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解决了桌上的美食,琉璃才发现战靖竟盯着自己出了神,她侧着头,伸出小 手在他眼前晃一晃。 战靖冰冷的眸子稍栘,「吃完了?」 琉璃粲然一笑,「当然。」说到吃,她绝不输人。 他手一抬,桌上的杯盘便消失无踪。 吃饱喝足,琉璃的精神也随之振奋起来,「战靖大人,你刚刚在想什么?」 她叫他战靖大人?莫非她已忘了他? 距离他们上次见面的时间已有百年,虽说是段不算短的时间,可也没道理让 琉璃彻底地忘了他啊!不知怎地,这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喊得如此生疏,我记得妳以前可不是这么冷淡。」战靖眼神一黯,神情暗 藏落寞。 除了冷冽,他脸上从来不会有第二种表情。就连锦衣爱上留羽,也不曾让他 的表情稍变。 难道真的是他无情,一旦确定不爱,就立刻收回情感,绝不放在心上? 还在感叹之余,一只小手便在他眼前晃啊晃,待他抬头,琉璃那双充满疑惑 的眼眸就这么锁住他的。 「战靖大人,你怎么了?表情这么凝重,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琉璃小心翼 翼地探问,她可没忘记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帮锦衣姊姊道歉。 「妳真的忘了我?」他有些失望。 琉璃色的瞳眸在他脸上来回梭巡,最后仍是摇头。 「我想……我们以前应该没见过面,因为我对你——」琉璃本想说她对他一 点印象都没有,但不知怎地,战靖那落寞的双眼却在她的心湖掀起淡淡的波纹, 教她不忍伤他。「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来,或许再过一阵子,我会想起来也说 不定。」 战靖的神色更无奈了。 「我想妳今天应该不是单纯来探望我的吧?」 「呵呵……」琉璃不自然地扯动唇瓣。 「说吧!」 琉璃轻吁口气,缓缓说道:「锦衣姊姊和你的事情,我昨天不小心听见了… …不过请你放心,我会保密的,只是……我看锦衣姊姊的心情一直很不好,所以 才想来、想来……」 战靖接下她的话尾,「来探探我的口风,问我是不是还很介意?」 「呵……」琉璃笑得更僵硬了。 很奇怪,锦衣毁婚,他心里没有一丝丝的疼,只是觉得有些没面子、有些气 恼罢了。 毕竟,在天界里他们是一对,又有天帝为他们牵姻缘,如此的佳偶形象在瞬 间崩毁殆尽,着实教他难以接受。 见战靖蹙眉思量,琉璃误以为他还在生气。 「战靖大人,其实凭你的本事,还怕遇不上好姻缘吗?你又何必执着于锦衣 姊姊一人呢!」 战靖轻轻扬唇,这小女娃还是和以前一样,说不出半句顺耳的话。 「我明白妳的意思。回去告诉锦衣,我会好好想想的,要她别为此事伤神。」 他温柔地说。原本不甚愉快的心情,因为琉璃的造访而有所转变。 战靖的口吻,使琉璃误以为他仍爱着锦衣,不知怎地,这让她心头产生一种 异样的刺痛感。 第一次见到战靖,她就挺喜欢他的,没有理由,就是喜欢。 可是,他说他们以前相识,为何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更奇怪的是,她从来不晓得天界有炽龙战靖这号人物。难不成是她身边的人 存心瞒骗她?倘若真是如此,那是为了什么理由? 「怎么了?」战靖低沉温柔的嗓音唤回琉璃的心神。 再次对上他的眸子,剎那间,琉璃觉得心口有些酸酸的、痛痛的,像是尘封 已久的伤疤又遭人掀开一般。 她一双瞳眸晶亮地凝视战靖,试着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战靖关心地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琉璃摇了头,「没事。总之,我代锦衣姊姊谢谢你的宽宏大量,那我先回去 了。」她转身就走。 她真的觉得很不舒服,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受涌上心头。他们真的认识吗? 「琉璃!」战靖开口喊住她。 琉璃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等妳有空……如果还愿意来的话就来吧!」战靖淡淡地说,眸中却有着深 深的期盼。 琉璃没有搭腔,奔出炽神殿。 「唉!琉璃,妳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百年来的空白,的确是一段漫长的时间……长到使琉璃忘了他。 可是,他却不曾忘记她。 「二姊!」 离开炽神殿后,为了弄清楚自己和战靖之间的事,琉璃来到二姊的「秋色原」。 