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开始 老师不要叫到我。 有人陪我当值日生。 有人记得我生日。 玩躲猫猫时会找到我再回家,不要每次都忘了我~~~~ 下雨了。 欣怡抬头看从天空飘落的细细雨丝,眼神很迷茫、很无奈。 下雨了,有点冷,如果这时候能待在屋里,喝一杯热热的茶,或吃某人做的其 实不太好吃的三明治,那该有多幸福! 可她,却一个人孤单地在寂静的街道上走,视线茫茫,前途也茫茫。 幸福总是离她很遥远,爱情会她,好似只是梦中的童话。 遇见一个爱我的人,我也很爱他。 什么时候,这样的愿望才能实现?或者,她永远只能在梦中追逐,追逐那个永 远不会为她停留的王子。 我选择安娜,她才是我真正爱的人。 当然是安娜,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她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吗?安娜才是他的公 主,她只是~~~~一个麻烦,一个他不得不接下的烫手山芋。 他没有恨她,已经不错了,她不该奢求太多。 只是,她只是希望,梦能做得长一些,醒得晚一些,她只要求这几个月,难道 这样,也不能吗?““难道我真的不值得有人爱?”她喃喃地问,问天空,问细雨, 问苍凉夜色。 难道不可以吗?她只想有人疼,有人宠,有人会记得找到她,不要丢下她,她 只想,当她很用心地爱一个人时,那个人也能爱她。 这样的愿望,很过分吗? 她凄然瑟缩在骑楼下,用双臂仅仅环抱自己,夜很沉,很冷,却不及她的心沉, 不及她心冷。 “存希,你在做什么呢?是不是正和安娜开心地跳舞~~~~” 他正在找她。 送安娜回家后,存希开着车,大街小巷地绕,夜愈深,他找得愈狂。 “笨欣怡,你躲哪里去了?”他懊恼地自言自语,很气她不说一声就跑到外头, 手机不开,不跟他联络。“你知不知道,奶奶很担心?” 他其实也担心,但他不愿对自己承认,他告诉自己,他是不忍奶奶牵挂,才发 狂地找她。 他不说她口中那种温柔的男人,对不相干的人,他很冷漠,也可以很无情。 他只是对她,不小心好了一些些,她却感激地拿他当什么大善人,真可笑! 难道姜母岛,专出这种单纯的蠢蛋?他郁闷地抿唇,想起自己这样开着车,漫 无边际地找,好像也很蠢。 “Shit!”他低咒一声,握拳用力敲了下方向盘,发泄满腔郁闷。 路口忽然窜出另一辆车,他心神不定,差点来不及踩刹车,幸好最后还是化险 为夷。 对方下车开骂,他不耐地皱眉,没注意到路旁一缕游魂般的影子晃过,正是欣 怡。 他随手丢给对方一张名片。“车子有问题再找我!”摞下话后,他继续开车。 这夜,他其实与欣怡错过好几次,但两人都不知晓,直到天蒙蒙亮,雨也停了, 他才在纪家附近一座小公园发现她。 她正蹲在一块沙地边,捏着湿湿的泥土,做泥娃娃,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一 对甜蜜夫妻。 还要一个可爱的宝宝。她想,又挖起泥土。没有宝宝,他们就做不成夫妻~~~~ “我终于找到你了!”存希的声音在她身后想起。 她愕然回眸,不敢相信。 他找到她了!她以为,不会有人找她~~~~他一把拉起她,气急败坏。“你以为 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跑出来,手机也不开?你知不知道我~~~~奶奶很 担心你?” 是他吗?真的是他来找她吗?他真的找到她了? “持续”她沙哑地唤,伸手颤颤地摸他臂膀,仿佛要确定他是真的存在。 “你身子好冷!你淋雨了?”存希猛然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为什么这么不懂 得照顾自己?你忘了肚子里还要宝宝吗?” 她一震,半晌,眼神一黯,柔顺地道歉。“对不起。”她不该没顾好宝宝。 “别跟我说对不起!”他斥责,想再骂她,见她眼眶似泛着泪光,忽然不忍, 重重叹口气。“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娶对面便利店买杯热饮给你喝。” “嗯。”她乖乖点头,跟他走到公园门口,在街边站着等。 她不应该放开她的,也许那时候他不松手,不留下她单独一个人,那件悲剧就 不会发生。 但他不晓得,所以放开了,所以当他从便利店走出来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 辆轿车急驶而来,意外装上精神恍惚的她。 “欣怡——”他狂吼,惊骇地看她身子滚到一旁,红色的血不停地、不停地从 她身下漫出——接下来的一切像一场梦。 救护车带走欣怡,存希焦急地在手术室外等候,医生告诉他宝宝流掉了,而她 身受重伤。