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要读哪所大学,到底决定了没有?” 夜深静无声,好不容易熬来了大考之后的轻松时光,偏偏还是有人不解风情, 不肯放她去呼呼大睡几天!呜,她命好惨! “喂,不要装睡,快快回答!”噪音依然不急不慢,不焦不躁。 呜,她偏不要回答! “欧阳于兰,你睡死了吗?” 是呀,是呀,她睡到最深沉的黑暗之境去了。识相一点儿的,赶快走人! “欧阳于兰,干吗不肯面对现实?”这一回的噪音多了几分嘲弄,“反正这 次考试,你铁定会输给我了。” “谁输啦?!”她终于忍无可忍,一个鲤鱼挺身,就从露天的凉席上跃站起 来,双手一叉腰,什么都不看不管,先给他吼回去再说,“成绩还没下来,你有 透视眼呀?你哪一只眼睛瞧见我的分数啦?哼哼,本姑娘告诉你,这回考试我赢 定你了!” 三年的拳打脚踢,几乎争了个鱼死网破。这最具战略意义的最终回合她岂肯 认输?! “使劲吹呀!怪不得这大楼里一只老鼠也瞧不见,原来都被某人吹破鼠胆了 呀!”凉凉的哼笑一点也不少于她。 “你!”她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双眼冒火。 “我赢了也没什么好高兴的,男大不与女斗嘛——是不是呀?”他忍不住仰 天长叹一声。哎,自古英雄多寂寞啊! “你!”再咬一咬牙,她用力压一压满腔的火气,发痒的双拳握了又握,终 于再度不屑地哼上一声,弯腰捡起自己纳凉的竹席,大步返回自己窝了三个春秋 的小屋里去。算了,她是谁?犯不着同小肚鸡肠的奸人计较。她可是有着宽广胸 怀,胸襟博大的欧阳于兰哎!只当是疯狗在身后吠上几声,没什么好恼的。她走 人成了吧? 可看不懂人脸色的“疯狗”,还是不肯去学会看人的脸色。 当她关门的那一刻,一只大脚轻轻地往门上一卡。任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小 小的门板就是一动不动。 “你到底要干吗?”她狠狠地磨牙。奇怪的欧阳“男”!失常的欧阳“男”! 他平日不是都像一块冷漠寡言的臭石头吗?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嘛?不但肯主动来 找她麻烦,还一个劲儿地在她的耳边聒噪,不让她去补眠。 “我只是想问问你,你到底决定读哪所大学。”他平平静静地回到话题。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放弃了继续与他比力气。没有胜算的事情,比了 又如何? “我只问你想读哪一所大学。”依他与她的实力,国内所有高等学府的入学 通知书应该是随手可得,所以他不是在问她想“报”哪所大学,而是问她想“读” 哪所学校。 不是骄傲,而是自信。 “你放心好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抢你的风头,一定会与你错开学校的。” 呜,其实这个讨厌的家伙的存在还是很不错的。这三年的高中生涯有他做竞争对 手,她过得很精彩。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的。 “什么意思?”她厌战了?不肯同他继续斗下去了?! “意思是我和你,咱们这一对著名的‘欧阳冤家’终于可以拍手庆贺一番了! 从今天起,世上不会再有‘欧阳冤家’的存在喽!”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两个 互不顺眼的人终于可以各走各的路,不用再明争暗斗了。