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见郑州城已在望,宋泠放缓了马儿的脚步,喘了口大气,一颗心顿时踏实许 多。 既然远离了京城,这样他便算是逃婚成功了吧? 「为什么我会这么倒楣,无缘无故惹上这种祸事?」宋泠还是忿忿不平。 这么被柳家「钦点」 ,他真的觉得很无辜,就算父亲赌双陆输了,再怎么 说,他宋家也算是殷实之家,他为什么要入赘?简直是莫名其妙! 被柳家选为女婿後,他便想尽办法打听有关柳家大小姐的事,好不容易花了 几两银子贿赂,宋泠和宋沐终於看到传闻中美如天仙的她。 不看还好,一看下巴简直要掉下来,像这样要脸蛋没脸蛋,而且完全看不出 半点灵秀慧黠之气的姑娘,居然是传闻中又美又聪明的柳家大小姐?最糟的是她 看起来好像超过一百五十斤!宋泠当场便和二哥吞了一大口口水,然後逃之天天。 一向不失眠的他,这几天却不时作恶梦,梦中的他和个像鬼一般的女人成亲, 新婚之夜便被新娘压死在床上。他决定,就是杀了他,他也不答应这桩婚事! 眼见城门就在眼前,宋泠跳下马,牵著马儿进城。 他随便找了一家饭馆,点了几个小菜。从小因为容貌俊秀,常被指指点点的 他,已很习惯陌生人看他的惊艳眼光。他自顾自的吃著饭菜,想起自己要在外头 过好几个月,他的心不免有些惆怅。 「唉!」轻叹口气,想起自己的遭遇他就更加抑郁。 这些日子所听闻的闻言闲语,常让他气得肺几乎要炸掉。 柳庭轩选上他的消息没多久就传遍整个京城,城里的人都将这桩婚事当成茶 余饭後的笑料,说柳家选了那么多年,最後居然是选了个只有张俊脸的宋泠,看 来不仅女人得长得美,男人也得长得俊才行。 这些话让他更想逃离这一切。虽然逃婚的後果很严重,得罪了柳家,他家想 必得吃些苦头,而柳家也一定会派人到处找他,他就是头脑再不灵光,也知道自 己一定得离京城越远越好,最好躲久点再回家,否则一定吃不完兜著走。 他心神不宁的想著柳家大小姐的大肥脸,忍不住一阵反胃,险些把刚吞下去 的肥肉吐出来。 此时,店小二领著一个女子走到他面前,哈腰对他道:「这位公子,可以麻 烦你跟这位姑娘同坐一桌吗?」 「嗯?」 宋泠正要摇头拒绝,想图个安静,但抬头一见到那名女子,他不禁愣了一下。 真是个美女啊! 她有著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两道细细弯弯的眉,眉下的一双大眼,有著黑色 纯真的瞳眸和长长的睫毛,而挺直的俏鼻和粉红的樱桃小嘴,更是增添几分娇艳 的韵味,浓密的黑发垂在肩上,让她不仅看来清丽脱俗,更是娉婷动人。 像这样的女人才称得上是美女!整间饭馆更因为她的美貌,气氛变得不一样, 而宋泠的心也像被熨遇般,平静了许多。 跟这样的美女同桌吃饭,宋泠哪会不愿意?他向小二点头微笑答应,正要挪 动摆放在一旁的包袱,谁知那名女子却抬起下巴以不屑的眼光扫了宋泠一眼,开 口对小二骂道:「你是怕我没钱,所以要我跟这个臭男人同桌吃饭吗?」 说著,她随手从包袱中掏出一颗大珍珠,向店小二丢去。 「啊?」宋泠觉得她真是莫名其妙。就算是个美女又怎么样,也不能这么不 讲理吧? 双手接过这么一颗少说值五十两的珍珠,店小二险些昏倒。 捧著珍珠的手掌有些颤抖,老实的他紧张的道:「姑娘,不是我看不起你不 给你一张桌子,实在是因为考期将近,这几日进京赶考的人很多,郑州是上京城 必经之处,奉店又是远近驰名的老店,这几日都客满,不得不委屈你和这位公子 同坐,望你见谅啊!一 说著,他弯著腰拚命跟她鞠躬道歉。 她看他满头大汗的紧张模样,再转身看店内满满的人,心知他该没骗她才对, 於是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算了,同坐就同坐,你快点把一些好酒好菜都拿 出来。」说完,她拉开椅子便坐在宋泠对面。 