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琦芃伸出自己的手,一遍遍的摸着韦特的五官,找寻雷超的影子。 雷超,脸型稍润没有那么棱角分明;而韦特则是下巴方正,前额饱满,颧骨 突出,全然的阳刚线条。 “当年,由于韦特王子想与珍妮佛找个不受打扰的地方,好好缠绵,于是, 我便和他交换了房间,最后与你通话时就是在八二五号房打的电话。”雷超拉下 琦芃停在他鼻尖的小手,吻过后,便握在胸前,“电话挂断后,我心满意足的睡 去,当大火来时,我挣扎着要逃出,可是漆黑的房间我摸不到路,最后我躲进浴 室,但终究还是敌不过大火。醒来后的我,被整型成另一个人,而且以前往事全 都忘光了。” 她低叹一口气,“当我和你姊姊将韦特的骨灰带回台湾时,都来不及见你母 亲最后一面。” “我妈……”雷超完全不敢想像,一个小学退休的教师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覆 耗,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颤栗着问。 琦芃拾起了头,“你母亲是急性心肌梗塞,急救无效。死……死在加护病房 ……” “妈——”真相大白,雷超将脸孔埋进琦芃的秀发间呐喊着 借着拥抱,两人寻求着彼此的力量,弥补这十年来不能厮守左右的遗憾。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但幸福的感觉一点一滴的渗进他的骨血中。 对了,他并不孤单,除了琦芃外,他还有个九岁的儿子。 “小威,他叫宋骏威吗?像我还是像你?” 枕在雷超的肩上,望着韦特的脸孔,那感觉真的很怪,“敏敏说,小威与你 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琦芃娓娓的道出这十年间雷超错过的部份。 这十年来,雷超是活着的,但他却以韦特的身份而活,所有有关雷超的往事 经由琦芃的口才全部回笼。 “有一天,是小威的生日,我去幼儿园带他的时候,小威和同学打架打的全 身都是伤,因为有同学取笑他没有父亲,只有姑丈。因此小威后来变得与姑丈很 亲近,他甚至希望姑丈当他的父亲。”琦芃带着一丝辛酸的苦笑。 “再来就是小威上小学,我因为上班无法照顾他,所以将他送到敏敏的安亲 班,说来也叫人难过,每天除了下班后去带他回家的时间外,我们几乎只能靠着 周休二日的时间来相处,我实在不是尽职的母亲。” 琦芃的话让雷超的心蓦地被抽紧,“不,你相当尽职,不尽职的反而是我。 当你们母子两人相依为命时,我人却在萨国、欧洲,美国……” 琦芃吻掉他的话,“没有,你身不由己,那时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超人,你别难过,而且敏敏与她的丈夫非常的照顾我们母子,你也就不要太自责 了。” 望着她闪着睿的目光,他再次的吻住她。 很快地,热情的火焰又点燃起来,他又再度进入她。 这次两个人少了猜忌,多了失而复得的喜悦,虽然有很多的事要厘清,也还 有很多的错误要修补,但这些都及不上能够拥有彼此来得重要。 有些事本来在冥冥之中就注定好的,可是却往往有一些横生的枝节寒破坏, 叫人徒呼无奈;但,无论甘不甘愿,兜了那么一个圈子后能兜回原点叫话,还真 是不幸中之大幸。 雷超紧紧的抱住琦芃,对命运两个字折服不已。 十年来的记忆只能在零星的梦境中摸索,但经由琦芃的娇躯,而全面开启。 他不由得庆幸,这一切多亏了爱情,要不是他在潜意识中还深深的爱着这名娇小, 坚毅的女子,那么他真的要在错误所造成的痛苦中浑噩地过完这一生了。 雷超仔细地看着她,时间是善待她的,并没有残酷的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 迹,握在他掌心的小手还像当初一样的柔软。 从前的她,天真又浪漫;他还记得那时她真的爱上他后,那副全摆在他身上 的心思,叫他现在回想起来,仍是甜在心头。 现在的她,对他还是全心全意,少了天真,但是可爱依旧,增添慧黠而幽默 的成熟感。 她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自他怀里抬起头,盈水秋眸滴溜溜的望,他, “在想什么?” 他收回心思,低头吻住了她,与她的丁香小舌交缠了许久后,才抬起头。 “我在想,十年来在你身上的变化。”他将手指交缠进她的发间,审视着从 前他最爱,可是现在却已不见的长发,“从前你是无忧无虑的,现在则是成熟而 果敢。” 她趴在他的胸前,“那么……你爱哪个?” 