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师父,吃饭了。” 望尘煮好晚餐,进到时智房里唤她,冷不防又被时智踹了一脚。 有了几次经验,他在时智睡觉时唤她,总会自动的离床边远一点,还好这次只 被踹到手。 “要吃饭了?晚上了吗?”时智睁开眼,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师父,你是不是生病了?”望尘摸摸她的额头。“咦,没发烧呀!你怎么一 整天都待在房里?” “唉呀,你管我!”时智拨开他的手。 望尘也不懂师父今天是怎么了,他以为她是在为木瓜园的事心烦。 “师父,出来吃饭。呃,还是我把饭端进来给你吃?” “我又不是病人,端饭进来房间做什么?”时智盘坐在床上,一副无精打采的 模样。“你们先吃好了,我等一下再出去吃。” “喔。”望尘站在一旁,也不出去,时而看着时智、时而低头。 “我没事,你出去啦。”时智烦躁的吼着。 “师父,你没事,可是我有事……”望尘低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又有什么事了?” “我……我想……等一下要陪家薰四处去散步。”望尘腼腆一笑。 “散步就散步,干嘛和我报备?” “呃,可能会久一点。” “多久?十分?二十分?” “呃,可能要一、两个钟头。” “你骗谁呀!这附近绕一圈,也不用半小时……”时智斜睨他一眼。“你不会 是想干坏事吧?” “师父,你想到哪儿去了?”望尘急着辩解。“我们……只是要散步而已。” “谅你也没那个坏胆子。”时智不放心的补充:“虽然她大哥很讨人厌,可是 家薰还单纯得很,不准你对她乱来。” “我不会的。”望尘只差没发誓保证了。“那……师父,我们可不可以去?” “随便你啦。” “谢谢师父。” 望尘欣喜的走出去,时智还是满心烦躁。 这说也奇怪。自从遇上了锁家齐,之前那个古梦就没再来纠缠她了。 原本她还乐的高兴,以为自己可以天天好眠。谁知今早那一吻,又把她拉回恶 梦中,只不过这回不再是那个古梦,而是真真实实的锁家齐。 她一会儿梦见和他在打架,一会儿又梦见他又来吻她……害的她愈睡愈累。 她坐在床上,发呆的想着,为什么早上他吻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傻住了? 以前只要有男生敢吻她,她一定会赏他一巴掌,就算是她看顺眼的男人吻她, 吻不到两秒钟,她也会嫌恶的推开……老实说,她总觉得吃对方的口水,真的是恶 心至极。 可是今天,她不但没有打他、没有推开他,还任由他吻个够,吻的至死方休。 她边想着边用舌头舔自己的唇,她的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味……男人的 气味,锁家齐的气味。 她莫名的脸红起来,莫名的傻笑着,心版上也莫名的甜滋滋…… 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在她体内发酵着。 *** 锁家齐赤裸着上身,结实壮硕的胸肌沁着汗水。 晚餐过后,家薰和望尘出门散步去,时智没出来吃饭,望尘说她是因为心情不 好。 没人陪他斗嘴,让他挺无聊的,打算洗完澡后,就立刻上床去睡觉。 这屋子低矮,积了一天的热气,屋子内热烘烘的,他把浴室的门敞开,打算刮 完胡子,再来洗澡。 涂上刮胡膏后,他照着镜子,小心翼翼的刮着胡子。 望尘说时智心情不好,所以一整天都锁在房内不想出来……喔,他可不那么认 为。 他想,她八成是害臊了。想到那剽悍的女人,竟也会有害羞的一面,他不禁莞 尔。 他真想看看她那害羞的表情。不过,回头一想,他竟吻了她。 向来,他从不主动吻女人,因为只要给女人一点甜头,她们就会二话不说把他 缠的死死,而他,竟主动吻了她。 虽然是她使诈踢他,他才会趴倒、才会……不,就算他趴倒时,不小心碰到了 她的唇,他也可以选择马上离开她的唇。 可是他没有。他吻了她,如果不是那个要来和她相亲的人闯入,他们……可能 会吻到至死方休。 他打开洗脸台的水龙头,冲洗着他的刮胡刀。 他对她……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新鲜感吗?