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白合被一段手指敲打桌子的吵醒,声音很轻,很有规律, 有节奏感,尤如一首歌曲。由于半夜比较安静,这声音听起来特别的清脆,她睁开 了眼,在靠窗子的桌前坐着一个人。白白月光从窗子射进来照在那个人身上,由于 是背影所以看不清那个人是谁。她双手在桌上弹奏着,仿佛是在弹奏钢琴,轻轻地, 柔柔地弹奏着。病房时黑漆漆的,白合心里很害怕,她轻轻用被了捂住头,躲在被 子里直发抖。忽然手指敲打桌子的声音停止了,感觉那人在向她床边靠近。脚步声 在她床前停住了,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很低沉,很柔: “你醒了?我等你好久了,为什么不看我?看一下吧!我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 白合听到声音她也猜出是谁了,是Mary,她掀开被子看着Mary, “Mary,真的是你吗?” “是我,哈,想不到你还记得我。我是特意来看你的。” 白合看看窗外依旧一片漆黑,她以为自己是在睡梦中,摇了摇头。Mary看着她 笑了笑继续说: “你不高兴我来看你吗?” “没有,我很高兴。可是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哦,我来替你打针呀?你忘了我是一个医生了吗?” “打针?” 白合惊恐地看着Mary,Mary从口袋里拿出了针筒,然后慢慢向白合走过来,她 温柔对白合说: “来,伸出手来,一会儿就好了,你以后就不会有痛苦了。” 白合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突然大叫起来, “不要!你走开啊!你走开,我不要打针!” Mary突然大声冷笑了起来, “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抢走我的阿海,把阿海害得做牢。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我杀了你。” Mary疯狂地用针插白合,白合急忙推开她跳下床往外跑,走道上没有一个人, 白合拼命地向护士站跑去,值班护士问: “发生了什么事?” “快救我,她疯了!” 青田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 “她疯了,青田,我们快走!” Mary冲了过来,青田挡在白合前面把Mary推开,Mary发疯似地向青田扑来,混 乱中Mary拿起护士站的椅子向青田后脑勺砸去,青田顿时倒在地上,白合急忙跑过 去扶他。护士急忙打电话到急诊室,急诊室医生一会儿赶到立即把青田抬上挡架送 急诊室急救。 在急诊室门外白合焦急地等待着,玲姐、姐夫、还有达叔。医生走了出来说: “你们谁是病人的亲人。” 玲姐跑了过去, “医生,我弟弟怎么样了?” “病人脑部出血需要做手术。而且CT显示出血量很大,很严重,这是病危通知 书,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我们会尽力抢救的。” 白合顿时感到脑海里一片空白,仿佛置身于睡梦中一样,分辩不清是真还是假, 她也没有精力去看纸上写的是什么?玲姐颤抖地签了字交给了医生。 在加护病房里白合看着青田,青田睡得如此的香。玲姐坐在一边不停地流着泪 水,主治医生走了过来, “现在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现在我们大家都不知道脑的内部还没有继续出 血,千万不可以动他。还有因为病人的出血量很大,你们最好考虑一下手术。但是 手术的危险性很大,也许上得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而且术后护理不能出现并发症 那就证明手术成功了。” “还有其他办法吗?”白合问, “传统治疗,就是等着血慢慢在脑海里慢慢容化掉,这种需要的时间也比较长, 但是也不能保证在这期间会不会有第二次出血,所以护理特别重要。” “哦,那危险期是几天呀?” “一般来是前三天是危险期,但是也不一定过了七天之后,可以说病人就捡回 了一条命了,也就不会什么大问题了。因为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还在昏迷中,不 能进食,身体会越来越虚弱的。