若从大男人的心态来看,他还是会爱从前的她,但,现在他只想讨好她, “两种风情都是你,我两种都爱。” 果然,她回以一记的香吻,“虽然你言不由衷,但我还是听了高兴。”说完 后,她轻咬了一记他的下唇。 “怎么会言不由衷?”从前她曾粗心的被他骗过一记的香吻,现在竟然会细 心地查觉他的出发点,这不啻是个改变啊!他笑着说,“过了三十岁的女人,成 熟而细腻的特徵,在你身上很明显啊。” “你以韦特王子的身份活了十年,站在聚光灯最前端的你,自然而然就会有 很多的报导。”她边说边玩绕着他的胸毛,“有关于你的种种描述所拼凑出来的 是,喜欢的女人类型,就像传统的小鸟依人,无忧无虑的依偎在男人的怀中。” 虽然她说的头头是道,但她的伶牙俐齿简直叫他快招架不住了。 天啊!她不能因为传媒的片面之词就将他给定罪啊。 “不公平!”他要拉白布条抗议了,“小琦那是非战之罪啊,我可是会不服 气!” 琦芃望着他认真否定的模样不觉莞尔,但再认真下去,那可就会弄僵了,所 以她还是换个角度欣赏他的赞美还比较实在吧。 见她仍是低着头专心的绕玩着他的胸毛,遂好奇的支起了她的下颔,只见她 晶亮的眼眸下,全闪烁着娇俏的光芒。 “原来你还在测试我?”逮个正着,雷超假装的倒抽了口气,“看我怎么惩 罚你?” “啊!”闪躲不及的琦芃,连翻的遭到几记雷超的突击,惊叫声中,她连连 讨饶。 “别再吻那里了啦!救命……救命呀!”她笑的喘不过气来,“超人,你再 这样下去,我真的会腿软啦。” 雷超从她的腿间抬起头,架高了她的膝盖后,他打趣着,“腿软?”她的话 让他加速地绷紧了起来,“好主意!就让你腿软到底了。” 于是嘻戏的气氛乍变,在旖旎的喘息声中,琦芃扭着她仍纤细的腰技。 “啊!啊?腿软了……没骗你……”琦芃勉强地开口。 分别了十载,谁又在乎真的相思会成“灾”呢? 迷迷糊糊了十年,到头来还只是乌龙一场,想来就叫人哑然失笑。 “原来每年暑假的‘忌日’,全是那个‘韦特王子’的,唉——”琦芃已经 从床上起来了,一天一夜的窝在这个房间里,她真的腿都软了。 虽是叹息,但那叹息全是甜的也是幸福的,冥冥中未尽的缘份像奇妙的丝线, 无形的绑住了他们。 纵使千山万水分隔了两地,纵使其中的一人忘了回家的路,改了相貌,甚至 以另一个尊贵的身份活着,但,最终还是回来了。 雷超也穿好了他自己的衣物,站在更衣镜前,他看着韦特的皮相。 “小琦,我真希望我能整型回我原来的相貌。”他左看右瞧着,“可是我自 己原来的样子却有些模糊了……”他看着韦特充满魅力的双眼,那双眼明明就是 他自己的器官之一,可是他竟像是看着陌生人般地,“我觉得眼神还是我的,但 形状就完全不同,你看呢?” 雷超转头望了一眼正在扣长裤扣扭扣的琦芃. 她迅速的穿好后,抬起头看他,“你认为你还能整型变回原来的雷超吗?其 实不整也不赖啊,起码韦特比你帅多了。” 闻言,他又不禁看了自己一眼,“不整也不……赖?!喂,你说韦特比我帅?” 他蹬大了跟望着琦芃,喝!那个扶不起的阿斗也想同他比?“我比那家伙优 秀多了,你不知道那家伙是个只知道滥交女朋友而不读书的废物吗?他差了好大 截的学分,全都是我帮他补回来的,人人都说他原本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还不多 亏了我,今天他才得以洗刷恶名……” 看着雷超羲愤填膺的碎碎念,她不禁头痛的想,如果不知情的人刚好看到这 一幕,铁定会觉得匪夷所思的,还有人像他这样“自己”嫌“自己”,还数落的 头头是道? 琦芃在心底又好气又好笑的轻叹了一声以后,从他的背后抱住了他,安抚着 说:“好好好,你帅!阿斗比不上你的。” “你一心想要证明,你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徒,所以你才会想要整型?” “不,我不仅仅只要做那无聊的证明而已。”雷超僵了一僵后,“萨国王室 反太子党昧着艮心无恶不做,所有丧尽天良的坏事全都没有漏掉。虽然我有足以 肪任国君的能力,但那并不是我想要,我想过了,所谓高处不胜寒,那个中的滋 味只有身历其境的人才会懂。”他握住琦芃交握在他胸前的小手,仿佛这么做的 同时,疲惫的心灵才能再刚强起来。“我开心极了,命运开了我十年的玩笑,真 的是累坏了……” 琦芃欣慰的将脸颊贴住了他宽厚的背部,“我好高兴,你有不恋眷权利的心, 证明当年我的选择是对的,我并没有爱错人。” 他们静静的相拥了好一阵子,两个人同时想到了一件事,也几乎有默契的同 时开口。 “如果……” 雷超停下来,头撤往后面,笑着问琦芃,“如果什么?你先说。” 