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尊前拟把归期说, 未语春容先惨咽。 人生自是有情痴, 此恨不关风与月。 ——玉楼春·欧阳修 “娘!娘!”小女孩蹦蹦跳跳,开心的穿梭在落英缤纷的花雨间,小脸上的 笑容既灿烂又兴奋。 “怎么啦?”一群穿着华美的侍妾间,容庆王妃硬是比其他人多出一份浑然 天成的尊贵娇气,显得脱颖出众。 “我要玩耍耍!耍耍!”小女孩一迳儿的嚷嚷着,顽皮的大眼睛不断的眨动 着。 小女孩虽未承袭母亲那精致而秀美的五官,但圆圆的笑脸却玲珑可爱,得人 疼宠。 “耍耍?”容庆王妃抱起女儿坐在膝一,一时不了解她的意思。 啊!对了,昨天有一班杂耍班子来府献艺,女儿口中的‘耍耍’是指那个吗? “银儿还想欣赏杂耍表演,是吗?”容庆王妃猜测着女儿的心思。 “银儿会玩耍耍,会耍耍喔!”银儿天真地咯咯直笑,不断比画着手脚。 “是吗?那银儿要不要表演给娘瞧瞧?”逗弄着女儿粉嫩的小脸,容庆王妃 笑的既满足又美丽。 银儿是她与王爷的头一个孩儿,她并非男孩,但由于长得天真可爱,王爷也 还满疼爱,这才稍稍安定了她忐忑不安的心。 虽然自己上正室,但是,男人对美色的喜新厌旧总让容庆王妃提高警觉,如 今有了银儿还不够,她得尽快怀下子嗣才行。 “好。”银儿跳下娘亲的膝头,嘟起粉红色的小嘴,双手高高的举起,一副 ‘力拔山河’的神气模样。 “呵呵小银儿真可爱啊!”一群莺莺燕燕或多或少、或高或低的发出笑声, 颇有看好戏与谄媚巴结的意味。 “呀呀呀”银儿仿佛在举重物似的将双掌徐徐的舒张,并一再重复动作。 众人奇怪地等了才能半天,仍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看着,众人都觉得索然无味,一名口渴的小妾转头欲取桌上的茶水 “啊!”小妾蓦地发出一记惊恐的尖叫,“有鬼呀!”接着整个人使跌落在 地上。 “怎么了?”众人纷纷回过头。 “有鬼呀!”更高的分贝扬起,众人不约而同的惊声尖叫,争先恐后的离开 那张‘闹鬼’的石桌,大伙全身发抖地相互拥抱。 “你们是怎么”最晚回头的容庆王妃不悦地正想开口斥责,可她话到嘴边就 卡住了。 她被入目的景象给震慑住 原本满满一桌的茶点,目前竟全数飘在空中。 “啊”容庆王妃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她的双脚象生了根似的定在地面上, 双眼圆睁地看着这种诡谲的场面。 “嘻嘻嘻!”一阵清脆的童音笑语自银儿口中发出,接着她倏地放下又臂。 ‘匡啷’一声,悬浮在半空中的物品便全部乒乒乓乓的掉下,在石桌上碎成 一团。 好半晌,没有人说得出一句话,只剩下突然刮起的强风在空中滴溜溜的打转。 “啊?我太用力了。”银儿吐吐小舌头,皱皱小鼻头。 什么? 众人惊骇地看着银儿,纷纷在心中暗忖,她在说什么? “好不好玩?娘,银儿的耍耍好不好玩?”银儿天真的说。 初相见 幽恨无人晤语, 赖明月曾知旧游处。 好伴云来, 还将梦去。 ————天香·贺铸 夜里,她踩在厚厚软软的雪上,那缕轻柔的身形就象是轻烟,也象一抹游荡 的孤魂。 那白衣白衫几乎和苍天白雪融为一体。 她心无旁鹜,踩着坚定的脚步朝前方那株绽着红花的梅树走去。 那株梅又唤作‘百年梅’。 顾名叫义,这株梅花百年才开一次花,花满枝头,三天即谢,如果用其花瓣 熬汁煎药,便能解百毒、医百病,令人起死回生,是全天下大夫心目中可遇不可 求的至宝。 