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下班之后我没命似的狂飙到晴晴的公寓去,因为我很怕她会一个人去动手术, 我怕她的倔强;还好我早一步比她先到,这样总算不辜负我冒着生命危险以及被 开红单而且一路连闯十三个红灯了。 当晴晴回来发现我早她一步在门口等待时,她并没有特别高兴或者不高兴, 她默默的开了门让我进去,于是在等待她洗澡的同时我坐在沙发上猛抽烟;晴晴 出来之后我们先一同去第一次吃饭的那间餐厅晚餐,然后我开车送她去医院。我 们一直没有交谈,不过我想这样也对,在这种情形下还是静默的好吧!我总不能 嬉皮笑脸的问晴晴说:嘿!要拿掉小孩了,心底有什么感受?而她也不可能笑嘻 嘻的回答:感觉还不错呀!蛮期待的说。 到了医院办了手续之后,很快的护士小姐就出来喊她的名字了,当晴晴起身 的那一刻,我仿佛看见眼前不是平常那个总对我颐气指使的女人,而只是个犯了 错并且等待接受处罚的小女生。 于是我跟着起身,然后给她一个拥抱。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你不是一个人,知道吗?” 晴晴给我一个微笑,然后转身走进手术室。 我那时候只觉得晴晴身上的味道好香。 在等待的同时,我突然想到可以打电话给老姐,问问她这种时候有没有什么 要特别注意的;我真怀疑她是不是几年没人跟她说话了?因为她以身为两个孩子 的母亲为理由而喋喋不休的抱着电话念个不停。 当然她起先以为是仔仔,但我告诉她不是,所以拜托她千万不要大嘴巴的跑 去跟老妈告状,不过关于这一点我其实还满放心的,因为老姐和老妈向来水火不 容,那两个女人已经好几年没讲过活了;不过她一直哇啦哇啦的讲个不停,导致 我没留意到晴晴已经从手术室被掺扶着出来,当护士小姐放开她时,晴晴整个人 差点跌空,还好我及时冲上前抱住她。 很奇怪,那一刻我的思绪突然回到国中时的体育课,晴晴假装昏倒的那个画 面。 我抱着她上车再抱着她上床,还好晴晴还挺瘦的,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把车子 就停放在医院正门口,还好晴晴的公寓在第三楼而且有电梯,否则我想我的腰铁 定挂了! 我趁着晴晴熟睡之后匆匆回家洗了澡然后拿了牙刷捉了毛毯,又匆匆的赶回 来,我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 最后我在她的沙发上睡觉,可能是我有认床的习惯吧!我不但睡不好而且还 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梦见那年约好一起看电影的下午,当我喝到第七罐可乐 的时候,晴晴就出现在我面前了,然后我们愉快的走进电影院,麻雀变凤凰很好 看,因为朱莉亚的大嘴很可爱,而李察吉尔的头发还不像现在那么白。 但是我一直坐立不安,不是因为喜欢的女生就在身边的关系,而是我膀胱里 那七瓶可乐一直在向我呐喊着,终于捱到散场之后,我一个箭步冲向厕所,出来 之后晴晴一直笑,她说我的样子真蠢,我当时觉得很奇怪,这不像是一个文静的 小女生会说的话。 然后我们到学校后方的堤防上坐着吹风,那时候的夏天还不像现在这么令人 憎恨,所以我们很舒服的并肩坐着,我转头望着晴晴,鼓起勇气问她说,我们这 样肩并肩坐着,那到底我是你的谁?晴晴才要开口回答时,那该死的手机就响起 了!那个年代怎么会有手机?而且还是大和拜金女的主题曲? Youareeverything? 我花了三十秒才弄清楚原来现实和梦境交错在一起了!我接起手机,没好气 的告诉仔仔说今天是休假干嘛给我MORNING CALL? 仔仔虽然也不高兴,但还是问我今天要上哪吃圣诞大餐?我犹豫了三秒钟, 决定骗她说要去员工旅游,没办法陪她吃大餐了。 其实我是没办法放下晴晴一个人。 我用冷水洗了脸之后,走到厨房打开冰箱考虑着要弄些什么来吃,晴晴的冰 箱很大,是家庭号的那种,但是这大冰箱里唯一勉强算得上食物的只有优格而已, 除此之外饮料倒是一应俱全,于是我只好热了牛奶然后煎了几颗荷包蛋。因为我 只会弄和蛋有关的料理而已。 