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待伊莲娜走后,黑雨立刻又闪进房内查看念央儿,果不其然,如他所料。 “你醒了。” 他露齿一笑,步履优雅的走向她。 见他走近,她反射的想翻身逃离,虽然伤口不至于泛疼,但因昏迷了近两天, 她一直未进食,只靠着注射萄葡糖来补充养分;身体自然虚弱了些。 黑雨扶她躺下。“别硬搂,你的伤口若一直不好,我想,我会很无聊的。” 他暧昧的笑笑。 她的脸颊无端端的红了起来,突然又想起,自己之所以会受伤,全是拜他的 手下所伤。 “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不会杀你!”先伤她,再救她,以为她会记上他的 恩情?哼,他痴心妄想。 玩这种把戏,真是大幼稚了! “我也没拦着你呀!”他两手一摊,淡笑着。“你什么时候想杀我,尽管吩 咐一声,我一定奉陪到底。” “你……哼!”别过脸去,她不想理他。 “我让九叔帮你准备些吃的东西。”临走前,他霍然定睛凝视她。“乖乖躺 着养伤,也许……今晚我可以不用那么无聊。 语毕,他旋身走出门去。 该死的他! 他到底在暗示什么? 颊上一片绯红,他坏胚子的调调,竟让她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不该是这样 的! 方才他和那嗲里嗲气的女人的对话,她听得一情二楚。 没想到,他竟然还知道什么是道德。 难得呀! 垂下眼睫,她想,也许三年前那件事,他真的是无意的,也许…… 乱了! 为何自己找藉口替他辩护呢? 不,不能原谅他,她来台湾的目的,不就是要杀他的吗? 思及此,她深抽 了口气…… 糟了! 她有两天的时间都没有回报行程,这会儿,天皇怕早大发雷霆,或者…… 遣派“神虎”来协助她执行任务! 瞪向天花板。 他说的没错,她是该好好养伤,但可不是为了陪他同床而眠…… 而是……她得想办法联络日本那边。 但,闭上眼之际,她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四个烫人心扉的字: 同、床、共、眠。 ☆ ☆ ☆ 连着三天晚上,他当真都和她同床共枕,只不过,碍于她身体有伤,他也不 敢蝓矩,顶多只是轻搂着她亲了又亲。 “在想什么?” 黑雨清朗一笑,脱了上衣,坐到床上。 “今晚,我打地铺。”说着,她便翻下床,拒绝他放肆的拥抱。 前三天,自己有的是下手杀他的机会,但她一直下不了手,任凭机会一再错 失。 今晚,下得了手吗? “我陪你。” 语歇,他单手揪起被单,一挥甩,被单已然四平八稳的铺在地毯上。 黑雨扬眉。加深笑容。“如何?满意吗?” 面对他无赖的举止,她淡笑,和他作对似的,又改变了主意。 “你一个人睡刚好。”她坐回床上。“这张床就让给我睡吧!” 嘴角噙着笑容,黑雨晃首,将被单揪回床上。 “原来你喜欢玩欲擒故纵的游戏!”他讪笑,故意拿话激她。 念央儿脸一凛,想反驳,却见着他戏谑的笑容。 原来他是在耍着她玩! “如果你还不想死的话,最好滚出这个房间!”她冷淡的道。 “我是不想 死,可也不想滚出这个房间。”他温热的大掌,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 她没有多余的力量和他斗,在伤势尚未完全痊愈之前,如果和他硬拼,那只 会加速她惨败的下场,何况,他的特别助理从健九,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像鬼 魅一般。 仿佛带着电的手指,恣意无礼的滑进她的衣襟内,她反射的揪住他入侵的手 腕。 “我只是想检查你的伤口。”他慵懒的眯望她清丽的美颜。 “不需要你多费心。”想将他邪恶的手抽离自己的上半身,无奈他力道太猛, 没教他收手,反倒让他探得更深,衣襟也让他扯了开来。 “还跟我客气?” 