她抬起头来望着他,“你现在不仅仅是顶着韦特的外表,你更是另一个韦特, 如果我和你都不说的话,你几乎就是萨国下一任国王了。”她笑着蹙眉,看来格 外叫人心疼,“我们要在一起,好像比登天还难。” “没有的事,你别担心。”雷超转过身体,将趴在他背后的琦芃拥人怀中, “在我还没记起自己原来身份时,我就懊恼身处于腥风血雨之中,现在既然让我 记起我本就是局外人,那么,我就要脱离目前的身份,回归原来的自己。” 真的吗?会真有这么美妙的事发生吗?“这只是你的想法,要实现的话恐怕 ……” 雷超吻去她接下来的话,抬起头后坚定不已的望着她,“事在人为,方法有 很多;我保证不出一周,我就能褪去韦特的身份,做回原来的自己。” “可是……” “没有可是。”他不让她有胡思乱想的空间,他搂紧她后说,“首先,我会 找杰森,告诉他这件事。然后我就回国,告诉父王及母后,详细解释我并不是他 们的亲儿子,只是一场火灾而造成的错误。” 这样就能化解误会了?琦芃忍不住颤抖,怎么雷超越说他的计划,她就越觉 得不妥,仿佛会有什么样的事情要发生一样,她直觉感到不安…… “超人,我好怕……”她说不出的原因,只能惴惴地缩嗦着。 “别怕!”他沉稳的搂紧怀中的娇躯,“再不然,我还能去找伊德,告诉他 这件石破天惊的误会,疯狂想要王位的他,一定会很高兴知道这件事的。” 她不断的摇头,“好像,好像要与虎谋皮般……” “别怕,小琦。”他凝望着她悬泪的眼,“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一定会远离 萨国的政界,只做宋琦芃的丈夫。” 杰森觉得可能要晕倒了,但,心脏为什么还好好的跃动着?望着昂扬魁伟的 韦离去,他张口半天,却好像还吸不到半点空气。 一旁的罗克“碰”的一声跌倒在地,杰森才回过神。 “总管?他……殿下……他?”罗克滑跌稽的坐在地上后,又挣扎的爬起。 “他……”杰森张口半天,呐呐不能成语。 杰森隐隐有种直觉,一切和那个未婚妈妈宋琦芃绝对有关,她是来坏事的女 人表面就像天使般的无邪,其实骨子包藏祸心,其毒无比。 果然,她才拎了行李上飞机而已,韦特与他们一起回到布兰纳谷地的庄园就 透露了此一世纪以来,堪称最乌龙的秘密——他并不是真正的韦特王子,他是雷 超。 怎么可能?他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韦特有为有守既优秀又有能力,极富领导统御的魅力,就像生来就该成为王 者般,这岂是一个区区的凡夫俗子整了容之后能假冒得了? 罗克忧心忡忡的打断了杰森的忖想,“总管,殿下多少都有恼火发脾气的时 候,可是这次怎会……?!” 杰森脑海中浮现了成千上百关于韦特迳自宜布他是另一个身份时的画面, “罗克,这问题还不是最大的,你刚才有没有看出殿下要离开我们时的那种决心?” 他烦躁的来回踱步着,“前提必须是十年前我们真的搞错了,但,问题是我们有 搞错吗?” 杰森的话,让罗克想起十年前狂风暴雨中的火灾画面,“当救护车将殿下送 到医院后,医院随即送往烧烫处理中心做紧急处理,后来还有经过验血……”他 伸手拦住还在踱步的杰森,“医院说了伤者的特徽,还……还说了伤者的血型… …” 关键的回忆让两个人都同时怔住了,然后又同时惊喊:“B 型……” 这样还有什么错误的?因为韦特殿下就是B 型血,这完全证明了“他”就是 韦特本人,难道非耍弄个近几年才流行的DNA 亲子鉴定? 韦特会做出那种处理模式?十年来,他们看着韦特的成长,以至于成熟的处 理大小事件中的经验得知,他接下来应该会…… “不好了,罗克。”杰森喊的十万火急,“要坏事了,我回国阻止殿下,罗 克,你……” 狗急尚且跳墙,更何况是人?罗克乍现了一个念头,于是,他打断杰森的话, “杰森,我去处理掉那婊子与婊子的儿子,让殿下不会离开我们,离开萨国。” 这……这太阴毒了吧? “罗克别杀掉她们母子,先抓起来,依殿下的个性,我担心他会玉石俱焚。” 杰森连忙阻止,“抓到后带来萨国,我要那婊子亲口拒绝殿下,如果不从,再做 掉她的儿子。” “嗯。”罗克连番点头,“好主意,总管,那我就直接带了十个人到台湾, 分别以假护照和假证件入境,然后再将两母子掳来萨国。” 杰森和罗克分别商量出了个秘密的会合地点后,便分道扬镶,执行他们挽留 韦特的任务了。 因为机场的排班计程车龙蛇杂处,所以琦芃习惯回家时,都固定以电话连络 所认识的那位徐伯伯。 “小姐,我只算你六百啦,上车,上车……”满口摈榔的“运匠”,不死心 的削着价格。 琦芃躲着他伸来的碌山之爪,“不用,真的不用;我有认识的司机,等下就 来了。” 此时,徐伯伯的裕隆“老速利”计程车总算来了。 