不,应该不止如此。 他的唇边绽着一抹鲜少因女人而扬起的微笑,在他陷入沉思时,一阵脚步声穿 越厨房朝浴室的方向前来。 家薰和望尘都不在,那这脚步是……他转过身,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进来。 时智在房内踌躇了许久,确定客厅都没声音,她才走出房外。 在房内窝了一天,她都忘了自己没上厕所,遂急急忙忙的冲进浴室。 看到他在浴室内,裸着上身,那结实壮硕的胸肌,让她羞的别过头去。 怪了,她怎么一见到他,就反常。平常弟兄们光着上身,她也不以为然,就算 他们脱光衣服,剩下一条子弹内裤,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可是,看到他, 她全都觉得不一样了。 “你干嘛洗澡不关门,你……你变态呀!”她勉强让自己的视线停驻在他身上, 免得气势弱给他。。 “我还没洗澡。不过,我正要洗了。”他看到她害羞了。凭 良心说,还挺有趣的。他故意抽掉长裤的腰带,要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你……你做什么?”时智瞪大眼。 “我洗澡呀。” “等一下,我要先上厕所,你给我出来。” “好吧!先让给你用。”锁家齐耸耸肩。 他要出去,她急着进来,两人一时竟卡在浴室的窄门口。 “你别挤我!” “你在害羞吗?”他突然进出这一句。 “我……我什么时候害羞了?”好面子的她,死也不会承认。 “要不然,你整天关在房里做什么?”他俯首,把脸逼向她。“你可别告诉我, 今天早上那个……是你的初吻。” 他是不会那么想,毕竟她也有一定岁数了,但她的吻技真生涩的可以。 嗅出他话中的调侃,死要面子的时智,才不会任由他这么看轻她。 “初吻?呵,本姑娘读幼稚园的时候,初吻就给班上的男生了。”她一副泰然 自若,说谎自然也不会脸红。 锁家齐点点头。“原来你的初吻是发生在幼稚园呀,难怪你的吻技这么生涩。”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时智蹙眉想了想,恍悟他是在讥笑她,从幼稚园到现在, 都没和别的男人接吻过。 她昂起下巴,一脸跩样。“我告诉你,今年才过了一半,我就已经甩掉十个男 人了。” “是吗?那为什么我吻你,你还会害臊?”他两手抵着她的头两边。 男性混浊的气息拂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瞬间加速。 “你在怕吗?” “谁……谁说我怕了?”她讥讽的回他:“你呀,你的吻技是我所有交往过的 男人中,最差劲的。” “你确定?” “呵,当然。而且,你吻我的时候,我根本没什么感觉,也不可能会像你说的…… 害臊。”她表面上若无其事,心海却已噗通噗通的狂跳着。 “如果我再吻你一次呢?”他挑高眉头,一脸蓄势待发的表情。 她险些倒抽了一口气,怕他又笑她害臊,她强装镇定,并回以挑衅的口吻: “就算你吻我一百次也一样。” 为了不让他小看她,她两手贴上他的脸颊,把他拉向她,主动的狂吻他。 她又吸、又吮,吻的炙热狂烈,为免他又笑她吻技生涩,她还刻意把他吻的滋 滋作响。 他就知道她这种个性,禁不起别人的话语一激。 她吻的发狂,他也乐的配合。他两手贴在她的腰上,全心全意配合她的吻技之 余,他下腹的欲望也肿胀苏醒…… 狭窄的门,让两人的身体紧紧贴靠着,在缠绵狂吻之际,她感觉到他长裤掩藏 住的东西,愈来愈饱胀,她吓的推开他。 “怎么样,你对我有感觉了吧?”他扬眉轻笑。 她掩下内心的慌乱,耸耸肩,“没什么感觉。” 他那副看穿她心底事的坏模样,让她忍不住推开他。 “走开,我要上厕所。” 她走进浴室内,用力的关上门后,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和他吻的快窒息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真把她累坏了。 不过……嘿嘿,那个笨蛋。 时智摸着自己的唇瓣,闷声笑着,真是让她赚到了。 