晴晴大概是被我制造出来的噪音给吵醒,我从厨房探出头来发现她打算下床, 急的连忙想阻止她,没想到她倒是理所当然的反问我要不她怎么上厕所? 这娘儿们!身体虚弱之余还不忘骂我蠢,不过我听了倒是还满高兴的,因为 这代表她恢复的还不错,至少心情恢复了。 “你昨天在这里过夜?” 我一边解释一边要她回床上躺上一边还要替她端早餐过去,简直忙的不得了! 等到忙完了之后,忍不住问她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找她妈妈来照顾她? “我们不亲。” 不亲?怎么会!于是晴晴淡淡的解释,晴晴说她父亲已经过世了,我想起来 有一次她说我的南部腔会让她想起爸爸,我一直以为她当时是在嘲笑我,原来她 只是因为在想爸爸而已。 于是我问晴晴介不介意就让我照顾她?但晴晴介意的是我圣诞节没陪女朋友 会不会被揍?意外的看到她体贴的一面,我想我可以原谅她以前总是对我颐气指 使了。 “谢谢你。” 晴晴没来由的客气了起来,害我浑身上下不自在,我这个人只要一慌张就会 下意识的开始碎碎念,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真像是个拥有年轻外表的老头子。 “你这么吵我怎么吃呀?” 我还是比较习惯这娘儿们坏脾气的样子,仔细想想还满可爱的。 在这短暂的假期里,我正式的接掌晴晴的生活起居,我每天早上固定替她煎 蛋热牛奶,晴晴吃荷包蛋时习惯在上面撒盐巴,而我则是要加酱油;午餐我会做 蛋包饭,我从第一天弄的蛋和饭全糊在一起,一直练习到最后一天,那蛋包饭漂 亮到我简直想拍照留念。 为什么午餐是蛋包饭?因为我爱蛋包饭。 晴晴的午茶是中将汤,她总是要发完牢骚才肯臭着脸喝完,晚上我会出门去 买各式各样的补品,像是烧酒鸡、姜母鸭这类的,宵夜则是蛋花汤。我说过,我 只是弄和蛋有关的料理。 这段期间内除了去浴室,我哪也不准晴晴去,这点她倒是没有任何意见,反 正寒流来袭,没有人会反对在床上赖一整天的,不过当她要我替她买烟时,我们 起了一点小争执。 “我又不是孕妇,为什么不能抽烟?” “你有看过哪个女人坐月子还抽烟的吗?” “你姐姐告诉你女人做月子不能抽烟吗?” “这我倒是没问……” “那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哇哩咧!我可是为了不让她吸二手烟还刻意都到阳台抽烟的耶!最后我们妥 协的结果是让晴晴抽一口我的烟,不过她抱怨我的烟难抽,又浓又呛的,她怀疑 我抽这烟是自虐。 “你有抽过哪根烟是又香又甜的吗?” 晴晴突然笑了,从此她没有吵着要抽烟。 假期结束的最后一天,晴晴身体也休养的差不多了,所以这晚我忙着收拾我 的行李,其实也称不上什么收拾,不过就是把带来的睡衣放回袋子里而已。 而晴晴说要请我吃饭以示感激,于是我们又去那家法式餐厅,点相同的烤羊 排配波尔多的红酒,这次没有要去CATLER当凯子,所以我们一直待到打烊了才离 开,晴晴说的没错,这里夜晚的气氛真的很棒。 “这是我们的餐厅。” “咦?” “我已经决定了,这是我们的餐厅,我以后不会带别人来的。” “哦。” 我心底一阵暖和。 想问你,这样肩并肩,那到底我是你的谁? ****** 维维比顶定的时间提早三天回来,他甚至没有事先知会我,所以当他来到我 的公寓找我时,我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你怎么先回来了?” “想你就回来了。” “不正经。” “买了一个礼物送你。” 当我看到维维从口袋中掏出一只钻戒时,我的心却只往下沉。 “你知道我不会接受的。” “你先收着,只是收着也好,等哪天你改变心意想嫁给我了,再拿出来戴也 可以呀。” “何必多此一举。” “其实你不用害怕,我送你戒指不是只想要套牢你,你也可以把它当成是一 个回礼呀。” “回礼?” “你上次送我一个尾戒,记得吗?” 维维在我眼前晃了晃他的左手,我看见他不知何时开始脱下了原先的结婚戒 指,换上那只尾戒。其实维维一直不知道那原是一副对戒,只是我从来没有在任 何人面前戴过罢了。 我不想和维维争辩为何他要换下结婚戒指,那会令我们两人都不愉快,于是 便换了个话题,问:“要不要喝什么?