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螳螂捕蝉雀在后 就在当天晚上,童玛丽刚刚睡下,只听房门外有人敲门:" 童玛丽,你起来一 下,连部有事儿找你。""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不行吗?" 童玛丽躺在铺上不想起来。 " 连长说叫你马上去,是关于托儿所的事儿。" 听声音是王排长的爱人潘虹。 童玛丽满心不乐意地从铺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往连部走去。 一进连部办公室,只见屋里坐着连长、指导员还有几个她认出是场部警卫班的 人。苟连长见童玛丽进来,就站起身来直接了当地对她说:" 场部警卫班的人奉命 前来找你到场部谈话,希望你能积极配合他们把问题讲清楚,早点儿回来还当你的 阿姨。" 童玛丽是见过世面的女人,这个阵势吓不倒她:" 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不 行吗?再说了,这大晚上的,风风火火地来这好几个大老爷们,有什么事儿这么严 重啊?我跟你们去没关系,我还有一个孩子,怎么办?我的家交给谁?" 童玛丽一 连串提出这几个问题,惹恼了警卫班的老爷们,大脑袋戎卫红抢先发了话:" 你少 说废话!我们只管抓人,不管那些孩子不孩子的事儿。""好小子,啊!奶毛还没长 全就跟老娘说这份片儿汤话来了,都不管孩子你能长这么大吗?学点儿什么不好, 单跟你老子学了蔫损阴坏那一套,给你们戎家积了大德了!" 她说这些个" 片儿汤 话" ,那些警卫们根本听不懂,但是他们知道不是好话,于是上来两个警卫就要拉 童玛丽往外走。徐副指导员立刻上前拦住他们:" 等等,你们带她走我不反对,只 是她提出的问题是应当解决的。" 说罢转问童玛丽:" 你不在家孩子交给谁?房子 让谁照看?" 童玛丽心想:" 幸亏我早作了安排,不然还不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 孩子您让刘君英领去,房子的钥匙在这儿,您交给王汉 就行了。" 说完扭脸走出连部去。 人抓到警卫班,警卫们可又犯了难。因为禁闭室只有一间,而且从来没抓过女 人,把她往哪儿放?" 管他妈的!就跟那几个男的关在一块儿。" 戎卫红捋着胳膊 瞪着眼说。白忠瞪了他一眼,立刻制止他:" 不行!男女关在一块儿那是人办的事 儿吗?这样吧,把那间小仓库腾出一小块地方来,能支个床就行了。" 当天晚上谢 遂鼎就赶来提审童玛丽。小童一进警卫室,只见屋里正中的一张桌子后边坐着谢遂 鼎,旁边坐着保卫组副组长白忠和一个拿着笔作记录的人。两边站着警卫班的八个 人,个个都虎视眈眈地看着童玛丽。" 真有点儿像' 智取威虎山' 里的八大金刚。 " 童玛丽心里想着,脸上不由得露出笑意。谢遂鼎冲白忠一点头,白忠干咳一 声发了话:" 童玛丽,今天我们找你来,是为了澄清一些问题。我重申一遍' 坦白 从宽,抗拒从严' 的政策。你跟公安局打交道那么多年了,咱们就废话少说。你心 里要放明白点儿,王振春的事儿还没完,你再进去,丢下一个孩子怎么办?为孩子, 为自己,你都应该和我们配合好一点儿,彻底说出实情,争取宽大处理……" 谢遂 鼎在一边听得不耐烦了,立刻拦住白忠的话头说:" 好了!那些废话少说吧,简直 是对牛弹琴!" 说罢转向童玛丽:" 今天这么晚了找你来,你心里应该明白是什么 事儿。 用你们北京人的话说,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说吧,你跟钱明喻是什么关系? 你们来往多久了?事情说清楚了,马上放你回家睡觉去,这事情我们替你保密,你 还当你的托儿所阿姨去。" 童玛丽一听,脑袋" 嗡" 地一下大了:" 果然姓钱的出 了事儿,不过我跟他的事儿怎么露了馅儿的?