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电话没人接,铃铃铃的响了好久;手机也没人接,铃铃铃的让吴承安心惊胆 战。 “不是说到家后就给我电话?”于公于私,他都心有不安。 王董的助理下午曾致电给他,无意中透露这次南下,阿得的表现虽不致凸槌, 却总感觉得到他心不在焉,偶尔还会瞪着窗外跟手机发呆。 “你在嘀咕什么?”一旁,明秀的视线自电视荧幕移向他。“干么这么坐立 难安?” “阿得呀!” “阿得?” “他连个电话也没给我。” “那又怎样?” 怎样? “唉,你猜,他跟小娴会不会……” “不会啦,谁像你这么崇尚暴力呀?”她没好气的白了眼不安的他。“阿得 连捏都舍不得捏小娴一下,还家庭暴力哩,你别说笑话给我听了啦。” 他也确信阿得不太可能会施暴,可是,说不定小娴会呀! 明秀看出了他的犹豫,噗哧一笑。 “小娴也不会啦,况且,她哪是阿得的对手。” “问题是,这两天小娴的心情好像坏透了,间接地影响到阿得,他好像更不 耐烦了……”突然,吴承安微张着眼,住口。 该不会情绪不佳的阿得一踏进大门,就跟气急败坏的小娴一言不合而大打出 手,然后,借助一大堆厨房的武器,两败俱伤的倒卧在血泊里?! 吓,这还得了呀! “这么晚了,你还打电话去吵他们?” 吴承安不理老婆的微词,一待电话接通,他劈头就是一道命令,“闳恩,走 了。” 这生怕天下太平的家伙,还吵到江闳恩那儿去? 白眼翻了几转,她懒得跟他罗哩巴唆。 “走?”贸贸然的一通电话,打醒了因为某种床上运动而已有倦意的江闳恩。 “说清楚一点。” “到阿得家碰面。” “阿得?他不是飞到高雄了?” ‘他回来了,没消没息的,连手机也不通。“ “那又怎样呀?你紧张个什么劲儿,人家小别胜新婚,就最讨厌你这种不识 相的木棒子。” “胜你的大头鬼啦,反正快点给我过去,别一个迟了……” 电话那端,江闳恩倏怔。 “迟了会怎样?” “怎样?就呜呼哀哉了啦!” “吓,你讲真的假的?” “到了那里才知道呀,你快点啦,我怕若真有事,我一个人顶不住的。” 若真有事?! 这个念头越想越真,吴承安被自己的想像给吓到,而仍一头雾水的江闳恩却 被他的口气给慑住了,不约而同,两个男人搁下电话后就急呼呼的赶着出门。 搂着抱枕看电视的明秀翻了个白眼,分神的瞧他火烧屁股,却没阻止古道热 肠的老公深夜赶出门;横竖,他不去弄个清楚,绝对是睡不安稳。 吴承安住得近,就只隔几条街,骑摩托车没几分钟就到了,结果,电梯门都 还没开启,他就听到低咆的嗓门,似乎是阿得的声音……不会吧,行径还算文明 的阿得在摆泼夫嘴脸?! “该死,别恶梦成真哪!”视而不见的瞪着前方,他低咒。 叮当! 电梯门开了,吴承安跨出去,他立即瞧见了让他啼笑皆非且傻眼的一幕。 几乎没什么意外的,那个泼夫果真是阿得。 怒焰高涨的司空邵得一脸憔悴,双手叉腰的杵在门外,因为专心在捶门叫人, 他没听见电梯的声响,而他的西装外套可怜兮兮的躺在他脚边,像没人爱的二手 衣,瞧那咸菜干的模样,不是他扔的,就是被小娴扔出来的。 吴承安将赌注押在孙守娴那边,反正他就是觉得应该是她气极之下,顺手就 将外套扔到阿得脸上……然后,他想掉头走人了。 立刻就走! 当他想避难的念头才浮起,电梯门关了,将他留在战火圈里。 而电梯关门声引来了司空邵得的怒目而视。 