开心了吧? “你不想再和我读同一所学校了?”俊脸不禁一沉。 “你也说了,这回大考我一定输你。既然我会输给你,那只好乖乖地躲到你 看不见的角落去偷偷哭一哭喽。”她无所谓地耸一耸肩,然后瘫趴在书桌上,毫 不在意被他看到不雅的坐姿。反正两个欧阳以后没有机会再见面了嘛! “这可一点可不像我认识的欧阳于兰。”他也轻松地斜靠在门板上,但语气 却很严肃。 “今天今晚、此时此刻的你,也一点儿不像我认识的欧阳川哟!”她顶了回 去。 “你忘记投篮比赛时的你是怎样的人了?”那一回的比赛,他原本嗤之以鼻、 不屑参与的,却因为她的全力投入而心折,打破自己从不与人争斗的习惯,认真 地接受了挑战。由那时起,不管是考试也好、其他也罢,只要是她的挑战,他全 盘接下,从未回绝过。而今,她竟然不想再与他斗下去了?在他渐已上瘾的现在, 她怎能轻易地退出?! 他,绝对绝对不允许她这样! “我才忘不了呢!”那一次的投篮结果虽是打了个平手,但她着实爽了许久 呢,怎能忘了? “可你今天却退缩了。”他点出她逃避的事实。 “谁退缩了?‘,她瞪着他,一脸的不甘心。 “不敢再同我上一个学校了,不是吗?” “喂,话不能这样讲。”她认真地反驳他,“全国有多少所大学?就算读上 同一所又能怎样?你别忘了,大学可不比高中啊!”单纯而快乐的高中生活,她 可不可以再来一回? “你管大学怎样?!我只问你,你还敢不敢再同我斗下去?” “嗯……”她认真地想了想,笑眯眯地点点头,“我当然想呀!”人生在世, 有一个竟争对手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那你想读哪所大学?”他不耻地再三下问。 “反正与你不会是同一所。”呵呵,她也不是故意要气他,而是实际情况正 是如此,“哎,以后少了你这位五百年前的一家人,我会寂寞的。” “你不要牛头不对马嘴!”可恶的欧阳于兰!既然说还想同他斗,又干什么 说别的! “可我说的是真的呀!”她无聊地敲打着书桌,看也不看快要被她气得失控 的同姓冤家,“你的目标一定是最著名的那所超级名校。而我呢?呜……我只想 继续混日子嘛!所以只好忍痛……” “你又演什么戏!”这样下去,他真的会被她气死!“我只是问你,你的入 学志愿填的是哪一所学校!”浪费了他这么多的宝贵时光,她却总是与他玩捉迷 藏,不肯直接告诉他答案。 “你想知道呀?”她爽快地随手从抽屉中抽出一页纸来,在他眼前飞快地一 晃,“看清楚了没?” “你给我!”他又不是电脑扫描仪,哪能在那么短暂的千分之一秒里看清那 张纸上模糊的字迹。 “我为什么要给你?”她还是笑眯眯的,一下子躲开了他伸来的手,将那页 纸重又塞回抽屉中去。 “你!”这一回,轮到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双眼冒火了。 “呵呵,我为什么要让你看我的志愿?” “欧阳于兰!” “咦,那么大声干吗?我又不耳聋。”她趴在桌上,护住抽屉,“再说了, 你不讲礼貌。” “请你让我看一下。”可以了吧? “不要。”她回答得干干脆脆,“就连我爸也骗不到这张纸看一眼,咱们又 非亲非故的,对不对?”哈哈,难得这位冷漠的欧阳“男”有暴躁的时候耶! “我和你同姓‘欧阳’。” “那又怎样?就算同一个姓氏,五百年前也不是一家人呢。喔?”她的记忆 力超强,依然将他三年前的话记得牢牢的。 “咱们同月同日生。”这也是缘分吧? “只可惜不同年——咦?”她眼一亮,想起一件她梦想了好久的事来,“不 然这样,你唤我一声‘姐姐’,我就让你看一看我填报的志愿。” “休想!”