宋泠无缘无故被骂臭男人,心中有些不悦,但刚才见她掏出珍珠的包袱内还 有大把金银首饰,更别说有一块明显的金条露了出来,看得他心里不禁为她大摇 其头,也替她捏一把冷汗。她一身贵气的打扮,一副不耐旅途香汗淋漓的可怜模 样,看来是富贵之家的大小姐,可是身旁却有没半个家丁跟著,一出手便胡乱乱 给颗大珍珠,难道跟他一样,是个逃家的姑娘? 想到这麽个大小姐说他是臭男人,他就又好笑又无奈。 宋泠决定不与她一般见识,低下头吃著刚上桌还冒著热气的羊肉汤饼。 那女子见他满脸讪笑的模样,便指著他鼻头问道:「喂,你笑什么?」 「啊?」宋泠心知她存心找碴,故意抬起头来左看右看,才正眼看她,没好 气的问道:「你问我吗?」 「这张桌子就你和我两个人,我不是问你是问谁?」 她纠紧秀眉,自有一番风韵,但可惜她那骄蛮的样子惹人不悦。宋泠见她那 模样,於是冷冷的回道:「我想到好笑的事便笑,应该不干你什么事吧?」 说完,他不再理她,继续低头吃东西。 凭著这张俊脸,他从小到大没有一个女子对他不是和颜悦色的,甚至百般讨 好,但这女子居然无视於他的俊脸,还说不想跟他坐同一桌吃饭,这教他的自尊 往哪里摆?他不理会她已经算是对她很客气了。 「你……」听他这样的回话,她的脸瞬间一垮,噘起樱桃小嘴,「哼!我最 讨厌的就是好色的男人,为什么看到漂亮的女人就贼眉贼眼,口水流满地还不敢 承认?真是大淫棍!」说著,她以挑衅的眼光看著他。 「你……」被她这么说,宋泠简直要气炸了。 见他俊美的脸气得铁青,她不禁得意地嫣然一笑。 这名提著满袋珠宝的女子正是柳云裳。 从家里逃出来後,她藉著父亲这匹契丹好马的脚力,没费多少工夫便来到郑 州城。她原想直接冲到奶妈家去,但见到街上这么多好玩的事物,她不禁心动, 决定先好好玩几天再说。 在家里,父亲不让她任意出门,所以她活动的地方只有寺庙和布庄,最多也 只是到亲戚家里走动。所以这次出门她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见什么都觉得新 奇,如果不玩个够本,她才不回家呢。 扫兴的是她一到郑州城就碰上这个讨厌的男人,她柳云裳活了十八年,有谁 敢在她面前用这样大胆的目光看她?就算他真的是她这辈子看过最英俊的男人又 怎么样?反正淫棍就是淫棍。 「你说我是淫棍?」宋泠越是生气,却是笑得越俊美。「这位姑娘,你到底 知不知道淫棍是什么意思?」 凭著他一张俊脸,在京里的时候只要他随便注视哪个姑娘,谁不是脸红羞赧, 高兴得半死,希望能跟他讲上一句话?谁知一到郑州城,他居然被叫淫棍,真是 天差地远的待遇! 「当然知道!」柳云裳见了他那炫惑人的笑容,不禁有些心神一恍,但她还 是嘟著嘴道:「你刚才看我的眼光就是淫棍的眼光,还说没有!」说著她抬起下 巴,杏眼圆睁的看著他。 宋泠见她嘟著小嘴,两颊气鼓鼓的可爱模样,只觉有气无处可发,他也不想 惹是生非,最後决定咽下这口气,低头快快将食物吞进肚子里,打算离开这个莫 名其妙的煞星。 孔夫子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还真是说对了! 柳云裳见他低头不理会她,认为他是心虚默认她的话,於是得意地笑道:「 早点承认不就没事了?」 「你……」被她一挑衅,宋泠忍不住大力放下筷子冷笑道:「这位姑娘,你 觉得你长得很美是吗?所以很讨厌男人看你?」 「没错。」柳云裳理所当然的点头。 「那……」宋泠含笑又道:「我长得这么俊,你刚才也看了我好几眼,我要 怎么办?是不是也叫你一声女淫棍?」说完,他哈哈大笑。 「你……」 柳云裳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气恼得想骂他几句,突然,一名约莫十六、 七岁,穿著红衣,看来灵秀娇美的姑娘来到两人面前。 「喂,淫棍,她看起来是找你的。」柳云裳不认识她,便这么对宋泠道。 