他顾不得宝宝,只希望欣怡平安无恙,几个小时候,手术结束,她被送 进加护病房。 他在她病床旁守了一天一夜,她终于醒来,知道自己流产,她整个人失神,久 久说不出话来。 他见她吓呆了,知道她一定很伤心,急忙安慰。“你别难过,宝宝没有了又怎 样?没关系啊,只要你~~~~” “你说什么?宝宝没有了没关系?”她颤声打断他,看着他的眼满是幽怨。 他一愣。“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宝宝本来就算个麻烦,如果不是有他,你就不用被逼着跟我结 婚,我也不能缠着你不放,对不对?” “欣怡,我不是这~~~~” “你不要说了!”她歇斯底里地喊,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她的心太痛了,通到 像失去一块肉,不停地流血。她失去宝宝了,而他竟然说没关系,他一点也不在乎, 在乎的人只要她,永远只是她!“不要再说了,你出去,出去啊!” “欣怡~~~~” “我拜托你出去!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她掩面哭泣。 他看着,完全不知所措,只好默默地走出病房,却不敢离开,已然守在病房外, 就怕她有个万一。 安娜听说他为了照顾欣怡,不进公司也不回家,赶来医院,见他神情憔悴,失 魂落魄,一颗心直往下沉。 她劝他回家休息,他不肯,坚持留在医院陪欣怡。 他变了!现在的他,似乎已不是把她放在第一位,他的心里,进驻了另一个女 人。 安娜很慌,也很气。“你为什么只想到她呢?为什么不替我想想,我看你这样, 心里有多难受,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令我担心,你~~~~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 陈欣怡了?” 存希一震。“我没有!”他直觉否认。 “那你说,她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 “她~~~~”存希恍惚,许久,才沙哑地回应。“便利贴。” “便利贴?”安娜不懂。 当你需要的时候,她永远都在,你对她的存在漫不经心,但有一天失去她的时 候,你才发现,她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存希自嘲地叹息,正想解释,安娜却 忽地瞥见病房门微微开启,她心念一动,刻意笑盈盈地挽起臂膀。“我懂你的意思 了,陈欣怡就像便利贴,一定也不重要,对吧?哎,你早说嘛,那人家也不会误会 你了。哪,你肚子一定饿了吧? 至少跟我一起去吃晚餐,好吗?” 存希拗不过她,只好随她拉着自己往电梯的方向走,他没注意到,欣怡正躲在 门后默默目送着他们,泪水安静地划过她脸颊。 隔天,当存希匆忙结束一场会议,赶到医院时,欣怡已经悄然离开了,只留下 离婚协议书和一枚戒指。 存希颤然拾起婚戒,呆站着,他仿佛能听见欣怡在他耳畔轻轻地说着——祝你 幸福! 怕惹父母担忧,欣怡不敢回姜母岛,可一时又无处可去,只好提着行李,来到 “圣若望之家”。 她怅然站着门口,想着该如何说服神父让她在这里住一阵子,想清楚自己该何 去何从。 “欣怡,你怎么来了?”戴伦爽朗的声音拂过她耳畔。“你来看孩子们吗?还 是~~~~”他蓦地停顿,望向她脚下的行李,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她忧伤地回眸。“我离开纪家了。” “你离开了?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没有理由再留在那里了。”欣怡简单地将安娜回国以及自己流产 的前因后果,告诉戴伦。 他愣住。“我从来不晓得还有个安娜。” “她一直都在。”欣怡嗓音苦涩。“其实我跟存希一开始就签好协议,等宝宝 一生下来我们就离婚。” 戴伦无语,良久,才哑声问。“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凄然摇头。“我想。我可能会去南部,找一份工作~~~~” “要不要去上海?”他忽地打断她。 她哑然。 “我打算在上海开一间艺廊,过几天就要飞过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跟你去上海?”她不可思议。上海,听起来像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中山大师也在那里,我上回寄给他你作品的照片,他很欣赏,也许你可以拜 他为师,学陶艺。” 她?