「子盱……」被狠狠撕碎一颗心的他无力地跪倒在地上,任凭无情的雨欺负 他,任凭哀戚的风儿嘲笑他,所有的声音在他耳际充斥着,他彷佛坠入了罪恶的 深渊。 *** 「子盱……」一声娇滴软呢的声音唤着男子的名。 「你爱不爱我?」女人永远是独占欲极高的动物,只要她认定的即便争破头 都要得到,尤其是男人的心。 「塔丽,我不是说过了吗?爱对我而言是不重要的。」花子盱搂着女人的肩, 轻轻地在她白皙的颈上留下明显的紫红吻痕。 「不要!人家就是要听嘛!到底你爱不爱人家?」女人仍不死心地问。 「那就当这是爱的证明吧!」花子盱将女人压住,禁锢着她的双手,狂肆地 以吻掠夺她的一切。 「嗯……好痒……」那轻佻的动作,将刚才结束的交欢情感又勾诱出来,迅 速而且完全吞噬着她。 「宝贝,是痒还是快乐?妳总得说个明白。」继续刚才的狂吻,花子盱以滑 润的舌一寸寸地逐渐让女人丧失理智,口中逸出欢愉的呻吟。 「啊……宝贝,再给我多一点,」紧抱住他的背,她贴覆上自己的唇。 经由花子盱爱抚的手,使得她的身体愈来愈热,整个人益加狂乱,彷佛快要 登上高峰一般。「给我……啊……」 「好,就给妳。」他认为时机已到,该是进入高潮的时间了。他不再多说什 么,便以庞然灼热的欲望应女人的要求,在她的密穴中抽送。 「啊……再深一点……再深一点……啊……」被充盈的满足感,让女子彻底 疯狂,即使香汗淋漓,她也要尽情摆动身躯迎合他的壮硕。 听到女人犹不满足的声音,花子盱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将女人的腰身 抬高,连带抬高女人的双腿,以腾空的方式在女人的密穴进出。 一次又一次猛烈且快速的抽送,完全不让女人休息,而她娇喘的呻吟声渐渐 转为激烈的呼吸声,激情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啊……快……啊……」肉体带给她的愉悦让她彷佛身在云端,最后的冲刺 更让她到达高潮,她只能无力的喘息着,接受他炙热的生命之流在她体内流窜。 「怎样?妳觉得我爱不爱妳?」花子盱低下头问。 「爱,但还要再来一次。」女人再次要求。 「当然可以。」 正当他想再次奋力挺进她的花径之际,很不巧的,乍然响起的电话声打断了 他们两人。 「子盱,别去听啦!」 塔丽只想永远独占他,但花子盱只是微笑,随后将欲望抽离她的密穴。 见到如此,塔丽只能噘嘴气恼着,因为她还不能真正随心控制他。 「喂,嗯……是我没错!我是待在女人堆里头,但很不幸的,这里只有一个 女人,虽然我是很喜欢人多。 好啦,我现在就回去。来,啵一个,拜!」花子盱亲昵地与对方道别,惹来 塔丽心中一阵酸意。 「子盱,别回去,我们再来嘛!」 她像个八爪章鱼似的缠附在花子盱的身上,但随后却被他像破烂玩具般扔在 一旁。 「这可不行,公事归公事,但私事就得说拜拜。如果以后还记得妳的话,我 会再回来的。」他迅速的套上刚才扔弃在地上的衣服,完全不理会塔丽的哀求与 哭泣,这些他看多了,只有那次他从未后悔的心后悔了,欺骗自己的下场,只有 他一人知道结果。 「子盱,别走!我会乖乖的,你别走!」塔丽黏住他,但任凭她如何要求, 还是留不住他的心,当然连人她也留不住。 「拜拜!」再见意谓着结束,这是一开始他就知道的结局,所以分手对他而 言,只不过是一个开始、一个步骤,一个结束、一个动作。 夜深了,他头一次感觉到从女人的房里走出来竟有一股孤寂感。他不知是何 时开始有这种奇异的感觉?至于有过多少次的堕落,就有几次的忏悔,反正他也 想通了,不过是少个人来陪他罢了。 *** 当七曜所有人目视着花子盱走进大厅时,开始有人发出不平之鸣。 「唷──咱们亲爱的花大医生每晚都很忙,忙到不能参加公事会议吗?」尹 天照嘲笑道。 他和花子盱是至交,交情颇深,但这小子每晚皆纵情于风花雪月场所,他真 替花伯伯跟花伯母感到不值啊!