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说我是个小妖精 第一节 女主人当场捉奸 到了叶家的第二天,我就去买回来一辆全新的女车。我不想再因为一辆破车跟 东家闹别扭了。 小叶叫叶冰,是一个剧团的作曲兼指挥,和我的母亲同年:三十六岁。他的妻 子小詹才二十八岁,高中毕业,当过六年保育员,结婚以后改行当出纳。他们的小 女儿园园实际上才两岁半,长得胖乎乎、肉球儿似的,一张小嘴儿特别能说,唧唧 呱呱地老是说个不停,可爱极了。 叶冰虽然学的是作曲,却是个气功师,曾经给许多人治好了多年的老病和各种 疑难杂症。他治病不收钱,但病家也不会亏待他,家里的彩电、冰箱,就都是治病 的报酬。平常日子,连菜都不用买,几乎天天有人给他送来。剧场上座率不高,剧 团演出任务不重,他也不大去上班,平时上午睡到十点多钟才起,晚上却经常要到 十一二点钟才回来。入睡以前,还要在过厅里垫上厚厚的泡沫塑料垫子打坐练气功。 所以,每逢白天,小詹去上班,园园上幼儿园,家里不是我一个,就是他和我两个 人。 小叶长得很“帅”,既有艺术家的风度,也有运动员的体魄。小詹长得很漂亮, 脸蛋儿细嫩红润,身材苗条匀称,特别是那条嗓子,说起话儿来莺声燕语,娇滴滴 的,甜甜的,充满着温柔感,比唱催眠曲还好听。他们两口子,确实称得上是“郎 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小詹常在我的面前夸自己的男人,说他“尽管不是 世界上最标准的丈夫,却是世界上最忠诚的丈夫,绝对不会有外遇”云云。 但是不久以后我就发现,来找叶冰的漂亮女郎可真不少。 据说都是来请他治病的。女郎一到,叶冰就把卧室门关上了。 所以他究竟是怎样给她们“治病”的,我当然不得而知。 每天中午我做好饭,去接园园回家,下午再送再接。中午和晚上,是我执行 “家庭教师”任务的时候。叶冰上午如果不出去,一般是看看书;有时候放录像, 就叫我一起看。 这种通过私人渠道辗转借来的“毛片儿”,大都带点儿“色儿”,但还不是淫 秽得无法入目的程度。看录像的时候,我们并排坐在沙发上,叶冰常常把一只手搂 着我的肩头,或者抚摸着我的头发,跟我聊着天儿,谈论片子里的情节。我知道, 艺术家嘛,对于男女之间的交往大都很随便,何况我还是个孩子。反正他没有下流 的举动,并没有企图深入到“禁区”里来,我也不好意思推开他,怕被他笑话,也 怕他难堪。 有一天晚上,小詹已经入睡了,我靠在床上看叶冰借给我的《性风俗》。叶冰 一个人在过厅里打坐练气功。十二点钟左右, 他“晚课”完毕,收了垫子,洗了 一把脸,见我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就推开了半扇门,把脑袋探进来问:“那么晚了, 你还没睡么?”“我不困,睡不着,就看看书。”“你看什么书,这样津津有味?” 说着,就趿拉着拖鞋,轻轻地走进我的房间里来。果然是个气功师,走路落地无声, 像猫儿似的。 我把手上的书一合,把封面向他一晃:“您借我的这本《性风俗》,我还没有 看完呢!”这时候,他已经走到我的床前,就在床沿上坐下,笑嘻嘻地问:“看到 哪一章了?还有点儿意思么?”说着,上身在我的床头一靠,把拖鞋一脱,和我并 排躺着,一只手还从背后伸了过来拢着我的肩膀半搂着我,另一只手则抓住了我捏 书的手,低下头来,想看清我究竟读到哪一章了。 我有点儿不好意思,干脆把书移开,笑着说:“不要这样嘛,你夫人看见了, 该有意见了。”他也笑着说:“这有什么关系?她不在家,咱们不都是这样的么? 这会儿,她早就已经睡着了。再说,就是她看见了,又能怎么样?”说着,把我又 搂紧了些。 我正想推开他,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嘭”地开开,小詹瞪着眼睛怒气冲冲地 冲进房来,一把拽开丈夫,却粗着嗓子声势汹汹地冲我破口大骂:“你这个小妖精, 什么浪催的,竟敢深更半夜里把我男人招到你床上去!怪不得只要叶冰在家里,你 就不去接园园!原来你在家里干的是这种鬼事情。 我在家里你尚且敢这样做,可见得白天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是怎么折腾的了。你 这个不要脸的,胆子也太大了。你犯别的过错我都能原谅,独有这种事情,我绝不 能容忍。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你就给我走!“说着,也不容我分辩,把丈夫往门 外一推,就回她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天哪,这都叫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 是女人都爱吃醋。醋娘子更是处处都有。但是“贤惠的”妻子必须护着丈夫, 把脏水都泼在“浪女人”身上。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哭。因为我明白那都没有用处。 怪只怪我自己是个女人,跟男人明明水火不能相容,却偏又不知道避嫌。 我只觉得好笑,也为那个“世界上最忠诚的丈夫”感到脸红:太太在那里大发 雌威,你又没办太出格的事情,难道连一个屁都不敢放,就听凭小詹这么作贱我、 侮辱我么?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寄人篱下,是个听凭别人摆布的弱者,只有挨骂的义务, 没有分辩的权利。只为当天夜里时间实在太晚了,只好暂且“休战”,第二天一早, 我就给王老师挂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