雪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脚步,而降雪却尽责地一路掩去。 “哗啦!”一处的雪堆突然动了一下。 她蓦地停下脚步,双眸流露出诧异的神色。 “哗啦哗啦!”雪堆崩塌了一些,露出一双人腿。 她凤眸紧眯了一下。 “哗啦”雪堆完全崩塌,露出了一具人体。 她的脚步不觉更加快了。 “砰!”那具人体缓缓地侧倒,又重新回到雪堆里。 她静静地打量着那具人体 “咳!”那具人体不!那个人突然发出一记咳嗽声,在这片寂静地雪地里是 如此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她蹲下身,见那双眼皮颤巍巍的掀动。 一下、两下、三下他犹如在举千斤锤似的,在使尽吃奶力气后,他终于睁开 了眼。 她看到他那双眼中,空洞洞的,没有目标、没的焦距,她在心中暗忖,他快 死了吗? 她伸手在他面前挥了两下,他却视而不见地缓缓闭上眼。 风更疾雪更大 游走在刀光剑影中,手无寸铁的他只得先发制人的劈出一掌,将迎面扑来的 黑衣人解决。 但一波未平二波又起。 厮杀阵势由四面八方同时朝他攻击,百余名黑衣人身上的真气在一招招的攻 势中尽现,兵器铮鸣,流露出致命的杀机! 他眼见前方刺来的刀刃,却来不及回身 “啊!”他的后腰部位蓦地传来刺骨的一痛 他猛地张开眼,霍针坐起身,双掌凌空挥舞。 “不!不!不!”他大声呐喊了一阵子,不过几秒钟,原本坐起的身躯又软 软的倒下,力气全失。 “不”他不由自主的沉下眼皮,准备再度进入梦乡。 依稀仿佛,依稀仿佛 一双柔软的纤手轻抚着他的额、他的脸,仿佛一只翩飞的蝶扑打的翅膀,又 象是鲜花最柔软的瓣蕊 “好香儿是你吗?过来让我亲亲。”他发出低沉的呢哝。 啧!这家伙八成是把她当作窑子里的姑娘了,她不悦地轻轻皱眉。 “过来抱抱”几乎是不顾一切的疼痛与疲倦,他努力抬高了手臂,想找寻那 双温暖又柔软的小手的主人。 “啊”当他抓到那只小手,他不禁深深的叹息,将自己的脸慎重地儇进那双 小手,愉悦地重返深深的睡眠中。 室内陡然静了下来。 等确定他真的熟睡之后,夜隐才以无比轻柔的动作,小心的抽出他枕在头下 的手。 她观察着他,发现他真的长得很好看。 她一边拿着师父与其他师兄来和眼前的男性面孔相互比较,一边不自觉的抚 上他的俊脸。 她应当怎么形容他呢? 说他长得清秀?好象不对。 说他长得斯文?好象又不适当。 那是可爱吗?她尚在思索中 “嗯”轻微的鼾声震醒了她游走的思绪。 夜隐很快的恢复成平素对世事无动于衷的模样,站了起来。 正当她伸腰展臂、活动筋骨时,脚边的裙摆突然被某种东西轻轻拉扯了一下。 她定睛一看,那是一只雪白的小狸,它有着矮矮的四肢与蓬松的大尾巴,毛 色滚有一圈圈棕白相间的环状纹路,此外,它还有一对亮晶晶的眼珠子。 “叽叽!”小狸以后脚站立起来,前肢攀上女主人的裙摆,两只小耳朵连同 鼻头动呀动的。 “是的,他会好的。”夜隐依旧是淡漠的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她的声音中充 满肯定的语调,以及对自身医术的自信。 “叽叽叽叽?”小狸乖乖的任女主人抱起,并溜到她左边的肩头,与她一起 审视他的一些物品。 一套黑色的衣衫、一只钱袋里头有几枚金叶子与碎银,还有她慎重的拿起那 块雕琢精致的玉牌。 