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乐坐在客栈二楼向下盯着坐在一楼正中央的男子,本就没啥信心的她,更 加觉得乌云罩顶。 展尔风虽是王爷的义子,但受宠爱与受重视的程度,据说远超过王爷的亲生 儿子,是王府中地位仅次于王爷的人物。 她以客观的眼光审视他,除了出色的仪表之外,偶尔外露的精明狡猾,在在 说明他不是个易与之辈。 无乐用手支着下颚,皱眉想着该如何接近他。难不成要直接扑上他的身,用 眼睛瞪着他诱惑他?只怕她还没碰到他就被他身边的侍从包围,用刀架着她的脖 子。 叹了口气,她否决了这个太过蓄意的接触。他那么精明,有女人投怀送抱, 只怕会起疑,她是想要诱杀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唉!自从她开始接任务之后,从未如此伤神过。每次都是看准目标,出手, 完成任务,何曾像今日一般,坐困愁城啊。 杀人,她并不喜欢,但是师父的命令,她没有胆子违抗,毕竟师父养育她十 多年,她不敢拂逆她的意思,也许其他人也是如此。 一盏茶后,歌妓歌声暂歇,展尔风起身,身旁的侍从立刻跟着起身。 他懒洋洋地瞥了侍从一眼,挥手要他们坐下,自己则施施然地走向歌妓。 只见美人含羞带怯的偷瞥他,头垂得低低的。 无乐看着他们喁喁私语,看出歌妓一颗芳心早挂在展尔风身上,而展尔风嘴 角含笑,一派从容自在的模样,根本看不出他的真正感觉。 “真是造孽的男人,惹了人家动了情,自己却没有半点真情。”无乐不悦的 蹙紧眉,此刻才真正明白师父为何会对这种男人动怒。 当他和歌妓谈完,走回座位前,突然抬头望向二楼,和无乐的眼神迎个正着。 无乐一惊,连忙低下头,一颗心吓得怦怦乱跳。 “我怕他干嘛?而且我扮成男人,根本不用怕他会在以后认出我。”她突然 醒悟,为自己的胆怯觉得好笑。 她抬起头,准备大方的和他瞪个够时,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连同那几名侍 从都离开客栈了。 无乐一怔,急忙丢下银子追了出去,出了客栈不远就看见他徐步缓行地走着。 她混迹在人群中跟着他、观察他,企图等待机会。 展尔风站在一个小铺前把玩着一些银钗、古玉,嘴角轻扬。 从出客栈,他就知道那个男人跟着他,虽不知道他的目的,但他却一点也不 在乎。 “少爷,那个男人一直跟着我们,要不要派人打发掉他?”展尔风的贴身护 卫李平低声问。 “去吧,但不准伤人。” “知道了。” 无乐看见展尔风和侍从交头接耳后,那些侍从立即转身直走向她,她就知道 自己的形迹暴露了。 在侍从还未到达之前,她早就识相地穿过人群,逃之夭夭。 展尔风看见她自动离开,只是淡淡地一笑,随即将她弃诸脑后。 “哟!这不是我的大哥吗?”一个讥诮的声音自街角传来。展尔风瞥眼一看, 原来是义父王爷的亲生儿子游艾康。 一身绫罗绸缎,配上他那张俊脸,十足十的纨绔子弟的模样。“这么巧,竟 然会在这里遇到你。”他微笑地朝游艾康道。游艾康故意扬唇一笑,满是嘲弄的 说:“是啊,在王府想见面都没那么容易,谁知道竟会在大街上撞见你,真是巧 啊。怎么,是想去会哪个情人啊?” “我只是出来逛逛,没有特定的目的地。”说着,他抬眼看向刚才游艾康走 出来的地方,笑道:“贤弟是刚会完冬雪吗?不知她可好?” 游艾康见他提起自己的女人,不由得有些恼怒。半是因为正巧被他撞见,半 是为了冬雪心中仍念念不忘展尔风。 “好得很,没有你,她自然快活得很。”他咬牙道。 展尔风故作不知他的怒气,仍旧笑着,“那就好,我虽然也挂念着她,但一 想到他是贤弟的红粉知己,也只有忍下了。只是午夜梦回时,总是觉得不舍。” “你……你是故意想要呕我吗?冬雪以前是你的女人没错,但现在她跟了我, 你最好给我离她远一点!” “当然了,我怎么会去跟弟弟抢女人呢。俗话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哪有衣服重要过手足的,对不对?” 展尔风扬唇笑着,他明白自己这番意的讽刺,游艾康心中一定气得想跳脚, 只不过他不怕他生气,反正游艾康早在他入府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恨定他了。 果然,游艾康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转身拂袖离去。 展尔风不禁绽唇一笑。 “少爷,你这样和世子对立,只怕王爷知道会……”李平不安地看着他。 “放心,义父不会生气的。”他不在意地耸肩笑。 “就算王爷不生气,但王妃她……” 展尔风轻笑一声,“王妃?