可无论她怎么央求,她二姊就是不肯说,害她更好奇了。 「妳再怎么求我,我也不会说的,所以,妳何不回去好好地睡一觉,明天一 早菡萏大姊还有工作要派给妳做呢!」 玲珑曾发誓,绝不再让战靖伤琉璃第二次,所以,这个秘密她死也不会说出 口。 见二姊有心回避,琉璃嘟着一张小嘴下悦地道:「为何不肯告诉我?」 「妳去问别人吧!」她是决计不会说的。 琉璃气鼓着双颊,「既然妳不肯说,其他人又怎么肯告诉我?」 二姊的气势向来凌驾于柔弱的大姊之上,一旦二姊决定的事情,大姊肯定不 会反对,故除了二姊之外,她实在想不出有谁愿意跟她解释。 二姊若不说,就仅剩战靖了,但问他又好象怪怪的…… 玲珑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她精明一笑,「妳不用去问他,那个混蛋比妳 还搞不清楚状况呢!」 「二姊,我晓得妳是想保护我,可是我已经长大了,为何不能告诉我?」她 想弄清楚她与战靖之间究竟有何牵连,否则这事永远会挂在她心上。 玲珑旋过身,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有些事情,即便妳长大后也最好不 要知晓,因为那只会使妳再受伤一次。」 琉璃冲至玲珑身前,「就算再受伤一次,我也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事实。」 望着妹妹固执的模样,玲珑心软了,只是,她真的很怕琉璃会再伤心一次… … 「明天在璃园等我。」让她再考虑考虑吧! 翌晨,玲珑来到炽神殿,这是百年来的第一次,若非为了妹妹,她定不会前 来。 面对琉璃以外的人,战靖又恢复平日冷漠不可亲的态度。 他静静地坐着,径自饮茶。 「你的待客之道真是一日比一日差了。」玲珑毫不避讳地直言。 「妳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他回道。他与玲珑虽是旧识,但还不到谈心的 地步,顶多只能称得上认识。 玲珑身形轻晃,人已来到战靖身前,「那是因为只有我敢这么说,其他人忍 让你,我可不会让你。」 战靖不语,静待她道出来此的目的。 「我来是为了琉璃。」 听见琉璃的名字,战靖缓缓抬头,「她怎么了?」 玲珑冷冷一笑,「没想到你还会关心一个曾被你伤害至深的陌生人。」 她冷淡的话语挑起战靖的不悦。 虽说当年他的确专注于增进自己的武功修为,而忽略周遭的一切,但也不至 于对琉璃不闻不问。他好几次亲自到璃园拜访,却都被拒于门外,向来心高气傲 的他自然受不了这样的对待,也就没再去过璃园,一晃眼已是百年后。 「琉璃对我来说一直都不是陌生人,妳应该明白。」 「明白?」玲珑唇边扬起嘲讽的笑意,「若你真的关心琉璃,也不会说出那 么重的话伤了她!你可知她为了你那番话而夜夜不成眠,有好几次,我还看到她 偷偷躲在花园哭泣……你说!这就是你关心她的方式吗?倘若真是如此,那我代 琉璃拒绝你的好意,她不需要你的惺惺作态,请你别再去骚扰她!」语毕,玲珑 就想走。 「玲珑,说清楚再走!」剑眉扬起,战靖的眸中闪过一抹坚持。 「已经太迟了,战靖,既然你与琉璃以兄妹相称,就请你别再令她为难,对 你来说,她只是个妹妹而已,你也不必花费心力关心她,毕竟你即将成婚了。还 有,别再去璃园,否则我不惜与你动武!」丢下重话,玲珑的倩影消失在炽神殿 外。 解不开的疑问惹恼了战靖,他眉间隐隐藏着一股怒气,转瞬间,他来到东沉 的居处——寒雷阁。 「大哥!」 「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平日不出炽神殿的人竟会来到这里,是想来帮我吗?」 东沉显得十分高兴。 战靖的双眸定在他身上,冷冷地,像两道寒光。 「我想知道琉璃究竟出了什么事?她为什么会忘了我?」 东沉听了,脸色微微一变。「事情都已经过了这么久,现在追究不嫌太迟了 吗?」 「迟?」听见大哥与玲珑说出相同的话,战靖更想一探究竟了。 「琉璃心上的伤好不容易才好,你又何必再次挑起她的痛处?」想起过往, 东沉的语调里不免有些责备。 「你只管说就是了!」就算他真有错,也要让他死得明明白白,而不是被蒙 在鼓里,况且他若真有错,也绝不会规避责任。 「唉!」东沉重重一叹,「好吧!你还记得当年天帝曾跟我提起你们两人的 婚事吧?」 「嗯!」战靖神色僵硬地点头。 虽然事隔百年,东沉仍记得当时和战靖的对话—— 「琉璃?」表情向来平静无波的战靖,脸上难得的出现诧异之色。 东沉唇边挂着浅笑,「是啊!天帝说琉璃好象挺喜欢你的,所以问你是否有 意与琉璃成婚?」 战靖沉下脸,「琉璃只是个孩子。」 「战靖,琉璃如今已是个姑娘家了,再说她很听你的话,成天窝在璃园里学 习。你说,她还能算是个孩子吗?」 