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叩!叩!” “叩!叩!” 间歇但轻声的敲门声已经持续十个钟头,宋光伦仍执着的站在门口继续敲, 只希望门后的人儿能打开隔绝两人的这扇门,让他得以好好的说说自己的感受, 那绝不是一句“我爱你”就能表达的。 蓦地,音乐声柔柔的从屋里传了出来—— SinceI‘vefoundyouLookin,throughtheeyesoflove. (自从我认识了你, 透过爱的眼神) NowIcantakethetime,Icanseemylife.(我可以慢慢的来检视我的人生) Asitcomesupshiningnow.(因为它正在发光发亮) Reachin ,onttotouchyouIcanfeelsomuch ……(当我冲出双臂触及你,我 即能拥有丰富的感受……) 他眨了眨眼,这是他的心声啊,她能听明白吗? 一门之隔,洒着金黄色晨曦的屋内,夜最近墙角的黑暗一隅,荷米丝正皱着 鼻子,看着故意背对着大门,戴上耳机,躲在被窝里的姜晓羽。 该怎么办咧?宋光伦敲门敲到手都快断了,而里面的这个泪水也快湿透枕头, 她到底该不该直接念念咒语,让门自然消失算了。 一双可以透视墙壁的眼睛,看到站在门外的男人仍然痴痴伫立 荷米丝走到留声机旁,眸中有着浓浓眷恋,她转动曲柄,听着留声机发出的 音乐—— 这是她前世情人雷米尔送她的,只是他们的爱情是个悲剧,然而眼前这两人 可是彼此相属,应该喜剧收场的。 她眨眨眼,停止留声机的音乐外,也同时关掉姜晓羽耳机的音乐。 “咦?”眼睛微肿的姜晓羽坐起身来,不解的看着仍在运转的收音机,但她 的耳机却没声音了。 她回头看着那扇门,他应该走了吧?她拿下耳机,竟然还听到“叩叩”轻轻 的敲门声,为什么他还不放弃?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走到门口,在把住安全链后,才打开门。 宋光伦正要再敲门,一见她开门,笑了,但再看到那只系住门板的链条,笑 容又不见了。 “光伦,我不明白你究竟为何而来、我们没有交集是最好的,因为我们都不 想被绊住,我们都想要自由、都想展翅高飞——” “如果有你在一起,我可以不栗自由,我——”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 拿出她留下来的轴线,透过那个门缝递给她,“晓羽,我爱你,我这只风筝不想 独飞,我的心已经定下来了。” 她不想收,“我不想掌控轴线。”虽然她的心早已被—条无形的线绑在他身 上了。 “晓羽——” “光伦,你不是认真的,或许我只是你那么多女人中,头一个放弃你的,所 以你才会——” “不是这样的,我爱你——” “不,我对你没有信心。”她不想被伤害。 他的黑眸温柔的看着门后那双泛红的美眸,“好,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的。”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开了。 姜晓羽拉开了链条,不舍的目光追随着下楼的伟岸身影。 她心中的苦涩他绝不能体会的,与其说她对他没信心,倒不如说她对自己没 有信心。 比她好的女人大多太多了,他怎么可能会爱上自己,滚烫的泪跌落眼眶。 “这样好吗?”荷米丝的声音突地响起,她这才注意到对面的门打开了。 她连忙拭去泪水,牵强笑道:“对不起,他在这儿一直敲门一定吵到你了。” “没关系的,只是我看你是来不及变心了,晓羽,你也是爱他的。” “我——” 她无言了。看着荷米丝,她想老天爷是很眷顾她的,当她一人到这栋几乎呈 空屋状态的大楼租屋时,没想到对面住的会是荷米丝,她们在台湾曾有一面之缘, 两人竟这么有缘的在伦敦又相遇了。 而她,也成了她孤单时倾诉的对象。 “晓羽,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吧,问问自己,究竟在乎不在乎他。” 。她知道答案苦涩的摇摇头,“一旦爱了,就会纠缠到天荒地老没完没了, 宋光伦他不行的,他不知道专一——” “晓羽,一个人飞久了也会倦、也会寂寞的,你也单独飞行了一段日子了, 难道一点都不寂寞吗?”这句话问得有些沉重,多少透出她这个孤独灵魂在人世 间飘荡的孤寂。 闻言,姜晓羽沉默了。 上午八点,姜晓羽带着一颗沉重的心到咖啡屋去上班,咖啡屋有规定,只要 是员工,上下班都得由后门进出,而在她刚刚绕过前门时,她怎么好像有看到一 个熟悉的身影在店内招待客人,足背影像极了…… 不!不可能!一定是她多想了。 一想到他,——股很难形容的浓浓惆怅,还有被空虚缠绕的心房,都让她觉 得好孤单。 她轻叹一声,叫自己别再胡思乱想后,脱了外套,拿了黑色围巾绑在腰际, 刚步出厨房,竟看到同样穿着白衬衫、黑长裤、腰上系绑着长及脚踝的黑巾,一 身服务生打扮的宋光伦正端着圆盘子走向她。 无疑的,他绝对是全世界最具性感魅力的男服务生。 “早安,晓羽。”他微笑的越过她。 她错愕的眨眨眼,立即走到吧台,看着马克急急的问:“为什么他——” “他说他是你朋友,到这儿人生地不熟,刚好钱又被扒了,希望我也给他一 个工作,至少能筹笔旅费回家,我一想是你的朋友,就答应了。” 