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时值盛夏,流金焦土,生物跳跃、快速地长。瓜架上的绿蔓,一天可以长出 几寸;园子里的花草,昨夜儿是蓓蕾,今天是鲜花,明儿可能已成小果实了。而 想蓉的相思愈拉愈长、愈播愈远,直到无法压抑的地步……她不明白,为什么情 郎没有来接她呢? 焱并不介意她的身份,不是吗? 想一想,实在想不出他没有来接她的理由,她相信他的情深似海,因为他黑 亮如夜明珠的瞳眸,是如此清澈照人,充满无限真诚,他绝不会是薄情郎。 想蓉笃定地认为,他一定是生病或旧伤复发,所以不克前来。该不会是又遭 暗算吧?! 思及此,想蓉猛然一惊! 她匆匆忙忙收拾几帖珍贵的药包,用方巾绑成随手提拎的包袱,悄悄地溜到 后门,打算亲自拜访南宫府。 如姐姐知道她偷偷跑去找焱,一定会骂她痴心妄想,但是实际上,担心的因 素占大部分,她并非奢望什么,而是单纯想见焱一面。 离开吟香楼,失去消息的日子也有三天,对她而言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想他、急切地想投奔到有他的地方! 才刚推开后门,立即有一道声音绊住她步伐。“小姐。” 想蓉僵硬地旋过身,看向声音的主人。“扬儿,怎么不待在房里休息?” 扬儿一手按着窒闷的胸口,逞强道:“我的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伤口都不 碍事了。” 有想蓉细心的照料,吟香楼里受伤的保镖和歌妓们也都受到良好的疗伤方式。 “既然受了伤,就得多休息。”想蓉一脸疼惜。 扬儿和她情同手足,为了保护季小柳的清白而受伤,令想蓉更觉得感激。 “我不想整天关在房里,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不能浪费时间。” “你受伤休息是应该的!”想蓉虽然欣赏扬儿待人处事的原则,但是偶尔也 不赞同他的坚持。“你先养伤吧!别想太多。” “我怎能不想?”扬儿轻轻地笑道:“如果独自让小姐闯去南宫府,后果谁 来承担?” 扬儿料事如神,将想蓉的想法算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我要去南宫府?!”想蓉伸了伸舌,一脸调皮。 她真是百密一疏,只惦记着提防姐姐,倒忘了扬儿的厢房正可以看见后门的 景况,尤其她手提包袱,行动鬼祟不明,难怪扬儿起疑。 “小姐当真要去南宫府?”扬儿脸色一变,转为沉重。 “那你……胡猜的!”这么说来,岂不是她不打自招。 “请小姐别去。” 传闻东方、南宫、西门、北庭四大帝爷冷酷无情,就算小姐救了南宫爷一命, 但是不见得可以获取回报,也许高高在上的南宫爷只是来个翻脸不认人,到时候, 小姐情何以堪? 身为小姐的守护者,他有必要阻止。 “见他。”想蓉淡淡地开口:“我只是想见他,看看他的伤势是否痊愈。” 她不自主握紧手中的包袱,仿佛担心会被谁抢走似的。 “见到他又如何?也许尊贵的他根本无暇理会我们这种平民百姓。”他并非 故意打击她,只是为了小姐的安危着想,不得不狠心提醒。“小姐,忘了他吧! 堂堂一位南宫爷,怎么可能——” “你也看不起我吗?”想蓉仰起脸庞看他。“你也认为我得不到好归宿?” 扬儿曾经支持她去追求幸福,还给予她莫大的鼓励和安慰,不是吗? “怎么会……我绝不会轻视小姐,在我心中,小姐是活菩萨!”他句句出自 肺腑之言。