她现在已经潜心礼佛,早不过问王府内的事了。” “但若世子在王妃面前告状,难免会对少爷不利,少爷不能不防。” “告状又如何?他要是真有能耐就杀了我。” “少爷,世子或许武功不如你,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展尔风嘴角微微一撇,不以为意。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不认为游艾 康敢动他一根寒毛,因为他就算再笨也该知道,一旦对他出手,最恨他的将是他 的父亲。 再说王爷的心向来偏他,谁教他是他嫡亲的儿子,一个被他抛弃了二十四年 的私生子。 ☆ ☆ ☆ 无乐无力地回到她居住的客栈,哀叹着一天就这么徒劳无功的过去。再这么 下去,只怕她到老死都靠近不了他。 她坐在榻上,想着他所接触的女子,不是歌妓就是青楼女子,难不成真要她 混进那些地方吗? “不过是杀人嘛,只要暗器咻咻个几下,包准他一命呜呼,根本就不需要伤 什么脑筋了。”八百多遍的抱怨,依然平抚不了她的不平。 “算了!混进去就混进去,反正走一步算一步,总有机会接近他的。” 她卸下男人装扮,回复女儿身,决定到展尔风最常去的“挽翠居”去试试运 气。 挽翠居在京城中算是数一数二的风月场所,里面的姑娘据说没有一百也有九 十,而且个个娇美如花,婀娜多姿,排出的阵仗看了都会教欢场老手心痒难耐。 当然,每一家青楼自然有其当家花魁吸引男人上门,而挽翠居的花魁更是非 同小可,不但比别家多,更比别家美。 艳若桃李的晓碧,雅如百合的如青,娇似兰花的若绿,人称挽翠三姝。其中 的若绿就是展尔风的情人。 走进挽翠居,无乐先是被金碧辉煌的气势震慑住,尔后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 的莺莺燕燕在她面前往来穿梭,呛鼻的粉味熏得她有片刻的窒息。 她知道自己一身朴素,在这美女如云的地方,有如云泥之别,但她不觉得自 卑,也不会惊慌失措,因为自小看惯无艳她们的长相,和她们一比,这些女人都 只能算是庸脂俗粉了。 “喂!姑娘,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走!”妓院的保镖瞪着她吼道。 无乐回瞪着他,“我要找这里的老板。” “找老板?你想干什么?” “我想到这里工作。” 她话一出,保镖随即哄然大笑。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从没听过有女人直接走进这里说想来工作。” “那你现在听到了,我要来这里工作。”她重复一次。 保镖看了她半晌,发现她似乎是认真的,这才收敛笑容,“你跟我来。” 无乐跟着他绕廊穿庭来到一间房间。 “翠姨,有个姑娘说要来这里工作。” 一个中年女人转身面对他们,无乐这才发现这个兰姨虽已中年,但风韵犹存, 可想而知,当年必是倾城名花。 兰娘上下打量无乐,淡淡地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想到这种地方来?” “我叫无乐,和父亲上京投亲不遇,父亲又重病身亡,仅存的银两办了先父 的丧事后,我已身无分纹,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有出此下策。”她将事 先编好的故事流利的说出,其间还不忘挤出几滴眼泪。 兰姨绕着她看了看,摇头说:“你不适合这个地方,你太素了,眼神又太清 澈。而且说句老实话,你不够漂亮,眼睛又不似中原人……你应该有西域血统吧?” 无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哀求地道:“我知道自己不能和这里的姑娘相 比,我只想讨个工作,不管做什么都成,打扫、伺候姑娘都行。” 为了任务,她一定得进来。 兰姨见她避而不谈自己的身世,也没有再追问。干她们这一行的,多多少少 都有些私人的秘密。 她突然想到若绿一直说少个婢女服侍,而这女孩看起来很耐操,意志坚强, 长得又不会让人觉得不快,满适合放在若绿的身边。 “好吧,若绿正缺个侍女,如果她答应,那你以后就服侍她吧。” 若绿?看来老天爷也照顾她,竟让她跟着展尔风的情人,这下想不接近他都 难。 无乐高兴得想跳起来,嘴咧得大大地直笑。 “别高兴得太早,若绿是我们挽翠居的红牌,但脾气却不是最好的,你伺候 她要小心点,不要惹她生气。知道吗?”兰姨预先警告她,若绿的个性骄蛮,她 的前一个侍女就是被她用花瓶砸伤,怕得逃回家去了。 “我知道,我一定会小心伺候她的。”无乐点头应道。不论是什么样的女人, 她都会忍受,直到她见到展尔风,完成任务为止。 “好,阿豪,你先带她去见若绿。” “是。” 