吴承安挫败的肩头一垂,下意识的暗叹连连。 眸,真要命! “你干么?” “呃,呵呵。”吴承安笑得很苦。“我只是,想、来看一看,呃,看看你有 没有、呃,事情罢了!”太过鸡婆的下场就像他一样,进不得,退也无路呀! 见吴承安苦笑又无奈的在原地摆动步子,司空邵得剑眉一挑,不由自主地开 炮了。 “三更半夜的跑来吵人,啐,我有什么好看的?而且,你干么一脸的惊恐?” “惊恐?”呵呵,这么明显呀?“哪有,我有吗?” “一副想拔腿逃命的孬样子,你逃什么逃?” “因为怕死呀。”被这个正着,他只好皮绷得紧紧的,走向战火中心。“你 的脸比臭豆腐还臭!” “又不赏你吃,你怕什么?” 真是睁眼说瞎话,不是赏给他吃,那阿得这会儿是在对谁凶神恶煞?鬼呀?! 不敢火上加油,吴承安皱皱眉,不是很乐意的杵在他身边,暗暗地在脚底抹 上油渍,一见情形不对,才能拔腿就跑。 “有话就说出来,别叽叽歪歪的。” 就只怕现在他说什么,都会招来一顿好打呀;阿得虽然没闳恩虎背熊腰,但 是他也有一双打死人不偿命的大手呢。 “唉!” “你嫌我不够衰吗?唉?唉个屁呀。” “反正,你骂不到小娴,就冲着我来吧。”他完全认了,也完全是两肋插刀 了啦。 怒瞪着他,再无奈的瞪着死也不开的大门,司空邵得长叹一声,迫不得已的 从隐密处翻出隔壁公寓的钥匙。 看来,他今天晚上是休想能搂着老婆甜甜蜜蜜了! *** 钥匙“咋答”一声,像是开启了吴承安的气定神闲。 总算阿得肯稍安勿躁了,他的心安定多了,正待说些什么来冲淡烟硝味时, 眼尖的瞟见他肚腹的血迹,吓了一跳。 “唉,你受伤了?” “没有。”顺着他的目光往下扫,瞥见自个灰条衬衫上的刺目红渍,他微僵。 “该死,她弄伤了自己。” “谁?小娴?” “要不还有谁像她那么蠢,踩在一堆碎片上还像根木头似的动也不动,甚至 还跳上跳下……该死,天知道伤口有多大!”他话说着又想去隔壁捶门了。吴承 安制住他。“阿得,她应该不会有事,反倒是你,先冷静冷静,别又急着开炮啦。” 而且,他也怕被殃及无辜呀。 “怕什夫,反正我就是木头人嘛,打不还手,骂不还嘴,她总没辙吧?” 这阿得口中的骂不还嘴,他不敢苟同;因为一个铜板敲不响,这对夫妻能这 么劈哩啪啦的持续多年,绝对不是架构于什么骂不还嘴之类的笑话,至于打不还 手? “小娴打你?” “不小心的啦。”尽管吵翻天,她仍是他心中的白雪公主,怎能任人质疑她 的品性呢。“那种花拳绣腿,哪能叫打呀!” 这么说,他就是被小娴K 过了啦! 望着欲盖弥彰的司空邵得,吴承安一脸的同情。 “很痛吧?” 手握着门把的司空邵得一震,还来不及驳斥他的同情,身后又传来叮当声。 “谁在喊痛?”甫自电梯跨出脚的江闳恩听到话尾,他左瞧右望两张朝他转 来的脸孔,晃晃拎在手中的半打海尼根。“哪个倒霉鬼受伤了?我有慰劳品喔。” 见他出现,吴承安的心完全放下了。 哈,有人一块儿应召而来了;既然有闳恩同生共死,那为了朋友,他不入地 狱,谁入地狱呀?但是,该嘀咕两句的嘛,还是不能省略。 “你怎么那么慢呀?”害他生怕孤军奋战,还兀自心惊胆跳了好一会儿。 江闳恩似笑非笑的哼着不满。 “还嫌?穿好衣服也要好几分钟呀。”他辩驳。“况且我直接拦车,根本没 去地下室开车,要不然现在哪到得了呀。” “早叫你睡觉别老光着身体,遇到地震,屋子一垮下来,你就当真是死得无 牵无挂也毫无拘束了。” “有事要办,不脱光怎么办呀?” “成天就只知道饱暖思淫欲,迟早会被淫虫啃了你的脑细胞。” 