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篇 大树底下好乘凉 卯时①露水还未干, 翠莲伺候进早餐, "员外"喝完燕窝粥, 歪在榻上抽水烟。 -------- ①卯时──早上六点前后(5 -7 时)。 未时②露水已干透, 翠莲背起大背兜, 绕过门前青龙山, 假装割草蹇家走。 -------- ②辰时──早上八点前后(7 ──9 时)。 大树底下好乘凉, 穷人相帮情意长, 翠莲来到有根家, 就像回家一个样。 大娘眼花不方便, 翠莲帮她做针线, 铺盖穿戴全补好, 还给娘俩洗衣衫。 巳时③有根回家来, 一头青草一头柴, 鲤鱼鲫鱼满笆笼④, 雉鸡野鸭满腰带。 -------- ③巳时──上午十点前后(9 -11时)。 ④笆笼──一种竹编竹篓,专门用来装鱼。 翠莲背兜草装满, 又在蹇家吃中饭, 蹇大娘心疼儿女, 给他们煎个鸡蛋。 青草背回老财家, 高三乐得笑哈哈, 一个丫头顶俩用, 又做家务又喂马。 三月桃花到处有, 五月雨水满地流, 春夏两季不缺草, 每天都割三背兜。 九月吹起重阳风, 青草枯黄枫叶红, 有根翻山又越岭,。 为割青草攀险峰。 青草背回老财家, 高三嘻开歪嘴巴, 别看丫头年纪小, 打草可真有办法。 寒冬腊月刮北风, 雪花飘飘结冰冻, 小草撒下苦命籽,。 钻进土里去过冬。 有根上山去割草,。 一天要比一天早; 中午挑草回家来, 一天却比一天少。 翠莲心里着急, 高三反而得意, 抬头看看漫天雪, 低头琢磨害人计: "千金小姐刘牡丹, 披红挂绿穿绸缎, 胭脂花粉涂三层, 难盖满脸麻雀斑。 "烧火丫头李翠莲, 穿的一身破衣衫, 水灵灵大眼睛会说话, 红通通脸蛋儿下巴尖。 "姑娘生来是朵花, 风流男子都爱她, 见财不取是笨蛋, 见花不采是傻瓜。 "别看我高三长得丑 女人玩儿了九十九, 只要我拿出手段来, 第一百个就到手。" 翠莲背上空背兜, 装作割草出门口, 歪嘴高三嘻嘻笑, 一把抓住她的手: "翠莲翠莲别忙走, 先去给我汤壶酒, 陪我三爷喝一杯, 暖暖肚子暖暖手。 "你听门外刮北风,。 三爷房里暖烘烘, 你要肯听我的话, 让你舒服过一冬。" 翠莲身子一闪, 躲在大门旁边, 压住满腔怒气, 两眼冒出火焰: "高三你别做梦, 高三你别使凶, 受苦受罪我'从命', 翠莲人穷志不穷! "收起你的甜言蜜语, 藏起你的假仁假义, 黄鼠狼给小鸡拜年, 知道你揣着鬼主意! "打断了你的皮鞭, 扎弯了你的烟签, 今天又想换花招, 虚情假意把人骗!" 翠莲站在大门口, 指着高三骂了个够, 越骂心里越有气, 一甩辫子往外走。 高三气得像只癞蛤蟆, 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 看着翠莲挺胸走出去, 暴跳如雷切齿又咬牙: "丫头丫头真胆大, 竟敢把我高三骂, 惹我三爷生了气, 别嫌心狠手段辣! "丫头丫头真犯贱, 给你脸面不要脸, 今天割不够三筐草, 回来跟你没个完!" 大树底下好乘凉, 羊羔迷路听铃响, 翠莲赶到蹇家去, 跟大娘有根去商量。 大树底下好乘凉, 羊羔迷路听铃响, 翠莲赶到蹇家去, 三人合个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