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亮竹身体恢复健康后,万重天决定让她跟着到公司上班,一来,他可以无时 无刻看着她;二来,她跟在他身边,强过在家遭受凌虐。 她以总裁特助之名,进驻他的办公室,刚开始,他的确存着私心,只想把她 当花瓶摆在办公室欣赏,但一个月后,她渐渐熟悉工作性质后,很多事情她处理 得有条不紊。 她的来到,谠他的工作减轻不少,心情也跟着轻松多了。 “总裁,这份文件是会计部门送来,请……请你批阅的。”低着头,亮竹怯 怯地把文件呈给他。 会计部门会请他批阅的请款文件,大概也只有可怡姐要买东西的款项,每回 他看完后,总会沉着一张脸。 “这个月我已经签过一份了,我不想再看。”如她所料,他脸色阴沉得吓人。 “你也要记住,一个月我只签一次,再多我都不想看。” “是。” 收回文件,亮竹心沉甸甸的。晚上回去,可怡姐一定又会骂她一顿,每当请 款不到,可怡姐总认为是她暗中搞鬼,哥才不签的。 “你的工作,不在那种只会浪费公司资本的文件上。”他不悦的提醒她,她 还有其他的事该做。 “是。” 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把请款文件放在一旁,亮竹认真的做着自己分内该做 的事。 从上回淋雨过后,她总觉得自己常常发烧,脚也常痛,这两天她耳后的淋巴 腺有点肿,她想,也许是一时间工作量大增,她有点适应不良,不过,她做得很 开心,因为她可以每天都跟他在一起。 虽然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常对她摆出一副阴沉的怨恨模样,但她发现,他对 她发怒的次数,愈来愈少,偶尔还会主动关心她……她觉得这样就够了,至少, 他不再像以前那么恨她。 当她专注看着卷宗的内容时,突然一只手覆上她的额头,把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又发烧了?”皱起了眉头,他不悦的口气中,挟带着一丝心底深处 涌现的关心。 这一个月来,她常发烧,他也习以为常三不五时把手覆上她的额头,探测她 的额温。 “我……可能是昨晚睡觉时,冷气开得太强,感冒了。” 她撒了谎,她昨晚睡觉根本没开冷气。她是怕他会联想到是因为工作太多, 身体机能出了状况,怕他不让她再到公司上班,怕他不让她跟在他身边,才骗了 他。 “你不会笨到不知道冷气有调温的功能吧?”虽然板着脸,口气也不好,但 眸底却显露出对她的关心。“我可不想我的特助是一只病猫,你今天不用上班, 去看医生吧!” 他把她方才正在看的卷宗合上。 “哥,我……”怕他真的要赶她回家,不让她继续上班,她急急起身解释: “不,总裁,我、我会往意身体的,我很健康。” 低头看着她因发烧而更红润的唇,心头情意翻涌,不考量她的病菌会不会传 染给他,俯首,他不假思索地,以嘴探测她唇上的温度—— “你不健康,你的唇太烫。进去里面休息,我会请林医师过来一趟,帮你看 病。”不给她任何推托的机会。“这是命令,马上进去躺着。” 纵使他的口气强悍,没有一丁点让人反驳的余地,但她真实地感觉到他给的 关心。 她愿意一辈子做一个顺从他的小女人。 低着头,她带着微笑,顺他的意,走入后方的休息室内。 整整一个月,江可怡整整忍了一个月,眼睁睁的看着那贱女人和她的丈夫同 进同出。 更可恶的是,她连买一个名牌包包的自由都没有,这和当初她处心积虑去整 型刻意接近朱陈芳,进而嫁进朱家来的目的,有着大大的出入。 当初,她才不管重天爱不爱她,心想,只要嫁进来,她要什么有什么,管他 爱不爱她……但现在,她不得不防承亮竹会进而取代她的位子。 大大的吐了一口烟,捻掉烟蒂,她满肚子气。 