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日上三竿。 徘徊门外的张老儿满心焦虑又不敢贸然闯入。 「唐大夫,兰姑娘昨夜没有回房,她是不是在你房里?」 当阵阵敲门声响起时,被惊醒的唐谦猛然坐起,露出一丝不挂的身躯。 「啊!」察觉自己一身赤裸,而身旁仍在睡梦中的人儿也是,唐谦不由自主 地惊呼。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现在可不是追根究柢的时候,因为敲门声越来越激烈,张老儿似乎要破门 而入了! 「别进来!」唐谦情急之下随口编造一则谎言,「张老,我们忙着处理一项 宝贵的药材,不得分神,请你暂时不要来打扰。」 闻言,张老儿安心地道:「即然如此,小老儿就不打扰了。」 直到张老儿的脚步声远离,唐谦紧张僵直的身子才得以放松。他的目光投向 身畔的谷兰,只见她一脸倦容,先前的吵闹声并未吵醒她。 在唐谦眼中,谷兰的睡颜恁是甜美。 淡淡的倦容呈现在她脸上,呼息间,双唇微启,她大半的身躯隐匿于被窝下, 但那若隐若现的模样更显得……春色无边。 股间猛然一震,立刻充血挺立的欲望再诚实不过。唐谦眸中掠过一阵阵动, 唇畔也泛起一抹微笑。 谷兰已属于他! 这项认知来得突然,却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投注在谷兰身上的眸光满是疼惜舆爱怜,两人关系的变化让唐谦满意极了。 睡梦中,谷兰下意识地翻了个身,纤细的身躯偎向唐谦索取温暖。 她不自觉的行为让唐谦体内掠过一阵战栗,他情难自己地低唤,「兰儿……」 充满情欲的磁性嗓音滑过,薄唇随之降临。 唐谦上下其手,咨意啄吻,放任自己在谷兰满是吻痕的颈项上再添新痕。 「唔……」谷兰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吟,挥手驱赶扰人清梦的骚扰者。 可是任她怎么挥手驱赶,打扰之人就是不肯放弃,她不得不睁开眼眸 「唐谦?!」 当谷兰看清打扰自己睡梦的人,迷茫的脑子瞬间清明,睡意全消! 她睁大眼眸,讶然注视那双咨意玩弄她胸前蓓蕾的大掌,好半晌才从喉咙挤 出一句话。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认为呢?」唐谦笑容邪魅,头也不抬的反问。 他那双用来为病人把脉的手并未停止邪恶意图,手指灵巧探触,或揉捏、或 轻掐,咨意玩弄谷兰胸前的粉色花蕊,并满意地倾听她情难自禁的低喘。 谷兰体内掠过一阵熟悉的战栗,忆及昨夜情事,她又气又羞。 经过昨夜,她总算明白自己身体的变化是怎么一回事,同时也明白了以往一 直不太清楚的情事。因为怕痛,谷兰赶紧制止唐谦。 「住手!都醉了一整夜,你还没醉够吗?啊!会痛啊!」 由一株兰草幻化为人不过短短半年,对于世俗之事,谷兰的认知相当浅薄, 并未受到世人的观念、礼教所限。 所以,对于昨夜情事,她的看法异于常人,着眼点与拒绝的理由全在一个「 痛」字。 「只有痛吗?」唐谦反问,只手挑起谷兰的脸蛋,薄唇轻轻袭上,润泽的舌 逗诱着谷兰,魅惑她共赴云雨。 蹙着眉,咬着唇,谷兰硬是忍住涌到唇边的甜腻呻吟,娇声喝止他,「唐谦 ……住……住手……」 只可惜她沾染情欲的嗓音十足诱人,润泽含媚的眸显得欲拒还迎,教唐谦忍 不住以吻封住她诱人的小嘴。 唇舌纠缠难分之际,谷兰的心智为唐谦的吻所迷惑。两具躯体自然贴近,她 本能地回应着唐谦的吻,直到男性炙热硬挺的欲望抵住她腰间,唤起她昨夜相关 的记忆,她才猛然清醒! 「不!」谷兰猛地推开唐谦,逃也似地跳下床榻。 一夜纵情让她的腰肢酸痛无力、双腿虚软,而双腿落地时牵动那羞人的痛处 更让她坚定意志。 「你不要再过来!」谷兰朝唐谦怒吼。 不论是身上羞于启齿的痛处还是疲乏酸软的四肢,均让她对唐谦恼怒不已。 谷兰突来的抗拒让唐谦不解。他看着谷兰一面强忍身体不适手忙脚乱的着装, 一面对企图靠近的他怒目相向,不觉更加迷惑。 「你怎么了?」 「你自己做的事居然还敢问我?!」 浑身的酸痛确确实实控诉着唐谦昨夜的兽行,而唐谦脸上明白显现的茫然更 让谷兰觉得委屈。 「你这活该下十八层地狱受刑的醉鬼!你怎可以对我做出这种事?!就算你 昨晚喝醉了,做错了,但你今天怎可再来一遍……」 唐谦一脸愕然。 「少装蒜了。」指着身上证据确凿的斑斑吻痕,谷兰怒气昂扬。「这些淤伤 总不可能是我自己制造出来的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这样的事我不 想再来一次……而且,那个地方真的被你弄得好痛!」 说到痛处,不理会唐谦吃惊的眼神,谷兰咬牙切齿的撂下话。 「总之,这笔帐我记下了。在我想清该怎么和你算这笔帐之前,你最好离我 远一点!」 话落,顾不得身上衣服穿好了没有,谷兰随即冲出唐谦的势力范围,留下好 不容易会过意来的唐谦在房内高声长笑。 砰! 房门重重关上,谷兰支撑不住地瘫软在地上。 冲动过后,谷兰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被人碎碎断成三百六十节,然后加水 调和再重组一般,没有一处不酸痛僵硬。 