拜中山龙为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都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收你为徒?” “可是~~~~”她迟疑。 “这是你展开新生活的机会,你不想蜕变吗?”戴伦极力游说她。“欣怡,不 想试试看自己是不是有另一种可能?” 她有吗?欣怡动摇。总是不起眼的她,真能有蜕变的一天? “存希!”呼唤声从遥远的世界另一端传来,存希动也不动,置若罔闻。 “存希!”那人又唤了一声。 他这才回神,收回盯在手机萤幕上的视线,合上手机盖,慢慢转身。 “安娜,你来啦。” 安娜蹙眉,盈盈走到他面前,见他手上紧紧握着手机,眼神一暗。“这阵子你 怎么老是魂不守舍的?”她放柔嗓音。“陈欣怡走了,对你影响有这么大吗?” 存希一凛,努力维持面无表情。“我没什么,安娜,你别多心。” 安娜并不相信,只是她聪明地不再追问,目光流转,在角落一张咖啡桌上,发 现一条围巾。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拿起来瞧,围巾勾织技巧并不高明,她摇摇头。“存 希,这是你买的?” “这条围巾你不知道?”他愕然。 “我不知道啊。”她也惊讶。 存希一把抢过围巾,深思地望她。“这不是你送的吗?” “我送的?”安娜迷惑。“我没有啊!” 存希蹙眉。如果这条围巾不是安娜送的,那为什么佣人拿给他时,会说是安娜 请快递送来的?难道~~~~他一震,迅速打开书桌抽屉,翻出那张生日小卡,跟欣怡 在协议书上签名的字迹对照,这才惊觉是同一个人写的。 为什么欣怡要假冒安娜的名字送礼物?是怕他认为安娜忘了自己生日会难过吗? 为了安慰他,她宁可践踏自己的心意? 这傻瓜!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存希惊慌,眼角忽又瞥见协议书上某处 有立可白的痕迹,他仔细一瞧,这才发现欣怡把金额的部分涂掉了。 这份协议书,是两人结婚当天,他要她签下的,载明两人在宝宝生下后就离婚, 他会给她一笔钱,每个月还固定汇入赡养费,但显然她什么都不要。 她不要钱,不求他的爱,她怎么~~~~那么傻? “这阵子事情太多,我一直忘记要送你生日礼物。”安娜忽然搭住他肩膀,娇 柔地问。“亲爱的,你想要什么?” 他惘然望向安娜甜美的笑颜,看到的,却是欣怡得知自己流产时,绝望的神情 ——“我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想要欣怡,想找她回来~~~~见他表情呆愣,安娜心 里有数,扬眸定定凝眸看他。“存希,你是不是后悔了?” 他怔住。“你说什么?” “你后悔那天晚上选择了我,不是她吗?” “我——”存希哑然无语,他应该否认的,不是吗?为何会说不出口? 他的沉默令安娜更受伤。“是不是你跟我几年来的感情,比不上跟她短短几个 月?你曾经说过要娶我的,你忘了吗?” 存希胸口揪紧。“我没忘。” “那揪别再想她了,好吗?她握住他脸颊,神情甜美,又带着几分俏皮。”从 今以后,你只能想着我,存希,我才是你真正爱的女人!“她,才是他真正爱的女 人,是这样吗~~~~存希无助地望着安娜,她目光一闪,忽地抢过他手机,快速按了 几个键。 “你做什么?”他抢回手机,已检查,脸色大变。“你把照片删掉了?!” “别生气嘛!”她摇晃着他臂膀,撒娇。“既然你决定跟我在一起,就应该忘 了陈欣怡,对吧?你不需要再留着她的相片。” 存希不语,脸色一下青一下白。 安娜知道他真的生气了,深吸一口气。“存希,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他 可怜兮兮地瞅着他。“你不要丢下我,除了你,我什么都没了。” “什么意思?”他表情凝重。“难道你不回纽约跳舞了吗?” “我不能回去了。”她黯然低语。“我已经没法再跳舞,我的脚踝受伤了,其 实我是回来做复建的,我不知道能不能好~~~~” “你怎么不早说?”他焦急。“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我有我的骄傲啊!”她喊,眼眸含泪。“存希,我不想你以为我在争取 你的同情,我、我希望~~~~” “我知道,你不用再说了。”他怎会不晓得呢?失去舞台的安娜会有多徬徨、 多惊慌。他温柔地凝视她。“放心,你一定能再跳舞的,我会陪着你。” “存希!”安娜激动地投入他怀抱。 他拥住她,怜惜地拍她背脊,神色却暗淡。 他不能背弃安娜,只好辜负欣怡,既然生日那晚他已经做了选择,便没有后悔 的余地。 没有了—— 在戴伦的协助下,欣怡在上海租了一间小公寓,住下来,起先有段时间她仍陷 在悲痛里,整日心神恍惚,戴伦也不逼她,有空时便常过来陪她,带她四处走走, 探访上海大街小巷。 