今天她的请款文件又被驳回,一定是承亮竹从中作梗,否则才五万块的东西, 万重天有那么小气不给她吗? 偏偏她又不敢去问他,他那张脸。阴“俊的吓人,好像只要她一开口要求什 么,如果惹他生气的话,他就会杀了她似地…… 烦躁的再点了一根烟,她想,这辈子她和万重天有可能一直都当一对右名无 实的夫妻,那天她气不过,喝了一点酒去质问他为什么一直都不跟她同房,他给 了她一句让她无法反驳的话 “你长得那么像我妈,你想,我有可能和你同房吗?” 明知道这只是他的借口,但她却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她也万万料想不到,致使她成功嫁进朱家的这张脸,竟会阻挠她成为直正少 奶奶之路。 她不是没想过再去整型,只是,万一让朱家人联想到她曾经整型一事,再加 上之前她在酒店上班时的男朋友,竟然查到了她,时常打电话来要钱…… 整型的事,不可这么贸然,眼前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把承亮竹给赶出朱家 ——不管是虚是实,她这个少奶奶的位子,谁都别想抢! 一阵敲门声后,仆人进来请她吃晚餐。 “少奶奶,吃饭了。” “少爷回来了吗?” “少爷晚上不回来,他今天要加班 “加班?那承亮竹呢?” “亮竹小姐她……她也要留在公司加班。” “鬼才相信他们在加班!”怒红了眼,江可怡狠狠地挥落了价值几万块的名 牌水晶烟灰缸。“看什么看!不会过来收拾吗?” “是,少奶奶。” 仆人蹲下身,一边捡着水晶碎片,一边心疼着。少奶奶什么东西都要用名牌 的,连一个烟灰缸也是花了三、四万块买来,可偏偏她又不爱惜,算一算,这可 能是她打破的第三个了。 在仆人心疼地检着水晶碎片时,江可怡已悻悻然的离开房间,气急败坏的朝 亮竹房间走去。 打过针、吃过药后,亮竹在休息室内睡了一觉,烧退了,精神也好多了。 一醒来,发现已经八点了,她坐起身想下床之际,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了开 来。 万重天站在门边看了她一会儿,徐徐地走进,脸上明显露出疲惫神情。 “你醒了?”他的声音比平常更低沉,夹杂着专注工作好几个钟头后的疲惫 音调。 “哥,对不起,我……我不小心睡着了。” 看他一脸疲惫,她赧颜的低下头去。他一个人努力的工作,而她却在这里睡 了好几个钟头。 “肚子饿吗?” “我不饿。”她摇摇头,旋即抬起头看他。“哥,你吃过晚餐了吗?” “工作一忙,忘了吃。” 秘书早把便当买来放着,只是他专注着工作,忘了咆饭这回事。方才工作一 停顿,才想起来该吃饭,起身后,他很自然地先进来看看她醒了没。 她下了床,他手自然又覆上她额头探测她的额温。“烧退了。” 太多关心的话语,在他心里、在他眼里、在他手心里,但,就是不愿说出口。 仇恨的包袱;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但对她而言,他愿意给她一点小小的关心,就如同赐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恩惠。 他的关心之举,如一股暖意流过她的心头,仰起盈满情意的水眸,她轻柔的 道:“哥,谢谢你。” 面对她的道谢,他没有回应。他其实也没为她做什么,何需向他道谢? “晚一点再走,我想先休息一下。”低嗄的话语甫落,他高大挺拔的身子往 床上一躺。 躺在床上,卸下身上所有疲惫因子之际,他沉如玄墨的黑眸,盯着站在床边 的她直看。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淡粉色套装,飘逸的长发落在肩后,疑纤弱质的模样,惹 人心怜。 