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千万别管我叫淑女(1)
我叫顾湘,某一个三伏天的凌晨生于北方一个以重工业闻名全国的大城市,并
且在那里读完了小学、初中和高中,在蹉跎了十八年青春岁月之后带着我爸我妈结
婚时用的红皮箱到了北京。
我在十九岁这一年遇到了一个叫杨思北的人,他有个妹妹叫杨念南,我说杨思
北你爸你妈这不是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儿明目张胆地同床异梦么?一个思北一个念南
的。杨思北说我说话不经大脑,舌头一转就把人骂得体无完肤。
我和杨思北是横看竖看都不像一对儿,因为我是学理的,毕业以后正儿八经的
一IT混混,人家杨思北是学文的,国贸系正儿八经的高材生,配谁也不应该配我这
种柴禾妞。
所以吧,我俩就真不是一对儿。大二时候我的男朋友是虫子,杨思北的女朋友
是洛阳姑娘姚洛--瞅这名儿,跟我的名儿一样没创意,我妈是湖南的我就叫顾湘,
我妈要是黑龙江的我还叫顾黑了呐!
姚洛是中央音乐学院正儿八经的歌唱家,往杨思北身边儿一站那叫一个小鸟依
人,有时候我瞅着都嫉妒。
杨思北头回把姚洛往我跟前儿带的时候瞅着他大姑娘似的羞答答的模样,我白
了他一眼,说:“说吧,怎么勾搭上的?”
杨思北大感在姚洛面前丢了他君子的面子,急忙解释说:“她就这样儿,说话
没遮拦。”
当时虫子也在场,所以当我跟虫子分手之后的一天我漫不经心地对虫子说:
“我喜欢的人是杨思北。”的时候,虫子差点儿当场气绝身亡。
虫子是我若干个月以前的男朋友,算下来,我跟他分手超过二十个月了,应该
算完全划清界线了,所以不怕流言蜚语影响我的清白声誉。虫子是个南方人,白白
净净的脸上一丁点儿多余的东西都没有,不像我,一脸都是蹉跎岁月。当年我跟虫
子谈恋爱的时候就琢磨着怎么把他那皮肤拿过来换我脸上,可到现在我也没琢磨出
来。
我大学时代差不多都交待在虫子手上了。大一下学期认识他,经过若干个月的
交流之后确定恋爱关系,这么一恋就是两年。到了大四上学期,虫子忽然对我宣布
他觉得我缺少女性的温柔,所以他决定让我重新投入到广大人民群众去历练历练,
他自己则重新选择一个符合他标准的女孩做女朋友。就这么着,我和虫子分手了,
虫子并没单身,他在我之后的女朋友是他高中时代的女友DD真是“衣不如新,人不
如旧”啊,没想到谈恋爱也有这般道理。
我跟虫子分手那天心情极其郁闷,在我们学校的机房里狂上网,QQ上遇见了一
个网名叫“洗脸”的男生。我抓到这个人就是一顿诉苦,搜肠刮肚地把苦水都吐给
他了。他说:“你头回谈恋爱吧?” 我说是你怎么知道的?他说:“一般头一回
失恋的人都这样。”我在QQ上跟洗脸郁闷了半天,谈到专业的时候,他说他是学经
济的,“在理工学经济真没劲!”
我一听来劲了,“你是理工的?什么时候请我吃饭吧。”
“我凭什么啊我?!你哪儿的啊?我请你吃饭你来得了么?”
我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废什么话啊你?!既然让你请我就肯定吃得了,
你请不请吧?”
洗脸在那头也来劲了,“我请!你来我就请,有种就上理工南门外头的网吧找
我来。你站大门口喊‘洗脸’,我就出来了。”
“行,你说的啊,给我等着!”说完我关了QQ拎包就跑,扭头跟等我机器的杜
宵说:“我还没交钱呢啊,你帮我跟那阿姨说一声儿,我先走了。”我趁看机房的
老师不在溜出了机房,暂时性地拖欠了两块钱的上机费。
天已经开始冷了,我戴着手套手还冻得直发硬。我的自行车已经破得连偷车贼
都不屑一顾了,也省下了我大一时代平均每个月都要去一次缸瓦市的力气。南门离
机房才多大远点儿道儿啊?打个喷嚏的功夫就到了。我刚失恋,心情不好,什么让
人意想不到的事儿都能干出来。于是,我站在网吧门口,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大
喊:“洗-脸!!”
这么一嗓子,全屋子人都瞅着我,就是没人搭理我。于是我锲而不舍地又把音
调加高了八度:“洗DD脸!!!”这回有人搭理我了,从角落了站起来一个穿黑色
羊毛衫的男生,一只耳朵上还挂着耳机,一脸莫名惊诧地望着我,眼睛瞪得圆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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