难道他先吐了口?" 想到这儿她轻轻 摇摇头:" 不会!他不是那么糊涂的人!" 于是她开了口:" 谢主任,您真会抬举 人。 我是什么人,你们清楚,我自己更清楚。凭我这么个破烂女人,给人家军代表 提鞋人家也不要哇。你们想整人家也得找个好理由,把我一个三类人员扯进来,一 点儿用处也没有。还是想别的辙吧。" 谢遂鼎一听,自己一番话白说了,心里火儿 就上来了。他一拍桌子吼叫:"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你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 是什么人?能让你三言两语打发过去吗?赶快老实交代!" " 您是一个大主任,是 明事理的人。古人说得好:' 捉奸要双、捉贪要赃' ,就凭您红口白牙一白话,我 就得承认跟人家军代表有事儿?我倒是有那份儿心哪,人家能看上我?这么办,您 谢主任要是乐意,我马上跟您走,您瞧怎么样?" 童玛丽是经过风雨的女人,她心 里明白,今天这个茬儿口不善,就是豁出去滚钉板、骑木驴,也不能认这个账!她 心里拿定了这个主意,浑身也就轻松多了,话里话外就有点戏弄谢遂鼎的意思了。 谢遂鼎果然大怒,他站起身来吼叫:" 古人说的话现在不管用了,现在是我们 革命派说的话管用。我瞧你心里还糊涂着哪。明白告诉你吧,钱明喻已经倒台了, 被兵团抓去审查了。看来你的态度还要端正一下,这样吧,就让他们警卫战士帮助 帮助你吧!" 说完扭头对白忠交代:" 我还有点儿事要去办,这里就交给你了,该 怎么办不用我教给你了吧。" 白忠可不傻,这件事儿他早就听到了一点风声,那是 戎卫红告诉他的:" 您知道吗?谢主任派我在钱代表门口盯着,每天哪个女人进出 房门都要记下来报告给他。您说他这不是跟军代表作对吗?您说我该怎么办?将来 别打我一个反对军代表的罪名。" 白忠听了心里一惊:" 这是造反派跟军代表勾心 斗角的事儿,自己可别掺和进去吃挂落。" 于是他安慰小戎说:" 这事你也别紧张, 谢主任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其他话不要问。往后真要是军代表问起来,你就说 这是领导派下来的任务,我以为是为了保卫您的安全才做的。" 这件事要是做实了, 对童玛丽非常不利,因为钱明喻是革命军人而童玛丽是女流氓、解教分子。在姓钱 的身上只不过做个检查就完了,童玛丽可就要打个腐蚀军队干部的罪名,不送教养 就算轻的。但是白忠明白这件事肯定是钱明喻先动的手,因为即便是童玛丽有这份 儿心,她也没这份儿胆敢打军代表的主意。所以他觉得这里边情况太复杂了,自己 干脆" 不向西、不向东" ,来个中立算了。于是他转脸对警卫班长说:" 我还有点 儿事要去办,这个娘们儿就交给你们了,记住要注意党的政策啊!" 他这话说得很 含糊,党的政策多了,他指的哪一条哪?是"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还是" 给出 路、讲人道" ?反正他给自己留下了后路。 警卫班长嘴上答应着,心里气哼哼地说:"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也来教训老子! " 因为本来这个保卫组副组长的位子谢遂鼎答应让他坐的,可是白忠来了,论 资历白忠把他给顶了。白忠出去了,这屋里八个大老爷们就上演" 大武行" 了。当 时童玛丽被打的惨烈情况除了八个当事人之外,没有一个目击者。只是后来据戎昊 臣转说戎卫红的话:" 北京人真够厉害的,连个老娘们儿骨头都那么硬。这老娘们 儿被打得满地打滚,眼圈黑了,脸也肿了,头发揪掉一大撮儿,牙也打掉好几颗, 肋骨打断了两根,她硬是不吭声。不是谢主任有话让留着她的命,有十个童玛丽也 被打死了……" 两天下来,童玛丽没有一点儿口供,这一下谢遂鼎真是着急了,因 为他向兵团反映这件事的时候是打了包票的。