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活着,是上天赋予我的使命,那么生活中有你,是我使命中最大的幸福。 考虑到新人整晚的“辛苦”,在新婚夜后的第一个清晨,没有人会期待甜甜 蜜蜜的小俩口早早起床、拜见公婆。 既然这是大家普遍承认的真理,江寒涛认为自己想舒舒服服地睡个懒觉,应 该不算过分。可是,偏偏有一双小手在揪着他的头发、搔着他的耳朵、摇着他的 手臂,对他千呼万唤。 “寒哥哥,起来嘛。都快八点了,不能这么懒啦,会被爸爸、妈妈笑的。” 灵儿在他耳边轻声软语地撒娇。 江寒涛翻个身,顺势把她搂在怀里,吻上她吵人的小嘴。 好半响,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他双眸明亮,没了睡意,大手意图不轨地 在她身上搜索,准备进行新婚夜的续曲。 “不要啦,人家又不是睡猪,干嘛要把大好光阴浪费在床上?快起来啦!” 她的小手用力地戳着他的胸膛。 “看来我昨晚还不够用功,才没有让你体会到‘把大好光阴浪费在床上’的 好处。”他不怀好意地笑着,捉住她偷袭他的小手,热情地吻着,大手并配合地 施以爱抚。 她意志坚定地拒绝迷惑,狠狠咬了他一口。 “寒哥哥,我相信你昨晚表现的非常好,可以得到满分,但是为了我们今后 的‘性’福,还是要量力而行。” “我该感谢你如此‘贤慧’,竟然连日后的‘性’福都考虑到了?”江寒涛 无奈地苦笑。 她笑咪咪的点头。“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该起床了。”又来了!他叹 息。 “好吧,小灵子,把你的要求说出来吧。你又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了?”否则 她绝不会这么早就把他叫醒。 想起好玩的,灵儿双眼发光。“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江寒涛简直不敢相信,她就是为了去游乐园而早早把他挖起来? “为什么一定要今天。”他好整以暇地靠在枕头上,等待她合理的解释。 “我开刀前,我们曾两次决定去游乐园,可惜不是错过了机会,就是没好好 玩个过瘾,人家想去好好玩一趟。”她好遗憾的说。 “这说明那里和你八字相冲,还是别去的好。”他轻松地否决。 她气嘟嘟地瞪他,说出真实的原因,“别人新婚都会度蜜月,可是我们没有, 我也要尝尝蜜月的滋味啦!” 江寒涛宠溺地笑了,拉她人怀。 “如果你想玩,过些天我把公司的事扔给爸爸,然后带你去环游世界,好不 好?”反正有重要的事情,电话、上网联系都很方便。 “好耶!”她眉开眼笑地亲他。 “那我现在可以睡回笼觉了吗?”他打个哈欠。 “可是——”她好抱歉地看着他。“我还是好想去游乐园哦,而且这是我们 的首次约会呢!” 他沉吟片刻,“好吧,我再睡半个钟头,我们就去,好吗?” “寒哥哥,对不起,我——”她觉得自己好任性。 他吻吻她的鼻尖。“如果觉得抱歉,晚上再好好补偿我好了。”他朝她挤挤 眼。 “哼!快睡吧,再说下去,就不给你半小时的睡眠了。” 江寒涛笑笑,听话地闭上眼睛,沉睡的容颜轻松、平和,嘴角还带着一丝笑 容。 灵儿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露出幸福的微笑。 江家别墅 “顾小姐,你怎么来了?”江妈妈打开门,热情地请顾雨玫进屋。 顾雨玫脸上挂着得体的浅笑。“江伯母好,听说您回来了,就过来看看您和 江伯父。” 不久前江寒涛真的展开他的报复行动,顾氏公司再次面临倒闭的危机。她听 到江爸爸和江妈妈回来的消息,立刻来江家拜访,一方面是希望得到同情,另一 方面是因为她对江寒涛还没有放弃,想为自己创造机会。 “先进来坐吧。”江妈妈招呼顾雨玫走进客厅。“涛涛和灵丫头去游乐园了, 下午才会回来。” “没关系,我主要是来看江伯母和伯父的。”顾雨玫虽然心中失望,但脸上 仍维持着温柔婉约的笑容。 江妈妈和顾雨玫在客厅坐下,一落坐,顾雨玫就看到茶几上放着结婚证书。 “这是什么?”顾雨玫指着结婚证书问道,声音中有着一丝失控。 她不相信,这不会是江寒涛和那个可恶的江清灵…… “这是涛涛和灵丫头的结婚证书。”江妈妈没有察觉顾雨玫的异样,笑容满 面地证实了顾雨玫的猜测。“他们昨天刚刚注册结婚,我忘了要将结婚证书收起 来。改日再请你吃喜糖。” 闻盲,顾雨玫眼底快速闪过令人不及捕捉的阴沉,精心妆点过的脸蛋由于妒 火,变得格外扭曲。 她不敢相信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她怨恨,以她的姿色、身家、学历,哪一点。比不过江清灵? 为什么她不能享有锦衣玉食,却要辛苦地支撑顾氏岌岌可危的产业?为什么 她不能舒舒服服地依靠着未婚夫,却要同一堆庸俗的男人周旋? 上天是不公的!她愤怒得恨不得将眼前的结婚证书撕碎! “顾小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江妈妈担忧地瞅着顾雨玫。 顾雨玫连忙收敛面部凶狠的表情,挤出一抹笑容。她还不能让江妈妈察觉她 的心思! “啊……我头好痛……”她娇柔地捂着头。 “顾小姐,你怎么了?”江妈妈急急地问。 “这是我的小毛病,时常发作,吃了药躺一下就会好。江伯母,我可不可以 借个房间休息一下?”顾雨玫痛苦地低下头,请求道。 她要留在江家,寻找机会。 “这……好吧。来,我扶你上楼。”江妈妈扶顾雨玫到楼上的客房休息。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对于新婚的江寒涛和灵儿来说,这句话再正确不 过了。 太阳公公早就收工回家,月亮婆婆出来散步,这对新婚夫妇才慢悠悠地回到 家门口。 “小灵子,到家了。”江寒涛停下车,含笑地催促道。 “等等啦,寒哥哥,我们把这个霜淇淋吃完再进屋,好不好?”灵儿舔着手 里的霜淇淋,央求着。 他抚弄着她的秀发。“进屋吃不是一样吗?爸妈又不会管你吃霜淇淋。” “怎么会一样?”她哀怨地瞪着他。“寒哥哥,我觉得你真是没有半点罗曼 蒂克的细胞耶!” “怎么不一样?”他笑着学她的语气。“小灵子,我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什么叫甜蜜的新婚生活?”她又瞪他,快要喷火了。“回去后有四个人, 怎么还甜蜜得起来嘛!当然要尽量争取可以独处的时间啦。” “是、是、是,我初次结婚,还请多多指教。”他笑着拱手。 “哼!这还差不多……”她满意地点头,两秒钟后就发现自己被耍了。“什 么叫你初次结婚?难道我是‘二次结婚’吗?”踢他。 “呵呵,我可没这么说。”他笑着躲开,无辜极了。“而且你刚才说得好像 你很有经验似的。” “……”她嘟起嘴,不理他。 “小灵子?”他轻声唤她。 “……”可恶,她再理他,她就是大傻瓜! “你手中的霜淇淋快化完了。”他实在忍不住了,大笑。 “啊!”她手忙脚乱地吃着霜淇淋,甜滋滋的味道让她忘了生气。“干嘛不 早说呀?”她责备他。“我有说,可是没人理。”“寒哥哥,快帮我吃啦!” “好的。”他善解人意地咬下一大口,霜淇淋立即所剩无几。“哇,给我留点啦, 一口就吃掉那么多。”她抱怨着。他笑着搂她坐在他的腿上,亲吻她的唇,把口 中的霜淇淋让渡给她,甜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彼此的舌尖交互品尝着。她品尝 着滋味,他咀嚼着亲昵,忘了周遭。 “寒哥哥,我发觉你还是很浪漫的嘛!”她红着脸,舔着霜淇淋,意有所指 地说。 “是吗?”他的脸也有些微红。“快点吃吧,又快化了。” 她仔细地打量他,贼兮兮地笑了。 他害羞呢,真是难得!如果相机带在身边,一定要拍下来,把相片放大,挂 在卧室,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嘲笑她!“小灵子,你在转什么坏念头?”他突然开 口,吓呆了她。他会读心吗?“没什么啊。”她换上纯洁、无辜的笑容,意图迷 惑他。他挑了挑剑眉。