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乓!」瞬间落地的玻璃杯粉碎一地,阿保怔楞地瞪大双眼,不敢置信自己 听见了什么! 绣绣跟别的男人约会去了,对象就是前天那个超级不顺他眼的奶油小生!看 倪绣绣那副满面春风的模样,这还需要怀疑吗?那是活生生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有 的神清气夹啊! 「绣姐!好样的啊!」 一个巴掌呼过去,当场让倪绣绣整个人趴在吧台上。这女人是摔角选手转世 的吗?力气大得吓人,亏她还是个刁钻俏美的超级美少女。 倪绣绣坐起身,双颊透红的看著她。 「你……你想太多了,我不过是跟他出去吃个饭、聊个天而已。」 「这还叫而已?我早就看出来郝优对你有意思了!」小恬信誓旦旦的说。 蹲在吧台底下捡拾玻璃碎片的阿保,犹如收拾著自己破碎满地的心,他简直 快要心碎而死了。 「呵……」除了傻笑,倪绣绣已经完全失去表达的能力。 「嘿嘿!接下来,绣姐你可要加把劲使出浑身解数把他钓上手哦!」小恬兴 奋地说。 倪绣绣红著脸皱眉。 「加……加什么劲啊?我们现在只是朋友。」 「朋友?你还相信这年头有纯聊天、手牵手漫步夕阳沙滩下的琼瑶式浪漫柏 拉图爱情吗?」 这小恬的形容词还真是让人脑筋打结。倪绣绣只是觉得……进展的太快,会 不会弄巧成拙?反而吓跑了郝优。人家不是说期望愈高失望愈大吗?她还是不要 给自己太多美丽的幻想,否则後果是很可怕的。 「拜托你,别那么龟毛了!」 龟毛?她这辈子还下知道龟毛这形容词居然会套在自己身上咧!小恬使出激 将法这招,真是正中她痛处! 「你有他的电话吧!」小恬直接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按下电话簿搜寻。 倪绣绣瞠大了眼叫道: 「小恬,你……」 「嘘。」 小恬示意她噤声,随即用腻人嗓音发出如黄莺出谷般的软呢,当场让倪绣绣 被鸡皮疙瘩狠狠攻击。 「郝优哥哥,我是小恬啊!」 倪绣绣瞪大丁眼,跳起身来就要抢过自己的手机。小恬俐落地闪身,一手推 开她的肩,又是甜腻腻的回话: 「哦,对啊,这是绣姐的电话。是这样啦,上次出车祸绣姐好像有点後遗症, 刚刚我看她进来店里脸色就很难看,真为她担心啊。」 这下倪绣绣可不是鸡皮疙瘩攻击就算丫,她浑身血液都要逆流脑充血了,一 双铜铃似的大眼睛简直快撑破眼眶。 语不惊人死下休的小恬,欲罢不能的继续加油添醋: 「我看可不太好呢!别看绣姐活脱脱壮得像个女金刚……」 女金刚? 「其实她是泰山体格、阿婆身体,虚得跟林黛玉一样。」林黛玉? 「简直就是中看不中用的病老虎一只啊!」 病老虎?!够了!这是啥鬼形容?倪绣绣一把抢过她的电话就喊: 「郝优,我没事,你别听她乱说。就这样,拜拜!」收起电话,双眼一爆。 「小恬!」 「又!」小恬依然笑得灿美如花。 倪绣绣一肚子恼怒轻易就被她无邪天真的笑容扑灭殆尽。 「我会被你害死!」倪绣绣气得只能咬纸巾泄恨。 「害你个头。」小恬扯下她嘴上的纸巾,一把将她拉进厕所。 瞠大双眼看著小恬拿出整人家伙……不,是整盒的化粧品,倪绣绣当场吓得 腿软。 「等等,你想干嘛?」 「干嘛?当然是帮你呀!脸先给我洗乾净。」小恬扭开水笼头,二话不说直 接丢给她一条洗面孔,倪绣绣还来不及挣扎抗议,就被她一手压进洗睑槽里…… 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线的郝优,收起电话之後整个人就浑身不对劲,原本偷 得半日闲,陪伴宝贝妈眯喝下午茶的闲情逸致顿时无存,二话不说的抓起车钥匙 就跑,留下睁著迷蒙星眸怔然以对的郝爱。 