凭良心说,东沉也很赞成战靖和琉璃成婚,除去琉璃的善良、天真不说,放 眼天界,她是唯一能融化战靖冰封的心的人,光凭这点,他就举双手赞成这桩婚 事。 「她……只是妹妹。」 敏锐的东沉忽然一笑,「战靖,你迟疑了,是不是因为你内心有些排拒这个 称谓?」 「不是,她真的只是妹妹。」再次澄清,战靖字字清楚,毫不含糊。 东沉可不这么想,瞧上次战靖为了琉璃哭泣而手足无措的模样看来,他认为 战靖应该也是喜欢琉璃的,只是他自己尚未察觉罢了。 「大哥,我晓得你在想什么,但我的答案还是一样,我一直把琉璃当成妹妹, 我绝不会爱上自己的妹妹的。」战靖说得毫不迟疑。 东沉双眉一敛,「琉璃喜欢你,这大家都看得出来,难道你真的对她一点感 觉也没有?」 迟疑了一会儿,战靖仍坚持道:「琉璃是妹妹,就算她喜欢我,我也不可能 回应她的感情……」 东沉抬眼看向战靖,「你还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吗?」 战靖侧头想了一会儿,随即神色丕变。难道琉璃听到他说的那些话了? 知道弟弟已领悟过来,东沉轻声叹息,「既然你已明白,就该了解为何璃园 会将你拒于门外。」 原来他当年真的狠狠地伤了琉璃的心,难怪她会选择将他遗忘…… 「其实,这也不能怪你,怪只怪琉璃太傻了,不该将感情错放在你身上。」 东沉很清楚战靖的性格,故意出言激道。 闭了闭眼,战靖不发一语的离去。 离开寒雷阁,战靖又赶至荷谷。 他要听剩下的一半,但他晓得玲珑什么也不会对他说,所以,他才会来找菡 萏。 果然,菡萏见到他,脸色比玲珑好了许多。 「稀客。」一身白纱的菡萏,抬起纤细如凝脂般的柔荑,邀他入座。 一直以来,他始终觉得菡萏并不如表面上那般温顺,而是将所有的情绪全隐 藏起来,令人感到深不可测。 「我来是想问清楚百年前琉璃到底出了什么事?」 菡萏柔柔轻笑。 迎上菡萏略藏深意的目光,战靖当不明白她想说什么。「不要再说迟,我听 够了。」 「不迟,有心就不迟,再说,我也不希望琉璃心头永远有个遗憾。坐下吧! 我慢慢跟你说……」 菡萏缓缓说着当时发生的一切—— 午后的一场雨点亮了天色,雨刚停,菡萏缓步走出凉亭。 「这场雨来得真是巧妙!」菡萏自言自语着,忽然察觉身后有人,连忙回身, 「琉璃?」 琉璃一身湿漉漉地站在不远处,双瞳无神又无助。 见妹妹如此狼狈,菡萏立刻奔向前,双手搭上妹妹的肩。 「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你不是去寒雷阁找战靖吗?他不在吗?」 刚刚妹妹还兴高采烈地说要去寒雷阁找战靖,向他炫耀自己新学的手艺,怎 么才下了一场雨就变成这副模样? 终于听见姊姊的呼唤,琉璃凝神,粉嫩的脸蛋上停留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珠。 她的心好痛、好苦,为何要让她听见那些话? 原来靖哥哥一直当她是麻烦,而不是真心想照顾她,那么他又为何给她难得 的笑容,让她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好傻呵!原来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靖哥哥根本就不曾喜欢过她! 思及此,琉璃不禁泪洒满襟,哭倒在菡萏怀中。 见妹妹哭得如此伤心,菡萏十分心疼。 「琉璃,姊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妳若想哭就尽情地哭吧!无论哭 多久,姊姊都会陪在妳身边的。」她只能如此安慰妹妹。 菡萏猜测,惹得妹妹如此伤心的原因一定与战靖有关。到底战靖是说了什么 话、做了什么事,竟能让向来无忧无虑的琉璃伤心至此? 琉璃偎在菡萏怀里,哭声渐歇,抽抽噎噎地道:「我以为他也是有些喜欢我 的,否则不会让我接近他,结果……结果他对我好、陪在我身边全都是逼不得已 的,他……从来没喜欢过我!姊姊,为什么我听了之后心里觉得好苦、好酸,好 象有块大石头压着我的心?妳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是怎么了?」 她的心从没有如此疼过,所以,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会如此? 「琉璃,那是爱,因为妳爱上战靖了。」犹豫了一会儿,菡萏决定点醒妹妹, 无论好坏,琉璃也该学着长大了。 爱?她爱上战靖了?每天想见他、想听他的声音,心里念的、盼的都是他, 原来这就是爱! 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琉璃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她幽幽一叹,「我爱他,可他……却不爱我。」