如果这件事落实不下来,他就得一撸 到底,弄不好送劳改的可能都有。其实他不知道暗中还有人也为此事在着急,那就 是刘优德副主任。 自从邓小平恢复副总理职位,大抓全国的经济建设和生产以来,兵团那些刚被 解放的军垦老干部心里都非常高兴。刘优德的老上级也恢复了兵团副司令员的职位, 副司令下基层视察的时候和刘优德他们这些老干部深谈了一夜。刘优德也把心里的 忧烦对老领导说出:" 您知道,我们是多想把生产搞上去,农场嘛种不出粮食来, 连自己吃的粮食都要上外省去买,说起来多丢人哪!可是现在场里职工的思想被搞 乱了,谁也不敢提' 生产' 二字。不少人干脆出工不出力,整天晃晃荡荡混饭吃。 这样下去您说怎么得了?可是我们把评工计酬的办法送到军代表手里,他硬是 不批。 那个姓谢的还说我们是' 翻案、复辟' ,闹得我们是干着急使不上劲儿……。 " 后来刘优德在警卫班的内线把谢遂鼎派戎卫红在钱明喻门口盯梢的事告诉了他, 这一下他觉得是个机会:" 场里要抓生产就离不开我们这些老干部,现在国家大形 势是运动后期,国家不能再乱下去了。不然连饭都没得吃了,还哪有精神闹革命? 把钱明喻整下去,由我来当第一把手,就可以贯彻发展生产的计划了。为了农场大 局,顾不得私人的交情了,但是我不能出头露面,得留条退路。撺掇谢遂鼎出这个 风头,能整出个县级干部的犯罪分子,还不把他得意得三天睡不着觉?让他把军队 干部得罪苦了,由我来收拾残局,到时候一把手的位子唾手可得。" 他心里拿定了 主意" 坐山观虎斗" ,而这正对了谢遂鼎的心意。谢遂鼎也是想在这运动后期巩固 自己这几年拼杀得到的地位,进而把军代表搞下去,由自己取而代之。为了达到这 个目的,他决定整童玛丽这件事不能让刘优德插手,免得到时候他分一份儿功劳。 但又不能得罪他,不然他和钱明喻联手会把自己整下台去。他那一班子" 瞎参谋、 烂干事" 给他出主意:" 这件事情可以给姓刘的通个风,让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有 了结果。 再给他一个甜果子吃,答应事成之后谢遂鼎的政委、刘优德的场长。稳住他不 要从中捣乱,姓钱的倒了,腾出手来再整他。" 刘优德虽然不出面,但是警卫班的 一举一动他都了解得清清楚楚。他倒不是急的童玛丽不招供,而是觉得谢遂鼎下手 的目标错了。即便是童玛丽招供了,撑死了钱明喻写个检查调个单位还是当场长。 因为军队干部这时候正是吃香的时期,全国" 三支两军" 是大趋势,和一个北京女 流氓" 通奸" ,最多落一个" 阶级立场不稳" 的罪名。如果按照刘优德的计划进行, 钱明喻就要落个" 摧残、强奸城市支边青年" 的罪名,那样结果可就大不一样,钱 明喻不枪毙最少也得判刑。因为不久前黑龙江、云南等省的生产建设兵团就都枪毙 了一批" 摧残、强奸城市支边青年" 的军队干部。据说这是毛主席下的命令。钱明 喻落个这样的罪名,自然也会" 照葫芦画瓢" 来处理。" 不打就算了,打蛇就要打 在七寸上!" 这是刘优德一伙儿老干部达成的共识。还让刘优德着急的是时间很紧 了,兵团领导只给了半个月时间,这期间钱明喻被召去兵团开会,并放他十天假回 北京探亲。谢遂鼎和自己是对头人,是" 必欲除之而后快" 的人。他不能对谢遂鼎 说出自己的计谋,但又得想方设法让他明白自己的目标和计策,给他划个道儿让他 去走,才能达到" 一石二鸟" 的目的。 最后谢遂鼎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去找刘优德,向他讲了事情的前后经过,只是 没说童玛丽死不招供的话。刘优德一边听着心里好笑:" 撞得焦头烂额,还在我面 前硬撑面子。" 但是他却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啊?有这种事儿?这可不是闹着 玩儿的,老兄这步棋走错了!" 