明明这么优秀的高材生,竟有如此怪癖──没有 女人、没有男人,花子盱便活不下去。而不同的男人跟女人,皆是他一个又换一 个的新宠。 几年下来,花子盱仍乐此不疲。劝都劝过了,这小子仍旧我行我素,但愿不 要惹出什么麻烦来才好。 「对啊!我很忙,成天窝在女人堆里。」花子盱邪笑地说。 以他的外表来说,他的确有本钱吸引各形各色的男女为他痴狂。俊美、多金 又加上顶着权威医生的头衔,让他身边从不缺爱人;但他总是崇尚快餐爱情,合 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说拜拜,丝毫不会感到惋惜,因为他不想太早停留,他 喜欢漂泊的日子,有所束缚的自由是假自由,这样的自由他可不要。 「小心你纵情过度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阙红玉也提醒花子盱,但通常有 人就是偏不信邪,愈是刺激的事就愈看得到花子盱的出现。总归一句话,这男人 没救了。 「如果真如红玉所说,那天底下的美女不就哭死了?」呵。笑话!他不过是 比较风流多情罢了,难道就得受到这样的批判?这太夸张了吧!况且他又生得如 此人见人爱,所以多情对他而言并非罪过。 「贫嘴!」站在况雸巯身旁的曲游泷笑道。所有的同伴之中大概属花子盱最 油腔滑调,而他只觉得花子盱将面临他的危机,只属于他的危机,如不审慎处理, 子盱走到最后将只有一途──死。 他是从那次开始有这种奇异的感觉,那次花子盱从飘雨的黑夜中苦笑着回来。 那天,他问他是怎么回事? 但花子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从此花子盱便改变了,并且一日日的堕落,终 日流连花丛,男人女人皆可成为他的玩伴。 天照曾告诉他那天事情的经过,子盱又丢弃了一个人,是一名少年。但没有 人愿意问子盱他心中真正的感受,其实是一样的,就如那一晚他舍弃了一个人, 一个他日夜想念却又怨恨的人,而那名少年是否还念着他? 况雸巯不语,只是弹奏着琴键,现在他的心情只想弹首乐曲来表达他的思绪。 在场的人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欣赏那彷佛活生生在他们眼前跳动的乐 之精灵。 况雸巯出声问:「子盱,你知不知道秘穴医一门?」 「秘穴医?亲爱的老大,你想知道些什么?或是你想交代给我啥任务?」只 有扯上医学之类的事,况雸巯才有可能会问他,否则谁会闲闲无事呢? 「你学的是西医,但我想知道你是否也兼俱中医的常识。」他只不过是想多 了解罢了,或许只是他无心的想法,如果等他们哪天碰上了那人,或许子盱会有 法子应付。 「呵呵!」花子盱抿嘴而笑。 「亲爱的老大,我的能力你还不晓得吗?要不,你会网罗到被称为未来医神 的我?」 臭屁也得有真本领才能说出口,要不然等哪天被人戳破,到时只会被嘲笑得 更加厉害而已。 「笨医生,你还真是有够自夸的!未来医神?你当你真是救世主不成?若你 是医神,那我考考你一些普通的常识问题。」尹天照准备糗好友一番。 「尽管考!看是西医、中医,我都可以为你解答。」花子盱下巴抬得高高的, 像是觉得尹天照太瞧不起他,有什么问题能难得倒他呢! 「用石头和榴槤打头,何者较痛?」 「废话!当然是榴槤!咦,好象不对,应该是石头吧!」花子盱愣住了,这 是在考脑筋急转弯吗?他总觉得这两个答案好象都不对耶。 「白痴!连这最最基本的问题你都会答错,干脆去撞墙算了。你的脑袋大概 只装性爱的事吧!」气死他了!尹天照快被花子盱气昏了。「只不过是考个连三 岁小孩都能答出来的题目,咱们花大少竟会答错?真是难得胡涂。」以后他得跟 此人保持距离,以免变得跟他一样笨。 「好,那你说是哪个比较痛?」花子盱不服气,这真的连三岁小孩都会吗? 