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当谢允瑜脸色阴沉地赶至德寿堂,亲眼看见邹铮昏迷不醒地躺在医馆的榻上 时,一颗心仿佛被人硬生生地挖了开来,痛的他几乎无法呼吸。 “她……怎么样?”他抖著手,轻轻过她死白、气息断续而微弱的脸,心揪 著、疼著。 大夫忧虚地望了他一眼,摇头道:“我已经先让少夫人服下续命丹,但是少 夫人的身子本就虚弱,现在又伤得如此重……老夫没有把握……” “不!你一定要救她!不论多少的代价,我都要救她!”谢允瑜一把揪住大 夫的衣领,激烈地吼道。 “谢……谢少爷!”大夫怔愣地看著变了个人似的谢允瑜,一时间还反应不 过来。 “我警告你,如果她有个意外,我会让你陪葬!。他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我……我知道……我会尽力而为……我马上去开药方…” 谢允瑜放开他的衣领,大夫立即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他转过身,在她的榻边坐下,握起她冰冷的小手。 “你那么坚强,不会一掌就把你打败了吧?你不是等著回家?你忘了你的父 母、弟弟都在等你回去吗?你……忘了我在这里吗?”他将她冷如冰的手靠在唇 边,轻轻在吻著她的手指。 这样心痛的感觉,是为了什么? 因为她是他的朋友?所以他为了她的屠弱而心疼? 或者因为她为了遵守与自己的约定,才会惹怒父亲,种下祸端?而他的心疼 难道是为了愧疚? 眼中的水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一道严厉的苛责声从他心底传出:至今你还想 自欺欺人吗?什么朋友?什么约定?全是骗自己的藉口!他的心痛。逃避、矛盾、 惊喜、忧虑,全只为了她! 害怕她在自己心底的分量日渐加重。会重得让他不敢面对,所以他用层层的 理由藉口,否认自己的感觉,只怕一承认了,他就会自毁誓言,变成第二个父亲。 所有的挣扎,有此时,竟是那般的可笑!人总要到快失去时,才会自觉愚昧 吗?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项间,怯懦地流下侮恨的热泪。热泪沾温了她的颈,他压 抑的颤这是老天爷对他不够诚实的惩罚吗? 抖进了她的四肢,他温暖的身躯温热了她冰冷的肌肤,而他呜咽的低泣惊扰 了她的安眠。 轻轻的咳了一声,她乏力的睁开眼,望著埋在自己颈边的男子,虚弱的问: “怎么了?你……在哭吗?” 发上轻触的幽微的询问,让谢允瑜身子一颤,他猛地抬起头,望入她黯淡无 光却又含笑带忧的眸中。 他颤著手抚过她的眼、鼻、唇,抚著她苍白的脸蛋,眼眶泛红而专往地望著 她道:“你……醒了?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让你有事,我发誓。” 邹铮傻怔望著他激动、狂乱的表情,以及他眼中的深情眷恋。 “你……怎么了?哎!好痛!”他眼底的情感让她害怕、惊惶,下意识地想 推开他起身,五藏六腑却痛得像有人用大力锤她,不禁咬牙呻吟。 “不要乱动!你被爹打了一掌,伤得不轻。”他压住他滚动的身子,轻轻地 安抚道。 邹铮想先前发生的事,毗牙咧嘴地急喘道:“原来被练功的有打到,还真是 痛不欲生。” “你只要好好调养一阵子就没事了。”他俯在她耳边轻说,这些话是在安抚 她,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你不要担心,这一掌打不死我的。”感受到他压抑、紧绷的情绪,她忍不 住伸手圈住他的头,轻声道,“你不要怪你父亲,其实是我惹恼他,他才动手, 所以,这事也不是他的错。” “他对你动手就是错。”提起谢修,他的声音冷上下来。 “允瑜——”她不安地低叫。 “嘘!不要谈他了,我身子还很虚弱,还是是休息一下。晚点我再带你去慕 慈别居。” “慕慈别居是什么地方?不回双龙堡吗?”她虽然全身都痛,却忍不住问。 “慕慈别居是我在郊外买的一座别业,环山靠,景色相当美,很适合擦伤养 病。”他将额靠著她的额,轻柔的说“ 如此近有接触,让邹铮感到心跳紊乱,脑子一时间停摆,根本没有发现他只 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你……你太靠近了,可以离开一点吗?”