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实纸!”众人惊讶的低呼。 欧阳雪点点头,很满意自己创造出来的效果。讲这段话,一来是为了让众人 信服,二来也是断了以后的麻烦,要不然往后若有人要她预知未来或送个死人来 让她 起死回生,那不是糗大了吗? “这张纸,可不是一张普通的纸,那位高僧曾在纸上念过经、施过法。它的 作用就是在测出用的人是否老实,所以称之为老实纸。待会儿,你们三人只要将 名字写在纸上,问心无愧的人,在半刻钟后,他的名字便会自动消失,这样就能 证明银子到底是谁偷的了。 “来人,准备笔墨。”她将纸张传了下去, “你们轮流到屏风后,把名字 写上,然后把纸摺起来。” 三人接过纸张,轮流走到屏风后。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众人屏气凝神的等待果。 “好了,现在你们将纸打开,答案自然分晓。” 三人听命打开纸张,李仁和陈大贵高兴的大喊。 “消失了,我的名字消失了!” 张富则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纸,他的名字并未消失。 “不!不!少夫人,奴才没偷银子啊,奴才真的没有啊!”他惊慌的大喊。 众人窃窃私语。 夏荷忧心仲仲的看着张富,不,她不相信他会偷钱,但…… 陈总管大喝一声, “住口,事实俱在,还想赖吗?”他命人将鞭子拿过来, 准备惩处。 “等一下!”欧阳雪制止, “我话还没说完!”她等众人稍静后,她才又 道: “张富说的是实话,他的确没有偷银子,偷银子的人是李仁和陈大贵!” 全场一阵哗然。 古云飞有些明了他这个小妻子在玩什么把戏了,他但笑不语,有些佩服她那 鬼灵精似的脑袋。 “少……少夫人,奴才……奴才的名字……消……消失了呀!怎……怎么会 ……会是奴……奴才偷……偷的呢?”李仁惊惶失措结结巴巴的问。 “是啊!怎么消失的反而是偷钱的?”陈大贵也不满的道。 “啊!真是对不起喽!”欧阳雪嘲弄的道歉, “刚刚我把老实纸的功能解 说错误了,其实呢,它没什么法力,名字也不会自个儿消失,所以,问心无愧的 人就老老实实的把名字写上去了,而作贼心虚的人,反而不敢写了,所以很简单, 这就是老实纸的功能。” 张富松了口气,不禁佩服少夫人的智慧,陈大贵和李仁垂头丧气的跪在一旁。 李仁道: “没错,钱是奴才偷的,不过这不干大贵叔的事,他只是帮我把 风而已,请少主放过他,只惩罚奴才吧!” “等一下!”欧阳雪再次制止陈总管拿家法,蹲下身与他平视, “你为什 么要偷钱?”她见李仁一副忠厚模样,陈大贵也是一副好好老先生的样子,一点 也不像宵小之辈,还有一点,就是帐房一天下来的银两和银票何其多,为何他只 含了区区十两银子?这一定另有隐情。 李仁见少夫人没了往日的残暴,又轻声细语的放下身段问他苦衷,一时悲从 中来,红了眼眶, “奴才的母亲几天前染了重病,原本家中是有些积蓄,但因 为前一阵子,奴才的大儿子被……被少夫人您打断了腿,还未康复,两笔医药费 把家里的积蓄花光了,连大贵叔的老本也全借给了奴才,还是不够;这两天,奴 才的母亲药也不吃,大夫也不请,坚持要把钱留给孙子医好腿伤,可是……奴才 怎能置母亲不顾,不得已,奴才只好出此下策,大贵叔说下月领饷时,他要把钱 帮我补上,所以……奴才知错,请少夫人责罚。”他哽咽的把事情始末说完。 欧阳雪听了感动不已,又觉得惭愧。李仁的儿子的腿竟是柳筠筠打断的,真 是太可恨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难过的掉下泪来,拚命的向李仁道歉。 “少……少夫人!”李仁手足无措的叫着,眼光慌乱的寻求帮助,但众人只 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古云飞走到她身边,轻轻的将她扶起,心疼她的泪颜,感动于她的善良。 “你们都起来吧!”