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哈哈哈……” 程盛红坐在看着卡通哈哈大笑的妹妹身后,差点没拿根棒子把她打昏。什么 嘛,那不过是个无趣的动画,怎么得她笑得眼角泛泪,笑得死去活来? 没工作之后,才知道闲日子很难捱。 偶尔,张剪会找她出去喝个茶、逛个街,不过,心情却没办法平复。就有件 事情没解决的搁在心头,加上她工作没做完,所以有罪恶感……不过,最挂念的, 还是徐泽富。 她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了张剪,而以他生为男人的分析,也得到与她推测相同 的答案,徐泽富爱上了女扮男装的她。 只是她才几天没去乔允,怎么一切都像断线的风筝,完全失去了消息?最初, 徐泽富还会打手机给她,但那只是第一天,后来,就完全没消息了。 这让程盛红十分的沮丧,更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再回去。现在已经成了进退两 难的局面,这使得张剪传授她的秘招,都无法出招。 什么假扮男人继续与他相爱……找个外人拆穿一切的原由……写封信,娓娓 的细说分明……总之,张剪像是她的私人秘书,什么事都替她策划得好好,但了 男主角,好像再好的计划,都只是一个空谈。 “程盛红,把垃圾拿出去倒。” “噢!” 要是平常,这是妹妹的工作,但现在,她妈妈宁愿她去做,至少她还会走动 一下。如今除了张剪来找她,她会倒个茶之外,剩下的时间,全都坐在那张椅子 上,她甚至连蓝獭都不想去了,王俊生来了几次,都白来了。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什么劲都没有了!任何事都不想做,也不想动,甚至连 最爱的宝石相关讯息,都懒得关心了。 徐泽富的消息断绝后,她的生活作息,也全都变了。她的动力,好像随着两 人的关系失温,而渐渐熄灭。 “天冷了,加件外套再出去。” “不用了,又不是多远。” “程盛红,加件外套,啧,这孩子……” 程妈妈话都没说完,程盛红已经出门了,她一身衬衫、牛仔裤的打扮,不仔 细看,还真像个小男生。 她精神溃散的走到楼下,只想走到街口转角的垃圾收集处,然后再走回楼上 呆坐,所以当她开门后,门边的身影并没有影响她什么,但有个声音,却直接的 将她唤醒。 “盛红。” 这个男人不是张剪或王俊生,而是她思念了近一个星期的徐泽富。 她有点不敢回头,但,他仍在等,并没有因为她的迟疑而离去,只是忠实的 守候在那里,等待她的回头。 “可以谈谈吗?” 他依然是那么的温和,说起话来没有生气的讯号,依然像个可靠的男人,等 待她的回应。 程盛红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手拎着一包垃圾……其 实是很尴尬的,但他缓缓的从身后走到她面前时,她竟没有想像中的无措。 在她仍呆滞时,他大方的接过她手上的垃圾,笑逐颜开,“要丢在哪?” 程盛红觉得自己的尴尬不见了,他永远有办法教人不那么难堪。 她指了指垃圾收集处的方向后,开始与他并肩走着。 “最近好吗?” 他没有提她没去工作的事,反而问及她的近况?而她想知道的,却是他为何 面容憔悴。不过,她想起张剪所说的:男人如果对你动了真情,而你却欺骗了他, 他一定不会原谅你的。这让程盛红犹豫得不敢坦然实情。 “嗯,工作方面……” 程盛红才问着,徐泽富便笑了起来。他的爽朗笑声,令她不自觉的停住步伐 呆望着他。 徐泽富知道她在看自己,笑容更是灿烂了。 “你还是关心工作的,不是吗?” 是呀,那又如何?为何可让他开心的大笑? “那为什么突然不来公司?” 原来,这是他的方式,声东击西。 “没有突然,只是,想要……想清楚些。” 想清楚?好个想清楚,那为何当两人相拥时,他不想清楚些?对于程盛红现 在所说的话,徐泽富不禁有些恼怒。 “那现在你想清楚了吗?” “没有,我仍想不透,事情为何会变得如此?” 他想推卸责任吗? 徐泽富开始有些不太了解程盛红。原本他以为,程盛红开朗、明确,不会有 什么顾虑,跟现在闪躲的他比起来,竟有天壤之别。 “乾爹在问你的事。” “他怎么说?”她对于自己丢下工作的事,感到很愧疚。 “他说我被你耍得团团转。” 徐泽富转述乔老板的话,把程盛红给弄得更不安了。 乔老板怎么会说她把徐泽富耍得团团转?会不会是他知道了什么? 