而锁家齐在浴室门外,则是努力的深呼吸,因为下腹闷着旺燃的欲望,可真不 好受啊! *** 在锁家齐请专人来评估过后,这一大片土地,竟值一仟五佰万,让时智听了当 场傻眼。 一仟五佰万?! 这锁家也太有钱了吧!放着这片土地给她爷爷种木瓜树! 时智边巡视木瓜园,一边想着,恐怕她爷爷几十年的收成,都不到几佰万! “木瓜啊木瓜……谁叫你们不争气一点……唉,也不能怪你们啦,你们拿什么 跟一仟五佰万相比?”时智对着眼前的一堆青木瓜,叹声道。 她自己的身价,都不值一仟五佰万了,何况是这些还没成熟的青木瓜。 “你们就认命吧!” 她想了想,他没和她要土地租金,她就该偷笑了。 若真要谈土地租金,说不定,她收成的钱都不够付。 “唉,有钱能使木瓜无啊!” 她无奈的转身,打算包袱收一收,自动锁假回堂里去,谁知一转身,就撞到他 结实的胸膛。 “你杵在我身后做什么?”时智摸摸撞疼的额头。 锁家齐咧嘴笑道:“我来看木瓜的呀!” “哼,别假惺惺了!这些木瓜,有比一件五佰万还有看头吗?” “是没有。” “我可告诉你,如果那个买主等不到木瓜收成的时候,就先砍木瓜树,我可是 会向你索赔的。” 开玩笑,他拿那么多钱,她不跟他A 一点,那这世上贫富差距会愈来愈大的。 而且,她也要买些冥纸,烧给那些“身怀六甲”,无事被砍的木瓜树,和那还 没来的及落地的木瓜宝宝。 锁家齐咧嘴一笑,“我不会付你赔偿金的。” “你……”时智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小气鬼,势利鬼。” 算了,他这么小气,说不定等会儿,真的会和她算租金。她真是瞎了她的大眼, 竟然会去吻这个吝啬鬼。 时智瞪了他一眼,决定溜之大吉,当自己没有过过他这个人、没有吻过他的唇、 没有……没有喜欢过他一点点……就一点点嘛! 她哼了一声,从他身边经过,才走没两步,又被他拉了回来。 “我可告诉你,你休想叫我付土地的租金,因为本姑娘没有钱。”被一股巨大 力量拉回,她撞到他弹开后,率直的说道。 “土地的租金?”锁家齐扬着眉,思忖了一下,恍然笑道:“你真是个孝顺的 孙女,能替你爷爷着想。” “什……什么意思?”她听的一头雾水。 孝顺的孙女?是指她吗?她长这么大,没一天和“孝顺”为伍过呀! “你没提我还没想到,你爷爷在我们锁家土地种木瓜种了一、二十年,是应该 向他收一些租金,如今他不在了,当然是向你收了,他一脸正色道。 时智瞠大了眼。“你休想!你要是真想收租金,那你自己写信到阴曹地府去向 我爷爷讨,他定会寄给你的……如果你想收冥纸的话。” “我不想要冥纸,所以我要向你拿。” “两个字……休想!” 他看着她,一迳地笑道:“在你的眼中,我是那么爱钱的人吗?” 她真的很特别。她看他的眼神,总是杀气腾腾,不像一般女人见了他,只会投 以爱慕的眼光,教他闪躲不及。 她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看他。“拜托你转过身去一下。” 他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他还是依她所言,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她。 时智的视线,从他的后脑,一直往下观看,他的背脊挺直,腰下的臀,结实微 翘……忍住想拍打他臀部的冲动,她又往他修长的两条大腿望去。 这才叫男人嘛!体格棒的没话说。 但她可不想让他太骄傲,于是睁眼说着瞎话:“糟糕,你从背后看起来,还是 一个爱钱的小气鬼。” 他转过身来,面向着双手环胸的她,对她的违心之论,并不以为意。 “干嘛冲着我傻笑?”时智被他盯着又害羞了,她移开目光,整个人显得局促 不安。 “我想要问你,如果我现在吻你,你会不会有感觉?”他看她一脸羞容,忍不 住又想戏弄她。 “才……才不会咧!”稳住!时智,你可是黑帮组长,干嘛怕一个二楞子!她 在心中告诫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她的神情稳定多了。“我现在没那个心情理你。给我滚远一点。” 她一副跩样掉头就要走人。 “如果我说,我还不想卖地,那你……算了,既然你叫我滚远一点,我还是别……” 他的话都还没说完,她马上奔回他的眼前。 “你的意思是说,你愿意等到这批木瓜卖出后,再卖这块土地?”她头一回, 对他表现的十分和颜悦色。 “我还是滚远一点,免得你心情不好。” “三八啦!”她赶紧拉住他。“呃,我的意思是说……你刚才那一句可以再说 一遍吗?” “嗯……我还是滚远一点,免得你心情不好。”锁家齐装傻着。 “不是这一句啦!是再上面那一句。”她等不及他说,她便自问自答。“你说 你暂时不卖土地!这是真的、是真的!” 自从她打开存款簿,发现自己的钱着实少的可怜,她便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这满 园的木瓜上了。 虽然她没种过木瓜,但她请了一批有经验的工人,等木瓜卖出,扣掉一些费用, 应该会有十多万的进帐吧?就算几万块也好啊! “我有条件。”他突然进出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欢愉思绪。 “你别告诉我,你也要分一杯羹?”她斜眼睨他。“好吧,那三七分帐,你三、 我七。”虽然不太甘愿,但只要他别和她要土地租金就好了。 “我要那些钱做什么?”锁家齐苦笑着。 他如果要钱,直接卖地,不是拿的更多吗?她开口也是钱、闭口也是钱……真 不知道,谁才是爱钱的人。 时智觉得她真的是穷疯了!满脑子都是钱。 她冷静下来,定睛看着他,“你说吧,什么条件?不过,我先声明,我可不一 定会答应。” 他点点头,徐缓的道:“我要你。” 时智反射性的双手护胸。“你……我不会答应你的!你这个下流的男人!” “你也太紧张了吧?”他仰首大笑,看她紧张成那副模样,真令人发噱。“我 的话还没说完。” “呃……”怪了,她一和他对上,她整个人就不对劲。“你要说话也说快一点 呀!” “我是说,我要你当我的保镳。” “保镳?!” “没错。”他仔细的说明条件:“在你种的这批木瓜收成前,你必须陪在我身 边。” “那我的木瓜谁来照顾?” “你不是有请工人吗?”他抿嘴笑道:“你只是负责巡视的吧?我看你也不怎 么懂。” 被他戳中了要害,她哑口无言、只能干瞪眼。 “如何?” “我还要向堂主报备,两个月的时间,可不算短。” “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也许明天我就走了。” “明天?!” “你最好赶快决定,可以的话,明天一道走。”他说完后,给她一个笑容,便 旅身离去。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时智的唇边绽着笑容,她羞的垂下视线,此刻的她,活像 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 “……堂主,如果不行的话,那……那我就回堂里去。啊?他的名字?喔,他 叫锁家齐……”时智在向鹰堂堂主报备时,心中忐忑不安。 她是天字盟的重要干部,哪能说外借就能借的?而且一借就是两个月。 虽然她现在是度假期间,但堂里若有事,她也必须随时回堂里待命。想到堂主 这一关恐怕过不了,她就有些郁闷,她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男人…… “什么?!堂主,你说,我可以去?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时智高兴的把手机抛向半空中,高兴的在床上翻滚。 “师父……”望尘一进来,看见时智那副高兴的模样,想必是堂主答应了。 “你可以去台北了?” 时智翻身坐好。“是……是啊。” “那我呢?” “你当然是留在这里守着木瓜园。” “师父……”望尘哀叫着。“你太狠心了!你明知道我喜欢家薰……” “你总得等我到台北安顿好了再说吧。”时智、副正经八百的模样。“我可是 去工作的。” “好嘛!师父,那我帮你收拾东西。” “不用了,我自己收就好。你去护你的家薰,别说我这个做师父的不通人情。” “那我出去了。” “快去、快去。”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