他权势的道: “李仁,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这次念在 你的孝心上,不处罚你,不过,下不为例,你们大家也注意听好,别认为我破了 一次例就会再破第二次,这次的事给你们一个警告,也给我一个警惕。往后,有 任何困难,只要理由正当,可以向各大总管报备我会帮助你们,绝对不可以再有 任何不法的行为,否则定加倍惩罚,听明白了吗?” “是!” 他挥手要大家退下。 “她好残忍,对一个无冤无仇的人,竟能下那么重的手,而且……还只是个 孩子啊!”她啜泣的靠在他胸前,呜咽着。 “那不是你的错。”他轻声安慰她。 欧阳雪闻言,惊讶的停止哭泣抬起头来。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真的相信 我不是她?”她满含希望的问。 看着她眼角含泪,脸颊尚有泪痕,他抬起手,帮她温柔的拭去。 “至少……柳筠筠是从不哭泣的,而你,似乎挺爱哭的。”他难得幽默的说。 “人家才不爱哭呢,只是初来乍到,又……”她没说下去,只因这几天所受 的委屈,她认为全是她应受的,说出来就似乎有告状的嫌疑了。 “又平白受了委屈,是么?”他温柔的问,牵着她的手来到位子上坐好, “选择了这么一个躯体重新做人,很后悔吗?” “不!不后悔。”欧阳雪严肃且认真的看着他。 “为什么?”心中一股激流被他硬生生的压抑了下来,脸上仍维持着淡漠的 表情。 “因为这里有你,因为她是你的妻子,所以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她抬起 手,抚上那坚毅如刀刻般的五官。 “筠筠……”内心的激动是从未有过的,他不知该如何用言语来表达心里的 感动,只能一遍遍低喊着她的名。 她懂他的,虽然他口里叫的仍是本尊的名字,但她知道他内心的激动是为她 自己的——欧阳雪,再者,若强逼他唤自己的名字,若是不小心被发现,不仅解 释麻烦,能不能接受这事实才让人头痛呢!目光与他相对,她第一次在这么近距 离的看他。 欧阳雪发现他平常冷峻的五官线条已经软化了,眼角的细纹带着岁月的沧桑, 她轻抚着那细纹低喃着,“这么年轻,不该有这种超乎年龄的沧桑,我可以想像 过去这五年来你过的生活。”没有多想,全凭本能的,她怜惜的轻吻他的眼角。 “筠筠!”古云飞痴狂的任自己沉沦在她的柔情里,然后,毫无预警的低头 吻住那两片玫瑰花似的柔软红唇。 欧阳雪发觉自己在他的拥吻中变得酥软无力,他灼热唇让她的身体不自觉地 燥热起来,内心深处一股莫名的情潮愈来愈汹涌,他的唇舌似强硬似温柔,恣意 的在她唇舌中吸吮纠缠,让她完全的屈服,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无措的在他的 气息中沆沦,任他予取予求忘了呼吸。 终于,他移开他的唇,两人额头相抵气喘吁吁的对视着。 她一脸娇羞的将脸埋进他胸前,有些不知所措。 古云飞拥紧她。她生涩的反应让他了解她的纯真,虽是相同的肉体,但是他 从未体验过如此强烈的激情狂潮,单单只是吻着她,就差点让他在这里要了她, 若非他的自制力一向控制得宜,深知此时天不时、地不利,强抑下欲火,否则… … “你……不会再想把我送走了吧?”欧阳雪低语。 “你呢?你会离开吗?”他心底仍是不安的,深怕她只是他生命中短暂的过 客。 “不,不会了,有你的所在,就是我的归属。”她懂他的不安。 “是吗?我不知道若是再回到过去那五年的生活,我是不是能承受得了,如 果你无法确定能否永远留下,如果现在的恩爱幸福是短暂的,终究你会离开,会 恢复成原来的模样,那么,我宁可不要这短暂的幸福,你懂吗?”古云飞深情的 说着。 “懂,我懂,我保证,她不会再回来了,不会了。” “真的吗?” “真的,真的。”欧阳雪保证着。 “好,那么……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 * * 古云飞策马狂奔,他本该去巡视古家堡各分号的生意或是正丰收的田地作物, 但他却没去,反而漫无目的的驰骋在旷野间,脑海里只有欧阳雪的话一遍遍的回 响着。 未来?!她是一缕来自未来的魂魄,藉着他妻子柳筠筠的身躯还魂。 多么的令人匪夷所思,但——他选择相信她。 经过了这几日的相处,他更是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不过,他内心探处仍是 存在着一股不安,深怕此刻的幸福是短暂的,是如梦幻泡影般虚无的。 “我说嘛!到处都找不到你,各个分号说你还没到,五大总管也说你早早就 出门了,连田地管理人都说没见着你,我还纳闷你跑哪儿去了,原来是躲在这儿 发呆!” 促狭的声音将古云飞的思绪拉回现实,转过头,看见赵子扬坐在马上,脸上 带着一抹深思。 “大哥,你这次发呆发得挺严重的,连我的马蹄声都没听到,危险嘎!” 的确是太大意了!他想。习武之人,警觉性比普通人高,从不会在不知的情 况下让人近身,这次若非子扬而是仇敌的话,也足够让他死上百次了。 不过,这虽是事实,但他却不会在兄弟面前承认,因为这只是多个让赵子扬 取笑的把柄罢了。 “没有人能侵入古家堡范围内,何来危险之说。” “话是不错,但是下次若不是在古家堡范围内呢?你无法否认这个事实,柳 筠筠又再次扰乱了你的生活了。”赵子扬一语道破。 “你……”古云飞无言以对。面对兄弟的取笑,他可以不承认,但,关心, 却让他无法否认。 “我如何得知?别忘了,我刚从堡里过来的,而她伟大的事迹,已经传遍堡 内上上下下,我不得不说我很意外。”赵子扬耸肩道。 古云飞颇富深意的苦笑一下, “我也非常惊讶。” 赵子扬观察他良久,叹了口气, “我想,大哥是准备重新接受她了。” “你不赞成?” “原则上,我并没有置喙的权利。” “但是你不赞成。”古云飞了然的说。 “不是赞成不赞成的关系,若真要我发表意见,我只能说,如果她的改变是 永远的,那么我乐观其成。”反过来说就是不了。 “其实我也是这么希望的。”他感叹着。 “算了,不谈这事儿,说说你何 事找我?” 赵子扬闻言低叹一声。 “唉!还不是祯堂兄。”他无奈的说。 “皇上?他又怎么了?” “还不是催促范大人他们条陈革新政治的意见。你也知道,范大人一向认为 磨勘这种升迁的办法极不合理,有心想上奏皇上加以改进,皇上对他的建议甚表 采纳,但是却引起士大夫们绝大的反感,所以至今仍迟迟未提出改革的方案。” “这点我倒是听说了。”他沉吟, “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倒是非常了解嘛!”赵子扬笑道。 “对皇上我还不了解吗?是不是希望我去催催范大人。” “嘿!你真的知道耶!” “这很简单,我与范大人私交不错,而你,为了他的事来找我,这很清楚啊!” 古云飞当然了解。 “既然如此,就有劳大哥了。”赵子扬倒满会顺水推舟的。 “嗯!我会找时间和范大人谈谈。” “大哥,咱们来赛一程,如何?” 古云飞看看天色,天也快暗了,不知今天一整天筠筠都做了些什么,他突然 非常急迫的想见她。 “好,来吧!我们赛一程!”他话尾未收,马匹已像箭般冲了出去。 “喝!”赵子扬电随即急驰赶上。 * * *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欧阳雪看着隐没于地干线上火红的太阳,夜色立 即笼罩四周,不禁感叹着。 她知道古云飞忙,但自从那日坦白后,他就从不像今日这般整日不见人影, 他是不是又后悔了呢? 今天,她和雪儿玩了近两个时辰的游戏,拉近了些许母女之间的距离,虽然 雪儿仍对她戒慎恐惧,但至少在玩到忘我时,雪儿会对她展开可爱的笑容,虽然 短暂,但她已经非常满足了。她深信时间会抚平所有创伤,终有一天,雪儿会全 心接纳她的。 “迎春,少主回堡里了吗?”欧阳雪忍不住问站在一旁的迎春。 “咚”的一声,迎春惊慌的跪了下来, “奴婢该死,奴婢不知少主是否已 回堡里,少夫人恕罪,奴婢立刻去问清楚。” 