没理由呀,要是他知情了,为何没做出任何反应?比如说把她宰了。 她一介女流之辈,走进了他精心设计的办公室里,破坏了他所谓的风水,给 他带来家破人亡的风险,这还不严重吗? “我哪有?” “没有吗?” “你那什么口气……我耍你什么了?” “先是表达情感,再来个相应不理,我猜那跟耍相去不远了。” 他表达的方式还算温和,程盛红早知道他是个有礼的男人,不会像张剪所猜 测的生气抓狂。 “我没有耍你,我只是……有苦衷。” 程盛红继续的往前走,到了垃圾集合处,她使个眼色给他,他便将垃圾往里 一丢,然后笑问:“我没爱过男人,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向你表达。也许我是冲动 了些,但感情的事不正是要明说才能得到吗?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但那天的事,绝对不会是一时冲动的儿戏,我一直 以为我爱的是女人,直到认识了你,我发觉你比任何人都更能打动我的心,所以 当你脆弱的投向我时,我觉得没必要拒绝,你懂吗?” 他没爱过男人,那,他不是同性恋喽! 听到这些话,程盛红感到有些开心,但她分明是个女人,徐泽富却从她女扮 男装的角色,拨现自己对男人有好感,这不啻是个打击。 她感觉像是两头蛇,各想奔向自己的方向,却碍于现实,仍得和平相处。 她既想承认自己是女人,却又怕他不谅解,而最糗的是,如果她承认自己是 女人,而他想离开她……哇,她不敢想下去了。 “当然,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好,我可以立刻就收手,但公司的事,你却不能 不管。” 程盛红有些慌了。 他的意思,是在跟她谈分手吗? 拜托,他们连开始都还谈不上,就要分手了吗?这真的是个笑话,而她正是 这个笑话的主角。 “明天我会回公司的。” 程盛红真的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索性丢了这么句话给他,然后转身就想 逃走,但他一把拉她的手,并在她惊讶的回过头时,也丢了句话给她。 “你一直没回答我,你是不是同性恋?” 同性恋?这真是个可怕的字眼,如果她真的是同性恋,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偏偏她是个实实在在的女性,且是异性恋,所以这样的字眼套上来,真的有些不 伦不类。 但又想到张剪说过──如果不想失去他,那就得假装自己是同性恋。当时张 剪说得认真,她听得模糊,这会儿,什么全都清楚了,她不想失去他,一点也不 想。 算了,为了这男人,她豁出去了。 “我是。” 听到程盛红承认时,徐泽富的心情也忐忑不安。 他当然希望他是同性恋,但如果程盛红承认了,那是不是表示,爱上他的自 己,也算是…… 这感觉复杂得教他心慌,但当他和程盛红的眼神交会时,很多的犹豫,都因 她而改变了。 “盛红,我们……” 当徐泽富拉紧她的手不放,并深情的凝视着她时,程盛红觉得自己就要魂飞 魄散了,但爱一个人,真的那么容易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想要抱紧他,拥有他。 所以,她不再多说了,扑了上前,她寻到他的唇,并覆了上去。 他的唇像蜜一样的甘醇,她踮高脚尽情的拥吻他,并希望他能发现自己是个 女人,所以她把身子贴得好紧密,但徐泽富却只是拥吻着她,依然迟钝得没发现 她是女儿身。 此时吻着程盛红的徐泽富心想:原来,同性相恋并没有想像中那般恶心。他 觉得彼此的契合度,强过他拥吻过的任何女性。 两人吻得忘情,吻得深入,吻得体内的热情就要爆发时,突然有个声音无情 传来,“哇,好恶心呀,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接吻!” 程盛红当然对这样的耻笑没感觉,仍陷于甜蜜的温情当中,徐泽富却不同了。 他是个道地的男人,对于这样的指指点点,当然会有不自在的感受,所以他立刻 停止了两人的热吻,并拉着她的手快步的离开。 程盛红跟在他身后跑,加上气温变得很低,她的脸颊就像颗苹果一样的愈来 愈红。 徐泽富是到达座车才停了下来,回过头看见程盛红冷得直发抖,他赶紧将外 套脱下裹着她的身躯,不舍的说:“赶快进去,瞧你冻得发抖。” 程盛红却不以为意,跟他在一起,什么寒流都吓不了她。 