保镖阿豪转头看着无乐,“跟我走吧。要记住,若绿姑娘是个红牌,你千万 不能惹她生气。” “我记住了。” 无乐再次跟着阿蒙七弯八拐地来到一幢小楼,门上还挂着个“销愁斋”的匾。 “若绿姑娘,我是阿豪。我帮你带新的侍女来了。” “进来。” 阿豪推开门,带着无乐走进销愁斋。 一个娇柔的女子斜躺在长榻上,美目惺忪地瞟向他们。 “她是兰姨派来伺候姑娘的,名叫无乐。无乐,还不快向若绿姑娘请安。” “无乐见过若绿姑娘。” “无乐?这是什么名宇啊,这里是男人来寻欢买乐的地方,你叫无乐,那么 那些大爷又怎么乐得起来,更是触店里霉头,不好,改名。”若绿轻挑娥眉,杏 目圆瞪,撑起身子说。 改名?她自出生就叫东方无乐,叫了十八年,从来没有人要改她的名字,这 可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 “是,但不知改什么名字才合姑娘的心意?”无乐依然笑着,反正为了任务, 她就忍忍吧。 “什么名字?随便吧,取个简单易记的名字就成。”若绿没兴趣伤脑筋。 “那就叫小花吧,这够简单,也很好记。”阿豪想了想道。小花?不知道有 没有小草。无乐瞪大眼看着他们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将她变成了小花,只觉啼笑皆 非。 “好吧,阿豪,你就跟兰姨说我留下她了。” “是,那我就先走了。小花,好生伺候着姑娘。” “我知道。” 阿豪走后,若绿才坐起身子,一双媚眼直盯着无乐。 “我不问你为什么来这种地方,反正大家全是一样的理由。但是我要先告诉 你,想留下来就要听话,否则我随时可以撵你走,听清楚了吗?” “是,无乐……小花明白。” “其实要不是看你长得不怎么样,我是不会要你的。” 无乐状似温驯的低着头,但实则已经开始在叹气。 当然了,有哪个女人会愿意身边有个比自己还美的女人。 “小花。” “姑娘有什么吩咐吗?” “先帮我梳头,然后去厨房拿些饭菜来。” “是。”无乐看着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她那头乌黑柔细的秀发,不禁 有些感叹。似乎人只要长相美,就连头发都显得比一般人美上几分。 她利落的为若绿梳好头,戴好金钗发饰,再为她更衣后,才离开房间前往厨 房。只是她初来乍到,别说厨房了,就是怎么走回大厅都有些问题。 无乐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轻身一跃,飞身上了屋顶,由上而下一看,轻 松地就找到位于宅子最偏处,隐约透出炊烟的厨房。 记好方位,她又一跃而下,脚步轻盈地朝厨房前进。 现在的她,只要静静地等着猎物自动送上门即可,只是……最后是她这个猎 人捕获了猎物,还是猎物伤了猎人逃走,结果仍未可知。 她不自觉的抖了抖手臂,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 ☆ ☆ 无乐到挽翠居已经是第三天了,除了若绿之外,也见识了其他两大红牌,果 然各有各的风情姿态。只是三人之间暗潮汹涌,彼此互不相让。 她才刚出厨房,就遇到另外两个人的侍女。 “两位姊姊好。”无乐笑脸迎人的笑道。 也不知是她们主子之间的嫌隙影响了她们,另外两个人脸抬得高高的,甩也 不甩地走过她身边。 碰了一鼻子的灰,无乐也不气,只是端着若绿的餐点走向销愁斋。 她才刚转进销愁斋的院子,就听见远处阿豪扬着声音叫道:“展少爷,请往 这里走。” 展少爷?无乐一怔,停下脚步伸长脖子看着阿豪身后的男人。 果然是他。她心喜地想着,没想到才三天,她就再见到他。 阿豪看见无乐呆站着,马上扯着喉咙叫:“小花,快去通知若绿姑娘,展少 爷来了。” “是。”无乐刻意低下头,转身先上销愁斋。 待展尔风上楼后,若绿神情娇媚地迎上前去,双眸带着哀怨地瞅着他,“你 这么多日不来,若绿还当你忘了奴家了。” 若绿柔弱无骨,娇弱无力的模样,真教无乐看得两眼发直。 “我这不就来了,世间有哪个男人能够忘得了若绿姑娘呢?”展尔风将她依 过来的身子搂紧,温柔地笑着。 “是吗?男人的甜言蜜语我才不会信呢。”若绿粉拳轻打他的胸,娇嗔道。 “聪明的女人。”他笑着用折扇轻勾她的下巴,眼神充满了挑逗。 若绿嫣红了脸,美目流转,更加诱人。 忽然间,无乐觉得房里的气温骤升,一张脸不自然地红着。 这两人也真是旁若无人,竟然当着他人的面就这样打情骂俏起来。 无乐故意轻咳出声,展尔风这才发现房内还有第三个人。 他转向出声的女孩,只见她手捧食盘,不自在地低着头站在一旁。 “小花,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放下东西出去。”