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相思成疾 急病偏逢慢郎中 那天,蒋子钧从羊臣德处回到自己的卧室,已经上灯了。他身子躺在床上,脑 子里却充满了兴奋剂,怎么也定不下心来休息,口中不住地喃喃自语:“马上看英 雄,花中见美女。”他自誉是一位戎马倥偬的英雄,却把刘琦比做花中的仙子。在 自欣自慰中,终于慢慢地地合上了眼睛。但是一合上眼睛,刘琦的身影就魂牵梦绕 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苗条秀丽的身材,白净的脸上漾出甜甜的笑意,一双碧波晶莹 的丹凤眼向他送过来阵阵秋波……充塞着他整个脑袋的全是:刘琦,刘琦,刘琦! …… 这一晚,他没有睡好觉,整整一夜想她到天明。第二天一早,他叫人给刘琦送 去了一封求爱信: 亲爱的刘琦妹妹: 你是世界上最美最美的人。你是我心中最爱最爱的人。自从昨天有幸同桌共餐, 真是魂牵梦绕,把我的心都勾走了。承你的干爹、干妈不弃,把你许配给我,乐得 我一夜笑醒好几回。有你为妻,不才此生足矣!盼只盼鸾凤早日和鸣,与你死死生 生永远相随,共图复国大业! 至死爱你的人 蒋子钧 蒋子钧一连三天给刘琦写了三封求爱信,却不见刘琦有片言只语的回音。蒋子 钧恼了,他像一头怒狮,长发一甩,圆眼一盯,大声吼叫:“你,你刘琦算得了什 么?竟敢对我不理不睬!看我不把你撕碎了,扔进火海!” 刚骂了几句,接着他又发狂地笑了。笑了一阵,竟又悲悲切切地哭了起来—— 原来,他相思成病了。 羊臣德、冯凤英闻讯,急忙赶来看望他,又去请来医师,给他搏脉、察病、服 药。蒋子钧却坚持说自己没病,口口声声,只要求让他与刘琦早日完婚。 为此,羊臣德几次找刘琦谈话,要求她别失他的面子,答应与蒋子钧结合。他 说这样做于国于民都有百利而无一害。但是刘琦却只是沉吟不语,使羊臣德颇感为 难。只好对蒋子钧说:“我一定力劝刘琦,务使她答应与你完婚!” 一日,羊臣德再次来到刘琦的住处,向刘琦提出与蒋子钧完婚的事。刘琦,脸 蛋儿涨得通红,腼腆地说:“干爹、干妈对我的情,我永铭于心。蒋司令对我的爱, 我也心领。我原本决心先国家后个人,先事业后婚姻,谁知司令对我如此厚爱,竟 相思成疾,病入膏肓,实在使我于心不忍。明天我亲自去面见蒋司令,当面呈述我 的想法与打算。未知可否?” 羊臣德听了说:“如此甚好!只是希望我儿能根据情况而通变!” 翌日,蒋子钧起了个大早,房间里扫得干干净净,擦得窗明几净,摆设得整整 齐齐,墙壁上的布置更是作了特殊设计。正中贴着一张西方的裸体美女图:金黄的 头发,碧蓝的眼睛,一身娇健的肌肉,高高的乳峰,大大的眼睛……蒋子钧想用它 来诱发刘琦的男女之爱。 半上午,刘琦果然来了。蒋子钧热情地将她迎进了室内,彬彬有礼地请她坐下。 刘琦一眼看见这张裸体美女图,哈哈大笑着说: “嘻,蒋将军还有这番情趣哩!” “是阿!”蒋子钧毫不掩饰地说:“我看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古往今来,哪 个英雄也不例外啊!”说着他也哈哈大笑了。 这时候,两个侍女端上来美酒佳肴,摆满了一桌。蒋子钧随手拿起酒壶,给刘 琦和自己各斟满了一杯,高高举起酒杯说:“刘小姐第一次光临贱地,蒋某陪你同 干一杯!” “多谢蒋将军的美意,只是刘琦从不喝酒,望将军自饮!” “这一杯不喝也得喝,即使沾沾唇,也该表示表示意思嘛!” “好!我抿一口,蒋将军却要干了!” 刘琦真的只沾了沾唇,蒋子钧却一口干了。 刘琦拿过酒壶,给蒋子钧满满斟了一杯,说:“我借花献佛,敬蒋将军一杯!” 蒋子钧爽快地又一口干了。 两杯酒落肚,蒋子钧开门见山地问:“前几天,蒋某送过去几封信,想刘小姐 都过目了吧?” “拜读了!” “既然过目,你有何感受呢?” “感受还不少呢!” “好!”蒋子钧提起筷子,点点盘中的菜肴:“请一边吃,一边谈吧!” 刘琦也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菜,送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想党国开基 之艰难,孙总理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蒋总统奋臂扬缨,南征北战,好容易创下半 壁江山,有望中华一统之时,日寇趁机发动战争,侵我国土,杀我同胞,又历经了 八年抗战之艰辛。扫平外夷,内患又起,现在大好河山沦敌手,蒋总统海域避难, 党国命运,正处一发千钧。此国恨也!想我刘琦生于书香门第,出身豪门之家,父 亲刘宝康也系党国之精英,匪患一起,江山倾倒,我父首当其冲惨遭杀戮。此家仇 也!国恨家仇,不共戴天。刘琦虽一女子,但报仇雪耻之心尚存,国耻不雪,家仇 未报,何敢言私也?蒋将军乃堂堂男子,受蒋总统之重托,正报国效忠之时,建功 立业之秋。若叫刘琦冲锋杀敌,虽肝脑涂地也万死不辞,但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此刘琦所不屑为也!蒋将军之爱我,我心领神会。我爱蒋将军也出于肺腑。只是现 在成婚,为时尚早。待大业成功,国庆家圆,两宗喜事一起办,岂不更好?望蒋将 军先国后家,先事业后婚姻,此国家幸甚!百姓幸甚矣!” 刘琦的满腔豪气,一番正言,听得蒋子钧自愧弗如,连声赞叹:“刘小姐真女 中豪杰也!一席肺腑之言,使我顿开茅塞。蒋某愿与刘小姐结为生死之交,暂缓联 姻之事。待党国复兴之日,再行莺凤和鸣之喜。” 刘琦紧紧地握住蒋子钧的手,说:“这才是我所钟爱的真男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