很快的,车子开出了机场,远远的将“碌山之爪”抛到身后,也因此琦芃没 有看到那个人敛起大剌剌的神色,恭谨的以手机向对方报告着:“没载到……” 手机那头安静了数秒钟,随即发出了数道命令。 “是,是,是。”那人简洁的回答完,关掉手机,走向他的计程车,将车子 开至人烟稀少的角落后停妥,行李箱一开,提出了一只黑袋子,便走进机场的男 洗手间里。 前后不到五分钟,一名勤装打扮的男人走了出来,再悄悄地走向机场的入境 大厅,待他要搭机的时间一到,便上机后随即离去。 他得到的指示是前往中国大陆,与连络好的偷渡渔船会合,要从新竹的外海 带走一名肉票。 两号半的耐吉网球鞋被琦芃从鞋盒中拿了出来,她反复的端详着,脑子却已 飘向了另一个想像的空间中。 这是小威第一次收到父亲送他的礼物,如果她告诉小威,鼎鼎大名的韦特王 子就是他父亲的话,他会出现什么神色? 是兴奋的狂喊,“万岁,万岁!原来我是有爸爸的小孩,而且我的爸爸还是 萨伊斯王国的韦特王子耶……” 还是会老成持重的反问着:“韦特王子?妈,你不是说过我爸爸的名字叫雷 超,十年前我还没出生他就死了?” 唔,好像会有后者的表现。 “宋小姐,有无法决定的事吗?” 无法决定?琦芃连忙抬起头,诧异的循声望去,原来是徐伯伯在和她说话。 “呃……”琦芃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望着徐伯伯。 “徐伯伯是看你一上车就盯着手中的鞋,一会儿笑的温暖,一会儿又忧心忡 忡的蹙着眉,才这样子问你的。” 徐伯伯不待她回答,接着又问,“鞋是给儿子的?” “是呀!”她收回脑中沉缅的画面,笑着回答,“这是我先生要送给儿子的 礼物。” “你先生?”这些年来陆续坐他的车时,琦芃或多或少都会讲一些她的往事 给他听过,因此他会诧异是意料中之事。 “原来,他并没有死,他是因为当时大火中缺氧太久,被救醒后,丧失记忆 了。”将雷超说成是自己的丈夫还真有些不习惯,但琦芃还是幽幽的回答:“现 在我终于知道他还活着,并没有死。” 徐伯伯大皱其眉,长到七老八十了,什么样的怪事没听过,就这桩最离谱, 也最戏剧性,不过,他还是很尽职的开车,听着车上这位年轻的未婚妈妈说着这 次她出国“巧遇”她老公的经过。 很快的,车子快要到高速公路的交流道口了。 “宋小姐想要先回家吗?”徐伯伯飞快的从照后镜再看她一眼,“还是想赶 快将见面礼拿给孩子?” 对喔? “好,先去我小姑的安亲班。”琦觫兴奋的接受徐伯伯的建议,“安亲班在 天母大叶高岛屋百货旁的……”。 很快地,车就来到了“敏儿园”巷口外的大马路旁了,“徐伯伯,您别开进 去了,我走几步路就到了。” 她掏了大钞钞票给徐伯伯就帅气的下车,拉着两箱行李走着,快到时,琦芃 发现“敏儿园”外被警方拉起了一条黄色的警界线。 救护车、警车……闪烁的警示灯中,人影吵杂。 —个不安的直觉直袭着琦芃的脑门,她冲了上前,行李随地一扔,抓住其中 —位员警,她惊恐的问:“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那位员警望了一眼琦芃,收回被她攀住的手臂后解释着:“这里刚才发生绑 架,警方现在办案中,小姐没事的话请后退。” “绑架?!”谁?琦芃全身上下的血液倏地流窜,就当她脑子一片空白,还 想要再追问时,救护人员抬了一只担架,她定睛而望—— “敏敏?!”琦芃惊呼一声,挥开员警的拦阻,冲向救护车。 雷敏的肩膀全是血,救护人员不断的按压着她的伤处,“小……小琦?!你 ……你……”敏敏美丽的脸灰白着,双眼圆睁,淡紫色的唇抖个不停。 “敏敏,发生什么事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伤的那么重?是枪伤?还是 ……“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琦芃紧张地揪住心口,雷超还活着的消息都 还没有说,就…… “小威,小威被掳走了……”雷敏石破天惊的哭了出来,“小琦,呜鸣…… 小威……” 救护人员也没让雷敏说完话,罩上氧气罩后,送上了救护车便往医院急奔而 去。 听到消息,她摇摇欲坠,怎?怎会这样? “敏儿园”中的教师在鸣笛声中跑了出来,看到她,全都惊叫了起来:“啊! 宋妈妈你来了?” “怎么回事?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她抓住了其中的一位,劈头就问。 被她抓住的正好就是小威的老师,陈老师将刚才的经过粗略的讲了一遍: “事情是这样,新来的菲佣推倒我,然后拉了小威就要跑,小威的哭叫与我 的声音将所有的人全引了出来,可是我们全都慢了一步,因为接应菲佣的车早就 停在那里。”