听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司空邵得的脸色又狰狞了,他伸手卡住吴承安的后颈。 “你叫他来的?” “嗯。” “多事!” “嗯哼,我也这么觉得。”推开像座门神似的堵在门口的司空邵得,吴承安 大步跨进地狱,还不忘招呼尚、未进入状况的江闳恩。“进来吧,免得待会儿这 家伙又突然跑去隔壁开战。” “隔壁?” “战区就在那儿,你了了没?” 司空邵得闻言不禁气结。 江闳恩笑了,依言跟在吴承安身后,一屁股抢了那张舒适的单人椅坐下,却 还记得有件事情没得到答案。 “唉,你们刚刚说谁受伤在喊痛?” 跟司空邵得两人排排坐在背向门的长椅上,突地听到江闳恩不知死活的掏出 战火话题,吴承安偷笑着,接过他丢来的海尼根,再朝司空邵得努嘴嘲弄。 “还有谁!” “阿得?”愕然的迎视着正大口饮酒的悲情主角,江闳恩停下开罐的动作。 “你怎么了?跟谁开扁?” 司空邵得不语,反倒是吴承安唯恐天下不乱的当起三姑六婆。 “小娴喽!” “小娴?”江闳恩难以置信的扬起嗓门。“小娴?真的假的……呃……”眼 角捕捉到吴承安的暗示,他后知后觉的瞪向司空邵得身上的红渍,眼神猛地扭曲 变形。“唉,幸好,她没有K 你的脸,要不然,你别想见人了。” “什么幸好。”司空邵得没好气的磨磨牙。“我们有约法三章了。” “约法三章?” “是呀。”想到这事,司空邵得不禁泛起自嘲的苦笑。“在她第一次往我肚 子上狠狠的踹一脚时……” 江闳恩的下巴掉了。 “她真打你?” “闭上你的大嘴巴,别一副吞了一只火鸡的蠢样子,难看死了。”小娴对他 动手动脚又怎样?就说了不过是花拳绣腿的闲招,他只当她在替他搔痒,不痛不 痒得很! “女人真要要起狠劲,啧啧啧,真不是普通的狠辣。”他闭上嘴,还是有些 不相信。“你没骗我?”他压根就不相信小娴会是那种暴力女郎。 他迭声的质问让司空邵得的心情好过一些;他心中永远的白雪公主,当然不 容别人“啧啧称奇”! 纵使那别人是闳恩跟承安这种好到穿同一条开裆裤的好友! “你们怎么约法三章?”吴承安对这一点比较好奇。 “关你屁事。” “说啦,说啦。”旋即招呼起好友开设菜市场。“闳恩一定跟我一样好奇。” 突然被点到名,江闳恩像吞了颗鸡蛋,张口结舌。 “呕……”能不能别选边站呀?! 听出江闳恩的支支吾吾,吴承安忙不迭的跳过他的人伙承诺,继续扯回主题。 “我说得没错吧?现在,你快点说啦,合约拟多了,还没拟过这种合约,你 当然不能怪我包打听唆。” “好吧,我也很好奇,你们怎么约定的?”看出吴承安执拗的想听八卦,江 闳思叹道,只得当仁不让的插上一脚。 司空邵得在心中一叹,这两个爱搅和的男人…… “唉,别发呆了,我们还等着你说呢。” “她说,放过我的脸。” “唷,这么宽宏大量呀?” 听江闳思叹笑着嘀咕,司空邵得也笑了,却是笑得阴险深沉。 “因为我蛮横的性子已经够让她难以忍耐了,若再没有一张可堪入目的脸, 她怕看了我就会作呕。”不待他们追问,他自行补充。“有次我们言归于好后, 她好心的点醒我的疑惑。” 两声嗤笑旋即冒出,可被他凶目一瞪,又迅速收敛回眼底。 “哇塞,小娴这么毒呀?” “你才知道。”