还这么叫他!宋泠不高兴的瞪她一眼,然後开口向红衣女子问道:「姑娘,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即使不悦,但从不对女人发脾气的他还是很有礼貌的对她 微笑。 红衣姑娘摇摇头,朝柳云裳道:「我不是找你,我是来找她的。」说著,她 对柳云裳微微一笑。 「我又不认识你,你找我干什么?」柳云裳奇怪地睁著大眼看著她。 「我听说外面那匹马是你的,你能把它卖给我吗?我愿意出高一点的价钱。」 她说著便要掏出钱来。 「不行,我那匹马不能卖。」柳云裳连想都没想便摇头拒绝。 那匹白玉璁是父亲从契丹买来的天价马儿,平常很受父亲宠爱,这次要不是 她偷偷将它骑出来,父亲平常还不太愿意让她骑。这次她逃婚已经不知让父亲多 生气,要是到时她没将马儿骑回家那还得了,当然她死也不会将它卖了。 见她不接受这笔交易,红衣姑娘纠紧了眉,正要再开口说话,冷不防,一名 高头大马的魁梧汉子街了进来,将一锭十两的银子扔在柳云裳面前,然後对红衣 姑娘道:「妹妹,你跟她罗唆什么?这样不就买下这匹马了?我们走吧!」 说完,他拉著红衣姑娘转身便走。 见这两人居然要强买她的马,宋泠心里明白她应该一进城便被人给盯上了。 受了她满肚子气没处发,他自然乐得见她被人欺负,所以一句话也没说,想看她 受点教训。 柳云裳将那锭银子拿起,道:「拿回你的钱,我的马不卖就是不卖!就是要 卖,你也买不起!」说著她将银子往那大汉掷去。 那锭银子恰好打中他的头,发出一声巨响,饭馆里的人见到这情况,纷纷笑 得东倒西歪。 大汉见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出丑,头上还隆起个大包,他露出狰狞的表情,转 身走向柳云裳道:「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吗?我们天龙镖局看上的东西,有谁 敢说个「不」字?」 「什么天龙镖局地蛇镖局,我根本听都没听过,你还得意洋洋的那么大声, 不觉得很好笑吗?」柳云裳见大汉逼近,仍不知死活的站起来手汊著腰跟他对骂。 「你找死!」被她这么一说,大汉更觉得面子挂不住,一伸手便要向她抓去。 宋泠原想冷眼旁观,最好让她被好好教训一番,但见对方欺负一个赤手空拳 的姑娘,一时之间,他心中的正义感油然涌上。 唇边露出一抹冷笑,宋泠忽地迅速抓起放在一旁的长剑站起来,将那大汉的 手臂轻轻格开,指著他的鼻头,道:「这位老兄,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过欺负人 了吗?」 红衣姑娘见宋泠露出这一手,看得出他是个练家子,她马上心虚的摇了摇大 汉的手臂,低声道:「哥哥,人家不卖马就算了,不要勉强人家了。」 虽然也有些忌惮,但大汉却拉不下这个脸,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他挺了 挺胸膛,硬是道:「老子非要她的马不可,怎么样?」 见他一点都不讲道理,宋泠再也忍不住道:「你这样不是强取豪夺吗?跟强 盗有什么两样?」 「你说老子是强盗?哼!老子就是要她的马,你少管闲事!」气不过,大汉 大叫一声便扑向他。 宋泠知道再不出手便要吃亏,忙抽出剑向那漠子刺去。 四周的人纷纷站到一旁去,免得受池鱼之殃。 宋泠从小就对习武很感兴趣,而做水运这一行最怕遇上的除了天灾便是强盗, 因此宋家的水手们多少都会武艺,宋泠从小耳濡目染,而且父亲对武师十分敬重, 因此他有这机会专心地学了些功夫。他学武功主要是作为防身之用,在京里,人 们忌讳他宋家的财力,没人敢跟他挑衅,只是没想到一到郑州城,这些功夫便派 上用场。 壮汉原以为宋泠长得斯文俊秀,看起来是个文弱书生,身边那把剑只是充充 样子,谁知他真会功夫,眼见剑尖逼近身前,他才狼狈的要拔起腰间的钢鞭,谁 知才一眨眼的工夫,长剑已经把他的头发削下一大片,成了半个秃头。 