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这天回到家里,尼梅什么话还没有说,郑七先说到了周五。 其实这一阵子尼梅也不再去问和周五相关的事了。这一阵子尼梅主要在考虑儿 子的事,儿子已经高中毕业了,尽管没有考上大学,尼梅也不会为他能不能找到工 作的事发愁。对儿子来说,不存在找不到工作的事,要考虑的是到底给儿子找个什 么工作。工作岗位多得很,多得有几百个,不知为什么,挨个排下来,好像没有一 个合适儿子来干。没有办法,就像是面对着一桌子好菜,让你随便吃想吃哪盘就吃 哪盘,你就有些不知筷子该伸向哪个盘子了。儿子郑军和一般人想法不一样,他一 是不想当干部,二是不想有个稳定工作,每个月拿一份固定工资。他想,时代变了, 以后是个财富社会,财富多少,将决定一个人的生活质量和社会地位。尼梅说服不 了儿子,去和郑七商量这个事,一商量,郑七也有点犯难。 按说,这事,对郑七来说,根本不算个事。市长的儿子想找个工作,对市长来 说,这算个啥事。可是要给儿子找一份每个月能挣许多钱的工作,却让郑七有些不 好办。儿子说,他想去合资企业,合资企业工资比国家单位高好多倍。可是一问郑 七,才知道,这个地方和沿海城市不同,经济发展有些落后,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 家中外合资企业。尼梅问郑七,啥时候才会有合资企业? 郑七说,正在积极引进。 儿子老没事干,尼梅着急。一见郑七,就问合资企业的事。这天郑七回来,尼 梅又问。往常一问.郑七就烦。这次尼梅一开口,郑七就把话接过去了,说马上就 会有合资企业了。接着,郑七就说到了周五。 说到周五,让尼梅觉得有点突然,看着郑七,不知郑七怎么会提到周五。不过, 不等郑七把话说完,尼梅就明白了。尼梅也跟着兴奋起来,说这下子好了,可以让 儿子去给周五当个助手。郑七说现在还谈不到这个事,说这会儿要做的事,是怎么 样赶紧把周五找到。 尼梅说,那就去找啊,新疆人不多,好找。 新疆的人是不多,可尼梅忘了另外一点,新疆人不多,可地方大。大得像大海 一样,一个人像一滴水一样。你说一滴水掉进了大海,怎么能找得到呢。不过,就 算真的是这样,郑七也不会因为难找,就不去找了。 立刻召开专门会议,郑七阐明了找人这件事的重大意义,并新成立了一个寻找 周五的办公室,由他亲自担任办公室主任。考虑到熟悉周五的人,除了郑七外,就 要数李科长了,又把李科长从监狱里提了出来。郑七亲自和李科长谈话。 郑七说,如果李科长可以很快找到周五,可以作为有重大立功表现,让他提前 出狱,并给安排工作。郑七的话,让李科长激动得马上表态说,不管周五是活着还 是死了,他都保证会找到。他决不会辜负郑市长对他的期望。 从发黄的档案里,找到了一张周五的照片,印成了寻人启事,通过有关部门向 全疆各地发了出去。同时,由公安人员和李科长组成的一个寻人小组,开着警车连 夜出发了。他们计划要一个县一个镇一个村地找下去,直到把周五这个人找到。 说真的,要说别的事,能不能办成,不好说。 可要说找一个人,并且是由政府出面找一个人,一般来说,不管这个人是个什 么样的人,不管是死了还是活着,没有说找不到的。 所以,关于周五的各种消息,很快传到了专设的办公室,传到了郑七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