而且他脑里还瘀血,可能会发生感染引起多种并发 症。” “谢谢医生。” 白合看着青田,终于等到天亮,针水已经换了好几组。青田仍然昏睡着,玲姐 抬来了水,她对白合说: “你先出去吧!我要给他擦洗一下身体。” “玲姐,我来吧!以前都是青田照顾我,现在轮到我来照顾他了。” “这?” 白合拿过玲姐手中的毛巾掀开青田的被子,为他解开衣服,慢慢擦洗起来。 擦洗完,白合对玲姐说: “玲姐,还是做手术吧!” “不行,太危险了,我不能拿青田的性命做赌注。” “可是那要怎么办才好?我真的好担心青田,到现在还不清醒,七天什么时候 才能熬到,我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是啊!我觉得每一秒钟都在跟死神搏斗,希望青田他能挺过去。白合,你的 身体有病,还是先去休息吧!” “我没事,玲姐,再说我不在青田身边,我放心不下的。” “白合,你就放心好了,有我在,没事的,你不要太劳累了,快去啊!去见刘 医生,去打一针水吃点药去。” “那就辛苦你了,玲姐。” “快去吧!” 第三天早上护士没有来挂针水,护士长走了过来, “请你们去交一下钱吧!押金只剩几百元了,钱不够我们无法为病人打针。请 尽快去服务台交钱。” “护士小姐,请为病人先输液吧!我们会尽快去交钱的。”白合恳求道, “不行的,这是我们医院的规定,请你们尽快去交钱。” 护士长说完走了出去,白合转头看着玲姐,玲姐对姐夫说, “还是把休闲屋传让了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卖了房子,我们住哪里呀?再说我们做什么呢?除了开店我们什么都不会呀!” 白合连忙说: “玲姐,姐夫,要卖掉浪屿的房子吗?不可以啊,那可是青田的心血啊!他绝 对不会同意的。我去向朋友借借看好了。” “白合,这怎么行,再说这可不是几万,要几十万呢?谁会借你呢?” “我会想办法的,你先不要转让房子。” 白合一个人走到医院的大院里,向谁借钱呢?她突然想起了高明,听说高明继 承大哥的财产开了自己的公司,已经有百万的资产了。白合吃力都拨了那组号码,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喂!你好!” “你好。”白合小声的应道, “哦,这是谁呀,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是你,白合,是你吗?” “是我!” “听到声音就知道是你了,最近过得好吗?” “不太好!因为最近我的朋友生病住院了,要动手术,所以没钱交医药费,正 感到头痛呢?” “这样啊!最近我手头也比较紧,不然我借点给你,真是不好意思。你要照顾 好自己的身体啊,别难过。他是你男朋友么?” 白合的心凉到了极点,突然感觉好虚伪,她说道: “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一个人,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哦,很重要的人哦。那你一定当心死了。” “我不说了,我有事先挂了。拜!” 白合挂断了电话,心里很气,她躺在草坪上心冰冰的,原来所有的人与人之间 的关系是要靠金钱来维系的。什么爱情、友情、亲情在金钱的考验下,是那么的不 堪一击。只能成为金钱下的俘虏罢了。 白合回到病房,她拉着青田的手哭泣了起来,她抚摸着昏睡中的陈青田的脸说 道: “青田,我该怎么办才好,我终于明白‘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 能的’不是说生命是无价的吗?为什么没有钱医院也不肯救治了呢?现在每个人都 像瘟神一样躲着我们。你一定要醒过来哦。无论如何我都会凑到钱请最好的脑科专 家来把你的病治好,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你一定不能放弃,请为了我坚持下去。你 不是常常这样安慰我,鼓励我的吗?为什么现在扔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了呢?请你 快点醒过来吧!青田。” 