「哈哈哈……」饭馆里的人们见他那狼狈样,纷纷笑得东倒西歪。 「哥哥,别再丢人现眼了,快走啦!」 一旁的红衣少女见宋冷的功夫显然比自己哥哥三脚猫的功夫厉害,为免再多 生事端,硬是将面红耳赤的大汉拖出去。 人们见他们离开,均拍手喝采。 「好啊!小兄弟,功夫真是要得!」 宋泠微微一笑,甩了下头,潇洒的将剑收回剑鞘。他有些得意,知道自己不 知又会迷死多少姑娘。 他转头想看看柳云裳对他佩服得要命的表情,谁知那蛮横的娇娇女竟然只顾 著吃小二刚送上来的饭菜。 「嗯,这厨子手艺不错,等会一定要记得多打赏点银子。」边吃她还喃喃自 语,彷佛刚才根本没发生任何事一般。 「你……」宋冷被她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往常遇见这种场面,那些经他解围的女子都对他感谢得几乎以身相许,至少 也有几个香吻和香帕赠与,而眼前这个不知感谢他的女人,在他十九年的生命中 可说是绝无仅有! 等会她如果再发生什么事,再帮她出头他就是乌龟王八蛋! 他气呼呼的吃著已经冷掉的汤饼,心里暗暗发誓。 柳云裳又吃了几口,斜眼见到宋泠脸色铁青,於是好心地问:「喂,淫棍, 你是不是吃坏了肚子,所以脸色这么难看?」 说完,也不等宋泠回话,她便将包袱中的金条和一大堆首饰倒出来,最後在 包袱底部扒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拿出一包药放在他面前。 「试试看这个药吧,吃了很有效哦!」她对他绽出一个好看的微笑。 宋泠见她那关心认真的模样,和纯真可爱的笑容,刚才的气总算消了一点, 但还是没好脸色的对她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淫棍?」 柳云裳露出无辜的神情,歪著头道:「我不叫你淫棍要叫你什么?反正这称 呼好记又顺口,比我家的下人阿福还是阿旺好记,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当然这 样叫你啦!」 「你……」宋泠见她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恨不得一把将她掐死,好消 心头之限,但她为了他翻遍包袱找出药来给他,他真不知该感谢她还是恨她才好。 眼见桌上堆成一座小山的金银珠宝惹得四周人们注目,他不由得皱眉对她道: 一大小姐,可以请你先把桌上这些东西收起来吗?」 「为什么?」柳云裳见他居然不感谢她赠药之恩,反而要她收东西,她不高 兴地扁了扁嘴,不甘愿地胡乱将东西扫进包袱内。 宋泠努了努嘴,示意她看身旁一些虎视眈眈的毛贼,轻声道:「你没看见那 些珠宝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了吗?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出门在外财不该露白,免 得引来杀身之祸?」 这些话他其实根本不想跟她说,但是见她近乎白痴的模样,他又忍不住对她 说教。一会吗?」她不在意的瞄了四周一圈,纠紧秀眉想了一会儿,突然认真的 瞪视著他。 宋泠夹起一块韭黄炒猪肝送进嘴里,心里正得意她终於为自己的俊脸著迷, 谁知柳云裳却指著他的鼻头大叫道:「啊!我知道了,你是镖局的镖师,对不对?」 「谁是镖师?」宋泠只觉莫名其妙。 他怎么也不认为自己像镖局的人,她在胡说什么? 「就因为你是镖师,才会一眼就看出这里有多少贼子。」 不在意宋泠翻白眼的神情,柳云裳继续兴奋地说著自己的推论。 「也因为你是镖师,你才有武功把刚才那人打走,我说的对吧?」说著,她 以热烈的眼神望著他,希望能见到他惊讶佩服的表情。 