他立刻回绝。想当他姐姐?绝对、不、可、能! “那你也休想看。”啊,拒绝那么快干吗? “你到底让不让我看?!”他跨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不让。”她又不是纸老虎,谁怕谁?她算准了他不敢来硬的。 “那——对不起了。”说得云淡风轻,他的两手却飞快地一挟她的手臂,将 她往后一抱,再用高瘦的身体阻止她的反扑,然后一拉抽屉——哼,手到擒来! “啊!卑鄙!无耻!小人!”敢给她来硬的?!给她死!身高不如人没关系, 力气不如人没关系,可她却有一项自豪了十九年的独门武器——我咬死你! 尖尖的利齿冷光一闪,快狠准地咬上近在眼前的手臂,闭眸、用力—— “我就知道你会选这所学校。”仿若被人狠咬的手臂不是他的一样,欧阳川 漂亮的眼仔细扫过志愿表上惟一的志愿,淡淡的笑浮上脸庞。 我咬,我咬,我再咬—— “喂,我流点血没关系,但请你小心你那洁白的牙齿——小心断掉哦。”他 不痛不痒,甚至戏谑地曲指轻弹了她一记。 “你才……”她忍不住习惯性地反驳。谁知道一张嘴,她牙下的牺牲品便立 刻飞走了。啊,好奸诈的小人! “是哪一位同学自诩为‘谦谦君子’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喷,还真是动口 不动手呀!”哇,力气够大,牙齿够利,手段够狠,还真给他留下了永生难忘的 纪念! 他抬起手臂,望着那已浸出鲜红的两排牙印。良久,他奇异地瞅了她一眼, 低首、双唇吮上了那牙印。 好、好、好……恶心啊……她感觉到一股酸水涌上喉头。 “你要负责任哟!”他晃一晃她暴行下的罪证,“我可是‘创痕性肤质’。” “什、什么意思?”她后悔刚才的一时冲动了。就算这可恶的欧阳川用卑鄙 手段抢了她的志愿看,她也不该动粗的。 “对不起。”她不甘不愿地咕哝一声。不管怎样,她是不应该把他咬流血的。 “你以为说一声对不起就行了?”哪有这么轻松的事!“我可先说明,我的 体质很古怪的。只要有一点点破皮流血,就会留下伤疤。”而这两排牙印,大概 会伴随他一生一世了…… “哪有这样的事!”唬她呀?“大不了我掏钱给你整形,这样成了吧?”错 在自己,她承认。 “那倒不用。”他耸耸肩,望着依然泛血的伤痕,似在欣赏无价的珍宝, “你只要负责就好。” 负责?她掏钱不就是负责了? “喏,志愿还你。”他将手中的那页纸塞还给她,挑挑眉,“为什么选择它?” “因为去那里的话,就不用搬家啦!”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住这里三 年了。既然住得很舒服,又不用付房租水电——那我干吗要换地方住?”她又不 是傻子。有现成的便宜不占,偏去掏腰包住宿舍?哈,她没兴趣。以前的自己是 喜欢热闹、喜欢几个人。共居一室、叽叽喳喳没错——但那是从前啦! 高中这三年,她独居在这无人打扰的空中阁楼之中,习惯了那种随心所欲、 随性之至的感觉,自然不想搬走了。 “因为可以居高临下、俯视苍生——对不对?” “你也有同感呀?”她惊奇地望着他,“你试过没?如果学习学得困了,就 跑到楼沿往下看——哇,保证立刻吓得你清醒过来!”她有点儿恐高症。 “你自虐呀!”怪不得学习成绩这么好,原来不是没道理的。 “你管我!”闹了一晚上,也有点儿累了,“好啦,你知道了。因为我懒得 搬家,所以只好别无选择地就读本市惟一的一所高校。这样行了吧?”该走人了 吧? 他点头,身形却没动。 “因此,你也明白我为什么说‘绝对不会和你再同校了’吧?”还不走呀? 他再度点头,依然屹立不动。 “那么,再见、拜拜,后会无期!”