被他盯的双颊发烫,不知所措,她嗫嚅的道:“哥,你……你还没吃晚餐, 那……那我去帮你买晚餐回采。” 转身,想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但她的手却被他紧紧抓住。 他宽厚的大手,牢牢包覆住她纤细的手,心头强烈的悸动,引得她缓缓地回 过头—— “哪儿都别去,留下来陪我。” 含带着浓浓情意的低嗄嗓音,充斥着百万个诱惑因子,诱得她躺上床,诱得 她偎进他的怀中,诱得她陷人情欲的风暴中…… 两人亲密的相偎,情欲的烈火窜得比天高,他狂烈的探索她嘴里的粉舌,在 她粉颈间落下数万个绵密的热吻,狂霸的宜告她只属于他一个人,而她胸前的雪 白椒乳,自是他绵密热吻的另一处占有地—— 躺在他身下,她纤弱的身子完全被他狂烈的情欲风暴给笼罩住,他以绵密热 吻探索她身上海一寸肌肤,她则是以细碎呻吟声回应他的狂。 当粉色套装褪去之际,他狂烈的情欲之火,燃进她的体内,窜烧她体内每一 条融合着对他满满爱意的丝般柔软的神经纤维 晚上十一点整,平日早睡的朱陈芳,今晚却了无睡意,一脸怒气腾腾地在佛 堂等着夜归的两人。 听闻奶奶在佛堂等着,才回到家的万重天带着亮竹,双双走进佛堂。 “奶奶,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我在等你们!”瞪了亮竹一眼,朱陈芳把拿在手中的剪报本丢在小桌子上。 “这是我的……”看到桌上的本子,亮竹的脸色微惊。 “这是什么?”看了亮竹一眼,万重天纳闷的拿起剪报本,大略的关闭一下。 上头的剪报,泰半是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全绕着一个男人的报导,但这男人, 却不是他。 厚厚的一大本,没有一张报导是关于他的。 万重天沉下脸,心头醋意翻涌之际,又看到一张没写内容的信纸,上头只写 着“宣赫哥”三个字。 但光这三个字,就让他的醋意萌火,他—直认定,他是她唯一的哥哥,也认 定她的生命中,只有他一个男人。但一本厚厚的剪报证明,她生命中的男人不只 他—个,而且她对她的。宜赫哥。似乎比对他更有兴趣! 督宣赫,这个男人他知道,他是留美的年轻医生,在美国的医界,他是最有 名的台湾年轻一辈的优秀医生。 “你认识他?”转过头,他面无表情的问她。 “我……” 亮竹才在想怎么向他解释,站在朱陈芳身边的江可怡就先开口了。 “亮竹,你也太不应该了,我已经把重天让给你了,你居然不知足,还想勾 搭年轻医师。” “可怡姐,你误会我了……” 不理她说什么,江可怡续道:“还是你想串通外人,来谋得朱家财产!” “不,不是这样的。”螓首狂摇,摇得像被狂风打乱摇摆节奏的垂杨柳。 “亮竹,你既然已经是重天的人了,就该懂得洁身自爱,怎么可以还想着别 的男人!”朱陈芳怒腾腾地:“还是真如可怡所言,你串通外人想侵占朱家的财 产?” “不,奶奶,我没有。”亮竹急忙否认的摇摇头。“哥,我没有。” “这事我会查清楚的。” 万重天是绝对相信亮竹不会有侵占朱家财产的念头,但是,他在意她和督宜 赫之间的关系,非常在意。 “还查什么?让她现在把话说清楚。亮竹,过采菩萨面前,把你和这男人的 关系说清楚!”朱陈芳怒气冲冲的提醒她:“别忘了你爷爷也在菩萨身边盯着你 看,你最好老实说!” 万重天没有阻止奶奶的行为,他想,让亮竹把话说清楚,免得奶奶为这事气 坏身子,还有,他也想知道她和那男人的关系到什么程度。 亮竹缓缓地走到神桌前,低首好半响后,才徐徐地道:“宣赫哥他……他是 我小时候的邻居,以前我爸帮助过他们,我爸死……死的时候,叫我……叫我去 找他,投靠他。” 想到父亲,亮竹不免眼眶盈泪。