欧阳春暗叹口气,对仆人们的“习惯性恐惧症”感到无力,他们看不出她的 改变吗? 也许是自己过于乐观吧!毕竟五年地狱般的生活,那些恐怖的记忆,不是她 用几天的时间就能改变或者遗忘的,她必须要很有耐心才对。 将迎春扶起来,发觉这丫头全身抖得都快散了,她柔声安慰: “别去了, 迎春,我也真是的,你整天跟着我寸步不离,当然不会知道,不必专程跑去问了, 你不累吗?” “奴婢不累。”就算真累了也不敢说呀! “我看啊!你累死了也不敢哼一句,对不对?”看穿了她的心思,欧阳雪笑 道: “我这儿没事了,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休息?!”迎春不解的问。可能吗? “是啊!你累了一天,先去休息一下,随便你要做什么,吃东西、打盹,或 是找朋友聊天,什么事都可以。”她把迎春推向门口,不让迎春有说话的机会。 事实上,此刻的她,迫切的需要独处一下。 迎春不再多语,顺从的退出房间,仍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就算是最近几日来 大家都觉得少夫人变得有爱心,好相处了,但是休息?少大人竟然叫她休息一下, 去吃东西、打盹、聊天引这未免变得太多了!她发觉她真的喜欢现在的少夫人了。 在遣退了迎春后,欧阳雪凭着印象踏进竹院,来到轩竹楼前。长廊的灯笼仆 人已经点着了,可楼里一片漆黑,告诉她古云飞还没回来。 跃上栏杆,双腿悬空的坐着,晃着腿,哼着歌,决定等他回来。 * * * 古云飞一回到堡里,就撇下赵子扬,迫不及待的赶到明月楼,想见见一口未 见的欧阳雪,但却扑了个空,失望之余回到自己的住所,却意外的听见那动人悦 耳的歌声。 筠筠!他加快脚步来到轩竹楼前,便见整日思念的人儿非常不端庄的坐在栏 杆上,仰望星空,嘴里哼着陌生的曲儿。他的视线深深的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 没有打扰她,只是驻足聆听。 这又是一个不同点,过去的柳筠筠从未听过她哼过一首曲子,这要是赵子扬 瞧见,只怕会令他更迷惑吧! “筠筠!”见她停止唱歌,古云飞才开口轻声唤她,不想吓着她。 欧阳雪回过头来,见到他,兴奋的跳下栏杆。 “小心!”见她稍一踉跄,他急忙出声向前。 欧阳雪稳下身子,跑向他,投入他怀里, “云飞,你终于回来了。” 古云飞的双手圈住她的细腰,对于她表现出来的热情欣喜万分。 “这时候你在竹院做什么?怎人见迎春那丫头陪着你?” “人家等你嘛!你出去一整天,也不知道何时回来,反正我闲着没事儿,自 个儿在这又不会出事,就让迎春下去歇会儿。她今儿个陪我逛了一整天的古家堡 一定很累了。” 享受着她眼眸中的深情、字里行间的蜜意,他牵着她的手,走进轩竹楼。 “等我有事吗?”扶她坐好后,古云飞才问。 “没事儿,只是想早些看看你。” “筠筠!”古云飞温柔的将她拥进怀里,这一整日的心神不定终于得到救赎。 “你……后悔了吗?”她偎紧他,不安的问。 “什么意思?” “你说你相信我,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后悔了吗?”欧阳雪一字一句的问着。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这几天你从未像今天一般,没见一面、没交代一句就出门去,还整日 不见人影。” “别胡思乱想了,没那回事,放心,我没有后悔。”古云飞连忙安抚她道。 “真的?那我就安心了。” 轻抚着她的秀发,这似乎已成了他的习惯动作。 “筠筠,你愿意搬回烟雨楼吗?” “烟雨楼?” “是啊!搬回烟雨楼,做我的妻子。” 烟雨楼,位于轩竹楼隔壁,同属竹院的一楼,是堡主夫人所居住的楼阁。当 初将柳筠筠逐出烟雨楼,是因她不配住在那里,虽然她名义上是堡主夫人,但古 云飞此举即代表他不承认她的存在。 “我本来就是你的妻子呀!” “我的意思是,做我名副其实的妻子,小傻瓜。”