「小优?」持著精致的白瓷杯,偏著下明就里的脑袋。郝爱轻声一唤,郝优 却早已消失门外。 这可是第一次郝优出现这般不寻常的举动哪!放下瓷杯,轻托秀美下颚,一 抹翩然灿笑盈上美颜。探不出那绝美笑靥中蕴藏的情绪,倒是她美眸流转中倾露 的俏皮惹人心慌。 “小优,你可要加把劲哦!」 「嗯?」锐利、敌意,满足杀气的眼神,阴森森地直扫前方。一声低吟,妒 火满膛、双瞳随著那道急惊风似的人影进射浓烈杀气! 一条抹布瞬间挡下来者去路,阿保狰狞的面目有著骇人惊心之威。 「你来做什么?」低声启口,语气巾满是恐吓。 「我?我找绣绣。」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超不顺他眼的无敌美男子郝优。这张惊为天人的梦幻俊 容与他扭曲恐恶的粗俗睑孔相互辉映,真是令人鼻酸的强烈对比。阿保恨得咬牙。 「找她干嘛?我准备开店了,忙得很,没空理你。」阿保挥著抹布赶人。 这个看起来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也想泡他的绣绣?绣绣随便挥一个 拳头,恐怕他就得住院三个月!要担当绣绣的护花使者就应该要像他这般孔武有 力,威武不可一世的刚强猛男才是啊! 「可是小恬说她身体不舒服。」郝优急道。 不舒服的人是我吧!看到你,我就浑身不舒服。阿保瞪眼道: 「绣绣好得很,你走吧!」 「可是……」 「少罗嗦!绣绣她——」语顿,瞬间瞠目结舌。阿保一手拎著抹布停顿半空, 一双瞪大的牛目几乎快瞠破眼皮,惊骇错愕的越过郝优的肩膀望去,霎时犹如冰 封般动弹下得。 微拧眉,郝优困惑地盯著他突然神色大变的表情,疑惑著将头一转。 蓦地,震愕瞳眸映上那张甜腻笑颜……小恬盈著一脸灿笑跑了过来。 「郝优哥你来啦!」 令他错愕的是小恬身旁一道扭捏别扭、不知所措的身影——倪绣绣双手猛扯 著几乎隐隐听见撕裂声的衣袖,仓皇的低垂苦脑袋,却被热情的小恬环手捧脸, 羞愕瞳眸盈上面前绝色俊容,霎时…… 郝优震然—退,退退退退退,直退到吧台前才猛然顿步,随即心跳狂震,几 乎跃出胸口,郝优瞪大双眼,手捣心口,大口喘气。而一旁的阿保已经呈现石化 状态,活生生变做一尊嘴眼无法闭合的雕像。 依然是率性的牛仔裤、宽松的格子衬衫配上中性十足的MKE 球鞋,她是倪绣 绣没错,却又不像平常那个男人婆似的倪璘绣? 原因就出在她的脸……那张犹如火烤龙虾般的透红双颊,渲染著全然不属於 她风格的眩人彩粧,修的细如柳絮的黛眉底下,是粉紫映蓝的晶莹亮粉,再配上 俏卷魅人的亲蓝色睫毛膏,紧咬著红润欲滴的朱唇。此时的倪绣绣,活脱脱是个 女人了 呀! 要下是时间紧迫,来下及让她准备齐全,小恬的改造男人婆行动可不是只有 帮她化化粧就了事的!瞧!老哥和郝优那副惊为天人的表情,不就证明了她化腐 朽为神奇的巧手堪称鬼斧神工之妙吗! 生平第一次被迫化粧成女人样的倪绣绣尴尬得真的很想一头撞墙去,死命挣 开小恬箍制在自己脸上的手,羞得没脸见人,只得把脑袋垂的老低。虽说,郝优 居然只是听见小恬胡乱掰了个苦肉计的谎言就火速奔来,实在是让她感动得眼泪 都快喷出来,但她这副模样……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啊!尤其是……他那 是什么见鬼的反应啊? 他不是见鬼,而是……那个人……那个漂亮的「女人」……真的是倪绣绣吗? 老天……这是怎么一回事?