若绿正想和心上 人谈情说爱却被人打断,不禁有些不悦。 “是。” 无乐如获大赦,连忙放下食盘,在转身离去前,突然抬眼看了展尔风,正巧 他也看向她。这一眼,只看得展尔风呆了一呆,差点捏碎在他怀中的玉臂。 这眼,像极了他心中的那双眼。仿佛透明却又深邃得好似能吸纳所有事物, 他只觉得脑子轰然一响,整个人像被电殛。 “等一下!你别走!”不知何时,他已经推开若绿,伸手捉住无乐。 无乐低垂着头,略显局促地站在门边,嘴角隐然浮起一抹笑容。 展尔风伸手托起她的下颔,就这样专注地盯着她。 他的眼神除了惊诧之外,还有不敢置信和些微的怨怼。 无乐被自己的发现吓到,一股寒意不受控制地自背脊升至头皮。 “展少爷,小花怎么了?” 若绿嫉妒地看着他以从未有过的专注眼神看着无乐,立即走上前,将两人分 开。 无乐站在若绿背后,心中仍为他的眼神不安。 展尔风没有理会若绿,一双眼仍紧盯着无乐。 “你叫什么名宇?” “我……奴婢叫小花。” “小花?这是你的本名?” “展少爷,你别说笑了,这里哪有人用本名的,这是我们帮她取的名字。” 若绿插嘴说,硬是要将展尔风的注意力抓回来。 “你本名叫什么?”若绿的努力仍是徒劳无功,展尔风的注意力依旧全放在 无乐身上。 “奴婢本名叫无乐。”无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太敢看他,这对她而言, 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一定是因为她心虚,毕竟她想杀他;面对想杀的对象,她实在无法神色自若。 “无乐?是没有快乐,还是不需要快乐?” “这……是因为奴婢总是太乐天了,所以师……我爹才叫我要无乐,不以乐 喜,不以忧悲。”无乐老实地将师父为她取名的理由说了出来。 “不以乐喜,不以忧悲……”他轻轻地念着,继而一笑,“能够有这种思想 的人,一定不是平凡之辈。你有个好名字。” “谢谢,我也这么觉得。”无乐听见他赞美自己的名字,高兴地笑起来。 “展少爷,她只是个丫头,你那么注意她干嘛?难不成你看上她了?” 若绿轻挑柳眉,含怨带怒地盯着他。 “若绿,你先别吵,让我和无乐说话。”展尔风心不在焉的拍拍佳人,气得 若绿猛跺脚。 “你和她有什么话好说的!那个干瘪的小丫头有哪一点值得你注意!”若绿 寒着脸,目光仿佛想杀人似地瞪着无乐。无乐这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嫉妒的滋 味,尤其是被一名美人怨恨,老实说心里有一丝的虚荣。 唉!女人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闭上嘴。 展尔风捺着性子安抚花魁,“你别多心,她只是和我认识的一个人有些像, 所以我才会多看她几眼。” “才不只几眼,你根本是眼睛都黏在她身上了。”若绿隐藏不了她的妒意, 娇嗔道。 他是吗?这个叫无乐的女人除了那一双眼之外,其他并不能吸引他,所以若 绿的说法,他只当她是夸大其词。 “哎呀,吃醋了啊?傻丫头,天下还有哪个女人能和你比呢?有你在身旁, 我怎么会看别的女人一眼呢?”展尔风也不怕无乐在场,搂紧若绿就往她裸露的 香肩上亲去。 “我才不信男人的甜言蜜语。”若绿撇过头不理他。 “这些话全是我的肺腑之言,怎么会是甜言蜜语呢?”他的手由她的纤腰往 上,覆住她柔软的酥胸。 无乐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当着她的面调情,不禁面红耳赤。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他所有的注意力,谁知一转眼,他就当她似空气般不 存在,两个人动手动脚,打情骂俏起来。 若绿被展尔风的抚摸惹得心痒,正想和他厮磨一番,却见无乐站在门边,瞪 大眼盯着他们两个看。 哼!想跟我比,还差得远呢。 像示威似地,她用白藕般的玉臂勾着展尔风的颈子,还伸出红艳欲滴的舌尖 轻舔过他的唇,极尽挑逗之能事。 无乐像是被煮熟的虾子,不禁脸红,全身上下都像火烧,根本连话都说不出 来,只能落荒而逃。 她离开房间,背靠着门,耳朵仍可听到若绿的娇喘声。一想到门里正在进行 的事,未褪的红晕又加深了。 “该死,我不该来这种地方的。”跑下楼时,她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看紧闭的 房门,一颗心因为前途多舛而沉重。 ------------ 转自书香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