“可是我不相信南宫大爷——” “扬儿,相信我就等于相信他,因为我全心全意信任他。”她说得无怨无悔。 “我没有开口要求,但是他却主动为我许诺,我深受感动啊!即使天崩地裂,我 还是相信他定不负我。” “小姐……”扬儿欲言又止,真拿小姐的一往情深莫可奈何。 “别阻止我去见他,好吗?”她双眸殷切盼望得到支持。 深深朝望蓝天白云叹一口气,扬儿总算对小姐的专情屈服。 他能不佩服吗?不能! “我不再阻止小姐去南宫府,但是必须有我与小姐同行。”算他大胆威胁主 子作交换条件,即使得遭五雷轰顶,他也认栽。 “嗯……好吧!”她只有答应了。 只要能见焱一面,她就满足了。 “小姐!”月环大声呼啸,像一阵旋风般冲进赵银香的闺房。 “怎么了?瞧你莽撞撞的。”赵银香睨了月环一眼。 只见月环拍拍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刚、刚才我从前院经过,听到有 人要求见爷,是一位姑娘和一名男子,我见情形不对,所以拦住要去通报的小厮, 现在该怎么办?” 赵银香站起身,思忖了会儿。“表哥从不沉溺女色,那位姑娘和表哥会是什 么关系?” 月环斗胆地假设:“或许是爷的红粉知己?” “不可能!”赵银香浑身一颤,心里害怕的事终发生了。“如果她不是表哥 特别的客人,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狐狸精!” 她岂能坐视不管?一切攸关她的地位和幸福。 没有人可以破坏她的计划! “小姐,我们该怎么做呢?”月环小心翼翼地问。 既然来者是客,她也不能失礼。“表哥知道这件事吗!” “还没有人去通报,爷应该不知道。” 赵银香的心思渐渐弯曲,宛如一把蓄势待发的弓,而她的表情依然平淡。 “我亲自去会她。”说完,她旋身往外走去。 月环掩嘴轻笑,似乎正在算计中…… “这位大哥,请你让我进去吧!”想蓉苦苦哀求着。“我只是送帖药来给南 宫爷而已,绝不是可疑份子,劳你通报一声。” 侍卫耐心说道:“不是我们不让你进去,而是爷没有允许,我们已经派人去 通报,就请两位再稍等一会儿吧!” 扬儿没有出言反驳,因为他觉得南宫府的侍卫待人还算客气。 不过他们真的能顺利见到南宫焱吗?以及南宫焱允不允许他们觐见,都是未 知数。 想蓉似乎有些期待,又怕希望落空,所以她只要能将药材奉上,便满足了! 即使焱并不将她放在心上……也没关系。 她纯真地付出,不奢求回报,无所谓背叛不背叛。 若不是两情相悦,就不要把情感化为爱情,只要能成为相伴谈笑的好友,这 段情缘就算得结果,她不想去勉强谁。 一会儿,依然未见回报,想蓉也打算放弃求见南宫焱一面。 也许他正忙着吧! “这位大哥,我们不见南宫爷了,不过还得烦劳您转交这包袱里的药。”她 怕侍卫怀疑,赶紧又解释道:“”几帖药是给南宫爷补身子的,若您不信,可以 先查验。“ 扬儿为小姐的痴情不平。“既然他不肯接见我们,小姐又何必煞费苦心为他 送药?” “别说了。”想蓉不愿意斤斤计较,她不是那种精打细算的女子。 望着南宫府大门,想蓉笑了。 只要一想到他在里头生活、用膳就寝,就不自觉有股安心的感觉。 至少这座宅第够辉煌气派,和他高贵的气质正好相互辉映,他居住在深院里, 应该可以得到周全的保护,没有安危的顾虑才是。 想蓉安心了。 “拜托您。” 侍卫看了温婉动人的想蓉一眼,直觉她并不是坏人或图谋不轨,于是点头答 应了她的请求。 “好吧!” “谢谢守卫大哥!谢谢。”她感激地正打算交出包袱。 “等一下!”赵银香出声喝止,双眸傲视着想蓉和扬儿。 月环暗自打量花想蓉,有股惊撼在心底涌现。 想蓉的美颜犹如出水芙蓉,细致白皙的肤色在阳光照耀下,更显晶莹剔透。 月环不禁在心里赞叹起想蓉的美,让同身为女人的她都迷恋了。 而赵银香自然是又妒又羡,但是她不会承认对手的美貌,因为她自恃的容貌 和信心不许她自卑,虽然眼前的女子长相不错,但是她也不差。 “你到南宫府有事吗?”赵银香的语气并不和善客气。 反而是想蓉笑嘻嘻地回她的话:“我们是来为南宫爷送补药,没有别的事。” 赵银香睥睨想蓉一眼,冷哼道:“南宫府可不接受来路不明的东西。” 想蓉赶忙摇头道:“不是!这些药帖都是珍贵的药材,绝不是来路不明。” “哦?”赵银香一脸不以为然。“我是南宫爷的表妹赵银香,你呢?” 想蓉笑道:“朋友。我叫想蓉。” “朋友?!你是说笑吧!”赵银香才不相信她的片面之词。“表哥名震天下, 岂会结识女流之辈,你该不会想攀亲带故吧?” “不!我没有!”想蓉不晓得她为什么要这样冤枉她,只觉得委屈。 “请你说话客气一点!”扬儿一见有人欺侮小姐,便无法默不吭声。 “扬儿——”想蓉极力化解僵硬的气氛,却力不从心。 “你又是谁?”赵银香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凭什么和我大声嚷嚷!” “我只是保护我家小姐免受委屈,你有何意见?”扬儿胆大,压根儿不惧赵 银香的气势凌人。 “你!”赵银香一怒,说不出话。 “扬儿,我们不是来惹是生非,别多话。”想蓉决定告辞,免得将事情闹大。 “若没有其他事,容我们先行告退。” “不准!”赵银香的愤怒熊熊点燃,一发不可收拾。“你是哪家闺秀?竟然 不要脸到自己上门找男人!简直不知羞耻!” “你说话太伤人!”扬儿大声咆哮,引起所有护卫的注意。 “我们快走吧!”想蓉拉着气愤的扬儿离开,不愿引起争执。 “谁准你们走!来人啊!拿下——” “何必与一个青楼老鸨和小厮动气?”南宫焱漫步走出。 一见到南宫焱,方才怒火高张的情绪便瞬间冷却,赵银香换上温柔的笑脸道: “表哥,你说他们是青楼的鸨娘与小厮?” 赵银香看了他们一眼,佯装讶异的表情,惊呼:“还装什么大家闺秀,原来 是烟花女子,真是好演技啊!” 连月环都觉得可惜,一位如此标致的姑娘,竟然是个娼妓。 “为什么来?”南宫焱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他内心情绪。 多日不见,她见着他便脸红的模样依然未改,清丽亮眼的五官还是迷人。 南宫焱突然想狠心玩弄她!既然她不值得被他珍惜呵护,就接受他邪佞的玩 弄吧! “我担心你的身体。”想蓉低声轻语地说:“我以为你生病了,所以才想送 补药来给你补身子。” 她的体贴与关心在在教他迷惑,难道一切都只是放远线的伎俩而已?! 好深的城府,好重的心机,空有美貌,却缺少高雅的内涵,像她这种女人, 他不需要留情! “补品南宫府多得是,不必你在此惺惺作态,谁晓得你肚子里装什么坏水!” 赵银香看得出表哥对眼前这名娼妓的厌恶,于是说起话来更加有恃无恐,毫不知 道何谓尊重。 南宫焱牵起嘴角,轻笑。 他原本打算忘记她,不去计较她的欺骗和隐瞒,可是她却不肯放手,想紧紧 捉住他的荣华富贵是不?既然她有野心贪图,他也不想让她失望,给予假象的幸 福,再重重打击痴心妄想的她……应该是一桩很有趣的事!何妨一试? 