她索性用力地把他往外推。等明日,把 志愿往刘大人那里一递,她就可以回老家窝上两个月喽!啊,逍遥自在,自在逍 遥啊!她才不管自己可以上什么名牌名校名府,她只想做一名快乐无优的大学生。 读什么学校不是一样?只要自己努力,未来依旧美丽。付出多少,自然回报也是 多少。 “只怕你要失望了。”他任她咬牙切齿地用力推,仍旧稳如泰山,只是神秘 地微笑着。 “喂!”这人今日怎么这样不知趣?“麻烦您老先生高抬贵眼、望一望手上 的表!”已经是午夜一点钟了耶! “你饿不饿?”他竟也开始牛头不对马嘴地答非所问。 “唔……”听他这么一讲,还真的有些饿了。 “我那里有红烧鱼、还有米饭,你吃不吃?”就算高中三年他与她是冤家对 头,但她的口味爱好他可是清楚和明白得很。 “唔……”这一回,开始忍不住吸一吸口水了。 “如何?就算是庆祝咱们两个‘冤家’终于要告别高中生涯、开始新的人生 了吧,你吃不吃?” “我不吃剩饭剩菜。”她垂死挣扎。 “新鲜出炉,绝对是美味佳肴!”他继续诱惑垂死挣扎的“冤家”。 “那——好吧!”她高傲地昂起头,仿佛在赐给他多么无上的殊荣,“是你 硬要请我的哦!” “对,是我请!”这丫头真是的! “那还赖在我这里干吗?”还不前面带路! “你……”还真是气得人牙痒,“请吧,尊敬的女王陛下!”他侧身弯腰, 没多少好声气。 “嗯。”她果真走得犹如出巡天下的女王般威风凛凛,“看在咱们五百年前 是一家的份上,今日我就给你个面子,去你家参观一番。”嘻嘻,说起来他们做 了三年的楼上楼下,也算是近邻,却极少私下往来。平日虽然你踢我打地争得好 不热闹,这敌阵、敌营却从未探过,最多也就是在营门之外叫啸一番,如此而已。 好吧,三年的邻居呢!今日,她就去探一探同姓劲敌的家门,也算是敦促友 邻合作喽。啊,当然,也要顺便果腹饱餐一番。 “喂,欧阳弟弟,你到底弄好了没有?”她快饿昏过去了。 什么新鲜出炉?完全是假的!他根本还没做好饭菜,只有一大堆生肉、生鱼、 生菜在等着她! “不要喊我弟弟!”欧阳川将炒好的菜用力往桌上一放,沉着脸吼,“你是 什么女人呀?看不见我忙得手忙脚乱呀?就不能帮我一把吗?”只会在那里乱喊 乱叫、嫌东嫌西。 “喂,是你请我来吃饭的耶!来者是客,你懂不懂呀?”她的平生志向可不 是去洗手做羹汤、做贤妻良母的。 “那你就不要抱怨,乖乖给我等着!”还真没见过这么大牌的客人,“什么 嘛!连碗筷也不帮忙拿一下!在你家,你也是这样等吃等喝?”猪呀? “是呀!”她头点得理直气壮,“有事弟子服其劳。弟弟是干什么用的?呵 呵,是用来给我使唤的。” 他极为不屑地一哼。 “不过,欧阳弟弟,你做菜的手艺还算凑合。”至少比她家小弟要强上那么 一点点。她用手偷偷地捏起一块红烧肉,很快地丢进张大的嘴巴里。 “我不是你弟弟!”他抄起竹筷,朝偷着抓菜吃的贼手上用力一敲,见她痛 得龇牙咧嘴,才略略爽了一点儿。 “喂呀!”好痛,好痛!“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呀,欧阳弟——”她在杀人 的瞪视下艰难地改口, “呃,欧阳同学。”小气巴拉的家伙,喊他一声弟弟 是抬举他耶! “欧阳川!”什么欧阳同学?简直想吐! “好吧,好吧!欧、阳、川!”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何况,眼前又有 这么满满一桌好料,如果不顺着那位地头蛇一点儿的话,他突然翻脸、不给她吃, 那可怎么办?“不过,今天你的话还真多呢。”一点儿也不像那个大家眼中的卡 通真人版流川枫。 “我高兴!你管得着呀?”