一阵强烈的胃部翻绞,随即由脚底直窜上脑门的 恶寒排山倒海袭来,鸡皮疙瘩瞬间宛如波涛汹涌爬上胳臂…… 他,以为恐女症一遇上倪绣绣就痊愈的郝优,此时只觉得阵阵晕眩,随即… … 「你没事就好。」拔腿而冲,门铃作响,扬长而去的引擎声瞬间窜入呆立原 地的三人耳中。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滞,静悄悄地只剩三人清晰可闻的急促心跳声,缓缓地, 阴沉而抑郁的瞳眸射向一旁,小恬顿时一颤。 「诱……诱姐……」呵呵乾笑,看得出来倪绣绣现在可不是只想挥拳头而已。 小恬粉舌一吐,赶紧拎了背包就喊:「哎呀!我的约会要迟到了,先走了,掰!」 立刻飞逃无踪。 她一定是疯了!被小恬洗脑了!才会忘了郝优曾告诉她他的诡异恐女症头。 这下……梦幻童话再度幻灭!她发誓……她再也不听小恬的鬼话啦! 倪绣绣倏地冲入洗手问,徒留依然呆若木鸡的阿保,也无人发现他的呆滞恍 神。 手中的抹布飘落於地,震惊过後的阿保终於稍稍恢复神智,不敢置信的踉呛 一退,跌入座椅之中,握拳捶胸。 天啊!绣绣打扮起来的模样……简直让他血液逆流、呼吸骤止、只差一点鼻 血就狂喷而出啦! 糟糟糟!怎么会这样?绣绣依然是绣绣,只不过是变漂亮的绣绣,人家她本 来就是个清秀俏美的女孩,他这是什么反应?有够失礼呀! 郝优一路开往医院,直奔吕威的门诊。 “完了威哥!」他劈头就喊。 「我好得很。」吕威正挂下电话,带著一脸促狭的迷人微笑。“别紧张,先 坐下再说。」 「威哥,我完了!我一定有问题!」郝优慌张地叫道,双手捧住了脑袋。 吕威倒是悠然自得,老神在在地端出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吃点甜食吧,这可以镇定心神的,这是刚刚隔壁的护士送我的。」 郝优皱著眉看他优闲地拆了包装盒,拧眉低喊: 「威哥,我真的有问题。」 “什么问题?”吕威塞了一颗巧克力到嘴中,“要不要来一颗?」 也好……伸出手,又一顿,猛地收回手摇头。他不是来吃巧克力的! 「威哥,你一定要帮我。」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吕威吃吃笑著。 郝优锁著眉,表情十分苦恼。这样的怪症,还真是教人难以启齿哪。 「我怕女人……」他低声说。 「喔。」还不是老问题。吕威一点也不惊讶,又塞了一颗巧克力。 「威哥!」郝优哀号丁声。「我以为没事的,我以为那只是我神经质而已, 我以为我……」 「你以为跟她在一起什么恐女症的问题都没了?」 吕威悠然接口,郝优倏地一吓,瞪大双眼,随即双颊胀红。 「威威威……」 「郝优啊!你是不是伤了人家的心啦?」 吕威睨了他一眼。让郝优整个人几乎跌回椅内,瞠大惊愕的瞳眸。 真是太神奇了,他怎么知道有个「她」出现? 「我曾看见你跟一个女孩吃饭。」 吓死他了!他还以为他这个心理谘询真的无所不知咧! 「你……你怎么没告诉我?」郝优脸红到耳根。 「我是要告诉你啊!不但如此,我还要恭喜你呢!」 又是蹙眉,郝优睑上直接写著为什么。 「我想听听,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绣绣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其实他也不了解不是吗?两人的相遇其实很平凡, 两人的相处又那样短暂,他只知道…… 「她很豪爽,不太像一般女孩子。