这块玉牌雕刻得极为小巧玲珑,它是以极为难得的云母白玉为原料,下面上 头栩栩如生的浮雕出三条生龙活虎的海底蛟龙,她将质地光滑无瑕的背面翻过来, 看见在角落处以细篆刻了一个上字 任! 她猜疑的目光从玉石上转到那长年轻的男性面容,心中暗忖,这会是他的姓 或名吗? 随师父行医多年,夜隐可以从人的体形、骨骼、肌肉、姿态等方面瞧出一个 人的出生以及他的工作性质。 务农者易驼背,这是因为下田;读书者手指粗糙,这是因为握笔;世间各行 各业的人均有其特色,亦有迹可对。 而由经验与直觉告诉她,他绝对是个练武之人。 他有宽肩、阔胸、健臂、坦腹,这是她从小见到三位师兄的体格获知。 只是,他会是江湖中的哪个门派?正教或邪道? 夜隐重新坐回桌旁,,捧起尚有余温的茶水,缓缓的啜饮。 仿佛觉到主人的重重心事,小狸乖乖地自她的肩上跃下,伏首在桌案上。 由于小时候的一些不好的境遇,夜隐变得十分的不喜欢有众人居住的地方。 她寻寻觅觅,终于选择了这片靠近柳江岸边的树林为居所,再由她三名师兄 替她盖了一栋小而简单的木屋。 木屋的地点偏僻,就连离此最近的柳堤小镇也得走上半日的路程,因此,此 地可以说是人烟罕见。 “唉!小夜夜,在你这时住久了,人家可是连话都不会说了啦!”二师兄风 云说曾经如此的批语过她,但他的话全然没有恶意,有的只是一点点的爱怜。 烈日、风云、蓝涛、夜隐,他们都是‘绝医’笑笑儿此生中所收的门徒。 这四个人各有所长,她的三位师兄学的是武艺,只有她经年习医,继承了‘ 绝医’一身的医术。 ***************** 时近黎明。 他开始发起高烧,原先钉扎封穴似乎已经起不了多大的效用。 她能治好他的外伤,却对他因受冻过久而偏低的体温束手无策。 “好冷好冷”无论她以再多的热水替他拭身也没用,他依然痛苦地蜷曲着高 大的身躯,手脚频频打哆嗦。 她将柴火添到最旺,并将所有能盖的、能取暖的被褥、衣物全都取了出来, 一床一床的覆盖在他的身上。 只要他发一场汗,那他的高烧就会退,人也有治愈的希望。 小狸被晾在一边,大眼骨碌碌的瞠大,看着主人忙碌的身影。 “冷”他的脸色依然忽青忽白,且浑身不断颤抖,震得连他身下的床榻也动 了起来。 他在床上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却只‘闷’出额头上的几滴汗珠而已。 不行!再这样拖下去,他的性命堪虑! 除非 两个时辰后 他面泛红潮,浑身的汗多得都能盛满一个水桶了。 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圆润的双峰不停的揉蹭着他平坦的胸膛。 “嗯”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就一只毛被抚顺的猫咪。 夜隐恼怒的发现他的手劲大得吓人,她努力地想拨开他缠在腰际的胳膊。 “冷”他突然来了个‘地牛大翻身’,整付修长的男性躯体反客为主地压在 她的身上。 “呃!”好重啊!他根本就是整个人‘撞’到她的身上,撞得她肺里差点就 没气了! 此刻,她才不管他冷不冷,只是死命地想推开身上的躯体。 “唔”显然被身下的‘骚动’吵得有一丝清醒,他不满地撑开眯得成一条缝 的眼,张嘴才要抗议,眼光却立即被面前挺俏的乳尖所吸引。 他蒙胧中,张嘴就将蓓蕾含入口中。 --------------- 寻爱浪漫一生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