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逢过后—— “一起吃个早餐吧!”胡蝶正准备走进校门,便听到戴杰对她说。 “没空。我第一堂有课。”胡蝶看都不看戴杰,冷冷的拒绝了。 “一起吃个午餐吧!”胡蝶一走出教室门口,便听到戴杰对她说。 “没空,我等下要去打工。”胡蝶看都不看戴杰,冷冷的拒绝了。 “一起吃个晚饭吧!”胡蝶一走出校门口,便听到戴杰对她说。 “没空,我等下要家教。”胡蝶看都不看戴杰,冷冷的拒绝了。 一连七天,戴杰都在胡蝶的校园站岗,等着和胡蝶一起吃顿饭。 不过胡蝶总是拒绝。 今天,戴杰还是等着胡蝶下课。 “一起吃个晚饭吧!”胡蝶一走出校门口,便听到戴杰对她说。 第八天了,戴杰第七次守在校门等胡蝶下课。 “没空。”胡蝶看都不看戴杰,冷冷的拒绝了。 第八天了,胡蝶一直都拒绝戴杰的邀约。 “当真?”再度被拒绝的戴杰笑问。尽管被拒绝这么多次,他的神情还是十 分有自信。 十年的时间不短不长,他有耐心。 更何况,他们拥有共同的过去。 “没空就是没空。”胡蝶停下脚步,很认真地看着戴杰,心里却是想,像他 这么好看的男人的确不多了。 那一夜之后,她以为戴杰会嫌弃她的贫穷,从此消失在她的生命之中,为此 她还哭了一夜。 想不到三天后,戴杰又出现了。 她的确很感动戴杰一直来找她,只可惜,他并不属于她。 “小蝶儿,你这样看我,很容易让我误会你是不是想对我怎样喔。”戴杰笑 得很邪恶。 他试图将两人相处的情况拉回从前的时光,好打破现在这种冷淡的情况。 也许,还可以冲淡胡蝶现在的防卫跟自卑心;也许,还可以提供两人一个重 来的机会…… “无聊!”胡蝶很直接地反应。 这家伙的贫嘴性格还是不改! 偏偏他的长相又这么迷人,真要讨厌他也很难讨厌起来…… 不知怎地,胡蝶有点想念中学时和戴杰斗嘴的时光。 那段日子是那么简单而愉快,生命中又有那么多期待;如果没有那些变化, 今天她跟戴杰的相处一定会有很大的不同。 至少,她不会这么担心自己与他的不相配,而必须在爱情再次敲门时,紧紧 地关住心扉。 “要是觉得无聊的话,我们就去吃个饭吧!”戴杰顺势接下去,还是没放弃 晚餐邀约。 开玩笑,这儿天他都在等胡蝶的空档处理公事,附近的咖啡店跟小吃店他都 报到过了,哪家店的什么东西好吃,他也有了心得。 都是为了这美丽高傲的胡蝶…… “都跟你说我没空了!,‘胡蝶依旧拒绝,只是语气中的不耐与烦躁,让戴 杰觉得被冒犯了。 “为什么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戴杰终于把话说出来了。 男人的耐心有限,特别是像他条件这么好的黄金单身汉,一连被拒绝这么多 次,他当然不是挺高兴。 难不成对胡蝶而言,他已经不再具有吸引力了? “我没有,只是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而已。”胡蝶淡淡地说。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勇敢的胡蝶了,现在的她,不过是个不敢将时间投掷在 不一定有回收的幻想上的胆小女人。 “浪费时间?为什么这么说呢?”戴杰看了胡蝶一眼。他必须承认,他真的 不太明白胡蝶心里弯弯折折的心思。“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吗?或者, 你现在并不喜欢我?” 十年前,他突然失去她,刚开始他的确很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然而,很快地,年轻的骄傲让他开始游戏人间。 年复一年,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胡蝶的影子却深植在他心里,久久难以忘 怀。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爱,但他知道,如果胡蝶一直不出现,他心中的那个大 洞就一直补不起来。 这一次,好不容易和胡蝶重逢,说什么他总得试试,才能找出这些年来为何 心里总是记挂着这个女人。 然而,如果胡蝶的答案是后者,他就不再打扰她了。 “我跟你之间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可能,何必浪费时间呢?”没有回答戴杰最 后的问题,胡蝶只是轻声地说。 经过了这么久,她终于等到她要的答案。 只是这答案来得太迟,她已经无法为这答案狂喜了。 生命里那些曾经期期盼盼的东西,在不适当的时机得到,反倒成为最沉重的 负荷。 目前贫穷又负债的她,已无法接受戴杰的爱了。 真是讽刺啊……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定如此呢?”戴杰反问。 他不敢确定现在的胡蝶到底变了多少,但是目前的胡蝶依然吸引着他,所以 他愿意赌一赌两人是否能够继续交往。 “何必呢?”她没有时问可以浪费,也没有心去被伤害,何苦为自己掘个大 坑洞,再跳下去受伤呢? 她不是戴杰,也不再拥有年轻跟富裕这些赌本,万一再一次受伤,恐怕是永 远都不会好的。 她不想重温恶梦。 “何不呢?”戴杰不懂。十年的光阴除了将胡蝶洗链得更成熟外,难道也将 她的勇气洗掉了吗? “我并不是你,我不愿意去尝试,是因为现在的我输不起。”说完,胡蝶便 走向她的机车停放处。 戴杰已经消失一个礼拜了。 胡蝶打完工,抱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 快到住处前,她抬头看了一眼满天的繁星——今天难得星星这么多,真美。 不知为何,她还是很想念戴杰。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那么令人动心。 只可惜,他们的世界已经距离得很遥远了。 ‘ 那次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戴杰大概也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自讨没趣吧! 这样也好。再过一段时间,也许她的心情就不会这么浮躁 胡蝶刚停好车,就看到戴杰正等在她住处的门口。 “要一起喝点饮料吗?”戴杰举起手上的塑胶袋笑问。 经过上次的事,他原本有点放弃要赢得胡蝶的心了,然而回到台北后,他请 人调查胡蝶的报告也送过来了。 读过报告后,他才知道胡蝶这几年过得这么辛苦,也才明白这些年她心里有 很多苦,却隐忍着不敢发泄。 难怪重逢的那一晚他要送胡蝶回去,她都坚持不肯,只愿意骑着自己那台破 旧的机车回去。 然而雨连夜地下,她那辆旧机车根本无法发动,附近也找不到机车行可以修 理。 他只能静静地陪着她等雨停,两人就这样无言地等到深夜 这次他回去看完调查报告,才发现胡蝶家里目前债台高筑,她没命地打工就 是为了帮忙还侦。只是胡家还债的速度根本比不上银行生利息的速度,努力了那 么久,不过才清偿了一小部分的侦务。 他很心疼,不知道他挂念许久的小蝶儿这些年是怎么撑过来的?他想帮她还 债,却明白依她高傲的性子,是万万不可能接受的。 同样的,他也猜得到,以胡蝶那么骄傲的性子,一定会自以为两人已经不相 配了,所以想逃避他。 他不希望胡蝶再有这种想法——一旦她满脑子都是两人不相配的想法,他根 本不可能有机会再度拥有这只美丽的蝴蝶。 特别是他回到台北空荡荡的住处后,一连好几个晚上,他脑子里总是转着胡 蝶。 他忍不住要担心她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总是想着如果他可以抹去她眉宇问 淡淡的忧愁,该有多好…… 疼惜、牵挂、与思念揉杂在一起,也许……这真的是爱情吧! 于是,他决定再来一次。 这一次,他把公事移交给代理人处理,只带着笔记型电脑以保持联系,决定 要全力争取胡蝶的心。 不管他对胡蝶的感觉是一时迷恋或真爱,都得试试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处?”胡蝶惊讶地问。 她分不清楚自己心里是讶异多过惊喜,还是更复杂的情绪。总之弭次看到戴 杰出现,瞬问在她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总是有办法影响她的情绪。 “上次我护送你回来过,你忘了?”戴杰一副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知道了。”胡蝶不再作声。 沉默了好一会儿,戴杰才又举起手上的塑胶袋,愉快地说道:“来,喝点焦 糖奶茶。” “你找我就是为了喝焦糖奶茶?”胡蝶愣住了。 “你不喜欢焦糖奶茶?”戴杰又笑了,“我以为女孩子都喜欢这种口味。” “还好。”胡蝶轻轻摇头,默默地接过饮料,静静喝了起来。 听到戴杰说到别的女孩,还是会令她心里隐隐约约的感到不是滋味。莫名的, 她还是希望成为戴杰心里的唯一。 是基于一种骄傲的心态吧…… “我其实也不喜欢焦糖奶茶,太甜了。”戴杰抬头看看天空,心情很愉快地 说道:“你看,今晚星星很多。” 胡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她现在的心绪很混乱,因为戴杰。 见胡蝶没答腔,戴杰又继续说道:“其实,十年前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的那个 晚上,也是星星很多……” 听到戴杰提起往事,胡蝶马上武装起来,“那都过去了,没什么好提的。” “你不怀念?”戴杰反问。 白了戴杰一眼,胡蝶快速地喝完饮料,冷漠地说:“饮料我喝完了,谢谢招 待。我要进去休息了。” 就算怀念又如何? 她是落难没错,但现实生活不是童话故事,她不可能期待戴杰会是那个可以 拯救她的白马王子。 就在胡蝶要走进大门时,戴杰突然叫住她。 “蝶儿……” “什么事?”出于自然反应,胡蝶应声了。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戴杰深情地问。 他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吗?胡蝶一怔,随即粗鲁地回话,“我 的事与你无关!” 跟着就毫不眷恋地关上了大门。 戴杰静静地看着关上的大门,唇畔依旧带着一抹笑意。看样子他的小蝶儿还 是有些地方没变,譬如爱逞强的个性。也许,他还是有机会的…… “胡蝶你看!那客人超帅、超优质的!”小龄亢奋地在柜台跟胡蝶叽叽喳喳。 “嗯哼。”胡蝶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戴杰还真是神通广大,跟他分开后不过两天而已,他居然就找到她打工的 地方了。 有钱果然可以使鬼推磨! 他一进咖啡馆,就让每个女客及小龄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格外娇艳。 他已经连续一个礼拜到咖啡馆报到了,这人在台北没事做吗? 而且他都是在她上班的时段出现……这男人是怎么查到她的班表的? 况且,她真的不懂他要做什么。 既不主动跟她闲聊,也没刻意要跟她攀交情,只是刚刚好在她轮班的时段出 没,像个普通的客人。 除了老爱对她偷偷眨眼睛…… “哇塞!他的笔记型电脑超优的!市价至少十万!”再看到帅哥身边的配备 昂贵,小龄更加亢奋了。 咖啡店里难得出现这么优质的客人,真是人生难得的幸福啊! 帅哥出现的这一个礼拜,让她觉得真像是置身天堂! “那等会就换你过去招呼他!”胡蝶想都没想就跟小龄这么说。 “你要是想害我被老板娘K 死,就尽管让我去吧!‘’开玩笑!要是让老板 娘知道她去招待这么好看的客人,肯定会被打死的。 老板娘的信条很简单——女客谁都可以去服务,要是女客看来就是一副“我 是超级美女,我最讨厌比我美的女人”时,那肯定是要相貌清秀中等的她去招呼, 因为这样比较不会引起客人的嫉妒。 万一是男客,那二话不说就要叫美美的胡蝶去招待,包准电得那些寂寞旷男 一再回笼。 这是基本的行销理念.老板娘说的。 对不对她们是不知道啦,不过付钱的是老大,老大怎么说,小的就怎么做喽。 “给你机会,你自己不要的喔!”胡蝶白了小龄一眼,淡淡地说。 她不想让小龄知道她其实跟戴杰相识,所以她并没有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 “喂,还是你等会去帮帅哥倒水,顺便套问他是做什么的?”小龄笑得可贼 了。 “不要!”胡蝶说完,拿着水壶走出去帮戴杰加水。 “先生,我帮您倒水。”她的表情冷淡得可以。 “再来一杯黑咖啡,谢谢”戴杰抬头给了胡蝶一个温暖的笑容,随即又埋头 在电脑萤幕前面。 他现在根本无暇看胡蝶,只顾着把工作尽快告一个段落。 为了这高傲的美丽蝴蝶,他把台北总公司的年度会议搁下,冲下来台中。 虽然有职务代理人,不过身为总裁的他没出席会议,多少还是会影响工作。 再不赶紧把秘书奇来的资料搞定,恐怕公司很多事都要停摆。 他也不懂自己为何会这么冲动,把自己家里的事业及跟高中好友投资的公司 搁下,拎着笔记型电脑就往台中冲。 即使现在公司有点状况,他还是不想离开有胡蝶在的地方 没想到经过这么多年,再见到胡蝶,除了年少的惊艳外,他对她的情感又多 了渴望与占有。 那一夜和她喝完饮料后,对胡蝶强烈的情感完全占据了他。 他非常想拥有她!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丢下工作跑到台中,一窝就是一个多礼拜 “您的咖啡。饼干是本店附送的。”胡蝶将咖啡端来后,顺便拿盘饼干过来。 这男人是白痴啊?他不知道咖啡馆的咖啡很贵,而且都比较浓吗?一个下午 就喝了三杯咖啡,也不吃点东西垫胃,他不怕把胃搞坏吗? “谢谢,不过我不吃甜食。”戴杰笑笑地婉拒了。 “你不吃甜食没关系,问题是你不要把胃给搞坏了!”胡蝶压低声音说着, 有些恼怒戴杰的不爱惜身体。 “你担心我?”戴杰要笑不笑地问。 想不到小蝶儿这么贴心呢!他真感动…… “神经病!”狠狠地瞪了戴杰一眼,胡蝶迅速地转身离去。 看着胡蝶曼妙的背影,戴杰忍不住笑了,心里有点暖暖的。 看样子现在的胡蝶并不讨厌他嘛!甚至还会担心他…… 呵呵……也许他还有机会再度赢回小蝶儿的心喔! 戴杰喝了口咖啡,慢条斯理地拿了块自己从来不吃的甜饼干,看着窗外的景 色,一口一口地吃下饼干。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据说台中的天气像加州那样温暧又不湿热,据说台中有很多宝可以挖,据说 台中是个适合居住的地方…… 而且他刚刚才把公事都处理完毕,也许他可以再在台中待上几天。 一个主意渐渐在他脑中成形……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