漾开笑容,他一把将她的上衣扯敞开来,浑圆饱满的酥胸,立即跃至他眼前。 不多加思索,他低下头,双手绕至她身后,解开托罩住两峰的胸衣,火热的 吻,迫不及待的烙印上丰腴的雪肌。 粗重的喘着气,黑雨像是在沙漠中找到清泉般,饮尽甘露后,稍露满足的笑 着,他想要的是更多、更多……搂着她,连睡了三晚,他抑住内心的渴欲,就怕 弄痛她的伤口! 试想:美人玉体横陈,软玉温香在怀,有哪个男人能克制得了这种引诱?今 晚,无论如何,他是要定她了。 “不要碰我!” 她使劲的想推开他,但他像让什么东西给黏住,怎么也推不开。 “要我不碰你?那可是比杀了我,还让我更痛苦一百倍!”嗤笑道。 他才不打算对她就此罢休呢! 大掌托住她俏挺的粉臀,他轻轻徐徐的将她推向自己。 “我保证,绝不会弄痛你的伤口,”他深邃的眸子掠过一抹慑人心魂的笑意。 “而且,会让你快乐得忘记你的伤痛。” 他的话一劈出,她清丽的双颊立刻抹上一片酡红。 “相信我,我会令你感觉身子飘飘然。” 托住她的后脑勺,他温热的唇俯冲而下,直舔进她的小嘴内,挑逗的吸吮她 嘴内的滑柔蜜汁。 他的话,不到一分钟就应验了! 真的,她的身子已飘飘然,脑子晕晕的,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感觉他邪魅的 气息,穿透渗进她的体内,诱导着她。 弓起左脚,脚掌覆在她紫色的丝质内裤上端,用脚趾夹住,直将底裤褪至她 脚踝,再用自己的脚背将之剔除,抛至半空中。 舌尖移开她诱人红唇,缓缓滑向她的小耳坠,他轻舔着,旋即探进她小耳蜗 内—— 一阵湿热传进耳内,念央儿同时间仰首呻吟了声,纤细的玉手,紧抓着水蓝 色的床单。 不断的在心中告诫自己:别陷入他哄骗的陷阱内,不要再尝试会教人沦陷不 可自拔的禁果情欲。 思绪飘忽,纵然知道不该,但,就是抽不了身,反倒因燥热难耐,而在不知 不觉中……迎合了他的……邪荡放浪…… “我会好好爱你的。” 得到她迎合的反应,他牵嘴一笑,长臂朝下探索,绕过她腹上的伤口处,进 到她湿滑敏感的地带。 “嗯……” 重重的呻吟了声,她微张着红唇,喘息着;迷蒙的双眼,定焦在他俊逸邪魅 的面容上。 不得不承认,他好看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粗浓狂野的双眉,勾人心魂的星眸,眼尾带着桃花,仿佛只要和他对上一眼, 就注定逃不了他邪肆的掠夺,尖挺的鼻梁和他的狂妄一气呵成,还有那张甫与她 交缠过的魅惑红唇。 这么俊俏的男人,身边不乏女人相伴,而他也没有道理去强暴一个未经人事 的小处子…… 现下,她愿意接受当年他强暴她是纯属无意的。 其实,打从来到台湾见到他,她便心知肚明那是他的无心之过,只是心中压 积已久的怨恨,怎是他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话就能消褪的? 突然觉得自己这三年来,对他的恨,恨得有些莫名。 除了自己流产差点丧了命这事,他必须负起大半的责任,但,她不想提,就 算他知道了,又如何? “我想听你喊我的名字。”他用舌尖舔了下她娇红的唇瓣,诱哄道。 从来没有女人与他共享鱼水交欢时,不喊他的名字,而她已和他同床共眠多 日,却从未吟喊他的名。 他想听,听自己的名字,让她柔沉的嗓音喊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没依他。 心中的余恨尚未完全消除,她可不愿看他得意,见他狂妄更甚。 “不喊?” 黑雨扬眉,猛的将手指戳进她的幽穴内,斜撇了嘴角,手边的动作停顿了下, 复而再加深探进…… “啊……” 念央儿秀眉蹙拢,浑身因他手指的冲刺而颤栗着。 “喊我的名字,有这么困难吗?”瞅着她,他邪笑着。 他的手指开始加速,不但抽抽进进,拇指还往上覆,揉搓着突出的小粉核。 气息渐渐不稳,她喘息着,双手不自觉的抱住他宽阔的胸膛。 