热咖啡?” “嗯,但我想先上厕所,我一下飞机就直接来找你了。” 我在厨房里煮咖啡的同时,一直望着被搁在桌上的那只钻戒,我想像它戴在 我的手上该会有多美!没有女人能抗拒得了钻石的诱惑,但我无法接受的原因, 与其像维维说的只是害怕被套牢,更可以说是我抗拒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 “有人来这里住?” “什么?” “我看到浴室里多了一根牙刷。” “哦,是我妈,我没回去所以她就来陪我过圣诞节。” “什么时候也让我和伯母见个面呀?” 维维坐在沙发上,我觉得有点紧张,因为那是俊邝睡了好几天的地方;那家 伙居然忘记把牙刷带走,而我也一直忘记要丢掉!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而且我本来就没有带男朋友去看她的习惯,如果我 带你去见她,她可能以为我们就要结婚了也说不定。” “伯母从来没看过你的男朋友?” “回台湾之后就没有了。” “哦,那……” “什么?干嘛突然不说话?” “没什么,对了,你有烟吗?可不可以给我一根?” “烟?” 我走到床头柜手忙脚乱的想找看看有没有被我放到忘记的烟,自从那次和俊 邝争执之后,我就一直忘记想要抽烟,没想到多年的烟瘾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戒了! “这里有。” 我抬头一看,维维不晓得从什么地方找到香烟,当我看到那只烟盒时,忍不 住在心底诅咒俊邝。 这家伙忘了带走的居然不只牙刷! “你什么时候改抽红色MARLBORO了?” “哦,刚好便利商店的白色MARLBORO卖完了,所以就改买红色的。” “这样呀。” 维维低着头沉思,我想这些线索应该不至于让他联想到俊邝曾经住过的痕迹 吧!再说就算他发现了,反正我们也没有发生什么事。 “这件事情你可能不想知道,但我还是觉得你有权力知道,而且我不想刻意 瞒你。” “什么?” “我还是和ANDREA上床了,那天我们躺在床上,起先只是聊着过去的事情, 但是突然,我们都有了感觉。” “哦,反正她还是你太太嘛!而且小孩到底还是希望感受到父母恩爱的一面 吧。” “你不生气?不介意?” “嗯,我可以理解,再说,我们也很久没做爱了,不是?” 自从我开始怀疑可能怀孕的那天起,我就下意识的抗拒和维维发生亲密关系, 也可以说是,我们最后一次的性关系就是在这里,我很难过的那天夜晚。 我知道为什么我会意外怀孕,因为我的公寓从来不放保险套,其实严格说来, 关于意外怀孕这件事也可以算是被那家伙间接害的!不过看在他那段期间对我无 微不至的照顾下,我也就不打算怪他了。 而且,我发现我有点被感动了。 ****** 这几天我的心情一直很低落,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还是因为被老姐出卖! 虽然我不只一次的告诉她坠胎的人不是仔仔,但她却还是跑去向老妈讨论事实的 真相,没想到这个微不足道的事情居然可以促成她们母女俩恢复感情,更没想到 老妈居然没问过我就直接打电话慰问仔仔! 偏偏又是这种非常时刻! 仔仔一直怀疑我出轨很久了!这次无非更是让她有种罪证确凿的错觉!这晚 我接到仔仔歇斯底里的质问电话,无论我如何保证如何解释,但仔仔就是铁了心 的不信我!既然不信我又何必要我的解释?于是到最后我们的对话演变成“你听 我说”“我不要听”“仔仔你听我说”“我说我不要听”! 没想到电视里电皂剧里的对白竟然会活生生的在现实生活中上演。 最后仔仔大概是累了吧!她终于冷静下来,以一种心凉了的口吻问: “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你还爱我吗?还只爱我吗?” 我沉默了三秒钟,只是想喘口气,但没想到仔仔就把电话挂了,没想到仔仔 给了我八年的青春现在却连三秒钟的时间都不肯给我;我没有立刻回拨电话,是 因为我想既然她会挂我电话,就表示她也不会再接我的电话,至少暂时不会,现 在不会。 而且我也认为,彼此暂时先冷静下来也好,给彼此一个喘息的空间也好。 没想到我的厄运不仅如此,隔天我接到董事长的电话,这次他没有要出国所 以不是要找我当司机,他直接找我吃午餐。 