我第一次遇到她就是在医院门口,她跟别 人发生车祸,但是她居然一点都不惊慌害怕,反而大剌剌的跟人家大声理论;我 没看过这么霸气勇敢的女生,跟她相处很自然,她不会掩饰什么情绪,个性很随 和,也不会计较什么……」 说了一串,他忽然停顿下来,红著脸看著只手托腮、眯著眼睛笑的吕威。 「威……威哥?」 「郝优,你还不明白吗?你其实不是怕女人,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女人相 处。 女人接近你、喜欢你,都是因为你的外表,当然或许那位小姐也是,但是她 不像其他女孩给你那样的压力。说穿了,你根本就喜欢她啊!」 郝优猛地一楞,随即睁大了眼:心脏怦怦跳。 「你说,为什么你跟她在一起可以很自在?」 他说不出原因,还不就是……绣绣给他的感觉……并不女人啊! 「又为什么?你现在又慌慌张张的跑来跟我说你有问题?」 郝优几乎哭丧了脸。 「我……我看到她……化粧……」 吕威差点就把刚丢进嘴里的巧克力给喷出来。这是啥歪理? “人家是女孩,不能化粧吗?」 「不是。」郝优猛摇头。「她化起粧来很漂亮……」 “这就对了,你是哪里有问题?」 就是有问题啊!郝优简直欲哭无泪。 「照你这么说来,一个平时不修边幅的女孩会化粧,肯定是为了你。」 郝优又是重重一楞,傻傻地望著他一副情圣姿态开谜解惑中。 「人家可是为了你,甘心丑小鸭变天鹅的哪!所以我说你真是伤了人家的心 喽!」 郝优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这样说来一点也没错呀!他刚刚的反应简直就是 给绣绣难堪,明明她比起粧来明艳动人,活脱脱美人胚子一枚,他却像见鬼似的 拔腿就跑,绣绣会怎么想呢?她一定难过极了吧? 「郝优,喜欢一个人是很愿意为了对方而改变的,就算那改变会令自己浑身 不自在也是甘心如饴。你为什么不先了解她是不是这么想的呢?」 郝优再也无法启口,思绪一片混乱。这么说,绣绣喜欢他喽?哦!应该说, 他喜欢绣绣喽?他喜欢绣绣?这种感觉是喜欢吗?无声无息的、自然而然的、甚 王是不明就里的、莫名其妙的?就喜欢了吗? 他承认,从他第一眼看见倪绣绣就觉得她与众下同,他和所有女人相处都会 极度不适,就是跟她下会。他会无端想到她大声说话的豪气跟丰富多变的表情, 甚至没事就想溜到咖啡酒馆,只为了看她一眼,就算被一群群花蝴蝶围身、吓死 自己满身细胞也无所谓…… 这就是喜欢吗?可以来的这么仓卒、这么微妙、这么措手不及?他……喜欢 绣绣? 心情爆差的倪绣绣洗净了脸,满腹怒火无从发泄,只得啤酒一罐罐猛往自己 肚里灌。 「绣绣……你化粧起来好美……」不知死活的阿保迳自陶醉。 赫然一瓶空酒瓶逼近他蓦然睁大的眼睛里,倪绣绣瞪著一双喷火的眼睛低吼: 「你再说一次我就敲烂你的头!」愤而转身将酒瓶丢进回收桶。 这才是他熟悉的绣绣啊!阿保哀怨的皱著眉。 「绣绣,郝优看起来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那种人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啊,你……」 「你说够了没?」扔下抹布,倪绣绣回头又是一吼,凛著眼眉瞪他。「我很 清楚我在干嘛!不用你提醒。」 「绣……绣绣,你喝醉了……」 醉?她是那么容易醉的人就好了!倪绣绣闷苦气低吼: 「我现在什么话都下想听。闪一边去!」燃著熊熊怒火,倪绣绣转身跨步而 出。 阿保原本酝酿的所有深情告白全都被她的横野恐吓尽吓萎缩,他本来想藉这 机会对她说……郝优不适合你,你身边还有我的呀! 蹲在店後停车场郁闷的倪绣绣双手抱身,拧眉瞪著地上的碎石粒。