突然,司空邵得的火气又扬了起来。“蛮横?她竟敢说我蛮 横,你们相信吗?” 心清目灵的两人迅速了解的交换着明哲保身眼神,吴承安轻咳了咳。 “呃,是有点不信啦。” “也不知道谁比较蛮横哩。” “呃,说的也是。” “更何况,我再怎么蛮横,也舍不得动她半根寒毛,不像她,只要一发火就 对我摔来摔去。” 摔来摔去? 江闳思又不信了,也忍不住替小娴妹妹伸冤。 “谁都知道她也舍不得你呀,更何况,小娴她……有这份力气吗?”只是为 求自保,后头那一句他聪明的自动消音。 司空邵得只顾着埋怨,也没去留意两双贼目的眉来眼去,虽然听到一声咔答, 他也不以为意,甚至,当视线掠过那两张脸突然摆出一副窒息的神情时,他也视 而不见。 总之,他满脑子都是那没天良的恶婆娘! “……还守娴哩,啐,我岳父八成知道他这女儿缺少的就是温柔娴雅,所以, 才会给她取了这么个不切实际的名字。” 两张目睹一切的贼脸飞快的又换了个视线,忍住笑,不敢多话。 而手里抱着一堆东西的孙守娴气红了脸。 “敢问司空大爷,我的名字又哪儿碍到你了?” 她清脆的嗓音像防空警报,一下子,轰得司空邵得脑门一凛,浑身倏僵。 “咦?” “你说呀,我的名字是怎么惹到你了?” “呃……”怒火中烧的怨怼像在瞬间被北极熊一屁股坐熄,连火卷儿都没。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在你嫌弃我缺少温柔娴雅的时候。”她的眼眶泛红,抱在怀里的被单差 点没被她扯破。 早知道就别那么好心肝的拿被单过来,像这种老公,让他睡光秃秃的硬床板 还算是便宜他了,她若真那么心狠手辣,早就该打得他满地找牙,往医院的病床 送去了。 而被她的出现慑住了,好半天,司空邵得除了结巴,还是结巴。 “你不满意我?这问题容易解决得很。”孙守娴将一堆被单往他身上砸去。 “我一定让你如愿。” 他脑勺倏麻。 “你又想干么?” “我想干么?”阴侧恻的杏眸扫过满脸内疚又警戒的他,再打量着闷声不吭 的狐群狗党,她愤愤不满的扬长而去。 他等着看就是了! *** 轰! 空气随着大门的晃动而震撼不断,几分钟,没人有动静,所有的注意力都锁 在司空邵得身上。 连司空邵得自己也不例外。 等着,等着,等等等……等待的时间很难捱,也过得很慢… 蓦然间,他像被电到了,僵了几秒,然后苦笑。 唉! 一旁的吴承安瞄见、听见他的苦叹,捺不住,心急的凑上前去打探消息。 “震动了?” 司空邵得无奈长叹。 不待他揭晓答案,挂在他腰际的手机已经扬起圆舞曲,替无话可说的他作答。 明知不该,可是,适逢其会的两个闲杂人等连暗示都不必,不约而同的举手 呼喊…… 万岁! 司空邵得瞪着他们,咬牙切齿。 “你们在爽什么?” “我们觉得呀,因为你,我们越来越了解小娴的反应了。”自然,较多话的 吴承安代表发言。 “小心乐极生悲呀。” “那倒也是。” 音乐继续悠扬,可司空邵得却动也不动。 手机在催着他接通,两个损友的目光亮晶晶的招他心烦,他的情绪已乱成一 团。 他不想接电话,很不想! 吴承安他们也了然于心,不敢太苛责或嘲弄太甚,眼睑微掩,陪他听着音乐。 低咒着,司空邵得将手按在手机套上,仍在挣扎。 吴承安看不过去了。 “不想接就别接了啦,干么这么痛苦万分呀?反正,还不就是那句你都已经 倒背如流的话。” “咱们律师楼见,对不对?” “答对了!” “真惨。” 