看着马克那张不好意思的脸,她相信他是希望能博得她的好感,可是—— “你等一等,我、我找他谈一下。” 她觉得胸口有一把怒火在燃烧,她一把拉住正在帮客人点单的宋光伦,直接 将他拉到厨房去,压低声音问:“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一个堂堂的总裁干么在这 儿端盘子?” “因为我找不到可以向你证明我的心真的安定了的东西,所以我只能让你‘ 眼见为凭’了。”他那双迷人的黑眸里有着对她毫不掩饰的深情。 “何必呢?”她有一种想投降的冲动,但她忍住了。 “不,是为了将我的最爱带回我的生命中,这是必要的,等到解除了你心中 所有的疑虑后,我们再一起飞。” “一起飞?” “嗯,爱与不爱只在一念之间,但两个被缠到打结断线的风筝,是绝对分不 开了,它们只会随着风愈飞愈远。” 意思是他们两人是纠缠在一起的断线风筝? “何况,我也不容许我爱的女人只在我的人生中客串,她是永远的女主角。” 宋光伦的黑眸中有好深好浓的情意,温柔、深情得令她的心都颤抖了。 四道眸光交错,两颗心同时卜通狂跳—— “对不起,你们谈好了吗?客人愈来愈多了,我忙不过来——”杀风景的马 克突然走进来。 “对不起,我们马上出来。” 姜晓羽粉脸一红,急忙走出去,宋光伦却笑得很愉快,因为他清楚的看到那 双水灵眸子漾着感动的深情,他知道他不会孤单了。 果然,在忙了一整天,下班后,她开口问了,“你今晚睡哪里?” “没有地方,就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他一脸懊恼,但眼睛里却堆满笑意。 “为什么?” “因为在旧金山机场时,行李都已经通关了,我是到登机的前一刻才接到爷 爷的电话,所以我是直接跳机,身上的东西就是所有的家当了。” 她咬着下唇,“那你可以住饭店——”至少还有信用卡吧。 “我——可以住你那里吗?我保证,在你没有允许的情形下,我绝不越雷池 一步?”他一脸正经,眼神绝对诚恳。 “我可以相信你吗?” 宋光伦温柔一笑,“这一次,我是为了赢得你的信任而来到你身边的,姜晓 羽,请你至少给我一次证明的机会,好吗?” 看着这张诚挚的俊脸,她深吸了一口长气,想了想,点头了。 姜晓羽的住处其实是一间很简单的出租套房,有张单人床,隔间的小厨房、 一张桌子、两张沙发,空间极小,所以在塞进宋光伦这个大个儿后,整个空间顿 时觉得拥挤起来。 带了在商店街买的一些换洗衣物,宋光伦先进到浴室去洗澡,她则准备晚餐, 煮了意大利面、浓汤跟烤面包,虽然食材有限,但她还是习惯的搬出冰箱里的东 西,做出他最爱吃的料理。 在他用毛巾揉着湿润黑发,仅在腰间系着一条大浴巾走出来时,她一时看傻 了眼,莫名的想起了两人的缠绵画面,一张脸瞬间涨得红通通的。 “怎么了?”他狡黠的明知故问。 “嗯,穿衣服吧,要吃饭了。”她连忙坐到沙发上,低垂着头,直到他换上 一套休闲服不敢再迎视他。 两人各坐在小沙发亡,看着这一桌令人胃口大开的佳肴,宋光伦突然觉得这 就是他要的幸福了。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此时他俊脸上的笑容让她有种心动的感觉。 用完餐,她收了碗盘去洗,再去洗澡。 穿了一套条纹的裤装睡衣出来时,他们喝着咖啡,静静看着电视,一直到晚 上九点,他将两个沙发合在一起,将自己勉强的塞在小小的空间里。 “不用了,你睡床,我睡沙发。”她想交换。 “不,就这样了,我先睡了。”他很坚持。 她看着他的背影,听着时间滴滴答答一分一秒的过去,也听到他平稳的呼吸 声,他真的睡着了?! 那她也睡了,累了一天,精神也紧绷了一天,她很快的进入梦乡。 在她熟睡后,宋光伦起身了,他来到床沿凝睇着她粉粉的脸蛋,小心的为她 盖好被子后,再回到沙发上,满足的睡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咖啡屋的马克愈看这一对来自东方的俊男美女愈觉得不对 劲。 他不悦的盯着宋光伦的一举一动,再审视他看着姜晓羽的眼神,他不会是把 一个超级情敌给带进店里来了吧? 宋光伦凝睇着姜晓羽的目光很炽烈,而对上他眼神的她还会粉脸泛红,再加 上两人是同进同出,在她忙碌时,他一有空间绝对去帮她的忙,呵护她像呵护什 么一样。 只要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正深爱着那个女人…… “伦,你跟我过来一下。”马克不开心的将情敌叫到后面的厨房去,“老实 说,羽是你的女人,对不对?” “是,我从地球的另一端追来这儿,我是绝对不可能将她让给任何人。” 这股狂妄气势与他身上的服务生打扮毫不搭轧,那双黑眸更是炯炯有神,让 马克不由得看傻了。 宋光伦可不想浪费跟姜晓羽相处的时间,他看了手表一眼,“下班了,老板。” 他拍拍他的肩膀,很快的走到吧台,“下班了,晓羽。” 她笑笑的点头,再一次在心中讶叹,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肯为了她屈身在这 儿……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