这次轮到谢遂鼎吃惊了:" 怎么错了?" 刘优德把 即便是童玛丽招供的后果说出来,谢遂鼎额头就出了汗。" 满打满算钱明喻能调走, 可是我得罪了军队干部,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谢遂鼎脸都吓白了,两片薄嘴 唇一个劲儿哆嗦。刘优德看着他那份儿德性,心里又乐又气:" 真他妈没出息!也 就是仗着搞运动的本事罢了,遇上真格儿的还不是得尿了裤子!" 刘优德脑子一转, 决定趁这机会用话点他一下,给他指一条路,不由他不顺着这个杆儿爬上去。于是 他示意谢遂鼎坐下来,自己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一下,顺手把门关好,然后靠近谢遂 鼎躬身贴近他的耳边轻声说:" 知道劳资科的文秀英吧?" 谢遂鼎点点头。刘优德 继续说:" 那是钱明喻亲自找的我,安排她到那里坐办公室的。她男人就是王庆龙, 是场宣传队的副队长,也是钱明喻指示我安排的。明白这里面的奥妙吗?王、文二 位可全是上海支边青年。" 谢遂鼎当然明白刘优德的话意,文秀英曾经有好几次出 现在戎卫红的小报告上,但是没有童玛丽次数多。而且有时候还是王庆龙在门口等 着文秀英,所以他根本就没把文秀英纳入注意的对象。这也不怪谢遂鼎,因为按照 正常思维来看,文秀英比童玛丽年轻,人长得既漂亮又温柔,一副大家闺秀的模子。 钱明喻应该更喜欢文秀英,也就是说文秀英应该更多出现在钱明喻门口。当然 谢遂鼎根本不可能知道钱明喻心里是怎么想的。说起来也简单。头一样是童玛丽比 文秀英床上的功夫强,能让钱明喻舒服得" 背过气儿去" 。再说童玛丽的男人进了 劳改队,一来他可以放放心心地跟童玛丽" 睡觉" ,二来童玛丽正当年,也正需要 他这样一个男人" 配合" ,这也可以说是" 干柴烈火" 吧。而文秀英一来娇嫩一些, 更主要是她男人老是跟在后边守在门口,让他趴在文秀英身上干事心里也不踏实。 谢遂鼎心里想:" 童玛丽是个北京人,即便整错了也没关系。可是文秀英是上海青 年,毛主席刚刚发表了最新指示,严厉打击残害支边青年的行为。万一事情整不下 来,自己可就全完蛋了。" 他正在面色踌躇、犹豫不决的时候,刘优德发了话:" 行啦! 我看你也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这件事我可以全力以赴帮助你,只是我这个人 年岁大了,思想也跟不上趟。揭发这件事的人是你,我就不跟你争功了。检举材料 拿到手还是由你去办下边的事,现在正是地里农忙的时候,我还得到各连检查工作 去。 事成之后你小子可别忘了我,啊!" 没过几天,文秀英亲笔写的检举材料还真 让刘优德拿到手了,说起这件事的经过,还真让人不得不佩服刘优德的" 老谋深算 " 。 他是负责干部人事工作的副主任,当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他通知文秀英:" 晚上干部学习你就不用参加了,到我家里来一趟,我有事儿找你。" 晚上他带着文 秀英来到警卫班禁闭室,让文秀英亲眼目睹童玛丽受审的情况。文秀英看到童玛丽 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头上披头散发还挂着几根稻草棍儿,脸颊肿着,眼眶青着, 坐在地上呻吟着,就这样那些警卫还是大嘴巴抽着她,翻毛皮鞋踹着她。这一看吓 得文秀英脸都白了,浑身直哆嗦。刘优德让她把现场的笔录本拿回去整理一下,她 的双脚却怎么也挪不动窝儿,两腿一发软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刘优德看到预 期的目的达到了,这才又把她带到自己的家里。进了屋刘优德忙给她倒了一杯水喝, 让她纷乱的心平静下来,这才对她说:" 看见了吧?这个女人和钱明喻通奸,现在 钱明喻已经被抓起来,这女人也全都交代了。