她指了一指大门外,现在停着警车的位置:“园长见车要开走时, 她不顾一切要拦住车。结果,结果……” “结果怎样?”她急着问。 “结果,雷敏小姐中了歹徒的一枪,然后歹徒逃逸。”有个男人的声音从她 们的后方传来。 琦芃望去,原来是办案的刑警,他望了她一眼后,问“敏儿园”的在场老师, 请问这位是?“ “她就是被绑架小孩的母亲。”陈老师镇定的回答。 刑警一知道了她的身份后,随即带着她进入“敏儿园”中,问了很多的问题, 虽然琦芃有种被惊恐凌迟的痛苦,但也是尽她所能的回答。 当警方封锁了现场后,检察官也到了,她便被带往检察官的办公室里,又问 了一次。 来回折腾了几个钟头后,天色也晚了,检察官吩咐保护她的女警送她回家。 她虚脱沮丧的坐在警车上,等着保护她的女警上车时,手机铃声蓦地响起。 倏地就绷紧神经,她飞快的从皮包里掏出手机,“喂——” 随即,小威无助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妈妈,我是小威。妈妈救我, 我好怕!快点来救我……” “小威?!”连抽了好几口冷气后,她仍不敢相信她的宝贝此时正在线的另 一端,“你在哪里?小威你在哪里?” “呵呵呵……”一个陌生的声音笑着接走了小威的电话,“宋小姐,你儿子 现在身上绑满了炸药,你乖乖听话,否则我就引爆你儿子身上炸药。” 琦芃全身上下汗毛倒竖,“你是谁?还我儿子来!”她着急的大叫。 但,歹徒却低沉的威胁,“听好,话我不说第二次了。从现在算起的二十个 小时内,你一个人来到萨伊斯王国的国际机场,不能让台湾的警方或国际刑警组 织跟来,否则,你儿子将被炸成碎肉,直接丢进海里喂鱼了。” 话说完随即断线,琦芃怔神了好半天,只能六神无主的呆坐着。 女警们上车看到她不对劲时,她才被唤醒,其实也不需担心女警们起疑心, 因为遭此变故的人,应该无人还能谈笑自若。 她被安排回家后,即趁机从大楼的侧门溜了出来。 萨伊斯王国? 此事必定和韦特的王储之位有关,那么主使者应该就是伊德王子了?! 萨伊斯王国 韦特王子一回国后,便向国王及皇后丢下了一个震撼的消息——真正的韦恃 王子在十年前已经死于火场,而他则是来自台湾的雷超。 话如霹雳闪电,向来血压便不稳的国王哈维达二世,大受刺激之下血压随即 升高,终至昏迷不醒。 医生紧急会诊急救,文武百宫在引颈期盼中,纷纷揣测着国王病危的真相。 王室严守消息,而媒体想尽办法仍不得其门而入,民众虽蒙在鼓里,但举国上下 都被不安的气氛所弥漫。 皇后流着泪,惨白着一张脸,声嘶力竭的劝阻,拦住雷超打电话召律师, “就算你不是韦特好了,但好歹我们在十年前救活了你,不但尽力的教育你栽培 你,还让你有了那么好的历练,与你同年的台湾男性谁能有此境遇?” 但,纸包不住火,事情终要传遍后宫中每个角落的。 “看在这样的情份上,孩子请你别走,求求你?”皇后哀求着。 “母后,不!皇后。”雷超差点改不了口,“纸包不住火,既是这样,那怎 么能让它再继续被掩盖?这个事实早在十年前就该被揭露,拖了这么久,还不都 因为我丧失记忆力,被灌输韦特的记忆,我才陪你们演了这十年的戏啊。” 听完了他的话,皇后蹙眉的望向站在门旁的杰森,“十年都想不起来的事, 为什么殿下今天会突然完全想起?” 皇后懒得改口,也根本不想改口,明明就是韦特的外表与思想,怎么会从他 的口中说出那样匪夷所思的话?她不懂,她真是不懂。 杰森谦恭的向皇后行过礼后,全盘说出,“韦特殿下被狐狸精给迷住了。” 雷超肝火旺盛,“谁说她是狐狸精?她是我十年前的情人,这十年来我忘了 所有的事,可是她的倩影始终留在我心里。” “狐狸精?”皇后眯起了眼,“杰森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小琦不是狐狸精……” 没有人理他,他们对于他被勾起记忆的那部份比较在意,“一个多月前,台 湾女子宋琦芃刻意接近了殿下,她迷惑了殿下,因此殿下后来邀请她到布兰纳谷 地的庄园里,然后……” 雷超猛翻白眼,他一把揪住了杰森的衣领,阴鸷的瞪住他,“然后怎样?然 后我魂都没了吗?然后我将萨国都卖给她了吗?还是我将我的所有全献给她了?” 皇后拉着他,“够了,韦特!杰森这么说我几乎可以相信了,你不止魂魄给 她,人给她,你连萨国都会出卖给她。” 此话一出,雷超立即松手,“什么?”他掏耳,“我连萨国都出卖给她?我 几时出卖萨国给她了?” 被他松手的杰森不怕死的丢出话,“殿下要离开萨国回台湾的话,那萨国就 完了,这样难道还不叫将萨国出卖给宋琦芃?” 这真是啼笑皆非,都已经表明他真正的身份了,于理于法他没有半点资格继 承王位,他们还是不肯接受?