她喘著气,鲜红了脸道。 看著她苍白的脸色,因为困窘、害羞而红了起来,他扬了扬唇笑了。“我不 会再离开你,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说罢,就在邹铮反应不及之际,轻轻地吻上她的唇。 “啊!”邹铮低呼了一声。 他的舌乘机探人她的嘴内,温柔地轻吮著她的小舌。 邹铮头晕脑胀的任他的唇舌夺取她的气息,乏力的手臂瘫放在被祷上,整个 人虚软得像条蛇,承受著他越。渐狂热的吻。 “药来了……啊!”小五端著刚煎好的药急忙闯了 进来,却看见少爷吻著少夫人,当场吓得手上的碗掉落在地上。 瓷碗碎声惊醒了沉溺在热火中的两个人,谢允瑜放开她的唇,深吸口气,才 转头瞪向小五。 “小五!” “少爷,小五不是故意的,小五不知道少夫人醒了,少爷和少夫人会在这… …在……”小五慌得语无伦次。 邹铮尴尬的拉起被子蒙住头,一听到小五结结巴巴的解释又忍不住笑出笑来, 但抖著的身笑又让她的剧痛起来。 听到笑声,谢允瑜瞪著小五的利眸温和了下来,轻叹道:“不要再解释了, 还不去煎药?” 小五收拾起瓷碗碎片,迭声道:“是,是,小五马上去。” 他转头掀开被子,凝视著她的笑脸道:“看到你的笑脸,我才知道,自己差 一点就失去这个笑容。”邹铮的心藏开始乱跳,笑容也在他专注的眼色下收敛。 “你……我好累,我想休息了。”她将脸埋在被中,逃避他炯亮发热的眼光。 谢允瑜笑了笑,不急于让她明白他的决定,温和的抚了抚她的发道:“你先 休自息。等药煎好,我会叫醒你。” 她闭紧眼,不敢看他,但他轻柔的抚触却像是温水般,渗入她的每个毛孔, 温暖了她的血脉。 听著自己鼓动动的心跳,感受著他怜惜的抚摸,受伤后的累像薄雾般笼罩著 她,不一会儿,就在静标中沉睡了。 *** 再睁眼,邹铮发现自己又置身一个陌生的房间。她忍著身上的痛勉强地撑坐 起身。 她没有费神去打量房内的摆设,所有的力气只专注在下床这个动作,努力了 半晌,每一次的移动只会加重身上的疼痛,久了。除了换来一身汗外,她的努力 根本是徒劳无功。无奈地,她只有重新躺回到床上,盯著床顶板,调著自己的呼 吸。 房门嘎的一声被推开,一阵轻缓的脚步逐渐接近。 邹铮偏过头,看著进门的女孩,突然开口问:“萍儿,少爷呢?” 萍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到,手上的托盘差一点甩飞了。 “少……少夫人,你醒了?”萍儿一见邹铮醒来,眼眶倏得红了。“幸好, 少夫人没事,幸好……” “傻丫头,我没事的。”看著服侍她的萍儿哭得一脸的眼泪、鼻涕,邹铮忍 不住笑道。 “堡主真的好狠心,竟然出手那么重的。”萍儿抱怨地批评主子。 “事情过了就别说了。对了,少爷呢?”邹铮边说边想起身。 萍儿连忙上前扶起邹铮,让她靠在床头前,才回道:“少爷正在前厅的大夫 说著话呢!” “大夫?怎么会找大夫呢?” “因为少夫人一直睡不醒,少爷怕少夫人是因为伤势过重而陷人昏迷。所以 才会找大夫来。” “我睡了很久吗?” “从少爷带少夫人回来,少夫人就一直睡著,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她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会儿,没想到却是睡了一天一夜。 “少夫人,你一定饿了吧!少爷吩咐我们一定要每个时辰熬上热粥。 邹铮闻言一怔,心头又乱了起来。“他真这么说?” “是啊!不但如此,少爷还将我们从双龙堡调到这里,来服侍少夫人呢!” 萍儿将粥吹凉,深怕会烫了她的舌。 “这里是慕慈别居?”邹铮伸手接过碗,一双眼打量著别致的房间。 “嗯。少夫人,你快喝粥,等喝完了粥还得喝药呢!”萍儿尽责的催促道。 邹铮笑了笑,一口口吸著粥,直到见了底,萍儿才满意地收回碗。 “大夫说少夫人若有食欲,就不会有大碍。” “是吗?我的胃口向来不错。”即使是患了肠炎,她也不忌口,害得自己吃 一回吐一回,气得老妈将她关在病房内,严格执行医生的饮食大忌,才能顺利地 出院回家。 “说起大夫也真是可怜,少爷见少夫人一睡不醒,顾不得三更半夜,就命小 五把大夫捉来,还硬逼著大夫在少夫人未醒前不能离开别业一步呢!”