我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去赴约。 董事长还是像往常般亲切,从他的表情我实在读不出来他此刻在想什么?找 我出来的目的是什么?虽然感到不安,但我仍然不敢抽烟,因为认识他的人都知 道董事长不抽烟。 “你有烟吗?” “咦?哦,有。” 于是我笨手笨脚的拿出烟,刚替他点燃时,他问我要不要也来一根?当然! 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后,才稍许感到松懈时,董事长却从口袋里也掏出一盒红色MARLBORO, 他问那是不是我的? “应该不是吧?很多人都抽这烟……。” “我在晴晴那里找到的。” 我倒抽了一口气,知道事情严重了!这绝对不像昨晚和仔仔争执那般容易, 对方可是我的老板呀! “你为什么在她那里过夜?” “我没有……。” “我不会告诉晴晴的。” “好吧,那是因为晴晴身体不舒服,我去照顾她,但是我们绝对清白,我可 以用我的人格保证。” “她怎么了?” “她倒是没说,我想可能是重感冒还是急性盲肠炎什么的吧?” “你很不擅常说谎你知道吗?” “咦?” “她怀孕了吗?” “你怎么?” “我看到她丢在垃圾筒的验孕棒,所以,她是不是怀孕了?” “你何不直接问她?” “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我有女朋友了。” “我也有家庭了,所以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没有。” “知道吗?你不但不会撒谎,而且也不会掩饰感情。” 好吧!我承认我自己也发现我是爱上晴晴了!但是我对不会向董事长承认的! 虽然我不晓得晴晴对我的心意,但是我绝对有保护她的责任。 “离我的女人远一点!我很想这么说,但是后来我才发现,我是最没有资格 说这句话的人。” “你为什么不离婚?” “这听起来像借口,但是晴晴不要我离婚。” “如果你一开始就离婚呢?你想晴晴真的会离开你吗?” “我当然想过,但是我不能拿失去晴晴来冒险。” “这听起来就像是借口了!其实你只是怕两边落空吧?难不成你以为晴晴爱 上你的原因是因为你有老婆?我就不相信有女人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情人。” 我想我大概被吓糊涂了吧!否则我哪来的狗胆对我的老板说出这种大逆不道 的话?终于,董事长捻熄了烟,他开口说话,我以为他会说:你明天不用来了! 或者说:你可以直接回家吃自己了!但他不是,他说他很欣赏我,从第一眼看到 我的时候就直觉我是块料! “因为我从你的身上看到我过去的影子。” “咦?” “虽然你以后不一定有我的幸运能够同时拥有财富权力和地位,但是你最幸 运的是,你比我还要早遇到晴晴。” “……” “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工作好吗?你自己可能还不清楚,但是我可以看到 你的未来,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个原因换到了一个不懂得提拔你的公司去,然后就 这样白白浪费了你的特质,而且,我不会批准你的辞呈的。” 我该说什么?还能说什么?要说谢谢还是对不起吗? ※※※※※※ 我一直住在自己的公寓里,没再回去过维维的地方,维维没表示任何意见, 我想这应该算是冷战吧!我们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初认识时,单纯的上司与部属, 刻意的维持礼貌的距离,但我想这样未尝不好,彼此先分开来好好的思考下一步 该怎么走下去。 也好。 我将自己封闭起来,拒绝一切社交活动,拒绝再听到任何关于我的传言,但 是这一天,我忍不住想打电话给俊邝,想他陪我去个地方。 我请他陪我去庙里拜拜。 “求什么?看你刚刚那样专心?” “我请求神明帮我转达一些话。” “咦?” “今天是宝宝逝世满月,很悲哀吧?他连自己决定的权利都没有,其实我曾 经想到替宝宝安置一个墓位,可是我又没有宝宝的骨灰,而且墓碑又该刻什么呢? 