渐渐地,欣怡精神振作起来,觉得很不好意思,主动要求到戴伦新开张的艺廊 帮忙,戴伦除了交给她一些行政杂务,也趁机介绍她给中山龙认识。 中山大师故意考她。“你看见这个作品,看见了什么?” “我不知道,因为这不是我做的,你如果教我做我才告诉你。”欣怡无意间的 妙答令他大悦,加上戴伦强力推荐,竟决定收她为徒。 欣怡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有机会拜在名师门下,她战战兢兢,认真学习,但大师 要求严格,几次挫败之后,她兴起逃走的念头。 她悄悄收拾行李,正想逃回台湾,戴伦及时现身阻止。 “你想去哪儿?”他质问。 欣怡愧疚地低头,不想说话。 “你想逃回台湾吗?你不是说,成为陶艺家是你的梦想吗?只不过几次失败, 就想放弃了?” “我觉得~~~~我做不到。”她怯怯地低语。从小到大,她没有一件事真正做得 好的,她总是令周遭的人失望。 “你根本没努力过,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戴伦严厉地责备。“不错,你陷 在是很不起眼,就像这陶土一样,什么都不是,但经过一番巧手塑造后,可以变成 任何美丽作品。当然,这过程会很艰辛,就像烧陶一样,得经过烈火试炼,会很痛 很痛,可是每一件闪亮的作品,每一个成功的人,都经过这种痛——你以为安娜是 怎么成为一个成功的芭蕾舞者的?” 安娜!提起这个存希最爱的女人,欣怡身子强烈一震。 “她能够在舞台上舞得那么漂亮,私底下不知摔过几百次,熬过多少痛苦,你 以为自己可以不必受这种折磨,就从毛毛虫蜕变成蝴蝶吗?” “我~~~~” “你想输给安娜吗?你不仅爱情输给她,连斗志也要输给她吗?” 欣怡怔忡,想起存希曾对自己说过的话——人生就像赌局,不可能把把都赢, 但只要筹码在手上,就永远有希望。 他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要她以后不要再看不起自己~~~~“我不想输!” 欣怡忽地激动地喊,凝望戴伦的眼,难得地闪耀着坚决。“我想试试看,我会努力, 我要证明自己~~~~不只是这样。” 她不想输给存希爱的女人,她要证明给他看,她不是便利贴女孩,她也可以很 闪耀,走出属于自己的一条路。 下定决心后,欣怡马上进工作室里捏陶烧陶,彻夜不眠,总算突破瓶颈。 但她知道,这只是第一个难关,未来还有更多个等着她,她一定得鼓起最大的 勇气,一个个冲破。 后来某天,当她在住处专心地画新作品的设计图时,戴伦提一盒披萨来看她。 “你该不会到陷在还没吃饭吧?”他笑问。“我带了披萨,一起吃吧!” “谢谢。”欣怡停下笔,为客人与自己煮了一壶咖啡,两人一面吃饭,一面聊 天。 戴伦告诉她他打算将未来事业的重心摆在上海,以后不会像从前那样,在全世 界飞来飞去了。 “你要定下来?”欣怡惊讶。“我记得你不是说过,你喜欢流浪的感觉,不喜 欢停在同一个地方太久?” 戴伦从小父母双亡,在育幼院长大,靠着自己的双手打出一片天,成为知名的 艺术经纪人,为各地收藏家收购、鉴定各项宝物,与之所至,还会到亚马逊丛林探 险,是个活得很率性的男人。 没想到这样的男人,竟动念要在上海定居。 “现在想想,停下来也不错。”戴伦若有所思地瞧了欣怡一眼。“而且我觉得 上海挺有趣的。” “是吗?”欣怡没认出他眼神深刻的意味,随口戏虐。“该不会想结婚了吧?” “如果有人肯嫁给我,结婚也不错啊!” “只要你肯求婚,哪个女人不点头?” “那你愿意吗?” “我?”欣怡愣住。“你在开玩笑吧?” “如果我不是呢?”戴伦似笑非笑。 欣怡摇头。“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她径自下结论。“而且我不适合你,现在 也完全不想结婚。” “你该不会是怕了吧?”戴伦有意无意地问。 欣怡怅惘,不说话。 戴伦注视她片刻。“我上次回台湾的时候,听说安娜开了一间舞蹈教室。” “是吗?安娜留在台湾啊。”她顿了顿,淡淡地笑。“那他们一定就快结婚了, 真好,存希一定很开心。” 戴伦蹙眉。“欣怡~~~~” “没关系的。”欣怡明白戴伦在为自己担忧,比了个要他安心的手势。 “我早想开了,而且我也希望他幸福。他有他的幸福,我也应该寻找自己的。” “没错!”戴伦很高兴她能这么想。“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掌握,不要依赖任何 人来给。” 以前她就算一直期待有个白马王子来拯救自己,才老被男人耍得团团转。欣怡 苦笑地摇头,她不会再那么傻了,从今以后,陈欣怡不会再是以前那个不受人尊重 的便利贴女孩——“Dylon ,我刚设计了一个新图样,你来给我一点意见好吗?”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