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房间的门打开了,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房间里没有什么特殊,可以界定 为单身男人的居所,一切从简。惟有桌上一把巴掌大的金牌,上面刻着王者之风四 个字,其凝重及色泽隐隐显现男主人曾经有过的辉煌。董裁云掂量了一下,是足金 所制。 房东说,他这个人倒是不欠房租的,这一次不知去了哪里,以往也是神龙不见 首尾,有时很久不见,有时又足不出户,好像很呆得住那样。 有没有见过他带不同的女孩子上来过夜? 那倒没有。 家具上有一层薄灰,的确有数目可观的音乐碟没有撤封地弃之一旁。有成人杂 志,房东又说,哪个男人不色?没看见不等于没发生过什么吧。 他犯什么事了?房东问。 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董裁云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吭声了,又重新细细地审视了一 下一览无余的居所,她承认没有任何收获。 傍晚的时候,董裁云去了程藐金的家,这在派出所是很容易查到的。程藐金的 父母倒是并不敬畏她的那一身警服,不像伍湖生的房东,多少有些配合的神色。程 藐金的母亲只开了木门,隔着铁门跟裁云说话,也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屋里有个 老男人边吃东西边看电视,对万事没有好奇心的表情。 程藐金的母亲显得很不耐烦:“……她从来不回家,算是离家出走了吧……那 件事以后她总是埋怨我们,一会儿说我们不应该报案,一会儿又说我们害死她了… …我们没了一个女儿又没了3万块钱,这种事怎么可能生吞下去?跟她讲也讲不清 ……总之以后你们不要来找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好好谈一谈……” “有什么好谈的,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她真的不会回来的,你等也等 不到她。”程藐金的母亲边说边关木门。 不等裁云说出什么,木门已经砰的关上了。 裁云在路边的大排档吃了一个煲仔饭,等到暮色四合,略有些许晚间的凉意, 便起身去了咆哮夜总会,这是伍湖生提供的惟一线索,说是程藐金有一个表姐在 “咆哮”当坐台小姐,艺名叫做晶晶。 当天晚上,晶晶没有来上班。此后的三天,她都没有露面。 世界上有许多事其实并不复杂,但需要人有足够的耐心,而现在几乎所有的人 都缺乏耐心。 裁云坐在家里发呆的时候就会这么想,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母亲像幽灵一样地出现了,她说:“我知道你在查谁的案子。”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是那个强奸犯吧?毛所长跟我说过是他从废墟里把你刨出来的, 我就知道你会重新调查他的案子。” “是又怎么样?” “这种事是不可能的……你不觉得你的小说看得太多了吗?”母亲的脸色分外 严峻,如临大敌。 裁云不屑道:“你想哪去了?真正是你看电视剧看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