男人的背,竟是如此平滑,她恋栈的不舍移开手。 “好湿……想要我爱你吗?” 他的手不曾停歇,她幽穴处溢出的晶液,沾附在他的手指上。 轻吻着她的嘴角,他轻呵着气。“叫我雨,叫!” “嗯……”她的胸口泛上一大片红晕,他仍持续撩拨她体内的欲望之火。 “不……停……停下来……” “嗯?”他眸光闪亮,肆意一笑。“我偏不!” 望着他氤氲着欲望的黑瞳,她随着体内高张的欲火,红唇一张一合,柔声喊 出:“雨……喔……雨……” “我的小百合,我爱死你柔媚的嗓音,记得,以后都要这么深情的叫我。” 褪去两人身上的所有衣物,他奖赏似的,先温柔的进入她,再缓缓加快律动, 直到…… 两人一起冲向情欲的高峰。 ☆ ☆ ☆ “还想杀我吗?” 晨曦透着玻璃窗投射进房内,黑雨睁开星眸,露出温雅的笑容,将身畔半裸 的人儿,搂进怀里。 念央完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默不吭声。 她已失去立场了! 失去恨他、怨他的立场。 曾经—— 自己恨他对她造成的错…… 如今,她却身陷囿圄,爱上他的错…… 还怎么去恨、怎么去怨? ‘为什么不说话?“他抚上她的桃腮,眼底尽露怜意。”嗯?“ ”你想听 我说什么?“她闪亮的眸底,布上一层迷雾。 昨晚,她试着强迫自己拿刀、拿枪,一再告诉自己,闭上眼,只要一分钟, 所有的恩怨都化归于零。 可,办不到。 自己竟然办不到! “说,”他深情的凝望她,凑上她的唇,给她一个轻柔的吻。“你爱我。” 红唇微数,念央儿像被他的话给震住,怔了好半晌,眼眨都不眨一下。 爱……爱…… 不,她没有爱的,她的生活……三年来,她只知道自己有恨,根本不能有爱 …… 可是…… 为什么他要要求她说爱? 而自己又为什么在听到他脱口而出的话后,心弦震动不已? 见她一脸犹豫,他哂笑。“小傻瓜,不要漠视你心底隐藏的情嗉。 木然的望着他,她仍是不吭声。 揉揉她的发顶,他也不打算逼她,反正时间还久得很,这种事,就让她去慢 慢体会吧! 话锋一转,他讪笑的问: “你的专用武器呢?” “嗯?”瞪大眼,她不解他问的是什么。 他的手滑过她平滑的臂膀。“红蝎子呀。我猜,你会制造它,一定是想用来 对付我,可是,为什么你一直都没用呢,对我? 听出他话里的诮,她别过脸,不愿正眼看他。 “怎么?生气了?” 贴住她的背,他伸手向前,抚弄她的小红唇。 捉住他逗弄的手,将它放在她的胸口上,她肃穆的道: “再也没有红蝎子了!” “噢?为什么?” “那些红蝎子,是我在日本时,特地请电子研究专家帮我设计制造的,数量 只有三十个。” 听了她的话后,他沉默片刻,思忖半晌后,这: “我懂了,你之所以制造红蝎子,不是要用它来对付我。而是要警告我。以 我这种罪大恶极的人,怎么可能只让那一只小小的红蝎子给螫一下,就这样轻易 放过我呢?至少得伤我一臂一腿,最好是让我得到应有报应,以死偿罪,对吧?” 他的分析针针见血,完全猜中她的计划。 赧红了脸,她抿嘴道: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那现在呢?杀我,抑或不杀?” 迟疑了卞,她摇摇头。“别问我,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为什么自己的心,竟泛起一丝丝的痛楚? 私人方面,她是铁定下不了手了! 但,这次的行动,除了自己想报仇外,其实,真正的指挥者是天皇。 临行前,天皇还再三叮咛,若是她完成不了任务,会再派神虎前来协助。 男女杀魁一起行动…… 这是破天荒的事。 可见,天皇对这次的任务,秉持的是势在必除。 如果要亲手杀他…… 天!她的心又在揪疼了。 难道…… 诚如他所说的,自己真的爱上他了? 这……可怎么好? ☆ ☆ ☆ “九叔,这怎么回事?” 黑雨扶住受伤的从健九,眉头拧紧,一脸的疑惑。 