那有王位传给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雷超狂笑了;疯了,这群人全疯了! “皇后,那个台湾女子有个儿子,是殿下在十年前留在那女人身体里的种。” 杰森根本就不管他,兀自的将他所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皇后诧异,“什么?还有个儿子?”难怪他什么都能抛弃,“查了没有?搞 不好那野种是与别人生的,好栽赃给我们。” “母后您怎么能这样口出恶言?小琦她没有栽赃,十年前我离开她的时候她 早就怀孕三个月了,这也是我恢复记忆力后想起的一部份。”雷超插入皇后与杰 森之间,他不能让他们再对话了。 “放心好了,皇后。”杰森轻松的低语着:“明天一大早,就会有那野种的 DNA 报告出来了。” 什么意思?雷超霍然转身厉视着杰森,“你派人去台湾了?” 杰森别有用心的觑着他,“陛下现在还昏迷不醒,殿下您花太多心思在其他 人身上了。” “你威胁我?”雷超感到遍体生寒,“杰森,你绑架我的儿子要来威胁我?” 杰森缓缓的摇头,“我还是一句老话,殿下您放太多心思在其他的杂事上了。” 雷超再勒住杰森的衣领,放声怒吼:“告诉我!” “韦特,放开总管。”皇后下令,“你的儿子我会保他没事,只要他这一辈 子都不与你公开相认,乖乖的在台湾长大,我会让你们私下当父子。”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么做?”他吸气后再吐气,可是翻腾在胸口的怒气 却丝毫不能平息,“你们这群疯子!放了我儿子……” “住手,韦特!”眼看杰森的老脸已经发灰,皇后惊斥不已,“来人,快, 快来人啊——将韦特殿下拉走……” 他恨,他恨这群人,雷超充耳不闻,将全身上下的力量全集中至双臂上,蓦 地——一记猝不及防的微小刺痛袭来,他诧异的望向右臂,只见皇后手执注射针 筒刺人他的肌肉中,“我的孩子,冷静点吧。”皇后微笑的回望了他。 眼前的人影飘浮,“那……那是什么……?”他松开了杰森后一把推开皇后, “你;你在我的手臂上注射……注射了什么?”然后他捂着针头扎过的手臂,摇 摇欲坠的望着十年来他非常尊敬的女人。 你冷静后,母后再和你谈。“ 皇后挥手召来在一旁一字排开的仆人,“送殿下回他的寝宫。” 雷超还想挣扎,只是他往前才迈出两步而已,皇后注射至他体内的药效已经 发作,双腿再也支撑不了庞大的身躯,他颓然倒下。 雷超半昏迷中,茫茫然看到,琦芃来到他的床前,说了叫他痛彻心扉的话: “我对你的爱早在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中就已经终止了,我现在已经不再是学 校刚毕业的无知小女生;是的,我已不再爱你。接近你只是以为你真的就是韦特 王子,才会和你发生关系,结果你的骨子里却是个凡人雷超,这和我所预想的一 切相去甚远。我错了,对不起!” 在沮丧中清醒,雷超有说不出的乏力。 琦芃必定是受到胁迫了,那些言不由衷的话不像是个风趣可爱直肠子的女人 会说的,反倒像是一位曾是浪漫天真的女孩一夕间被迫成长下,在仓促间堆砌出 的理智中所说出的话。 他想像着小威被杰森绑架,琦芃为了要救小威的命,不得不在皇后与杰森的 监视下,来到他的床边,说出那些连她自己应该都会厌恶的话。 他忍着被注射镇定剂或安眠药醒后的呕心,推被坐起,心痛万分的握拳击床。 “小琦,我爱你!”他咬牙切齿的说着,他很少说这三个字的。 强忍住伤心后,他知道自己该冷静了,意气用事并不像他,将恶劣的情绪隐 藏妥当后化为实际的力量,才能给敌人致命的一击,这是他在商场上的处世哲学, 更是他面对腥风血雨的储位之争时的不二法门。 寝室内只有他自己,他梳洗妥当,穿戴出乎时的优雅自信后,走出他的寝宫。 在他开车外出前往伊德的寓所时,并没有遇到拦阻。 雷超不禁暗忖,可能是琦芃的那番话,让皇后以及杰森他们松懈了,以为他 会就此死心的在世人面前继续扮演韦特王子了。 必须要用上杀手了?真假王子的故事只能让它留在童话世界中,真正合乎血 统的还是伊德王子,无论他外表多么像韦特,但他身体里所有的基因组合仍是雷 超。 如果为了那垂手可得的尊贵名位,而让琦芃母子独自在台湾过着担心受怕的 生活,那是换了他的命,他也不要! 看遍了各种美女,赏尽了无数奇珍异宝又有何用?那些在短短数十载的人生 中只是镜花水月而已。回到琦芃母子身边,那才让他拥有全世界。 快到伊德的寓所时,雷超拨了电话,伊德接起后,他简略的说了要去找他的 目的,因此来到“曾是敌营”的大门时,他才能毫无阻碍的被放行人内。 伊德和他一样都穿着传统的阿拉伯服饰,站在门廊下等着他的到来。 “你来了?!”也是颀长身材的伊德望着步出座车的他。 头一次不是以韦特的眼光看伊德,才发觉伊德其实应该是个热情的男人,雷 超概然的接受了他的拥抱。 “是的,我来了。”他也热情的回抱了伊德。 “你在电话里说,你并不是我的弟弟韦特,这是怎么一回事?”伊德后退了 一步审视着他。 他笑了,头一次在伊德的面前他轻松自在的笑了,“进去再说吧,难道你要 在太阳底下听我说完全部的故事吗?” “哈哈哈……”伊德也爽朗的笑了开来,除去了兄弟间的龃龉后,两个人倒 很像一见如故的老友,“走,走!”随即他便被伊德热情的迎进室内。 所谓“一笑抿恩憨”意即如此吧!周遭原本武装的侍卫这时才放松了下来, 原来和平是那么简单就能做到的。 台湾 雷敏的丈夫裴士锋将雷敏病房内所有孩子全都带了出去,这时病房内只留下 琦芃与雷敏。 琦芃将雷超就是韦特王子的事全说了,雷敏听的啧啧不已。 “最后我妥协了,我在萨国皇后与太子宫总管的威胁下,我对超人撤了谎, 我……”想到那则骗死人不偿命的谎言,琦芃哽咽了,“我骗他,说我不爱他, 事实上,我怎么会不爱他?十年来,我,我没有一天忘……忘过他啊……” 当她到了萨国的机场,随即她看到小威被捆绑炸药的残忍照片,她的心犹如 煎锅中的鱼,刹那间她完全崩溃,接着完全妥协。 她宁可自己被千刀万剐,也不愿她的宝贝受到一丝的伤害啊! 雷敏红着眼,牵住琦芃的手,“我都知道,你不曾避讳对小威说他父亲的事, 你也以雷家的媳妇自居,如此忠贞的面对你的爱情而不变心,实在是现代的苦守 寒窑啊。” 苦守寒窑?“呵……”琦芃笑着流泪,“人家王宝钏苦守了十八年,好歹也 将丈夫给盼回来;而我呢?我是不是因为还没守足十八年?” “不,不是这样的。”雷敏心痛的直摇头,“雷超回不来并不代表他不爱你, 否则他又怎会引起那样的喧然大波呢?”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对爱情又恢复了憧憬,然后……然后又狠狠的将它 夺去?”琦芃崩溃的哭倒在雷敏的床前,“我宁愿两个人不曾重逢,这样……这 样我也好早点死心……” “妈妈,妈妈——”小威推开病房的门冲了进来,“妈妈,你快看电视,快 点!” 说完后,小威打开病房内的电视。 雷超的脸霍然地出现在新闻直播的画面里。 “这……这是?”雷敏在裴士锋的扶持下坐了起来。 “是韦特王子与伊德王子的联合记者会。”裴士锋回答。 雷超在镜头的那端继续的说:“……等到我醒来后,因为火场中的长期缺氧, 因此我丧失了全部的记忆力,我受伤的这些过想必各位在十年前都已经清楚了, 就不必多,后来我被灌输了韦特王子的记忆,从那时起,我成了韦特王子,但实 际上,我是一位来自台湾A 大的大学生,我叫雷超,我并不是韦特王子。” 雷超说完后,现场一片鸦雀无声,整整有十秒钟后,镁光灯如暴雨撒下,现 场完全陷入疯狂。 “韦特王子”并不是“韦特”本人?! 这……这…… 各大国际传媒派至现场的人员纷纷紧急打电话回总部、回报祉,因为世纪大 爆料就这样发生了。 于是,各国的报社、媒体、电台、电视台无不陷入一种疯狂中,总编辑或主 管纷纷紧急订机票,赶在记者会结束前飞奔到现场督阵;不能来的也紧急派出当 家主播或者是第一线的编辑。 至于抢得先机者会有什么“好处”?也就无人理会了,因为天大的消息也比 不上此刻的重要。 “请问国王与皇后知道吗?” “知道。”雷超微笑的接下这个问题,“国王会中风,就是因为突然听到这 个消息才发病。” “请问殿下,哦,不!是雷先生。”传媒一时间仍改不了口,“您是在什么 时候恢复记忆的?” 雷超低着头笑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张迷死人的笑脸:“约在十天之前。” “请问如何恢复的?”对啊,十年来完全不能恢复的记忆,怎么会在一时间 说恢复就恢复?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人或事触动了记忆的某一点才恢复。 “唔,这个问题……”雷超露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能不能不要回答?” 他深深的望了一眼全场陷入疯狂的媒体。 雷超的话才说完,现场一片哗然,没有人同意,就连坐在一旁的伊德也竖直 了耳朵,因为那太神奇了。 不仅仅是镜头的这端如此,就雷敏的病房也无不屏息以待。 琦芃红着脸抢下摇控器关掉电视,立即引来震天的抗议,“喔,拜托——” 小威从母亲手中抢回摇控器后,迅速的打开后便藏了起来。 只见雷超被放大的俊脸就赫然对着他们笑,琦芃偷看了一眼,便转了开去; 因为真正的原因除了雷超清楚以外就是她了。 