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午夜时分,希望有点事做的保安,闻着这个漂亮的女业主头发上散出的洗发香
波的味道,开始精心地猜测这个签名到底是什么。
“没错!姓叶,可到底叫什么?”
她接过来,再看时,还真是,这些字不是写出来的,更像是画出来的,而且故
意画得龙飞凤舞,不让人认出来,除了签名外,其他的字都写得很俊秀。
确定了真的有人来过,第一块石头落了地,想起那束白花不再恐怖了。第二块
石头的作用力开始显现重力,这个人是谁?怎么才能知道她,找到她,把丈夫的骨
灰盒送给她?不用来神秘的探访了,把雪狼的骨灰和雪狼充满阳光的微笑永远留给
这个女人!
她转身要走。
“等等,十八号。”
她怔了一下,然后明白了,保安或许知道她,也知道雪狼的名字甚至外号,但保
安不这么叫,没有女士、小姐或什么尊称,叫了她家的门牌“十八号”——雪狼喜
欢一层和一层的小花园,还有一半因素,没准就是喜欢这个中国人越来越喜欢的
“十八”数字,相当于“实发”,实实在在发大财吉祥的门牌号而确定买了这个新
家的。
不知道又有什么新发现,她停住,站在门口转回身,看着保安。
“上午你把花盆和花,一共撞坏了七个,明天,不,今天上午请你到物业部去
交钱。”
“交什么钱?”
“对不起,你要赔偿损失呀。花是为小区和小区业主买的,用的是全体业主的
物业管理费,你用车给撞坏了,所以你要赔偿,具体数额,物业部会跟你商量的。”
她有点冒火,但必须有一个发泄的通道喷发怒火,而且竭力表现出来,声音显
然压得很低,有些恶狠狠地说:“先把闯入我家的那个女人给我找到,要不我跟你
们没完!”
“有人偷你家东西了?”保安大吃一惊地说:“不会吧?咱小区还从来没出过
这种事情。”
“现在出了。”她嘲弄地笑了笑,说:“不过不是偷东西,是送东西。”
保安更是大吃一惊,“送东西?天下哪有这种事情?”
“现在有了。”
回到家时,她新换的一身休闲服已经被汗水浸透。这是一个闷热的午夜,已经
接近深夜两点钟。
她用钥匙锁好门,有欧阳在,真的有了一种舒服的安全感。
欧阳坐在沙发上,正在看HBO 电影台。他听说过HBO ,从来没看过二十四小时
不带广告的电视,播放的全是美国大片,精彩的电影,还有HBO 自己拍摄从不在电
影院上映的电影,比如这一部,他没看到片名,不需要看打上的中文字幕,他能听
懂对白,却不明白是三个女人表现怎样偷情调情的体验故事。
她锁好门的时候,HBO 里性感十足的女人正在跟她刚结识的一个绅士上床。他
不想从别人的故事中走出来,坚持了十秒钟,还是赶紧换了一个台,这回是日本频
道,相扑节目,两个肥硕差不多是赤裸的男人在较劲,还有观众席上惊呼的日本娘
们儿夸张的惊喜,他赶紧关上了电视。
“搞清楚了?”他问。
“这回有证据了!”她一边走向卫生间,一边大声说,“雪狼的那个女人不再
神秘,她自己出现了,我的感觉没错吧?唉,怎么回事儿?”
她想看一眼雪狼遗像前的白花,什么也没有看见,在卫生间门口停住。
欧阳把她去保安室前换下的吊带裙,盖在了上面。
“我有点害怕。”欧阳解释着,“我跟你家老雪不是亲人,所以挺害怕的。他
的笑也真是挺奇怪的,我老忍不住想看,看出他一副不怀好意的笑。”
她想说什么,没说,不是埋怨就是指责。不能这样,深更半夜把欧阳叫来,他
不是来听他不想听的话语的。等等,现在该怎么办?神秘的事情不再神秘,真相大
白以后——很多事情真相大白以后都会立即出现尴尬,她可以把欧阳留在家里度过
这个夜晚吗?
“思哲,现在你不会再害怕了。”欧阳站起身,看着她,“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看得出来你也没事儿了,废物利用到此可以结束,我回家去吧。”
“别那么多废话,废物,你就睡在沙发上吧。”
走进卫生间,她反锁上门。这个门从来没有锁过,她不知道会弄出这么大的声
响,分明是故意似的,要让欧阳听见,这有多不好,按照中国成语说,这该叫此地
无银三百两。她有点担心自己,丈夫死后,这一天一夜的经历或者遭遇,自己会不
会变成神经过敏又多事的女人?
打开淋浴,热水需要一分钟才能出来,开始的水总是很凉。她脱掉衣服,挂在
门后面的挂钩上,才想起胸罩和内裤都在洗衣机里,就是说,洗完澡时,她没有穿
上内衣内裤,只穿着敞身的睡衣走出这个门,还没系好带子,才意外地让欧阳触碰
了乳房。
用手试了一下水温,不是没热,是太凉。小区的水是从小区的地下抽取的,不
是城市的集中供水,从地下三千米深处抽上来的水,真的冰冰凉,尽管她想冲个凉
水澡,这个午夜很热。
她想起来了,为什么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把胸罩和内裤急急忙忙扔进洗
衣机里。她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只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问题,在夜总会包房里,当
姓吴的那个狗东西把手摸进坐台小姐的衣服,又把那肮脏的手伸向小姐的裤子里,
她的下身莫名其妙地就湿了。
与自己无关,却有了意外的反应,陌生而又熟悉地从雪狼闯进女生宿舍,穿着
衣服被雪狼抚摩的那一次就开始了,甚至还没有这一夜来得凶猛,激烈,久违了的
刺激。
水开始温了。
她站在喷头下,拉上了浴帘。
没准备再洗一次头发,一瞬间的走神,她首先把头发弄湿了。水慢慢地从她头
上流下,通过脖子、肩、胸,流淌到了平滑的肚子,然后再往下,流出了一种奇妙
又快感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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