尹天照看看其它人又看看花子盱,他轻轻用手指着人体最最重要的部位。 「头?是头!」花子盱顿时恍然大悟,但这个问题令他有点不齿。 「这是什么烂问题!你为何不问有关医学的常识?天照,你是故意的!」 「花大少,我有说要问有关你本业的问题吗?刚才我就说过要问「普通的常 识」,你连普通的常识都答错了,还想要回答稍有难度的问题?笨蛋一个!」 「唔……」有冤不能诉说真是痛苦,憋着又会得内伤,但他又能如何?既然 输了就要输得有面子。 「好了,子盱是笨蛋这个问题就此打住。天照,先办正事要紧。」况雸巯目 光飘向桌上的几份文件,示意尹天照代他说明。 「四神众,一个新兴的组织,对我们几个来说的确是新兴的组织,但对雸巯 而言却不尽然。只可惜它的组织背景以及所有重要人物的资料实在少之又少,根 据传回来的消息指出,他们有意扩展组织,尤其他们对美国的地下势力感到非常 有兴趣。」 他将资料摊开,「四神众最重要的几人就是你们现在所看到的资料。 青龙──凯伊,属于四神众中的惩意,此人是专司惩治叛徒以及敌方的最高 首领。这是他唯一的一张相片,希望大家能记住他俊酷的脸,要不然等哪天碰上 了,被逮着可就不好玩了。他的个人基本资料很少,所以被列为二级资料。 白虎──兀东皓,是兵的代表,也就是说此人是专门培训四神众内菁英份子 的首席,至于他的照片实在是有够多,最大的弱点依我看应该是女人,因为他的 每张相片都有个女人与他合照,而且还是不一样的女人。」尹天照对于兀东皓没 啥好感,这人换女人如换衣服,简直是女性的头号杀手。「至于他的资料呢,与 下面两人相同,均列为一级资料,跟青龙比起来,他比较好对付就是了。 朱雀──芃烨,脾气很高傲,长年居住在台湾,负责说服一事,像以前的游 士一般辩才一流,如果他碰上子盱的话……」尹天照停顿了下语气,暧昧地看着 好友的神色。 只见他仍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既然如此,他就用不着多说,花子盱碰上 芃烨时,两人最容易上演的戏码应是对骂冲突外加暴力相向。这是肯定的!为何 他会如此认为呢?当然是因为尹天照非常了解花子盱的个性。 「玄武──神崎冥,长期居住在日本北海道,是性属温和的一派,在四神众 中他是睿的代表,许多重要的决策与计谋都必须经过他再三审慎才能付诸行动, 如果你们哪天在街上碰到一个动作超级慢吞吞的男人,不用怀疑,那就是他本人, 因为玄武的动作通常跟乌龟没有多大的区别。 以上是四神众的重要干部,当然还有其它人,但雸巯说暂时不公布,如果有 必要他会再将其它人的资料发给大家。」 「咦?天照,你说还有一些人的资料不公布,那如果哪天我恰巧好死不死地 遇到那些人,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我离天堂的路又近了些?」花子盱所开的玩笑 让况雸巯不语。 他看看众人,又独自弹奏着乐曲。 「你们要想遇到他们是很难的一件事,绝大部分的时间你们都有自己的工作, 会闲闲的到处乱跑吗?」他可不认为七曜的人会碰上他尚未公布的黑名单中那些 人,只因那些人太庞大了,他不想徒增所有人的负担。 「呵,既然如此,那就没我的事啰!我可以先走吗?」花子盱问。在接收到 众人的眼光后,他晓得待会儿又该说明去处了。 「你要溜到哪儿去啊?」尹天照拧了拧好友的耳朵,他们才碰面不到半个钟 头,这小子就急着想溜走,又想去泡妞吗?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花子盱的个性─ ─狗改不了吃屎。 「这还用得着我多说吗?你们应该都晓得才是。」花子盱故意耸耸肩,一副 「我就是这样」的表情,其实他不过是想再多接近这世界。但所有的话都是骗人 的,其实最大的目的大概是欺骗自己,想藉此麻醉自己不再想起自己最爱却狠下 心离弃的爱人。 