再狠狠瞪她一眼,他随手递了一瓶饮料给她, “自己倒,我不侍候。” “谢谢你的好意。可惜咱只喝茶水,含酒精碳酸的东西咱一律不沾。”呜, 因为一瓶汽水也能让她睡上半天,她天生对碳酸类饮料过敏! “休想要我泡茶给你喝!”这丫头还真是难侍候! “一杯水也就可以啦!”她扁嘴,“呜——还说什么请我!这样子也算请客 吗?”吼她、打她! “少给我表演了!”实在受不了她那唱作俱佳的样子,“如果知道你台面下 原来是这个鬼样子的,打死我也不会请你吃饭!”他冷冷一哼,从冰箱里拿出一 瓶矿泉水丢给她。 “不要这样子嘛!”她笑眯眯地接过矿泉水,拧开瓶口,朝他一举,“来, 干杯!” 他不爽地举起饮料与她的矿泉水瓶子大力一碰,抬头一气灌下半瓶。 “喂,喂,不要这样子嘛!”她可是很好心的哟,“牛饮容易伤胃,小心, 小心。” “你才狼吃哩!”瞥了她一眼大口吃菜的粗鲁样子,他同样不敢苟同,“真 不知你上辈子是什么东西投生来的?! “当然是天上的漂亮仙女呀!”她笑眯眯地拈一拈兰花指。 “仙女?天上若有你这样的仙女,就不是天上了。”他哼哼一笑。 “那是什么?”她很有求学之心。 “地狱啦,笨蛋!”依他看,她上辈子是饿死鬼还差不多! “啊——”她果然如他想象地开始跳脚,“欧阳‘男’!你简直是没有修养 没有道德没有礼貌的小鬼!”呜,实在过分!“我是优雅的淑女耶!” “你?优雅的淑女?!”不是他不给面子,而是实在爆笑。 “你以为我辛苦离家、孤身在外是因为什么?你以为我一个人可怜地留守顶 楼、当苦行僧所为何事?!”她一肚子的窝火呢! “为什么?” “我老爸啦!他说什么我太过男孩气!所以要我在外磨炼几年!”呜,冷血 的爹! “哦。”原来她来省三中读书、还不住校,是为了……“扑哧”他忍不住了, 丝毫没有给“优雅的椒女”什么面子,哈哈大笑出来。 “啊,欧阳川!你好过分!”这饭没法子吃了!她站起身、丢开竹筷,扯开 椅子就往外走。呜,她的自尊严重地受伤了! “好,好,是我不对!我道歉!”他赶忙上前拦住受伤的“优雅”兰。 “太迟了!”她含泪控诉,“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你再说什么也迟了!” “喂,我只是无心之过哎!”他哪里伤到她“千疮百孔”了?“好啦,别生 气,别生气。”他忍住笑,双手将她往饭桌前推,“看,这么一大桌的好料,你 忍心它们英雄无用武之地?” 嗯——她确实很舍不得这一大堆的美味佳肴。 “来,来,坐下,坐下。”他将她按坐回原位,殷勤地为她布菜,“你是谁? 你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欧阳于兰耶,是不是?” “哼!”她傲气地昂头,看也不看他。 “好啦!快点吃饭,不然菜都凉了。” 面子挣回来了,她重新开始吃吃喝喝,心满意足的笑容里一点儿也找不出 “千疮百孔”的样子来。 唉,笑也是她,恼也是她,气也是她,怒也是她,嗔也是她,闹也是她。千 姿百态的女儿表情,丰富多彩的女儿心思,风风火火的女儿行动。 十八岁的少年,心,真的动了……我们做一辈子的“冤家”好不好?他好想 大声地在她面前讲出来。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含着笑,淡淡地看着大吃大喝的女儿容颜。 哎。笑也罢、恼也罢、喜也罢、气也罢、嗔也罢。只要是她,视线就再也离 不开。 从此,一颗心只为她而动…… 她,是他的——他的一辈子的冤家……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