忍了忍,吴承安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的椰榆。 “是惨了点,可是,谁叫阿得先口无遮拦去惹小娴呢,骂到没得骂,连她的 名字都嫌进去了。” 虽然他不该在阿得的伤口上洒盐,可是,就算他嘴贱吧,不乘机修理修理阿 得,那他平时蒙受的那口冤枉气怎么消退呀?何况,这对欢喜冤家闹惯了,若一、 两个月没斗这么一回,他反倒有些不能适应哩。 “承安说得极是。”江闳思接话,似笑非笑的睨视着快变脸的司空邵得。 “别怪我落井下石,你这么一句话,就伤害了两个人。” “两个人?”吴承安抢着问。 “是呀。 “除了小娴还有谁?” “孙爸爸呀,你别忘了,小娴的名字是谁取的!” “对唷。” 闻言,司空邵得的脸色垮了下来,警告的眼神瞪着吴承安,无声的下着威胁。 如果,你胆敢将这事透露给你老婆明秀知道的话,我绝不跟你善罢甘休! 吴承安会意,忙举高双手以示屈服。 而事不关己的江闳恩继续替孙爸爸伸冤。 “难怪小娴会成天想休了你,讲话这么尖酸刻薄,她当然忍不下去喽。” “你又知道了?说不定,阿得是故意要惹得她跳脚,以早早恢复自由之身, 当只快乐的小小鸟呀!” 在他们的一搭一唱中,音乐停了,而司空邵得的心情更紊乱复杂了;像是逃 过一劫,他想松口气,但一想到小娴铁定会更加光火,他的心情又恶劣到了极点, 然后,又得听这两个家伙的风凉话,他忍无可忍了。 “你们别太过份了!”都气得想吐血了,他们还拿他开心? 见他要开炮了,两个幸灾乐祸的闲杂人等总算浮起大祸临头的危机意识。 “收到,你别开炮了。”偏偏,嘴还是犯贱。“可是,谁叫小娴那么有规律。” “她规律?” “是呀,你想想,有谁的老婆像她那么神呀?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可她呢, 要结就结,要离就离,时辰拿捏之准确,恐怕连算命的都没她算得准呢。” 这一点,江闳恩就没搭腔了。 虽然说是欢喜冤家,但是,闹多了……他忍不住替他们担心,担心哪一天, 弄巧成拙,两人真成了各走各路的冤家! “以前,我们阿得先生在情场多呼风唤雨呀,可谁料得到,一踏进爱情的坟 墓才多久,竟然就有段可歌可泣的被休史!” “说真的,结婚才三年,一年最少离个三、四次婚,再怎么有钱,也不是这 种挥霍法呀。” “你替他担什么心?每次证人都是我们这群倒霉的亲朋好友上阵,他连证人 费都省了,还需要花什么钱呀?” “至少,律师费没得省吧?!” “这倒也是。”猛地弓肘撞了撞江闳恩。“唉,早知道,你那年该转去念法 律才对。” “为何?” “喏。”他朝黑着脸的司空邵得努努嘴。“现成的一个死忠客户在这里,你 不必苦哈哈的去街上拉生意,气定神闲的坐在办公室里,跷腿等钱进来,多好呀!” “他的钱难赚哪。” “会吗?” “不会吗?”同情的瞧着魂不守舍却更显阴鸷的司空邵得,江闳恩叹道: “要你,你敢赚呀?” 吴承安苦笑的耸耸肩,又开了一罐海尼根。 赚这种钱,没啥大不了,作生意嘛,就是得要心狠手辣一点;可是,当这种 人的朋友才惨呢,情绪像是陪着洗三温暖,而且,上冲下洗左搓右揉,一刻都不 得闲啦!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