萍儿从不 见过谢允瑜失了从容,现在说只觉好玩,但当时那气氛,可是吓得她直打哆嚷呢! “萍儿,你去告诉少爷说我已经醒了,让大夫回去吧!” “是,萍儿立刻禀告少爷,还有马上送药过来。” “送药就不用那么快了。”邹铮朝著她的背影喊。 老天,来到这个时代一个月,她吃的药都超过以往二十多年的分量了。 靠著床头,她盯著床帷想著谢允统在她受伤时的表情。心拧紧了。却更加无 措。 “想什么那么入神?”轻笑声自她的头顶响起。 邹铮回过神望著他的笑容,眼神游移地道:“没有。没想到你真的带我到慕 慈别居住,不再回双龙堡吗?” “在你尚未复原前,我不会回去。”他平淡地说。 “我发现我根本是在破坏你们父子的感情,我太直了,说话不留余地,也难 怪他会生气,我真的不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怪你父亲。” “你的脸上还留著他的指痕,怎么还为他说话?” “因为他是你父亲、是长辈,当时我只要忍一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她越 想越惭愧,因为自己的冲动个性,让谢允瑜和他父亲之间的嫌隙更深,是她始料 未及的事。 “不能怪你,我不该粉饰大平,早该和他说清楚。那么你也不会受委屈。” 他坐在床沿,笑容中带著些许的苦涩。 “我没有受委屈。而且他的话不能影响到我的情绪。真的,我的神经没那么 细,所以,你不要为我的事责,好不好?”她用手画过他微里的眉,轻声道。 “我不是自责,我是害怕。”他握著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前轻叹。 不要问,不该问,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你……怕什么?” “我怕我在尚未明白自己的感情前就失去你。”他墨黑的眸门著一簇簇的火 焰,直击入她的心房。 她的心紧缩。想抽出被他紧握的手,想移开自己的双眼,却只能定定地望著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什么事都无法做。 “我一直被困在自己的誓言中,所以不敢去深思自己对你真正的感觉,只好 用朋友这种身份把你留在我身边。仿拂这样,当离别的时刻来临,就不会受伤害。 若非父亲伤你,这一辈子我想我是不会面对自己真正的情感。”他伸手托起她的 下颚,强迫她注视自己。 “你……为什么在把事情摊开来说呢?我不想这样的……”她望著他。咬著 唇拼命摇头。 “留下来。” 邹铮一震,望进他燃著火星的黑眸子,那一双从来不表现任何感情的眸中, 此刻却翻腾著感情,重重拨动她的心弦,近桔情感野兽的栅栏忽地崩倒,情感夺 押而出。 “不行……”她慌张的瞠眼低叫。“留下来。”他捉住她的手腕,温柔坚定 的嗓音迷惑著她。 “不行!不行……”她的挣扎在他的手一用力,将她完全拥入怀中后失败。 “为了我留下来。”他抱紧她纤细的身子低哺。 “我不能,你知道我不能,不要逼我……你的妻子是文晴安,我不能这么自 私的让她一个人在那个世界活著……她绝对无法活下去的!”靠在他温暖结实的 胸膛前,她全身颤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回抱他,不在被感情冲昏头,而许下永 远无法遵守的诺言。 “嫁给我的人是邹铮,不是文晴安,如果这是老天爷的作弄,我认了。我的 妻子就是邹铮,除了你之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他低沉的说,是誓言,是 承诺。 “允瑜,冷静点,你明知这是行不通的,就算我愿意留下,文家又怎么可能 任我霸著他们女儿的身体……” “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谢允瑜温德俊雅的容颜上,有著不可错认的蛮横 与阴沉。“如果他们敢逼你离开,他们非但无法从我这里得到利益,我还会尽力 量毁了他们。” “允瑜!” “留下来,如果你不想看著他们因为你而倾家荡产,就不要离开我。” “你疯了吗?这一点也不像你。”她惊诧地瞪著他,又急又气的说。 “也许我比想像中更像父亲。”他撇唇笑道,笑得放肆又狂妄。