谁知宋泠只是挑了挑眉,冷冷地道:「完全不对,我不是什么镖师,你弄错 了。一 她根本是朽木不可雕也!唉! 拿起桌上的酒杯,宋泠正要喝下,心中盘算著要快快从她身边脱身,忽地柳 云裳兴高采烈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让他几乎呛到。 「你干什么?」他狼狈地抹著嘴。 她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道:「还骗我,不要再装了,你怎么会不是镖师? 好啦!你的武功真的不错,也长得人模人样,跟我走在一起,我应该不会太丢脸。」 顿了顿,她又含笑继续道:「我就好心一点大发慈悲,雇你当我的保镖好了。」 说著,她将包袱中的那根金条拿出来,笑盈盈的交到宋泠手上。 她是没有江湖经验,不过聪明的她才看了周围的人一眼,便知道他说的是真 话,在她到奶娘家之前,如果有像他这个还算可靠的保镖当靠山,她应该可以放 心玩个几天。 宋泠手中握著金条,再看柳云裳那副给他天大恩惠的样子,不知道自己是该 哭还是该笑。 见他不出声,柳云裳以为他嫌钱少,又掏出一只珍珠蝴蝶塞在他手里,道: 「这样吧,我多给你这个,你可别再讨价还价了。」 「你……」宋泠见她那完全相信他的样子,心中苦笑,但见她那一双纯真的 眼瞳,他那该死的责任感又扬起了。 如果就这么放她不管,相信她走出这饭馆没几步,不但会丢了财,可能人也 被卖了,横竖自己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他就算是大发慈悲,将她快快哄回家便罢。 见她兴致高昂的等著他回答,宋泠将金条还给她,点头道:「你要我当你的 保镖,我可以答应你。我只收这个蝴蝶便够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答应就答应,哪来这么罗唆?」柳云裳见他一副要长篇大论的模样,立刻 皱起眉头来。 她在家里听父亲和总管的训,从小便没少过,如今出来还要听一个陌生人说 教,她才没那麽有耐心呢! 宋泠见她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故意将珍珠蝴蝶放在桌上,冷著一张脸对她道: 「如果你不答应,我也可以不做你的保镖,随便你要不要,我无所谓。」 说完,他优闲地端起酒继续喝。 「你……」柳云裳撇眼见到周围一些獐头鼠目的人似乎真的留心听他们两人 说话,她又不笨,哪会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扁了扁小嘴,她不得不甘愿的点头道: 「好啦,你说,人家在听啦!」 「真的?你愿意听我的话,照我的话做?」见自己总算将局面扳回,宋泠不 禁得意了起来。 「嗯。」柳云裳乖乖的点头,但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报仇。 宋泠将珍珠蝴蝶收进囊中,清了清嗓子,正要说出条件,柳云裳却忽地歪著 头像听到什么,然後花容失色地大叫道:「啊,那是白玉璁的叫声!」 听清楚的确是马儿的嘶鸣声,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立刻一个箭步冲出去,看 看它究竟出了什么事。 会是刚才那两个人不甘愿,因此偷偷对马儿动手脚吗? 梆云裳一跑出去,宋泠也不得不跟出去,毕竟他是她的「保镖」嘛!但是边 跑,宋泠实在怀疑最近自己是走什么霉运,好不容易才从家里逃出来,居然又遇 上这种麻烦事。 而一拐进马厩,宋泠便见到让他吃惊的事。 柳云裳的一张小嘴也不由得张得老大,瞪视著眼前的这一幕。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