他中午去了管辖内的一间大百货公司,和百货公司的高级主管洽谈公事,才 几个钟头的时间,回到帮内,所到之处,全被砸得凌乱不堪。 连身手矫健如豹、留下来看顾念央儿的从健九,也是一身的伤痕累累。 九叔受了伤,那央儿…… 放开从健九,黑雨立即跨步朝房里走去。 “央儿。” 房内的摆设倒还是整整齐齐,看不出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只不过…… 伤势尚未完全痊愈的念央儿,却不见了踪迹。 焦急的蜇回自己的办公室内,黑雨的眸子一沉,凛冽的问道: “央儿她人呢?” 身上被划了数十刀的从健九,硬撑起身,跌坐在沙发里。 “她……被人带走了!” “谁?是谁带走她?”双眉聚拢。“是天皇?” 从健九摇摇头。“不、是天皇组的男杀魁——神虎。他……是个危险人物。” “男杀魁?”黑雨阴冷的眸子细眯起。 “他突然出现,我来不及防备……”从健九也算是个练家子;受伤的几处仅 限手、脚地方,所以,一时片刻他还是撑得住的。 黑雨走到电话旁,拨了电话叫救护车。 “九叔,你忍着点,救护车马上来。” “我没关系。堂主,楼下的弟兄有没有受伤?” 重重的一个点头。“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那就好!” 从健九说完,阖上眼,静静的斜靠在沙发椅背上。 而黑雨,静静的站在房门前,望着空荡的房内,许久都不作声…… ☆ ☆ ☆ 因月事来潮,而得以在家休息一晚,不用到酒店上班的潘玉婷,正蜷着脚, 享受看电视剧的乐趣,不料,一阵哐当,骇得她肃立起敬。 “你……你们……做……做什么?” 看着妖女被一个妖男扶进来,潘玉婷的脑里,已经响起不好的预兆。 果然—— “滚出去!” 神虎扶着念央儿坐在椅子上,旋即对潘玉婷喊话,并且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大掌一伸,大刺刺的将潘玉婷给粗鲁的推出门外去。 念央儿冷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发一言。 “为什么不离开那地方?” “我受伤了,你没看见吗?”她用日语,平淡的答着。 “哼!”神虎上前,撩高她的上衣,看见她腹上那个已结痴的伤口。“就这 点伤?” 说着,他挺直身,剥开自己的上衣,上头有着数十道新伤痕,还有几处被子 弹打中所遗留下的疤痕。 “你是不是爱上了黑雨那家伙?”神虎睨眼看她。 光从她不再是充满恨意的双眸,还有她睡在黑雨的卧房里…… 从这两点就可以臆测出:她八成是爱上敌人了! 哼!女人,就是容易受诱惑! 念央儿以沉默代替回答,不想和眼前这个毫无血性的男人多作解释。 “今晚我会行动,你去不去?”神虎拿出一把亮晃晃的刀,仔细的擦拭着。 垂下眼睫,念央儿的心翻搅得厉害。 “看来,你是不想去了。”神虎不痛不痒的道:“虽然天皇要我们联手,但 我认为,这项任务,我一个人执行,已绰绰有余。” 之前在火鹤帮内,所向披靡的情景,让神虎更加得意,口气也更狂妄自大。 从小,他就一直跟在天皇身边,杀人——是天皇教他的唯一功课。 天皇是他的天、他的王,只要天皇下令,他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你就在这儿等着,等我杀了黑雨,明天我们就启程回日本。到时,你再向 天皇解释,或找藉口说明你没能杀了黑雨的原因。” 念央儿瞪着他,对他的狂妄很不以为然。 “别瞪我,如果你想阻止我杀黑雨,那我手中这把刀,头一个杀的就是你! 违抗天皇的命令,下场最如何,你不会不清楚吧?” 下场? 一种是切腹自杀,这算是最宽恕的惩罚;另外一种——切断四肢、头颅,如 同五马分尸,之后,再将尸体丢进鳄鱼池,当鳄鱼的裹腹之物。 打了个哆嗦,念央儿紧蹙着眉,沉重的闭上眼。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