她心跳加速的听到了雷超说: “当我还是台湾的大学生时,我就有位彼此相爱甚笃的女朋友;大约—个多 月苗,我在很偶然的情况下与她相遇了,当时我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在与她相处 时,才逐渐恢复了记忆。” “请问殿下。”记者们已经懒得改口了,纷纷抢问着,“能不能再说详细点? 您十年来无法恢复记忆,在遇到您从前的女朋友后又没有立即恢复,是什么东西 或者是什么事触动了您的记忆?”也不直说,真是会急死人。 琦芃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在红了,那天在萨国能源贸易部的办公大楼韦特王子 的房间内,雷超亲蜜的与她做爱的画面正旖旎的闪过她的脑海。 电视那端一点声音都没有,她抬头偷觑了一下,随即心儿怦怦怦的跳了起来, 因为雷超正透过了镜头对她。 “小琦,抱歉!我不能不说了。”雷超以中文解释完后,才以英文再继续说: “因为我与女友重逢后,便情不自禁的再爱上了她,我……我们……经由了亲蜜 接触后,我才想起来的。” “哗——”在场的女记者们被这浪漫动人的故事经过完全搅的芳心大乱了, 赞叹声透过了镜头听的一清二楚。 “小琦,你……?你们……”雷敏瞪大了眼,怎么琦芃都没对她说这段? “真的吗?” “妈妈,爸爸说的亲蜜接触是指你们‘嘿咻’了吗?”小威更是语不惊人死 不休。 琦芃早就快脸红到休克了,但此时也不如电视台哪来的神通广大,一张她的 毕业照竟被放到了萤幕的右下角。 “喔……”呻吟了一声,她想要挖地洞钻了。 记者会继续的进行着,但话题则被引导开了,若是继续那个话题,恐怕就要 做消音处理了。 “那么王位继承权呢?” 雷超望了一望已经如同好友般的伊德,“当然是回归正统,将继承权交由第 二继承者的伊德王子。” “伊德王子有什么感想?” 伊德顿了一下,“世事难料,没想到真正的韦特王子竟然十年前就已经过世 了,我觉得好遗憾,身为父王的长子,我想我会负起这个责任。” “那么王室新闻单位怎么没有邀请我们?王室的发言人及公关呢?” 这个问题一丢出,饭店大厅的记者会现场又是一片哗然;雷超和伊德沉稳的 接下一个又一个辛辣的问题…… 最后—— “请问雷先生,你离开了家乡十年,有没有什么话要对台湾的家人说?” 琦芃在镜头的这端,看到了雷超笑了一下,然后他从西装的口袋取出了一张 纸来,他改用中文宣读声明。 “我要感谢很多人,尤其是国王与皇后,您们给了我十年的父爱与母爱;以 及全萨国爱护我的所有民众,愿阿拉赐福于你们。还有小琦,我要格外的感谢你, 谢谢你含辛茹苦的扶养我们的孩子长大。如今我不再是韦特王子了,但,你愿意 让我成为你命中的真命天子而嫁给我,让我们迟了十年的婚礼能够真的办成吗?” 透过了镜头,雷超深情款款的望着她,“如果你愿意,请在二月十四号情人节那 天到机场来接我,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则换另外一班飞机,继续我人生的路 程。” 话说完后,雷超站了起来,对着镜头鞠了个躬,抬起头后,只见他眼中泛了 泪光,“小琦,我爱你!小威,姊姊与姊夫,及其他的外甥们,我也爱你们!你 们愿意当我的红娘吗?” “我们愿意!” 病房内响起了震天的欢呼。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其实红娘还不只有小威与裴士锋夫妇而已,几乎所有认识的与不认识的全都 当起了红娘。 这天,二月十四日,情人节中午—— 雷超在细雨霏霏中,正式的回国了,镜头前,琦芃被他拥在怀中。 “你神经啦?讲那么多?”心跳还不能平稳的琦芃仍不忘抱怨着,“还上演 ‘黄丝带’的故事?!” “对不起嘛广他搂紧了朝思慕想的娇躯,”依你看,我当时能不讲吗?“ 琦芃爱娇的嗔了他一眼,“废话!” “言不由衷喔,这点和我很像。”他小声的贴在她耳边说:“其实,我更想 做的还是讲不出来的‘那件事’!” “你?!”琦芃紧张的东张西望,只见小威就被他们冷落在一旁,她敛了一 敛神色后,一把推开他的怀抱,“小威,来,这是你爸爸雷超。” 雷超望了一眼与他确实长得很像的儿子,他蹲了下来,慈爱的张开手臂: “嗨!小威。” “爸爸!”小威奔进父亲的怀中。 此时机场的镁光灯闪烁的更是恐怖了,感人的画面整天就在电视萤光幕前不 断的被播放着。 幸福,就在彼此的怀里。 (全书完) ------------ 转自浪漫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