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韵高古 缘情而发 ——谈赵黎平的诗作有感 最近,读到内蒙古自治区公安厅副厅长赵黎平的两部诗集:《大漠孤烟》与 《长河落日》,得出一个印象:内蒙古公安界是个文气十足的地方。而赵黎平尤 其让我大吃一惊! 所说的“大吃一惊”,不为别的,只因为黎平与我是“发小儿”,童年伙伴、 小学同学。小时候他以顽劣调皮称雄于我的故乡内蒙古科尔沁草原,后来我们分 手,到1975午时才又相逢,由童年到青年,留下一段空白。那一次相见的纪念是 一张合影的二寸照片,我着军装,他穿便衣,照像馆还给涂上了颜色——谁让当 时还没有彩色胶卷呢!那颜色红绿不匀,但仍然是青春的底色。 从1975年冬日里与黎平分别,一晃竟有二十二年未见,这期间我只是听说他 成为内蒙古公安系统的笔迹鉴定专家,由哲里木盟调到自治区的首府,在侦破工 作中不断立功受奖……但无论如何想不到他还乐于写诗著文,且一下子出版了好 几本书! 惊喜交加之余,如与老友聊天般,我翻阅着《大漠孤烟》和《长河落日》两 本诗集,我感到二十二年的空白一下子被诗填满,我由此读出了童年伙伴黎平兄 的胸襟气度,读出了他的志向与个人的修养,也读出了身为公安战士特有的机警 与敏锐。 黎平的诗,多有感而发,乘兴而吟,绝少矫情语、空泛词。他的新诗汪洋恣 肆,哲理与抒情都掌握住了很好的分寸;他的旧体诗则一气呵成,气韵高古,读 来很有文化底蕴,譬如他《读诗》这样写道:“无须杯酒自百篇,吟者何必颂大 雅。国风原本庶民唱,大漠原野尽是花。”这种对民间文化的认同,若不是十分 了解中国诗歌历程者,是断然吟不出来的。 类似这样的诗还很多,因为我对旧体诗没有研究,不敢断然置喙妄加议论, 但我能从黎平的六十年代末期那些少年意气的习作中、七十年代中期渐进成熟的 思考里,读出他对传统的回归与继承。旧瓶装新酒,一语出天然,似可做为黎平 旧体诗的一种评价。 大作家雨果曾在写小说之余论及诗歌,他说道:“诗人的两只眼睛,其一注 视人类,其一注视大自然。他的前一只眼叫做观察,后一只眼睛称为想象。” (《论文学》119 页)人类与自然,观察与想象,构成了诗的两大要素。而黎平 的新诗,照我看来有两多;多情与多思。像他的“草原情怀长歌篇”中的《马头 琴》、《蒙古女人》及《鄂尔多斯歌手》等诗,为“多情”的代表作。黎平之诗 多的是民族情、故乡情,豪情、诗情与柔情,他写《英雄》,结尾耐人寻味: “当森林消亡时川、野花留在草地上/回忆那绿荫如盖的时代。”野花那小且晶 莹的回忆上,留下几多英雄的怅然!而《鄂尔多斯歌手》一诗中大段的铺排,以 日月星辰山崩地裂洪水台风鸟狼云神诸多比喻烘托出的,仅只是草原歌手的金嗓 子,若无充盈鼓荡的诗情,到哪里去觅这一系列的意象? 古人云: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诗而无情,为隽语、禅语、慧语,但绝非诗。 所以说《大漠孤烟》与《长河落日》通篇弥漫着浓烈的情致,当不为错。 另一个特色是多思。我思,故我在。赵黎平思,且在诗中思,故赵黎平在。 他在《少年自问》中追问,“你是谁?你从哪里来?”得出的结果是,“走吧小 子!只管向前走。/走着瞧/走吧!走!‘时值1970年1 月,作诗人状的”小子 “刚19岁,已显示出了热爱思索顽强思考的素质;另一首《灯》由灯写到夜与昼, 写到今天与明天,”而明天将是什么/我们向谁发问?“时为1990年1 月,二十 年后重发问,”小子“已然进入不惑,不惑之惑,是为大惑;在自此五年后创作 的《落日》中,黎平从人类的宇宙意识入手,写出了”落日不是沉沦“和”落日 不是完结“的真实意义,进而总结出”落日并无悲哀“,因此何必伤怀?他声称: 落日未落/你不必为他叹息/大漠长河中的落日。 黎平这些思索人生与人类的诗,与他那些涌动着热血与激情的诗交织在一起, 完成了一个公安战线上很有个性的诗人造型,正像他在《警察之死》一诗中悲吟 出的,一个人民警察从容地献身,“像青翠园林里早落的青苹果/像广袤的原野 上一片被踏断的小草叶/像透明的天空中飘落下的一根白羽毛/像亮丽晨光里消 失的一团淡淡的彩云。”一连串形象的比喻,构成了《警察之死》的全部诗的意 义。而公安诗人赵黎平,正是在这里找到自己多情与多思的源泉的,所以,我为 童年的伙伴、为真诚的诗歌而衷心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