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唱完了红脸唱白脸 王老师接到我的电话,不胜惊讶,简直不敢相信,一定要请小叶或者小詹说话。 他们俩人都没有见过王老师,只是闻名而已。小叶想向王老师解释解释,小詹一把 将丈夫推进自己的卧室,就把话筒接了过去。这会儿她说话虽然不像昨天晚上那么 粗声粗气,至少平时那种娇滴滴、甜蜜蜜的温柔腔已经荡然无存了。王老师问她话, 她嗯哪啊呀地应着,自始至终反反复复就一句话:“你去问她自己。”最后干脆拒 绝答复,把电话挂上了。 刘夫人接着就到。我估计这是王老师给她打的电话,不然,她不会来得这么及 时这么快。刘夫人刚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情了?”小詹把丈夫关在房间里,自 己迎了上去,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又用她那甜甜的嗓音笑嘻嘻地说:“没发生什么 事情。我们有可能要到深圳去住一段时间,家庭教师暂时用不着了。本来说好是先 试用一个月的,现在一个月还没有到,我们先通知介绍人,好另作安排。”刘夫人 当然已经知道其中另有文章,既然人家不提,她也不便多问,只说了一句:“知道 了,那就让我们给她另找个地方吧!”说着,也没有好脸色给她,管自转身就走。 我明白,为了我,刘、叶两家的关系就算是结束了。 当天上午叶冰躲了出去,小詹自己送走了园园,也不去上班,却把我叫到她的 房内,态度忽然变得非常和蔼可亲起来,俩人肩并肩坐在床沿上,手拉着手跟我谈 心。先跟我检讨她昨天晚上的态度不对,接着说一个小姑娘离开父母单身出来找工 作,一定要处处小心,稍不留神,就会吃亏上当,导致身败名裂。她问我这半个多 月来,叶冰对我究竟怎么样。 如果我能够告诉她,她将视我为心腹,不但可以继续用我,还可以带我到深圳 去。 我心里明镜似的:她拿我当不懂事的娃娃,唱完了白脸唱红脸,骂完了我,又 想用三句好话从我嘴里套取口供。其实,叶冰对我是否打过主意,我不知道;从表 面上看,他对我确实不错,完全像一个大哥哥对待小妹妹,并没有过份之处;但是 对于他在老婆面前那种俯首贴耳的“忠诚丈夫”相,我却实在看不惯。既然你不保 护我,那么对不起,我也没有必要为你保密。于是,我就把常有姑娘来找他“关门 治病”的情况说了。还告诉她:我晾衣服的时候,叶冰发现我没有乳罩,裤衩也是 花布缝的, 很土气,就给我买回来很漂亮、很洋气的丝质小三角裤和胸罩。搂着 我看电视、在我脸蛋儿上轻轻地亲一口,也是常有的事儿。我认为这都不算过份, 何况他是个艺术家,又是个“世界上最忠诚的丈夫”,年龄还跟我母亲一般大呢。 至于他在家里我就不去接园园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只有一次中午,还不到十二点, 天色阴下来,老师怕下雨,提前放学了。反正幼儿园在宿舍区内,离家又没有几步 远,估计不会出什么危险,我没有去接,老师就让园园自己回来了。园园口齿虽然 伶俐,但却有说瞎话的坏习惯。这一次,她不说天要下雨,倒说是“爸爸在家里, 阿姨就不来接我”,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拨弄是非。 听了我的话,小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起来,她对我的话是相信的。但是, 从此以后,对于她的那位“世界上最忠诚的丈夫”,恐怕就要开始设防了。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套出了我的“口供”,第二天小詹就通知我整理东西,她 的家里,我连一天也不能呆下去了。 我把刘夫人找来,她居然当着刘夫人的面,说我是个“小妖精”,也是个“祸 事精”,是我在勾引她的丈夫。像我这样的人,到哪家哪家倒楣。气得我连一句话 都说不出来。幸亏刘老师两口子都是明白人,要不然,像她这样肆无忌惮地向我头 上泼脏水,我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可就真要“身败名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