白合哭泣着把青田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达叔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他轻轻拍了拍白合的肩膀,从衣服里拿出那杳钱 放在白合手里,对白合说: “这个你拿去给小宝交医药费吧!上次我给他,他硬是不收,这个傻孩子,就 是心肠太好了。这里面有两万元,是我平时积攒下来的。” “爸。” 白合把钱拿在手心仿佛像捧着青田的生命一样沉重, “快,青青,快拿去交了,青田还等着打点滴呢。” 白合立即跑去服务台交了钱。 & 半夜里青田突然呼吸急促,发高烧40度,出虚汗。医生叫护士小姐给他打了退 烧针,半个小时后高烧依然不退,心率加快,呼吸困难,白合吓得手足无措。 “医生,医生,求求你救救他吧!” “这不是一般的感冒发烧,可能是发生了感染,也可能是……” “那要怎么办才好!你看他呼吸好急,好困难啊!” “因为他心率加快了,这样下去,可能会心脏休止……” “不!求求你,救救他,他总得有办法呀!” “不要慌,我们用冰来试一下,如果不行这难办了。” “冰,哪里有冰呢?医院里吗?” “有倒是有,可是现在用完了,得去街上买矿泉水结了冰的。” 白合不等医生说完就跑下楼去。由于是夜里三、四点,外面的铺面都已经关了 门,白合跑了好几条街终于买了十几冰水回来。 然后按医生的话把冰敷在青田的脖子和腋下,连续不断地换冰。直到凌晨五点, 青田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这时白合才松了一口气。 & 青田被Mary打昏以后,迷迷糊糊回到童年,和白合在大树下跑呀,跳呀!和白 合一起上山,一起去上学,一起去河里捉鱼……仿佛重新过了一遍童年生活。 然后他又梦见了那个梦。在大树下站着白纱的女子,这一次他梦见自己变作了 一个蜻蜓,飞到那名女子的肩膀上,那名女子回过头来看着它,它看清了那女子的 面容。这是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白合的脸。他呼喊着白合的名字,对白合说话, 可是白合并不懂她说些什么?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用手轻轻抚摸着他。 接着他被带到了一座观音庙里面,观音菩萨活现现地坐在那里,青田又惊又喜。 忙问, “菩萨!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你没有死,只是灵魂暂时离开了肉体。” “我没有死,那我可以再回去人间去吗?我现在不能就这样离开的。如果离开 了白合怎么办呀?对了,菩萨,求求你救救白合吧!她生了病,求求你救救她!她 从小心地善良,上天怎么会把那么多苦难加在她身上呢?弟子求求菩萨,救救她吧! 为了她我愿意做任何事?” “自己的性命都危在旦夕,还在挂念他人。你宁愿为她做任何事,那怕放弃的 生命吗?” “我愿意!” “真是人间自有痴情者,难得难得。其实情乃是虚空梦一场,缘来缘去,不带 走一丝尘埃。” “菩萨,是不是我死了,白合就能康复,就能好好活下去?” “也许,不过你可以不用死,你愿不愿意化为一只蜻蜓?” “化为蜻蜓,这样也好,可以陪伴着她,看着她,我已经心满意足。不过,我 有一个请求,希望能在变为蜻蜓以前去看一下她一眼,我想见她最后一面。” “可以,不过你不能和她交谈,只能和其中一个人说话,而且不能提到这里一 切事,知道吗?记得只有三天的时间。” “知道了,多谢菩萨。” “你去吧!” & 青田突然感到天旋地转,接着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因病床上,白合睡在 床沿上,脸色苍白,眼睛肿肿的,他试图开口叫她。但发现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来, 他用手去摸白事的头,白合疲备地睁开眼睛,她看见青田醒过来高兴地叫了起来, “青田!你醒了吗?” 青田点了点头,白合又惊又喜。 “你还记得我吗?” 青田又点了点头,白合高兴地握着他的手, “太好了,终于醒了,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口渴了?我倒水给你喝。” 白合忙倒了一杯水,用勺子小心翼翼地喂了青田一口,看着水进入青田嘴里, 白合高兴极了。 “我去叫医生来看看你。你等着啊!” 白合跑去医生办公室把主治医生钱医师叫了来,医生问青田, “你好,陈青田先生,我是你的主治医师,我姓钱。