「你!」尹天照只觉得跟花子盱谈话是种浪费生命的行为,与其如此,还不 如趁早把这小子送回他最原始的出生之处──母亲的子宫里,至少这样可以减少 一些又为他心碎的无辜受害者,而且还不分男女。 「既然没有人出声反对,那我先走了,拜拜!」丢下一声拜拜,他立即溜得 不见踪影,离去的速度快得让人无法相信。 「喂!天照,子盱何时练就如此本领?可不可以叫他也传授我几招?」阙红 玉推推尹天照的肩笑道。 从未见过如此猴急之人,如果称花子盱为猴急之人应该非常贴切才是!总之 在他眼中,花子盱就是这副德行。他的身边从不缺女伴,有时他也会征求同性爱 人,不禁让人怀疑这小子是个博爱的双性恋者。或许他真是老少咸宜、男女不拘, 就不知谁是花子盱的下一个目标。 ***为了这次的布局,芃烨不得不亲自来纽约一趟,而且来的不仅仅是他 一人,还有一名堪称是老人级的玄武──神崎冥也来了。 为什么龚桦派来的是这只老乌龟呢?要嘛也该是兀东皓或是凯伊,至少他用 不着被慢吞吞的老人蹂躏。 说他不敬老吗?那可不,他每天还会牵老婆婆过马路呢!只是今天没有空日 行一善就是了。 「烨,你今天的小脸蛋可以炖一锅菠萝苦瓜鸡哦!」神崎冥拍了下衣袖上的 灰尘,觉得满意后才停下手。 而看在某人眼中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无聊。不过是小小的灰尘,乌龟男 就非得整理到干净为止。 是没错啦!一身干净的模样是比较讨人喜欢,但有洁癖的神崎冥是否能改改 他变相到极点的洁癖症?再这样下去,他还没与神崎冥策划好这次的版图扩张, 恐怕已被此人活活气死在异乡。 「啊?你脸上有脏东西,我帮你擦擦吧!」一句话也不多说,神崎冥已经将 手中的手帕贴在芃烨的脸庞,殊不知有人头上已在冒火。 最后,终于忍不住的芃烨马上出手攻击一旁的神崎冥。管他三七二十一,只 要能先解决此祸害他就心满意足了。 然而神崎冥却不慌不忙的一一化解好友的攻势,顺便趁空档为芃烨抹去脸颊 旁的污渍。 「看吧,这样就比较能见人了。」他轻扬起笑看着好友。他是不晓得芃烨在 生什么气,当然他也不愿问芃烨,因为芃烨不可能会告诉他。 不过,大概是他那悠然自得的态度吧!通常芃烨和兀东皓两人都因为他这慢 吞吞的个性而气到口吐白沫,但没办法啊,他生来就是如此,要他像个急惊风, 恐怕要等到下半辈子。 「你!大混──」芃烨准备再次攻击时,忽然瞥见不远处有一群小混混正在 滋事,而吸引住他目光的并非是那群滋事者,而是被威胁的人。 「瑆,把车子停下来。」他命令着。 见到主子那不一样的神情,驾车者乖乖地顺从芃烨的意思,将车子驶往路旁。 「在这里等我,我稍后就回来。」芃烨说不出自己为何会有此举动,只不过 刚才那名少年的眼神让他感到一阵寒栗,那灰暗的眼神彷佛没有生气,而在被威 胁时,他过分苍白的脸庞虽无任何反抗之意,但令他感到一阵讶异的是那名少年 的笑容。 「喂,小子,你身上有钱对吧?」带头的小混混狠狠的推着少年的肩问。 他那黑黝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亮光,一头暴冲的黑头色发顿时让一旁 的芃烨厌恶起小混混的态度。 并非他有种族歧视,只不过他那一副不受教的模样实在让他头痛,当然最好 的办法就是亲自教教他中国五千年来的文化与传统,就不知这些黑人小混混会不 会捺着性子听他教训。 褐发少年只是冷冷地看着带头者一眼,嘴角随即扬起一抹轻蔑的冷笑,让芃 烨不得不钦佩少年不要命的举动,而接下的话更让他想大声地为少年鼓掌。 「就算我有钱,也不会给你任何一毛。」 几个月下来,他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只有自个儿最清楚。有时,他很想问问自 己,还会不会再想起那个人? 