她一定是 疯了,才会允许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作白日梦,还相信小恬的鬼话, 妄想改变形象「色诱」白马王子!色诱咧?她就知道自己没那个本钱! 现在可好!吓跑人家下说,自己的面子都丢进太平洋了。她不是生气,而是 想哭,想狠狠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偏偏她生来泪腺下发达,眼泪是啥玩意儿, 她这辈子还没在自己眼中见过。 但此时,她真的好想痛快的哭一场。就算是哀悼自己无疾而终、还来不及开 始就狼狈结束的初恋…… 初恋?哈哈哈!真是有够讽刺的!她想哭…… 脚步声缓缓而至…… 阿保那个没神经的家伙不懂人话吗?老是在她心情最郁闷的时候不视脸色的 在她耳边唠叨! 「我叫你滚听不懂吗?」厉声一吼,别过头去就是一记死光眼。 顿时,瞠眼、张嘴,随即她又一屁股跌坐在地。 居然是他? 「郝郝郝郝……郝优?」 无端被炮轰的郝优睁著一双无辜的眼,脚步一怯。低头看著她,满脸歉意的 启口: 「对……对不起,抱歉……打扰了……」说著转身就准备离开? 「不!」不经大脑的一喊,不听使唤的一伸手,倪绣绣居然一个倾身就失控 抱住他的腿…… 脑袋轰然一爆,她差点失声尖叫,赶忙收回手,窘得直想一头钻入地洞。胀 红著脸,口齿不清的叫道: 「我我我……我以为是阿保……我不是故音…是那个……哇啊!」她抱住了 头,整张睑埋进屈起的膝盖里, 此时她不只想一头撞墙而已,简直就想当场咬舌自尽算了!糗!糗到下行啦! 她居然发疯似的抱住人家的腿,喔哦!她想死…… 「绣绣……」 他的柔声一唤,竞教她没由来一阵发颤。 郝优蹲下身来,漾起温雅的微笑看著她那副仓皇失措的模样。此时的她,真 的很可爱。 「我是来跟你说对不起的。」他诚心的说。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倪绣绣还是埋在膝上含糊不清的叫苦。她怀疑自己 的脸现在的温度不只可以煎蛋,简直可以烤火褪了! 「其实,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最好看了。」郝优笑著说。 狠狠一楞,倪绣绣微抬起头,随即又把脸藏进膝盖里,感觉脸上的温度不断 加温中。他现在在说什么?她怎么有听没有懂? 「绣绣原来的样子最可爱了,你大声说话的样子、甚至生气的样子,都很可 爱。」郝优笑得迷人。 别再说了……她怀疑自己快缺氧而死了。 「所以我必须来跟你道歉。」郝优也睑红了。「你本来就是个可爱的女生, 打扮起来真的很漂亮……是我有问题,我不该转身就走的。至少……也该给你一 句赞美的话。」郝优真心懊悔著。 倪绣绣终於把脑袋从膝盖里抬起来,怔怔地呆望著他那张诚恳羞红的睑,霎 时脑中一片空白,傻傻地只能呆望著他不知所云。 「绣绣……问你一个很笨的问题……」他脸上的高温不会低於她。「你…… 你为什么……要化粧啊?」 果然不是很聪明的问题。感觉嘴角有些抽筋的现象,倪绣绣只好也很笨的回 答他: 「我……我只是……我从来没化过粧嘛!你也知道小恬那家伙什么鬼玩意儿 都有,听说化粧可以遮掉一些痘痘啦、黑斑啦!当然那些东西我是没有啦,我只 是纯粹好玩而已啦。哈哈……」心虚的笑声很快变成低哑的乾笑,看见郝优睁著 一双茫然困惑的眼睛看著自己,她就知道她说谎的技巧简直比说冷笑话还低能。 尴尬的又低下头,她扁著嘴生闷气。