你现在可以开口和我说话 吗?” 青田开口说,但是却发不出声音,然后他摇了摇头。钱医师对他说: “你不用急,这是暂时的语言障碍,一般这种病人都是这样子的。慢慢地就可 以开口讲话了。你举起双手给看看,好吗?” 青田举起了他的右手,可是他再用力也无法举起左手。医生把被子掀开,用棒 在他的左脚刺了一下,毫无反映。白合忙问: “医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这也是暂时的,因为脑部出血是在右边,所以压迫着脑部神经,所以左边的 肢体暂时不能动。等瘀血慢慢溶解了,自然就会恢复。但是就算恢复也不能恢复得 跟原来一样灵活自如了。” 青田看着医生和白合的对话,大致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他不知道梦境是不是 真的,可是摆在他面前的是事实,他不能开口讲话了。他只有三天的时间,不论梦 境是不是真的,他都信了。 医生走了病房,白合转头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青田,她握着青田的手问: “青田,你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青田点了点头,白合继续说: “因为Mary把你打伤了,脑部出血,你昏迷了四天了,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 了。你刚才也听医生说了,会好的,你千万别着急啊!” 青田用右手摸了摸白合头,然后指了指白合的嘴,白合立即问: “你想吃东西吗?我真是笨死了,你一定饿了吧,你想什么?对了,吃苹果, 喝点牛奶吧!” 青田摇了摇头, “不是哦,那你要吃什么呢?哦,我想起来写字吧!” 白合立即找来了纸了笔,青田握着笔在纸上努力写着,可是他发现却使不出一 点力气来。白合看着他画得不成形的字研究了半天, “这是什么字呢?是什么呢?好像是一幅图哦。” 青田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他在说什么都说不出口的。 他终于发现在他的床头挂了五颜六色的纸鹤,他伸手拿了一只看着,白合微笑 着对他说: “这是‘希望之鸽’,我在每一只纸上都写了心愿,一共有九百九十九只,听 说挂在床头愿望就可以实现。” 青田用手试图打开纸鸽,白合阻止了他, “不可以打开哦,只有等愿望实现的那天才可以打开哦。” 青田抬头看着那九百九十九只纸鹤随着风在飘动着。 玲姐和姐夫来到医院,玲姐看到青田醒了过来激动的哭了。青田看着姐姐觉得 很心酸,感觉姐姐好命苦,辛苦地把弟弟带大,如母亲一般。他心里清楚不久他将 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那姐姐一定会很伤心的。 姐夫倒了一碗粥递给玲姐,玲姐接过用勺搅拌了一下,用嘴吹了吹,再喂青田 吃, “你一定饿了吧!青田,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都好几天没吃地一粒饭了, 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了。” 说着玲姐又哭泣了起来,青田急了,从口里说出一个字来, “姐——” 所有人都惊呆了,青田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只有青田明白其实只能和一个人 说话,那个人就是玲姐。 白合惊喜的跑了过来问青田: “青田,你还记得我吗?太好了,你终于会说话了。青田,你快说话啊。多说 几句,快说哦。想吃点什么吗?要不要喝点水,对了,玲姐,我来喂!” 玲姐把碗递给白合,白合接过轻轻搅拌了下,吹了吹喂给青田吃,青田看着勺 里的稀饭突然想起些什么。突然抬起手向白合的手推去,白合被推得往后倒。碗也 摔落在地上,稀饭撒了白合一身,白合心痛地靠在墙角,她慢慢去捡地上的碎片。 玲姐气愤地对青田说: “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无缘无故发白合的脾气,这几天多亏白合黑夜地照你, 你知道她有多担心你吗?” 青田一言不发把头转向一边,护士过来说: “你不要打扰病人休息,病人刚刚醒过来情绪不稳定,因为一下子身体不能动, 也不能说话。