答案是再明显不过了,在忘不了那人的情况之下,他只好选择每天过着浑浑 噩噩的生活,当作是麻痹自己的最佳药剂。 说他自虐吗?谁能保证自己遇到那件事后,不会像他一样? 「你……找死!」 正当带头的黑人混混想逼少年就范时,芃烨却发出大笑,惹来众人的注目与 不悦,但并不包括那位少年,因为他连芃烨的脸都懒得瞧一眼。 「嘿,亲爱的同学,依你们的年纪看来应该还是九年级的学生吧!这么小就 不懂事,将来怎么得了?」芃烨虽然是对着小混混们讲理,但目光注视的却是一 旁那位少年。 令他感兴趣的是这名少年依旧不理他,对于他的搭救,少年仍视若无睹,彷 佛他的出现是多余的。这下子,芃烨得自个儿找台阶下才成。 「大叔,你最好闪远一点,否则我手上这把枪可是不长眼睛的哟!」在美国, 要想弄到一把自动或半自动手枪很容易,在一般合法市场无法买到,但黑市绝对 是最佳购买的场所,最便宜的只不过美金几十块钱罢了。 「唷,好可怕哦!」芃烨佯装吓得直发抖,但那一副欠揍的表情仍然嘲笑着 这群瞎了眼的黑人少年。 虽然近年来美国学生枪杀事件频传,但被人用枪胁迫的芃烨可是头一次的遭 遇耶!这得要感谢这名被他搭救的少年。 面对芃烨仍一副不在乎及不打算要离去的模样,小混混们也开始心急起来。 再怎么说,他们也不会笨到在大群广众之下开枪杀人,但如果要他们轻易地放人, 他们自然也不肯。在双方对峙的情况下,刚才那名少年步履蹒跚地推开黑人少年, 独自步往芃烨身边。 「喂,你给我站住,否则我就开枪了!」再不让他臣服于他们,他们就没戏 唱了。眼前最重要的除了达成他们的目的外,带头者也必须强化自己在其它混混 心中的地位,所以见到少年仍然不答腔的情况下,他毫不犹豫地往少年的右肩膀 开了一枪。 一声刺耳的枪响之后,少年只觉肩膀上一阵如被灼热硬物贯穿般的痛楚,他 很清楚地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更令他感到奇妙的是他仍有痛的知觉。原本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痛的感觉,现在则又重新再体会一次,看着自己的鲜血从 身上一点一滴流失。 而他唯一的反应则是仍如刚才般继续往前走,谁会在乎他的生命呢? 在开完枪之后,带头的小混混见情况不对便先行跷头,而其余看热闹的人也 立即作鸟兽散。 见少年承受了一枪仍继续迈步向前,芃烨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在少年尚未倒 下之前,他已经半扶起少年的身子,半强迫性扛起少年。 「你想做什么?大叔?」苍白的脸蛋有着一丝丝困惑的神情,但对于芃烨的 好管闲事他仍冷漠以待,怎知他的身子愈来愈痛,突然有种灵魂与身体剎那间将 要分离的错觉,然后在下一刻便瘫软地昏厥过去。 少年的一席话让芃烨差点也跟着一起昏倒,他不过才二十出头,就要被这差 不多年龄的小子称作大叔? 如果他真是大叔,那神崎冥算什么?大概是原始古人吧! 「唉。」芃烨叹了口气,打横抱起少年。 回到车上,他马上命令司机开回凯伊在纽约的家。 「呵……烨,你想救这个少年吗?」神崎冥问。刚才少年那举动简直与自杀 无异,而他根本不想用钦佩二字来为少年找死的态度做诠释,但好友的想法是什 么,他倒想了解一下。 「废话,至少我不像你只会坐在里头看热闹。」 傻瓜!他不过是举手之劳救回一名伤患罢了,用得着猜测他的用意吗?看来 玄武的脑袋瓜子有点退化了。 望着这名昏迷少年清秀的脸庞,芃烨着实不清楚少年心中真正的想法。但有 一点他可以确定的是,这名少年非常想要死,而关于他想寻死的原因呢,就等到 这小子醒来后再问吧! ------------ 转自织梦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