不过她是有前科的女人,不送劳改也 得带个' 坏分子' 帽子。小文,你是个聪明的姑娘,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 第一你就坚决不认账顽抗到底,看见了吧?那个女人就是你的下场。第二你老老实 实向组织交代事情的经过,你也知道我是管干部人事的,我向你保证,头一样坚决 给你保密。除了场领导几个人之外,决不向外扩散,场领导都是党员,相信他们也 不会到处乱说的。第二样我以党性向你保证,你和王庆龙现在的工作不变。王庆龙 不是一直想调到' 组干科' 吗?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能主动向组织讲清问题,事 情一结束王庆龙马上到' 组干科' 上班。" 文秀英听了这些话,脑袋顿时就大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瞪得大大的,木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说话。刘优德也 不催她,只是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心里想:" 这小娘们儿的确长得不错,怪不得钱 明喻要把她弄到手,就是我也看着心里直痒痒。" 过了一会儿,文秀英冲刘优德点 点头站起身来轻声说:" 您说的我明白了,我回去写好了明天给您送去。" 刘优德 伸手拦住她:" 不!你就在我这里写下来,我早就把纸和笔给你准备好了。" 文秀 英本想回去和王庆龙商议一下怎么应付这件事,现在没办法,只好坐下来写交代材 料。 刘优德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写,鼻子里一股股女人身上的香气直冲脑髓。他真想 一把把这个娇弱的女人搂在怀里抱到床上去,但是他深吸一口气儿,压住心里那乱 窜的" 小鹿" ,强忍住心头的欲火,等着拿那份儿决定命运的材料。又过了半个小 时,在外边巡逻的警卫战士看见刘副主任屋里的电灯突然灭了,他以为是刘副主任 家里的保险丝烧了。可是一回头看见刘副主任卧室的电灯亮了。" 哦!刘副主任睡 觉了。 " 他心里明白了:" 我到别的地方去巡逻吧,别惊醒了领导的觉。" 于是向别 处走去。 一个月后,师公安处在胜利农场召开" 公判大会" ,这个公判大会和以往不同 的是:除了判了几个小流氓、小偷以外,最大的亮点是钱明喻被作为" 强奸犯" 判 了刑,会后押往劳改队服刑。尽管童玛丽铁嘴钢牙,没有承认,但是钱明喻却是个 软骨头,禁不住三审两问一诈唬,自己到完全彻底干净地都坦白交代了,为此童玛 丽被宣布戴上了" 坏分子" 帽子,在挖渠队接受革命群众监督改造。文秀英和另一 位在商店工作的四川女人没有受到一丝儿惊动,而甘心献出自己老婆的王庆龙真的 到" 组干科" 上班了。更大的收益者是刘优德,他被提升为农场政委兼场长,真是 " 身心俱泰、名利双收" 。始作俑者谢遂鼎因为违反党的政策,对童玛丽刑讯逼供, 被以王汉为首的一伙儿北京人告到师部。正巧刚解放的新任兵团副司令员正在师部 视察,看了北京人的检举材料顿时大怒:" 这还了得!现在不是他们打、砸、抢的 时候了,简直无法无天!这样的人不能再在领导岗位上了,让他到下边去锻炼!" 师部军代表暗中也是恨得咬牙根,他念了一段毛主席语录:" 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 命……" 然后说:" 拥护兵团领导的指示,我们就是要维护党的生命。" 就这样谢 遂鼎被降为后勤处副处长,几年后又被升为副师长的刘优德,在临走前抓了个茬儿, 把他一撸到底,让他还到小学去当他的老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