希望病人家属多多配合治疗。不要太刺激病人,这样子对病人的病情 不利。” 玲姐安慰白合说, “这两天辛苦你了,你本身还是个病人呢?回病房好好休息一下吧。现在青田 也醒过来了,不用担心的,我会照顾他的。” 白合转头看了看青田,青田仍然所目光移向墙壁,她回头对玲姐说, “玲姐,辛苦你了。青田,好好休息,我过一会儿再来看你!我先回去了。” 白合走出病房回到家里睡觉,她觉得这一觉睡得好香,第二天清晨她接到负责 她病的刘医生打来的电话。 “白合小姐吗?我是张医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找到了和你匹配的骨髓 了,对方也愿意捐赠。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明天就做手术,越快越好,你的病不能 再拖下去了。” “张医生,谢谢你。我考虑一下。” “你还考虑什么呢?病不能再拖了你必须马上作出决定。而且对方也很急,要 求明天一定要做手术。因为有事要出国。” “对方是什么人?可以安排我们见个面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至于是什么人,对方要求保密,你快点给答复!” “是吗?我今天之内答复你,谢谢你。刘医生,辛苦你了。” “好吧!那你早一点答复我。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白合心里很平静,没有丝毫地兴奋,她脑海里只想着一个人,那就是 青田。她立即起床煎了两个蛋,煮了一点粥盛了好,带上赶往医院。 到了医院,玲姐坐在走道的椅子上,低着头仿佛在哭泣,白合走了过去对她说 :“玲姐,你怎么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玲姐抬起头看着白合,她的眼睛红红的,她用颤抖的手搂住白合的脖子哭泣了 起来。白合突然感到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袭向心头,身体一步一步走向病房,到了房 门口,她停住了,看着门仿佛如千斤重一般压在心头,没有勇气去推开那扇门,终 于她抬起手轻轻推开了门,青田躺在病床上,好像睡着了。白合轻轻走了过去,用 手指去他着他的鼻孔去探气息,突然青田用手抓住了她的手,把白合吓得差点叫了 出来,白合流着泪低声说: “青田,吓死我了,我以为……” 青田放开了手,白合看着青田,他伸手为她试去挂在脸上的泪水,慢慢抚摸着 她的秀发,白合微笑着对青田说: “青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骨髓中心已经找到了和我匹配的骨髓。你一定要 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去看海,一起看夕阳,一起面对未来!” 青田微笑着摸了摸白合的脸,这时,玲姐和姐夫走了进来,小美在后面推进来 一辆轮椅,看到轮椅白合和青田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白合忙问: “为什么要推轮椅来?” 玲姐说:“青田想去海边看看,所以就推过来了。因为他行动不方便嘛!这只 是临时的,快把青田扶上来!” 于是,大家一起把青田扶到了轮椅上,然后,开车到“浪屿”。 到了浪屿,白合推着青田到处在屋里转了转。到了青田的房间,青田一张张地 翻看着自己的画,终于他找到那副原本挂在墙上的画。那幅大树下站着一个穿白纱 女子背影那副画,看着画青田仿佛想到了什么?他转过头来看了看白合,眉头紧锁。 到了浪边, 在海边走,她停住,然后俯下身来问青田:“风太大了,头痛不痛?要不回去 吧?” 青田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回去,白合脱下围巾来给青田围上,看着远处的大海边 际的夕阳说:“事情真的变化太快了,还记得我们不久前还在这里相偎着看夕阳, 同样的夕阳。如此的美丽,可是,看到夕阳的心情却截然不同了。” 白合终于看见了海边一个紫贝壳。 “紫贝壳,是紫贝壳!” 她高兴是跑过去捡,突然,被一个什么东西刺了手,她也顾不得疼痛去捡紫贝 壳,她捡了起来对青田大叫:“青田,我捡到了紫贝壳了!” 青田望过去,看见白合的手还在流血,鲜红的鲜血染红了紫贝壳,他突然跳下 轮椅,奔向白合,但却摔倒在沙滩上。