南宫焱用目光锁住她,阴冷冷的表情更显恐怖,若想蓉能即早察觉他残忍的 阴谋,也许日后的命运不会折磨她太多,只可惜想蓉始终低垂颈首,并没有发现 南宫焱的可怕。 “如果南宫爷不稀罕,我们主仆二人立即告退。”扬儿直觉南宫焱想对小姐 不利,所以不再多想,只急着保护小姐全身而退。 “沈默。”南宫焱低沉的嗓音,有放不开的挣扎存在。 “爷有何吩咐?” “带花姑娘去厨院,让她亲自为我熬药。”南宫焱出其不意的交代,令众人 愕然。 “是。”沈默依然沉稳以对。“花姑娘,请!” “表哥?!”赵银香瞪大双眼,完全不能理解南宫焱的用意。 但是南宫焱一旦下决定,谁也不能撼动,赵银香也不敢有微词,只能偷偷在 心里叨念。 不过,想蓉却十分开心,至少他答应让她尽一点心意。 扬儿尾随在想蓉身后,却被南宫焱伸手挡住。 “你——”扬儿怒视南宫焱。 “你先回去休息吧!”想蓉为避免节外生枝,于是主动要扬儿先回吟香楼。 “小姐!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扬儿溢于情表的关心,和想蓉之间 形影不离的亲密程度,都一再引发南宫焱的不悦。 所以南宫焱故意要拆散他们,他不想看见她身边随时有男人相伴。 “我只是熬碗药,什么好担心呢?”想蓉笑了笑。“不必牵挂我,赶快回去 养伤吧!” 扬儿的视线在南宫焱和想蓉身上游移不定,最后,他黯然地点了头。 将小姐交给南宫焱,他实在有千万个不放心,但是若小姐坚持如此,他又怎 能反对。 薰风习习,想蓉随着沈默稳健的脚步,由前院假山流水一路浏览,经过曲桥、 绕过凉亭,走过长廊、细数不尽的别院高阁,犹如另一片世外桃源,花红柳绿、 绿草如茵,看得想蓉心神荡漾,说不出的舒畅愉忱,让她心情飘翔。 “沈总管。”她听见每个经过的丫环仆役如此尊称他。“南宫府好广阔哦! 仿佛走不完似的,要是放我一个人,我肯定找不着路。” 想蓉毫无防备跟在沈默身后,双手抱着包袱,眼光恣意游荡。 “我觉得沈总管好厉害,南宫府这么大,管理起来一定很不容易,尤其琐事 不断时,更是累人!”想蓉平时管理吟香楼的杂务,就已经忙得昏天暗地、焦头 烂额,而沈默能担任南宫府总管一职,必定是有无边的力量吧! 不过,她用吟香楼和南宫府作比较,似乎有欠妥当…… “花姑娘看重了。”沈默不改脸色地说。 “沈总管叫我想蓉就好,不用多礼了。”她表现大方。 “花姑娘是爷的客人,小的不敢冒犯。”沈默依然一板一眼,没有丝毫马虎。 想蓉抿唇而笑,十分欣赏沈默恭敬的态度,也因为沈默视她为南宫焱的贵客 而喜于心。 至少沈默没有轻视她。虽然早已习惯各种不同的眼光加诸于身,但是听见严 厉的谩骂时,依然会令她心碎悲伤,不过即使难过痛苦,她也只有学着接受外人 的看法,与全部不堪的侮辱。 想蓉如云似锦的发丝垂在肩上,衬得她双颊水眸、朱唇粉面,更散发着纤灵 出尘的晶莹剔透,那风华绝代的仪表,一路吸引不少目光。 穿着一袭素白襦裙、外罩水蓝薄纱,在阳光衬托下的想蓉,倒使南宫府起了 一阵骚动,她的脱俗美貌,确实足够惊艳旁人。 想蓉走得脚酸,却不好意思说要休息,没办法!只好忍耐。 幸好又一个转角便到了厨房,沈默点头对想蓉示意,又向厨娘冯嬷嬷吩咐几 句,才转身离去。 依照刚才耳语指示,沈默隐身在暗处观察一会儿情况,才前往云流院向爷禀 告一切。 甫踏进书房,沈默便见主子坐在案前,似乎早在等待他的回报。 “她有对你说什么?” 沈默据实以报:“花姑娘夸赞我的职务,除此之外,还容许我直呼芳名。” 南宫焱鹰眸转冷,心底怒火中烧。“没想到她竟然想拉拢你。” 