坐上车后,她并没有问要去哪,只是笑盈盈的望着他。很奇怪的感觉,但有 个珍爱的男人在身边,总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幸福的。 徐泽富当然感觉到程盛红爱的眼神,心里自是甜蜜,但有一种违背常理的小 疙瘩,仍埋藏在他心底不愿承认的地方。 他对程盛红有强烈的感觉,也百分百的清楚那是种爱的感觉,但他对于这种 冒险的爱,总是会有点兴奋与难耐的不安,只是,他已经一脚踏入了就不能回头。 “乾爹还有几件案子要找你做,明天进公司后,恐怕又得忙一阵子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程盛红有些烦。 以前有工作做,其他都无所谓,现在却只想与他在一起。而且她好想把身份 揭穿,让他知道她是女儿身,只是迫于无奈才假扮男人。 但在这之前,她想要确定一件事……那件事,一直令她很不安。 “泽富……” “怎么了?一脸的委屈?” 她是很委屈,这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其是王俊生,只是,如果没有王俊生的 糊涂安排,她又如何觅得如意郎君呢? 想于此,她对王俊生的埋怨,似乎就少了一些。 “没什么……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很纳闷。” “什么事?” 不知是徐泽富的错觉,或是爱一个人会全部包容的原因,他总觉得眼前的程 盛红像个女孩似的,讲话的神情、动作,真的令他有种错觉。 “是关于我第一次到乔允……乔老板说,只要是女人走进那间办公室,会教 他家破人亡这件事……” 当程盛红说完时,徐泽富禁不住的笑了起来。 “你该不是信了他吧?” 这句话很奇怪,不是信了他……那是什么意思呢?意谓着不该信吗? 她眨眨眼,心头蒙上一层不解。 “当然是开玩笑的,乔老板是吓唬你的,他把你看成女生了,所以才会跟你 开玩笑的,如今想来,他似乎也有独特远见吧!” 这样的笑语传来,程盛红心头的那层雾,刹那间消散。 什么,原来是开玩笑的,那当初为何一定要找个男人来鉴定珠宝呢?逼得她 不得不女扮男装,如今听来,她岂不亏大了? “真是的,害我认真了起来,乔老板也真是的,干么要指定男鉴定师嘛!” “那是因为他想请你为他的珠宝做鉴定,他跟伍连华的交情很好,既然伍先 生指定了你,而乾爹又不确定你的名字,所以只好特别声明要一个男鉴定师喽!” 他细心的分析着,但有个重点没讲出来,免得程盛红因同性恋身份而有所顾 忌,所以他没将那个办公室其实最好不要有女人进入的事实说出来。有女人进入 其实也无妨,但命相师交代过,最好别有太多女性介入,这件事,乔老板一直耿 耿于怀,就是希望可以因而更加发达。 “还有问题吗?” 眼见善意的谎言令程盛红安心,徐泽富也才放心下来。 “没了,这样我就安心了。” “安心?” “呵呵,没啦!总之,我心情很好就是了,不如我们去买菜,我好像还欠你 一顿饭,不是吗?”她兴奋的说着,眼里散发着几许的神采飞扬。 “好哇,到我家。”徐泽富试着提议,他遇到会做菜的男人并不多。 “嗯,说走就走。” 两人又笑又闹的到了超市,一向严谨的徐泽富,被程盛红的愉悦感染,瞬间 学会了轻松自在的不管人群眼光的约束,不在乎别人眼光的与她公开搂抱,她突 然顽皮的偷袭他,吻了他的唇一下,然后又跑开。 他因为这举动而杵在原地好久好久,然后才追了上前。 搂着她的腰结帐时,他有些讶异她的腰为何如此纤细,但疑惑的感觉一瞬间 被她的笑给打散,就像多数有类似的疑问时,总是在她的笑中解除,所以,那疑 惑还未成形,便被她给打落消散。 两人在买了很多菜之后,回到徐泽富的家。 这一次再进入这个家时,程盛红的心境与前次已经完全不同,她像能放松自 己,又觉得自己有着满身的罪恶感。 欺骗与罪恶,原本就是同家。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太极图放在客厅呢?”将菜全部放在厨房后,程盛 红突然抬起头问着徐泽富。 他坐在厨房外侧的高脚椅上,看着她做菜的模样。 “它是个很特别的图案……一半白色,一半黑色,白色的钝端画一黑点,黑 色的钝端昼一白点;白色表示阳,黑色表示阴,黑白两点表示阳极生阴,阴极生 阳,总而言之,是为了阴阳调和。” “阴阳调和?干么,这屋里缺阴吗?” 徐泽富被这样的猜测给逗笑了,然后在她整理菜时,突然靠上前,啄了她的 唇一下。 “你竟敢学会偷袭我?不想活了吗?” 要换了以前,他不会做这样的事,但她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你舍得动手杀我吗?” “你以为我不敢吗?” 程盛红瞟了他一眼,举起刀示威了一下,才又低下头,为他们的晚餐努力。 “为什么问太极的事?” “没为什么,只觉得……品味很特别。” “噢?就像我一样特别吗?” “你少臭美了。”她邪笑的说,而且开始将鱼肉虾菜洗净,她动作之快,令 他惊讶。 “本来想要借此调和阴阳,没想到……”侧仰着头望向那面墙,徐泽富不知 是感慨还是唉叹,继绩说:“不过,这屋里现在阳刚味不更重了吗?” “谁说的?难道我不是女人吗?” 程盛红忘情得直觉的辩解,却没想到露出了马脚,悄悄的抬起头看着他,却 发现他仍不以为然的看着太极图。 她心脏卜通卜通的跳着,以为说漏了口,他却又不以为意,这不摆明了她是 不是女人,他并不在乎? 这么说来,张剪的所有顾虑,似乎都嫌多余。 然而,程盛红以为他不在意,那就错了。 这厢的徐泽富,其实把那句话听进耳里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 表情,来回应那突如其来的话,所以,他只好假意无动于衷的望向太极。 “泽富,如果我是女人的话……” “无论你是男是女,我对你的感觉是不变的。” 这样的话,听在程盛红耳里,是一种鼓励。 与其一直瞒下去,还不如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她其实是个女人,而 他也不是什么双性恋,他爱上的是个女人,只是那个性别,被她隐藏起来罢了! 抱定了这想法,程盛红索性将手边的家事放下,准备要告诉他,然而他却突 然的转过头来,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模样迷得她七荤八素的,连话怎么说都不会 了。 “干什么突然对着我傻笑?” 望着程盛红的娇羞,徐泽富愈发觉得自己的内心正在翻搅。为什么一个男人 可以使他有性的欲念?这想法会不会过于龌龊?要是他想要他,那……又该怎么 开口呢? 两个人各自心怀心事,想着各自的事,但却都没有勇气开口。 她怕他发现自己是女人时,感觉会变糟;而他则怕男人与男人,该怎么做? “呃,不如你先去洗澡……” 该死的,程盛红差点被自己吓一跳!她本来要说叫他去坐坐,怎么会说到洗 澡呢?这对现在的两人,太过敏感了。 “呃,好哇!不如你也一起……不,我是说……你煮好后……” 不只是程盛红,就连徐泽富都觉得室内太闷了,这使他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他怎么会变得语无伦次?一定是这屋里太温暖了,才会使两人说起话来都怪 怪的。 “那你慢慢煮,我先进去了。” 这一次,徐泽富变谨慎了,每一字、每一句都小心的说出口,然后,他才走 进房间里。 当他走离程盛红的视线时,她真的差点没当场脚软。天呀!一起洗?有些前 卫的说词,但那情况不是会很奇怪吗? 当她把衣服脱光时,他会怎么? 嘿,你原来是个女的……还是,天呀,你的身材真烂……或是,我的妈呀, 你变性了吗? 总而言之,程盛对自己的Cup 没有多大的信心;她的身材一向都不丰满,以 前不觉得怎样,现在面对徐泽富时,却希望自己可以有对傲人的丰胸。不过,现 在才想到,似乎太慢了。 “哎呀,我想到哪了。” 摇摇头,程盛红发觉自己过于色情了,她怎么可以任凭自己胡乱想像。 也许徐泽富根本不会对她怎么样,自己在那里像个荡妇胡思乱想。 简直是胡来。 把心思全放回菜肴上,渐渐的,她开始专心做菜,一道道佳肴,也慢慢的端 上桌。 刚洗完澡的徐泽富则在房里杵了一下。 面对镜子里的自己,他间了自己一次又一次,是不是真的爱上程盛红这男人, 虽然一次又一次的答案都是确定,但他的心情,就是有一点沮丧。 全世界的女人成千上万,他却偏偏选上一个像女孩子的男人。这一点,他就 是放不开,总觉得爱上一个男人,是一种罪恶,但他偏偏对程盛红有了百分之百 爱的感觉……这令他沮丧的杵在镜前好久好久。 徐泽富好不容易回过神,用一个爱字,把所有不应该、不恰当、不道德的字 眼全撇开,然后他才能较心静的走出房间,再一次的面对程盛红。 当他再面对程盛红时,他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些不字,全都是多余的。 