知她尚不解人事,古云飞 笑谑道。 “呀!”待终于弄懂他的意思后,欧阳雪低呼一声,满脸红晕,娇羞的将脸 理进他胸前,良久,才点点头。 “筠筠……”他轻柔的抬起她的脸,缓缓的,两唇即将贴近时…… “咳……咳……”几声假咳声很不是时候的响起。 欧阳雪惊得离开古云飞的怀里,急忙的站起来,却由于过于匆忙,不慎踩着 裙摆,眼看一张俏脸即将和地球表面做最亲密的接触,她尖叫一声,认命的闭上 眼睛。 “小心!”古云飞眼明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使力一带,她又重回他的怀 抱。 一声闷笑传进她耳时,这会儿,欧阳雪羞红了一张悄脸,进在古云飞胸前, 真的不敢见人了。 古云飞笑着拥紧她,以眼神警告着那不识相的家伙,他敢说这家伙是故意选 好时间打扰的,而那家伙不是别人,正是赵子扬。 谁知古云飞无言的警告非但没有收到预定的效果,反而使赵子扬更肆无忌惮 的狂笑不止。 “你不好好待在菊院,跑来这里发什么疯?”他没好气的咆哮着。 “我说大哥,你邀我到堡里晚膳,结果把我丢在菊院饿肚子,自己却在这儿 ……哦,嗯!不过,你至少要把房门关上呀!” 古云飞未及答话,倒是那欧阳雪终于克服了害羞,抬起头来道: “没想到 你竟是个小人,真看不出来啊!”她娇嗔。 “我何时变成小人了?”赵子扬不平的嚷。 “还不承认?好,那我请问阁下,孔夫子曾言,君子有四勿,敢问为何?” “这简单,非礼勿视、勿听、勿言、勿动啊!”赵子扬一副豪气干云的说。 “那方才你还明知故犯,岂非小人行径?”欧阳笑像抓到了他的小辫子似的 得意的说。 “哇!古少夫人何时学会孔夫子的学识了?我说好大哥啊!古人说: ‘女 子无才便是德’,你怎么教起嫂子读书了?”赵子扬哇哇的叫。 古云飞笑看着怀里的小妻子, “我没教她。” “那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我记得以前她连孔子是人还是东西都搞不清楚, 柳庄父是重武学而轻文,自是不可能请夫子教她,而且她似乎是这几日才如此突 飞猛进的,不是你还会是谁?”赵子扬不信的喊。 古云飞只是耸耸肩,倒是欧阳雪自个儿道: “我哪用得着他教,说不定我 会的,他还不懂呢!”她夸口着。 古云飞微倾着头,笑看着这个穿越时空而来的小妻子,没想到他的小妻子脸 皮还不是普通的厚,是太自大了?还是自己太小看她了呢? “啧啧啧!这点我倒是信了,就好比你们柳家独门密传的功犬‘迷踪步’, 他就一定不懂了。”赵子扬边和她抬杠边想,柳筠筠确实是不同以往了,不是吗? “迷踪步?什么是迷踪步?”她好奇的问。 “什么?你竟然问我什么是迷踪步?这可是你最得意的一门功夫那!” 欧阳雪不知所措的看向古云飞寻求协助,她怎会知道迷踪步是什么碗糕。 “子扬,你忘了吗?筠筠她失去记忆了。”古云飞即时替她解围。 “对啊!对啊!我失去记忆了,所以什么功夫都忘了。”她拚命的点头,差 点忘了有这么好用的挡箭牌。 古云飞差点忍不住翻白眼,瞧她那欲盖弥彰的模样,子扬一定起了疑心。 果然—— “是吗?”赵子扬疑惑的看着他们,邪门!一定是什么不对劲。 “失去记 忆那么值得高兴吗?” “啊?!”欧阳雪连忙收起笑脸,对上一脸无奈的古云飞,正不知如何是好, 眼角正好看见竹园人口的迎春。 古云飞松了口气,示意迎春上前来,庆幸逃过了赵子扬的追问。子扬太聪明 了,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发,但是现在告诉他真相他会相信吗? “奴婢参见王爷!”迎春走上前来,看见赵子扬连忙屈膝行礼。 “免礼!”方才尚嘻皮笑脸的赵子扬一下子变得威严起来。 “禀少主,晚膳已备妥在花厅,请王爷、少主、少夫人前去用膳。” “老爷和夫人呢!”古云飞问。 “老爷和夫人还有小小姐吩咐说他们在雷霆居用膳就可以了,不要去打扰他 们。” 欧阳雪眼神一黯,知道这是针对她而来的。 