因为唐谦,谷兰被操劳了一整夜,而她仅余的一点气力也在逃离唐谦后便已 告罄。 瘫在地上,她的面孔涨熟,心房剧烈跳动,让她难堪的是被唐谦挑起的欲望 依旧高昂,即便脑袋瓜子不明白,但她火热悸动的身躯却忠实呈现出内心欲望。 这是怎么一回事? 心头一团混乱,理不清、解不开,而且身体好痛!这儿、那儿,还有下身无 一处不痛。 回想起昨夜的一切,谷兰怨极了。 「该死的唐谦、可恶的唐谦、天杀的唐谦……」连高声怒骂的气力也没有, 她只能用欠缺气魄的虚弱音量喃喃咒骂。「早知道我就在第一时间之内迅速逃离, 对你这种人心存愧疚是我笨!等我的腰和这身骨头不再痛,我非得以最快的速度 和你分道扬镳不可!」 离不开唐谦的理由已不存在,气愤中,谷兰连连咒骂,誓言等自己恢复体力 后立即远离这名上苍派来克她的天敌。 只是,最最让谷兰觉得气愤的是——刚才自唐谦温暖的怀抱逃出时,她居然 觉得有些不舍! 她不禁责备自己。谷兰啊!谷兰,唐谦的恶行还不够多吗?你到底有没有脑 袋呀? 想想这半年来唐谦是怎么待你的? 他先是抓住你的把柄威胁你离开久居之地,再来是诱迫你成为他的免费助手 兼打杂工人。 穷极无聊时,他还会用各种手段耍弄你,现在更对你做出这种企图拆散你全 身骨头的事,而你居然还觉得不舍?! 自责中,阵阵刺耳的笑声自门外传来,笑声的主人正是这一切错事的罪魁祸 首。 「兰儿,你开门呀!」唐谦敲着门,嗓音带笑。 「走开啦!我再也不会听信你所说的任何一句话。」谷兰吼道。 天底下再没有人比唐谦更懂得花言巧语了!她再怎么笨也明白绝对不能开门, 更不能听唐谦的理由。 「兰儿……」 察觉房门并未落锁,不理会谷兰的抗拒,唐谦径自推门而入。 他苦着俊脸、拐着伤腿在谷兰面前蹲下,硬将她拉到自己怀中抱怨道:「你 就不能体谅我脚上的伤吗?又是走又是蹲,这样伤势很难好耶!」 「又死不了人。」谷兰扭过头去,不想看唐谦一副装可怜的嘴脸。 但不容否认的,伫留唐谦怀中的她已不再挣扎,而动作也小心地不伤及唐谦 腿上的伤。 「昨夜不是桩错事——至少我是这么认为。」唐谦解释。事实上,他脑中根 本什么也没想,只是顺从自己的心意行事罢了。 这种半点歉意也没有的说法让谷兰十分不满。 「不然是什么?」一双斜斜上扬的眼睛,充满怀疑的地看着唐谦,「别以为 我当人的时间只有半年,你就能轻易欺瞒我。」 她完全忘了眼前的唐谦不再是那个明白她底细的唐谦,心直口快地将秘密脱 口而出。 什么叫「当人的时间只有半年」?闻言,唐谦既惊且疑。 他剑眉紧锁,细细回想清醒后两人相处的状况,再对照谷兰偶尔显得莫名其 妙的言行…… 心头疑问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困惑中,唐谦选择默不作声,狡猾地任由心 直口快的谷兰继续泄光自己的底细。 单纯迟钝的谷兰即便是在清醒时亦不会有防人之心,更何况是现在这种身心 俱疲的状况下,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更没察觉自己已不小心尽泄机 密。 「就算我当人的时间不久,也知道那件事全都是你的错!」 唐谦眉头蹙得更紧,越想越觉得疑惑。 略过谷兰语焉不详的部分,他语气轻柔地诱哄道:「不当人之前,你是什么?」 「兰!花中王者!」谷兰一脸骄傲地作答,直到她突然意识到唐谦居然一脸 讶异与惊奇,这才发现事态不对。 「呃……唐谦,你有没有听见我说了什么奇怪的事?」谷兰小心翼翼地问。 「你说呢?」唐谦反问。 虽然谷兰的来历如此出人意料,但除了最初一瞬间的冲击之外,他居然没有 半点讶异之情便接受了她。 谷兰偷偷瞟了唐谦一眼。不会吧?老天爷真这么残忍,而命运真要这么待她 吗? 「嘿嘿嘿……那全是玩笑话,别当真、别当真呀!」尽敛方才凌人的气势, 谷兰放低身段,极力装蒜否认。 「是吗?」唐谦眼中充满嘲笑的光芒,明白写着「不信」两字。 谷兰无可奈何地道:「好嘛好嘛,我承认那是真的……那你可不可以忘了这 件事?」 「不行。」唐谦断然拒绝。 虽没有理由,但他却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早已接受谷兰非我族类的事实,并深 信这份坦然自得与天经地义的感觉存在已久。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说出去?」谷兰退而求其次,小小声地打着商量。 「要我保守秘密可以,只是要付出代价喔!」 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唐谦邪笑,满意地瞧见谷兰烦恼惊愕的表情。 不会吧?她居然重蹈覆辙! 自己的蠢行必须自己负责。发现事态已无可挽回,谷兰不得不满心哀悼地问: 「什么样的代价?」 「你说呢?」唐谦微笑反问。 俊俏的面庞、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在谷兰眼中,这一切似曾相识—— 早在半年前,她便已见识过这样的情景。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