总不能刻无名氏吧!” “你想告诉宝宝什么?” “我只是希望宝宝可以知道,这不是他的错,我怕他误会是自己不够好所以 我才不要他的,我想他知道是我配不上他,我根本没有资格当妈妈……。” “宝宝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他知道?” “不是有句话说母子连心吗?” 俊邝的冷笑话并没有让我笑,但也没有让我哭,因为他抢先在我掉眼泪的时 候先低头吻住我了;俊邝吻着我,在大街上,在人来人往的台北街头。 “对不起,我真的爱上你了。” 我想告诉俊邝不用道歉没关系,爱上一个人从来就不需要道歉,尤其当那人 也对他有同样的感觉时;但我没来得及说出口,我的电话响起 是维维。 俊邝从我的表情里读出电话的那头是谁,我无法面对他那样认真的神情,只 得转身接起电话,但俊邝却从背后抱住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不要我走。 “我们可以谈谈吗?” “但是我现在不方便?” “那……晚上过去找你?” “我有朋友从伦敦回来,所以……。” “好吧!那你有空再打电话给我,我明天要回去了。” 于是维维挂了电话,我听见他最后的叹息,听见他的难过。 我将手机放回口袋,握住俊邝的手,轻拂着那修长的手指,说:“我们上床 吧。” 我们去俊邝的公寓,俊邝打开门,俊邝关上门,然后他转身紧紧的抱住我, 他搂住我的紧度几乎就要令我窒息了!仿佛我就要融化在他的怀里了!而如果真 的就这样消失成了泡影也好,就算无法再快乐,至少也无须再悲伤。 我是真的这么想着。 俊邝低头探索着我的舌尖,狂乱而且霸道的,他修长的手指探进我的裙里, 挑逗着我的感官神经,燃起我的情欲,而我只感到全身一阵酥软,只得伸手圈住 他的颈子,整个人就这样摊在他的怀里了。 于是他褪去我的小裤也解开他的下档,然后身体将我按在墙上,就这样,我 们隔着衣物,以狂乱的心跳为节奏,像是没有明天似的激情造爱,一次又一次的, 在喘息与呻吟间,在汗水与泪水里,我们完全释放情欲。 其实女人也是用身体思考的动物吧? 在床上,我将头舒服的枕在俊邝年轻结实的胸膛上,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愿望,你会许什么?” “我许你能够明白我和你上床只是因为喜欢你这个人,不是因为感激你对我 好或者什么的。” “这我知道。” “你知道?” “因为你的字典里没有‘感激’这两个字。” 我笑着咬住俊邝游移在我身上的大手,他有一双好看的手,我喜欢他的抚摸, 喜欢他指尖传递出来的温柔,我喜欢他凝望着我的眼神,喜欢那眼底的眷恋,我 喜欢他吻我时的霸气。 喜欢 “你呢?” 我轻吻着他的手指,问。 “我希望接着就是世界末日,这样你就不用去找他,就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世界末日呵! “我们该怎么办?” “我会和仔仔分手。” “就因为和我上床?” “是因为我爱上你。” “但是她在你身上有八年的青春呢!不内疚吗?” “可是当一段爱情只剩下责任和内疚,这会让人失去了要继续下去的勇气, 那你呢?你对他是什么?内疚还是爱情?还会去找他吗?” “还是该说清楚,我还欠他一个解释。” “答应我,不要回到他身边好不好?” “这好像在玩交换条件的游戏哦。” “我是认真的。” 我起身,在俊邝的颈窝轻轻留下一吻,然后领着他的手来到我的颈窝,说: “我的这里属于你,永远不会再让别人碰的,就算我妈妈也是。” 我感觉到他的食指在我的颈窝上来回的写他的名字,然后再慢慢的滑至我胸 前的丰满,说:“这里也给我,我不只要你最脆弱的地方,还要你的心,你整个 人。” “已经是你的了。” “我爱你,如果再给我一个愿望的话,我许愿每天都能抱着你入眠,起床睁 开眼第一眼就能看到你在我身边。” 我低头轻咬俊邝的下巴然后挑逗他的舌,如果我们用一整夜来缠绵,那我希 望黎明永远不要来。 -------------- 转自心动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