父亲原本身体就不好,加上母亲和万叔叔自 杀殉情的打击,硬撑了三个月后,一瞑不视,撒手尘寰,临终前担心她没有亲人 陪在身边,交代她要去找督伯伯一家人。 当年她才十岁,她压根不知道如何去找督伯伯一家人,再者,那时爷爷收养 了她,后来她也没再想过这事。只是有二天她在杂志上看到督宣赫这个名字,才 又想起父亲临终前的交代。 她记得小时候督伯母对她很好,即使没有去投靠督家,她也想去看看督伯母, 还有告诉他们她父母都已不在的事实。 虽然已经知道督家的医院在哪里,但她鲜少独自出门;好几回她想写信到医 院给宣赫哥,但都因不知该如何下笔而作罢。 “既然你都知道他们人在哪里了,还不去投靠他们?”江可恰嘲讽的道。 江可怡的话语,遭来万重天一个怒瞪,她乖乖的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一个 字。 这本剪报就是她气炸之余到亮竹房里,翻箱倒柜兴风作浪一番给找出来的, 原本想借机向奶奶说亮竹外头有男人,让奶奶更恨亮竹,谁知道奶奶头脑不差, 还煞有其事的叫她来菩萨面前问。 真相大白,她的抹黑计划也完了。 “就这样!?”身为朱家长者,朱陈芳有义务维护家门清白。前一段家门丑 陋事件,对朱家事业和声誉不无影响,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绝不容许再有任 何丑陋之事,污辱朱家的门风。 “我……”亮竹看了万重天一眼,期期艾艾,似乎还有话没说出口。 “该说的,你全说给奶奶听。”他沉声道。 “我……宜赫哥和我……我们……”水眸幽幽的望着他,哽在喉咙里的话, 是那么难以出口。 “难不成你们已经发生过亲密行为了?”前一刻才被瞪的人,又忍不住出声 挪揄,下场一样又是被狠瞪一眼。 “没有,不是……我还没有和他们联络上。”怕万重天误会,亮竹急着反驳。 看着他,她缓缓地说出未完的话:“我和宜赫哥……我们小时候……已经……订 了亲。” 亮竹的话一出,万重天的脸色一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定睛望着她。 “什么啊,你早就订了亲了?那你还赖在朱家干什么?”抓到了把柄,江可 怡乐得展现她尖酸刻荡的一面,“奶奶,我看她八成是想脚踏双船。瞒着她已经 订亲的事,还来勾引重天……真不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亮竹,朱家待你可不薄,你妈毁过朱家一次,我可不容许你再做出对朱家 有任何伤害的事。”朱陈芳神色肃穆,说的斩钉截铁。 “奶奶,我不会……我绝对不会……” “奶奶,你可别真相信她,万一她真的和那个医生有什么……” 江可怡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万重天给怒喝住: “够了!” 万重天一脸阴沉,转头沉着声道:“奶奶,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重天,话我说在前头。如果亮竹去找督家人,不管她和那男人有没有做出 任何逾矩之事,我一定会赶她出门的!”一度遭蛇咬,怕见断井索。朱陈芳不得 不防备任何会危害朱家的事。 万重天缓缓地将阴沉沉的目光,移到亮竹那张布满慌怯怯神情的脸上。 “奶奶的话,你最好是听进去。” 她左一句“宣赫哥”、右一句“宣赫哥”,让他心头摆放的那一瓶醋,左右 摇摆不定。 敛起警告意味浓重的眼神,转身,浸淫在整瓶翻倒酷里的高大挺拔身子,大 步迈离佛堂。 “哥……” 亮竹难过的垂下头,她不是要刻意隐瞒这件事的,但哥似乎生气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