她怎么敢跟他说,她这辈子第一次容许 那些花花绿绿涂在自己脸上都是为了他:为了让自己变漂亮,为了让他或许、可 能会因而对她有不同的感觉…… 真是蠢!蠢问题,蠢回答。两个蠢蛋啊! 郝优也跟著她直接坐在地上。看著她低垂的脑袋,他柔柔地笑了,不经意的 伸出手揉揉她一头俏丽短发。倪绣绣为之一楞。 「绣绣原来的样子最好看。」 倪绣绣楞愕地看著他:心跳顿时失速…… 郝优淡淡笑著,笑中有一份浅浅的羞涩,衬映得他俊美无瑕的脸庞更显出色。 倪绣绣竞看得傻了。 「我觉得自己很傻,老是摸不清自己的感觉是什么……或许是我自己在逃避 这样的感觉。我想知道的是……你是不是为了我想改变什么?如果是,我很想告 诉你不需要这么做。因为我喜欢原来的绣绣,很自然、很洒脱的绣绣,你的个性 和我全 然不同,可以表现出我从来不会表现出来的模样,我很喜欢……」 如雷轰顶,倪绣绣瞪大了眼睛·他说什么?喜欢绣绣?喜欢……我? 倪绣绣差点因为忘了换气而梗塞了呼吸、用力的咽下一口艰涩的口水,她慌 张地叫道: 「你你你……你说什么?」 郝优笑了。 「我说,我很喜欢你原来的样子。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伪装,也只有在你面 前,我可以很自在。」 倪绣绣震愕得嘴巴都合不拢,瞠大一双错愕的大眼看著他; 「郝……郝优?」 郝优红著脸笑著。 「我第一次跟女孩子讲这种话,好奇怪。」 我在作梦!我一定在作梦!倪绣绣开始有种意识飘离的感觉,随即僵硬的举 起手,在郝优不解其意之下,突然甩了一个巴掌在自己脸上。 「绣绣?!」郝优一惊,赶紧抓下她的手。见她脸颊上瞬间一片赤红,可见 她下手之狠连自己都毫不留情。「你……你在做什么啊?绣绣。」 我在做什么?倪绣绣仿佛精神恍惚,神情呆滞地望著一脸焦急的他,傻傻地 泛起一脸呆笑。 「我不是在作梦?」 微怔,笑颜即刻映染俊容。郝优笑了,笑得连他澄澈的眸子里都荡漾著灿烂 的星光。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郝优……」倪绣绣一脸感激涕零的看著他。「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个说我 可爱的人?」 郝优依然是迷人的笑著。 「怎么可能?」 「是真的。」倪绣绣抱著腿低下头去。「我……的确在你面前很假仙,老实 说,我自己看了都快吐了。我很怕……很怕你了解真正的我……会讨厌我……」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郝优温柔地看著她。 拧眉、抬头。倪绣绣扁著嘴说: 「是真的!我的脾气大、拳头大、嗓门大,女孩子该有的样子我都没有。」 「因为这样,所以你想在我面前当个「女孩」?」 脸又红了,倪绣绣皱著眉低下头。 「你真的那么想当个乖女孩?」 「再怎么说我还是个女孩子啊!」倪绣绣闷声道。 「绣绣。」郝优柔声一唤。 倪绣绣有些僵硬的抬起头来,纳入他那双笑意盈人的黑亮瞳眸。 「我也不能老是对女孩子过敏。」郝优笑说。 眉头皱得紧,倪绣绣不解其意的呆望著他,望著他一张俊容缓缓翻红。 「这样好不好……你……」欲言又止,郝优脸红到耳根。 「怎样?」 「你……你当我的女朋友吧!」 震愕、惊骇!倪绣绣顿时瞠大眼眸。史上第一遭,有人跟她告白了,而且还 是个超级无敌梦幻美男子! 那瞬问……倪绣绣只觉得逆血冲脑,神智恍惚,呼吸乍止。然後白目的回他 一句: 「你、疯、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