白合忙跑了过来扶他, “怎么了?为什么要跳下来?伤到了没有?” 青田抓住白合流着血的手,然后,低着头用口含住白合的伤口,白合也惊呆了。 看着青田,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这时,海浪打了上来,打在他们身上,青 田忙抱住她,海水退了下去,但他们身上已被打得湿透了。看着青田,白合吻住了 他的嘴,他们坐在沙滩上互相拥抱相吻…… & 第二天,白合接受了手术,但她醒了过来的时候,达叔坐在病床前,她环顾了 四周,并没有搜索到青田的影子。 “青田呢?”白合问, “他,他去了美国,听说那边的医疗很发达。青田他姐姐想请美国最著名的脑 科专家为他开刀。”达叔对她说。 “真的吗?那为什么不等我醒过来跟我说一声就先离开了呢” “因为你知道他的病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呀!你感觉好些了吗?” “是的,爸爸!” 达叔看着女儿,他知道自己不会撒谎,可是他这次还是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 白合康复出院回到浪屿,门牌上挂着“暂停营业”的字样。白合推开门走进屋 子里,小美正在里面打扫着,依依坐在地上玩耍着。小美看见白合来忙过来接东西, “白合,你今天出院了吗?” “是哦。青田他,玲姐和姐夫都去了美国了吗?” “美国?哦,是的。你先进来坐一下吧!这间屋子现在就我一个人在看守着了。 因为没有了主人,所以我留下来打扫一下。” 依依把拉着白合的裙角过来对白合说, “阿姨,小狗睡在青田叔叔的房间里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哦,是吗?我去看看!” 白合拉着依依的手走到青田的房间门口,里面的东西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小 黑狗有气无力地睡在哪里? 白合伸手把它抱在怀里,抚摸着它,对它说: “希希,你在想念你的主人吗?我也想念他呀!可是不能不吃东西呀,因为他 知道了会不高兴的,我们要等着他康复回来哦。知道么?” “白合阿姨,你在想念青田叔叔吗?我也想他哦。可是妈妈说叔叔去了很远的 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什么?依依,青田叔叔还是会回来的呀!他只是去很远的地方去看病了。” 这时候白合发现墙角放着一幅画,用蓝色的布盖着,她走过去掀开布,让白合 顿时就震惊地后退了一步, 这幅画画得还是一个穿着白纱的女子,站在湖边的大树下手里捧着一只蜻蜓。 可是不同的是这名的女子的脸这一次转了过来,正是她在镜子里看了无数次的脸, 是白合自己。而且这一次画面是那样的清晰,没有烟雾的缭绕。 在画的一角一张信伐,白合伸手打开来看,上面写着: 白合: 想不到还会以这么老土的方式写信给你,当你看到这封的信的时候,想必你已 经康复了吧?真是为你高兴。你这死丫头,我真的想看看你穿婚纱的样子。看看到 底有多丑。白合哪,其实你在心里永远是最美的。 我知道你明天就要做手术了,我也要接受这项手术,那是我们两个共同完成的。 因为从明天起的你的体内就运行着我的血液了,我们就真正的合二为一了。所以我 将会一辈子伴随着你,所以你千万别动坏脑筋哦,因为我会知道的。由于现在我身 体不便,真是没用,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也许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你不必找我, 因为其实我一直在你身边,请你好好活着,好好面对明天。你要学着好好生活,要 学着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等着阿海出来吧,他会替我更好地照顾你,你还在生他的 气吗?请不要责怪他,其实他是很爱你的。人生最大的勇气是“宽怒”你要试着去 宽怒他吧!没有解不开的仇。 过去的就让他成为过去吧!不必再有任何的眷恋。好好面对明天吧!对了,你 写在“希望之鸽”上的愿望我已经看到了,你的愿望会实现的,因为我会永远陪在 你身边的。 你的守护天使:青田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