想蓉对沈默主动表示友好,是尊敬南宫焱身边的每个人,但是此时此刻却教 他误解了。 “她真是诡计多端。”南宫焱由衷地不屑她。 不过识人无数的沈默,却不以为然。 虽然仅是短短一段相处和几句交谈,但是沈默可以看出想蓉的纯善,若不是 误会纠葛,爷应该会看得比他还清楚。 在沈默眼中,花想蓉虽然出身青楼,但是对主子绝对无害。 “继续留意她,有什么事,立即向我禀告。”南宫焱决定盯住她。 曾几何时,向来冷酷的南宫爷,竟然也有耿耿于怀的感情? 只不过难得寻获怦然心动,结局却是恶意骗瞒和谎言如堆。 他要花想蓉付出极大的代价!以消他心中怒怨之气、难平之恨! “为什么!为什么!呜……”赵银香翻乱房里的东西,她双手所到之处,全 是一片狼籍。“表哥竟然允许让那名娼妓进入南宫府?为什么?!呜……那个女 人又凭什么!” 赵银香处于极度狂乱不安的浪潮中,她好怕多年来的倾慕成空!更担心自己 在南宫府的地位不保,她不要被取代!绝不! 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她只有痛哭发泄不安。 月环先是冷眼旁观赵银香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去端来一盆清水。 “小姐。”她佯装关心地说:“别气恼,先洗净脸,咱们再来想想对策。” 月环拧干巾帕,轻轻为赵银香拭泪,细心帮她擦去脸上的胭脂水粉,还她一 张美丽的素颜。 严格说来,赵银香的姿色算是上等,和花想蓉都是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偏偏 花想蓉比赵银香又多出一份纤细和灵颜之美,难怪赵银香要大惊小怪、鬼哭神号 了! “月环,我该怎么办才好?也许表哥对那名娼妓另眼相待,到时候,我要如 何抢回表哥呢?”赵银香不知所措地说。 月环面露心疼,实际上内心却在冷笑—— 笨女人!竟然连运用不择手段来达成目的都不会,还妄想坐上南宫夫人的尊 位。 若不是她一心想嫁给沈默,也不必大费周章替赵银香设法。 “小姐,我们只要在爷下决定前,想办法赶走花想蓉就行了呀!”月环的目 光闪烁,似乎在进行一场大阴谋般。 “我也想赶她走,可是如果被表哥知道了,就麻烦了。”银香心存顾忌。 是表哥答应让花想蓉留在南宫府,倘若她又赶花想蓉离开,恐怕是间接违逆 表哥的命令。 “只要不被爷发现,谅她也不敢投诉半句小姐的不是。”月环笑道。“花想 蓉看起来生性怕事,小姐只要对她软硬兼施,相信她会知难而退。” 赵银香仔细想了想,发现月环说得有道理。 花想蓉虽然是突如其来出现在南宫府,但,她表现得十分含蓄,不像争强斗 胜的女子,或许就只要在花想蓉面前演一出戏,就可以让花想蓉萌生退让之意, 甚至主动求去。 如果能胜得轻松,她赵大小姐又何乐而不为呢? “月环!”赵银香执起月环的双手,满心依赖。“帮我想个周详的法子!” 月环自信地笑,似乎早已经有所预谋。 她要赵银香附上耳来,然后慢慢说出她想好的计谋。 而赵银香愈听愈高兴,虽然心底仍有一股不安和畏惧,但是妒嫉让她暂时忘 记顾虑。 “为了小姐的日后着想……”也为了她自己的终身依靠。“请小姐千万别让 步。” 在月环一而再、再而三的煽动下,赵银香忽然拥有莫大的勇气和信心。 “我一定要逼走花想蓉不可!” 赵银香重拍一记桌案,良心渐渐扭曲……或者,应该说,她根本没有所谓的 良心!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