古云飞轻拍她的背,无言的给予安慰。 “知道了,你下去吧!”遣退迎春,他故作轻松的道: “看来,云倩今晚 会同我们一起用膳,子扬,咱们走吧!到花厅去,今晚咱们兄弟俩要好好的喝一 杯。” “行!”赵子扬爽快的道。 两人走了几步,却不见欧阳雪跟来,回头见她站在原地,一脸的若有所思, 已有先前的黯然,两人不解的对看一眼。 “筠筠?想什么?怎么不走呢?”古云飞往回走关心的看着她。 “王爷?尸欧阳雪终于开口,语气是充满疑问惊讶。 “什么?”两人同声问。 赵子扬又道: “我怎么了?” “你竟然是个王爷那!”欧阳雪稀奇的看着他。不像,不像,这个一天到晚 赖在古家堡,嘻皮笑脸、精灵古怪的大男孩,竟是个王爷,皇亲国戚那! 不过话说回来,方才他回应迎春时那股威严气势,的确很有王者风范。 “你早八百年前就已经知道我是个王爷了,我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他 不耐烦的说。 “真是稀奇,我竟能亲眼目赌一个早该作古千年的皇亲国戚!”欧阳等嘴里 喃喃自语着。 “柳筠筠!”赵子扬大喝一声。 “你最好说清楚,何谓应已作古千年?你 是在诅咒本王吗?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休怪本王拿你治罪。”他沉声道, 颇有山雨欲来之势。 古云飞也听到了欧阳雪的喃喃自语,他很肯定她一定不知道那种音量他们竟 能听得清楚,看她一脸错愕且似乎惊吓到的表情他就心疼。 再看一脸怒容的赵子扬,虽说他平时并不摆什么架子,亲切随和,但毕竟身 为小王爷,自小所受的教育即是高高在上,所以脾气一来,难免摆出王爷架子。 唉!他这个小妻子,似乎不出状况就不舒服似的。 “子扬,筠筠失去记忆了,所以她并不知道你是王爷,而且大夫说过,她伤 了脑子,行为举止、言谈之间可能会有些……反常。何况,她可是你嫂子,你已 经吓着她了。”先给他一点王爷的尊严,再用兄长的身分压压他,古云飞这话说 得妙极了,他并且还顺便的看了眼欧阳雪,提醒她别忘形了。 欧阳雪是接收到了他的警告,但……他竟敢说她脑子不正常?!算了!这笔 帐以后再算。 “是啊!我失去了记忆,更可怜的是大夫说我可能疯了,所以忘了您是高高 在上、不可一世的王爷,故而方才一知晓您就是一个平民百姓望而兴叹的伟大的 王爷,才有那惊人之举。疯言疯语冒犯王爷之处,还请您大人大量,饶了小女子 的不知之罪。”她叽哩呱啦的说了一大串,屈着膝,低垂着头,一副恭敬请罪的 模样,故而赵子扬并不看见她含着笑意的嘴角和促狭的眼神。 “算了、算了!你得了失忆症嘛!不知者无罪。”人家却那么谦卑了,他还 能如何?不过……失忆症?鬼才相信。他一定会找出真相的。 “不生气了?”她直起身子,看见他又恢复往日的模样,偏着头问。 “不气了。” “其实不能怪我不识泰山,我记得电视演的古装剧,那些当官的不是都有自 称的吗?像什么本府啦、本县啦!王爷就自称本王、小王。像皇上,就自称朕, 哪像你,平常都只是我、我、我,就像个老百姓一样,我当然不会知道你尊贵的 身分。” 电视?什么东西?赵子扬决定跳过不理。 “这么说是‘本王’的错了, ‘本王’不该怪罪于你,是不?” “哎呀!别这么说,我不会怪你的,我是你嫂子嘛,长嫂如母,做母亲的怎 会为这么一点小错就责怪孩子呢?”这个便宜占大了吧! “你……”赵子扬语塞,被人占了天大的便宜却又无法反驳,毕竟,人家说 得并没有错啊! “哈哈哈……”古云飞蓦然大笑。看来这筠筠和赵子扬第一回合的大战,筠 筠大胜。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筠筠,不可对子扬无礼,人家好歹也是个 王爷。” “是,承让了,王爷!”欧阳雪笑谑。 “算了,本王肚子饿了,不与你计较。”赵子扬讪笑道。 “对!请移驾花厅吧!两位。”古云飞摇头笑道。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