一句话道出自己的绝望。 菡萏不忍心,鼓励道:「若妳真的爱他,姊姊能帮妳。」 琉璃闭上眸子,轻轻牵动苍白的唇,「不用了,我了解他,他不愿意做的事 情,没人能逼他,所以,死心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琉璃!」她的故作坚强,让菡萏心疼不已。 琉璃离开菡萏的怀抱,手背一抹,抹去了颊畔的泪珠和过往的一切。 「我该回璃园了。」她眼神一转,收起了刚刚的柔弱,「谢谢妳,姊姊,我 真的没事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也许过几天我就好了,别担心,我真的……很 好。」 她离去的脚步不稳,却十分坚定。 菡萏本想追上去,却迟疑了。 战靖是祸首,她却是帮凶,若她没有点明琉璃爱上了战靖,那琉璃或许不会 这么痛苦,她……是不是做错了? 「后来,琉璃生了场重病,复元后便将与你有关的一切都忘了。为了让她恢 复以往单纯的性子,玲珑下令不准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你的名字,希望藉此让琉 璃彻底忘了那个足以毁了她的回忆。」 战靖脸色愈来愈沉,纠结的眉头始终不曾松开。 「现在你该明白玲珑不是存心找你麻烦,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琉璃。琉璃 心地善良、心思单纯,若你不爱她,就请你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战靖神情一敛,身形一掠,人已离开了荷谷。 菡萏缓缓起身,眼神飘远。 「战靖,希望你晓得该怎么做。」 瞬息间,战靖人已在璃园外。 他迟迟不敢踏进一步,他知道自己最好别再见琉璃,这样对她来说最好,但 ……这百年来,他从未有一刻忘记她,奈何在璃园被拒的难堪一直深植他心底, 让他却步不前。 不过是一个踌躇,转瞬间已百年,倘若今日他再度转身离开,他们又有几个 百年可蹉跎? 或许他无法爱琉璃,但是,琉璃在他心底永远占有一方最特别的位置,以前 是,现在亦同,将来也不会变,可……他该如何拿捏分寸? 战靖双手负在身后,闭目苦思。 「战靖大人,既然来到璃园,为何不进去呢?」 身后传来琉璃清脆的声音,战靖回身一瞧,果真见到琉璃正抱着一堆绿竹站 在眼前。 「妳刚刚去了哪儿?」 「我去了一趟绿竹林找喜鹊讨笋吃。战靖大人既然来到璃园,就进去让我这 个主人好生招待吧!」 琉璃浅浅一笑,勾起了战靖莫名的心慌和不知名的情愫。 瞧他动也不动,琉璃又问:「战靖大人不想接受我的邀请吗?」 「不,倘若妳不再喊我大人,我就接受妳的邀请。」 「呵!好吧!我这个主人就委曲求全的答应你了。请吧!」 百年后,跟随在琉璃身后,战靖终于再次踏进久违的璃园。 即使相隔百年,璃园的景致依旧没变。 琉璃钟爱的琉璃草仍占了璃园的一半,那是否表示她的心也未曾变过? 「战靖,你是不是来过璃园?」琉璃突然问。 「为何这么问?」 「因为我瞧你一点也不陌生的样子啊!每个进璃园的人都会被我种植的琉璃 草阻碍,唯独你,彷若在自家宅邸般熟悉,所以我才会猜想你以前来过,是不是?」 「我是来过。」既然决定重新侵入琉璃的生活,那他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了。 听他没有否认,琉璃又问:「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为何我会忘了你?」 「因为……」话到了喉头,战靖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因为我曾伤妳至深啊!琉璃。 「别问好吗?」他暂时不愿提。 「是你的痛处?」若真是他的痛处,那她会放弃追究,毕竟要他两天内承受 两次伤痛,她会心生愧疚。 「也算是。」眼眸一沉,他不知道自己的隐瞒究竟是对是错。 「好吧!那我就不为难你了。大姊常常对我说,要往前看,别老是往后瞧, 逝者已矣,别费心去追究。」 听她这么说,战靖也暂时拋开心中的愧疚,神情放松许多。 「那么,就同我聊聊妳这百年来做了什么事吧!」 他们有的是未来,而非追不回的过往。 「要听完我的事,可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呢!」 这一日,他们的关系再度拉近。 没人察觉到站在璃园外的玲珑在深叹口气后,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