当你爱上一个人时,是不需要太多理由的,不管对方是正常或残缺,那些东 西在爱情的面前,全是不堪一击的。 “洗好了吗?我差不多了。” 把每道出色的菜放在徐泽富眼前,程盛红看得出他那惊讶的神色,也因此, 她得意极了。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这回,换他吃惊的点头了,“本以为你是说而已,没想到真的这么厉害?” “是呀,本姑娘是不会光说不练的。” 本性的显露令程盛红又说漏了另一次嘴,不过,他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 这反而教她感到有一些疑惑了。 怎么会没反应呢?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吉安会叫你安妮姑娘了。”他突然爆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怎么会知道吉安叫她安妮姑娘的典故呢? “你别睁着大眼睛,我可不是瞎的。” 拉着他坐好,他觉得两个男人相恋也没什么不好的,爱情不分任何条件,男 男女女都可以自由的选择,在国外,这样的关系其实已经很平常了。 “一般来说,女孩子太男性化,有人曾称她们是Tomboy,那如果是男孩子太 女性化,Anny扣也不足为奇。” 搞半天,他是这么以为!呼,程盛红松了口气。也好,不知道会好多了,吉 安对她的感情,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不过话说回来,那天之后,她就没见过吉 安,不知拒绝的他,还好吗? “别提他了,真杀风景。你不想尝尝我做的手艺吗?” 不知是否因为恋爱的关系,徐泽富总觉得程盛红愈来愈女性化,说话的语气, 说话的声音,甚至连动作,都温柔多了。 “好吃吗?”他才吃一口呢,程盛红便迫不及待的问着。 不过,那些美味佳肴,真的是使徐泽富吮指回味呢,他打从心底觉得好吃。 “嗯,你有一双巧手呢!” “现在才知道也不晚呀。” “那我可有口福了。”他笑着说,却又放下筷子,然后在程盛红都还没有心 理准备时,忽然问着,“也许你可以搬来住。” 拜托,这会不会快了一点? 程盛红睁着眼,等着他的解释。 “这很难吗?老实说,你说过一句话,我很孤独,我没承认过,但我确实如 此。一个很棒的房子,却只有一个男人住,其实是很寂寞的,虽然我要求阴阳调 和,但我更在乎的是两人是否可以有话谈,有感觉。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 我觉得与你情投意合,如果不用世俗的眼光来看待,这是很难求得的好姻缘。” 这些话,说得十分有感情,一下子,程盛红感动的泪全聚到眼眶里,男人识 多了,真正可以让她感动的,只有他一个。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找到了一个很棒的情人,那我会用我生命剩下的所有 光阴,与她长相斯守、永不分离,金牛座的我是很执著的,总觉得感情用在一个 人身上就够了,我不喜欢太复杂的感觉,那会令我的心思紊乱。” 他深情的诉说着,侧面看来十分的迷人。 程盛红知道当个被他呵护的人是件很棒的事,然而,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 性别,这该怎么办?总不能像张剪所说的,投怀送抱,那岂不是很丢脸吗? 再说,如果是在爱的进行式里发觉真相,那么,他会如何反应? “虽然你不是女人,但你可以触动我的所有感觉,我觉得这样也很好。” “可是……” 我真的是女人呀! 程盛红真想脱口而出,但在这种情况下出真相,真的会很尴尬。 “你不用马上回答没关系,不如我们先吃饭,还是你想先洗澡?” 当然是洗澡,她不敢再面对他那深情的眸子。 “洗澡好了。” “嗯,衣服我替你准备好了,只要进去就可以了。” 暂时告别那令人窒息的爱的气息也好。程盛红突然对事情快速的发展,感到 有一些措手不及。 她得想想对策,还有张剪的所有警告都还挂在脑海里呢!她绝不能自行乱了 阵脚,否则,后果不知能不能承受呢! ---------------- 转自寻爱浪漫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