“如果你是在算计我,我劝你最好放弃这个念头。”“为 什么?”她挑衅。他神秘地一笑。“因为我会让你没时间恶作剧。”说着,他吻 上她的唇儿,舔去她唇边残留的霜淇淋。她的双臂缠绕着他的脖子,快速地回击、 逗弄他,舌头顺着他的唇瓣来回滑动,试图夺走主控权。 他轻笑出声,吻着她的太阳穴、面颊、耳朵后面,她微微颤抖,双唇再次相 遇又分开,他的薄唇落在她细白的颈项,她仰起头,留给他更多爱抚的空间。 激情之火很快在轿车内燃烧起来…… 咚、咚、咚—— 车窗的敲击声传到纠缠似火的两人耳朵里,江寒涛和灵儿僵住了,惊讶的目 光对上窗外的两个人。 “爸、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江寒涛惊讶地喊道。 车窗外,江爸爸、江妈妈满脸尴尬地笑着,对接连发生这种情况感到不知所 措;车窗内,江寒涛温柔地搂着羞赧不已的灵儿,对屡次发生这种情况也有些哭 笑不得。 “我们听到车子熄火的声音,等了半天都不见你们进门,就出来看看。”江 妈妈打破了僵局,“其实也不该怪我嘛,谁让你们每次都这么激烈……”她小声 埋怨。灵儿的脸更红了。 “我们先进屋吧。”江寒涛不忍见灵儿尴尬,替她解了围,抱着她走进屋。 “寒哥哥,好丢脸呦!”灵儿小声嘟嚷着。 “爸妈不会笑你的。”江寒涛温柔地安抚,以为她指的是两人热吻被撞见的 事。 “不是啦,我是说你抱着我,我觉得好丢脸耶!好像我还是小孩子似的。” 她在他的脖子上蹭蹭小鼻子。 江寒涛发出愉悦的笑声,“小灵子,你不觉得你现在的动作就很孩子气吗?” 走在后面的江妈妈听到江寒涛的笑声,会心一笑。 灵儿的小手在江寒涛的腰上狠狠拧了一下,“寒哥哥,我发现你越来越坏心 了,总是喜欢嘲笑我,也不像以前那么疼爱我了,好像做你妹妹比做你妻子好很 多呢!” 是嘛,以前他包容她、宠爱她,现在却总爱欺负她,太过分了!江寒涛再次 大笑,“可惜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是啊。”灵儿佯装不甘心地赞同。 谈话间,他们已经走到门口。 “涛儿,顾小姐正在家中。”江爸爸突然面色严肃地说道。 闻言,江寒涛一下子变得面无表情,眼神冰冷。 “她为什么要来?”灵儿不满地嘀咕着。 对于这种变化,江妈妈迷惑不解。“灵丫头、涛涛,你们为什么都讨厌顾小 姐呢?” “是这样的……”灵儿稚气地嘟着樱唇,简单叙述了一遍顾雨玫的所作所为。 “真是太可恶了!”江妈妈气愤极了。“早知道,我就不让她进来。”“当 她不存在就好。”江寒涛冷冰冰地说。江妈妈点点头,“好,一会儿她醒了,我 就叫她离开。”顾雨玫在客房中假装沉睡,思绪起伏。她不服!她才是天之骄女, 为什么却落得这样悲惨的地步?都是江清灵的错!如果没有江清灵,江寒涛不会 拒绝她,更不会对她那么残忍,一心想毁了顾氏! 她不甘心就这样失败地离开,她要报复。 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她心中对江清灵充满了恨意。当她听到门外传来江清 灵悦耳的笑声时,内心的怒火更炽。 恍惚间,她从床上起来,打开房门,看到江清灵正站在楼梯口,对着楼下的 江寒涛挥手,笑得好甜。 江清灵脸上快乐的笑容,令她生厌,她要破坏这一切! 她望向一旁直立的石雕,毫不犹豫地向江清灵的方向推去。 “小灵子!”江寒涛脸色骤变,心神俱裂地叫喊。他焦急地想要去救人,却 已来不及。 灵儿的头部被石雕狠狠地砸中,然后像个破娃娃般从二楼直跌下去,手臂、 腿上和脑袋满是鲜血。 江寒涛惨白着脸,冲上前,把她软绵绵的身子搂进怀里。他身体剧烈颤抖, 泪水不断地从眼中流出,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尝到心痛的滋味。 江爸爸和扛妈妈听到江寒涛的叫声,也都赶到客厅。 “爸爸,您快去开车,我送小灵子去医院。”江寒涛急急地说道,抱起灵儿。 “好。”江爸爸知道事情急迫,不多废话,连忙向车库走去。 顾雨玫是有恶心没恶胆,见到出事,也害怕起来。她双腿发软,跪在地上。 “原谅我……我不是……” 江寒涛面色阴郁,嗜血的眼神凶恶地盯着顾雨玫。 “你最好祈祷小灵子没事,如果有事,我绝对会杀了你!” 他从没有如此恨过一个人。若灵儿真有个万一,即使报仇的代价是他的性命, 他也不会饶过顾雨玫。 江妈妈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引狼人室,恨恨地怒视顾雨玫。 这时,江爸爸已经将车开到门前。 “我……原谅我……”顾雨玫拉着江寒涛的裤子,失声痛哭。 “滚开,不要让我现在就杀了你!”江寒涛用力将她踹开,抱着灵儿上车离 去。 车上,江寒涛紧紧搂着灵儿,泪水在他的脸上纵横交错。 希望灵儿没事,否则—— 他将不能独活! 雪白的病房内,惨澹的色调,病床上的人面色苍白,病床边的人面色惨白。 “痛……寒哥哥……好痛……”灵儿不断地呓语着。 江寒涛大手温柔地包住她的小手,希望能传递她一些力量,使她不再痛苦。 “小灵子,有我陪着你,不要怕。”看着她受折磨,他心痛得简直要拧起来 了。 “我很抱歉,她的腿……不行了。”医生望着病床上的灵儿,满脸歉意地对 扛寒涛说道。 灵儿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唯有腿部严重骨折,今后的生活将只能在轮椅上度 过。 闻言,江妈妈心碎地哭泣,江爸爸也十分悲痛。 江寒涛面色紧绷,指节握得发白。 “我不相信……怎么会?我不相信……”他不停地低喃 “涛儿,你……看开点吧!”江爸爸迟疑地安慰道。 江寒涛仍是不停地摇头,面色惨白。 “是啊,涛涛,难道灵丫头变成残废,你就不再爱她了吗?”江妈妈质疑地 问道。 “妈,您不明白啊!”江寒涛痛苦地嘶吼。“无论小灵子变成怎样,她都是 我的小灵子,我对她的心意绝不会改变。但她呢?她能接受腿有残疾的事实吗?” 他不在乎灵儿是否残废,但一向活泼好动的她,怎能忍受腿有残疾? 如果可以,他宁愿双腿残废的是他自己,也不愿让她忍受一丝一毫的痛苦。 可偏偏,受伤的是他最心爱的小人儿… “你是全台湾最好的外科医生,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他不愿就此放弃。 “我做不到。”医生叹口气,惭愧地摇头。“不过,美国的希曼教授是这方 面的权威,如果他能亲自为她执刀,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希曼教授?”江寒涛低喃,眼底闪过希望的光芒。 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试试! 医生点点头,“是的,他目前人在英国进行巡回讲座。” “哪怕付出一切代价,我也要请到他。”江寒涛双拳紧握,目光充满坚定和 决心。 只要能治好她的双腿,他可以不惜任何代价,“请”到这位希曼教授! 两日后 手术室外,江寒涛面容憔悴,眼中布满血丝。 从灵儿出事到现在,整整三天三夜,他没有合眼,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她 身上疼痛一分,他的心则痛苦十分。 无法替她减轻痛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希曼教授请来台湾。 他动用江瑞集团的势力,以重金许诺,仅两日的时间,就由英国请来世界外 科权威亲自为灵儿执刀。 尽管如此,谁也不能百分百的确定,手术后灵儿的腿伤是否可以痊愈,因为 手术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百分之五十啊…… 他第一次感觉如此的无助,面对她的痛苦,他竟然毫无办法! 此时,手术室的门打了开来,希曼教授从里面走出。 “怎么样?”江寒涛急急迎上去,屏息等待医生的回答。 “手术非常成功。”希曼教授面带微笑地回答。 江寒涛长长吁了口气,清亮的泪珠在眼中闪动。 太好了,灵儿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