“毕竟我身 上流著他的血,狂暴、野蛮、固执都隐藏在我的血液中,只是等待触媒引爆了。” “不要这样说你自己!”她生气地瞪著他。 她的怒气让他沉默,只是深深凝视他。半晌,收敛了狂态,恢复尔雅的容貌, 轻声道“我不希望我会变成那样,但如果我失去你,我怕我会是。” “你不要这样,我没有那么重要……”他的话让他不安。 谢允瑜看著她无措、恐慌和忧虑的表情,淡淡地笑。“我发现,我还有一个 和父亲相似的地方,一旦爱了,就是痴狂。” 邹铮心头紧揪,喉咙一窒,他清淡的笑容,和平的语气,比他激烈时的反应, 更教她心疼、慌乱。 “我……你不会胡来吧?” 他又是笑,笑得让邹锌心颤。 “我不知道。算了,你的伤还没好,我们不谈这些让你伤神的事。我去叫人 拿药来……”他不想此时勉强她。逐转话题,才要起身,衣袖却被她拉住,他视 线往上看著她。“你怎么了?!” 邹铮混乱的眸中有著惊愕的矛盾,还有不能抑制的深浓感情。 望著他刻意的笑容,她心疼;看著他压抑自己的恐惧,她椎心。她只想抱紧 他,什么都不想的抱紧他,直到天长地久。 谢允瑜轻抚她的眉眼,温柔的笑。“不要太多,我刚才太激动了,我不该那 样威胁你……” 不待他说完,她的眼已经暖陇。泛著水雾的眸,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周身流 泄的寂寞、哀伤,让她的理智完全的阵亡。再也成不得身上的痛,张开臂膀扑向 他,搂紧他的颈。用豁出一切、义无反顾的声音低喊:“我不走!我不走!说算 被人骂是自私、可恶、无耻都无所谓了!管他人说什么,只要你需要我,我永远 不会走!” 他需要她、在乎她的事实、将她的原则打得七零八落,再也拼凑不出原形, 任众人唾弃她,她都不在乎了! 谢允瑜骤然一震,随即用力抱紧她,全身不自觉地轻颤,不敢置信地问她: “你说的是真话?你不会离开我?永远都不走?” “我不走!”邹铮含泪笑道。 就在此刻,她决心舍弃自己的过往,抛弃自己所爱的亲人、朋友,在这个陌 生的时代生活下去。因为这里有他。有她爱的男人。 “铮……”他抱紧她,激荡的情绪,让他喉头便咽得说不出话。 他明白,自己要求她割舍的实在太多了。但是她的答允,仿拂在他黑暗的心 是点燃火光。即使会遭天谴,也无法教他放手。 她的来临,是上天安排或是命运的作弄,他都不在乎!重在的是,她的存在。 “我会保护你。绝不让人再伤害你。”他搂紧怀是纤柔的身躯,重复他的誓 言。 她抬起头笑眯他认真的表情,动情在轻啄他的唇。“放心,我不会再让人有 机会打我了。”忽地,她好奇地问:“你会武功吗?” “会一些。”他笑著回答。 “太好了!等我养好伤,你再教我几招防身的功夫。我好想成为侠女哦!那 种行侠仗义的快感一定很棒!”她睛眼发亮的幻想。 “好,等你伤好了,我不只教你武功,还有很多事等著教你。”他勾起唇, 眸中光芒倏的转为深沉,挑情地望得她的脸不由自主的发热。 邹铮的心藏疾跳,感到空气开地变得稀薄,急喘著气,她只能红著脸移开目 光,不敢再看他含意深远而灼人和的眼神。 “少夫人,药煎好了……”萍儿端著药碗,匆匆走进房里,乍见亲密依偎的 两人时,忍不住瞠目张嘴,继而红了脸。“对……对不起,少……少爷、少夫人 ……你们忙,我等会儿再来……”萍儿结结巴巴的低头道。 谢允瑜无奈地撇一叹,转头唤住直往外退的萍儿。 “等一等。先把药留下。 “啊!是、是。”萍儿赶忙将药碗搁下,然后偷觑两人一眼,捂著嘴笑著退 下。 邹铮忍不住笑出来。牵扯到受了伤的藏腑,痛了起来。 “好像每次都会被人撞见好事,看他们目瞪口呆、错愕震惊的表情,实在好 笑极了。”她抹去因为笑而调出来的泪说,想来仆人从多也是件不方便的事。至 少亲热时就得提心吊胆会被人窥见。 “以后我得教教他们,何谓敲门的礼节。”谢允瑜无奈地笑,转身去端药。 邹铮一迳地笑,被萍儿这么一搅和,原有的亲呢、暧昧气氛早已荡然无存。 少了他炯然炙人的目光,她的心跳才逐渐和缓。 虽然明白情欲是人性,自己也对那档子事好奇,但一想到和他袒裎相见,芙 蓉帐里度春宵,她连脚趾头都羞红了。总而言之,男人的欲望对她仍是陌生、危 险的刺激,她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被人当成美食吞下肚啊! 谢光环拿起药碗,回身就见她红著脸盯著自己发怔,他轻笑著走进她,在床 沿坐下。“想什么?” 她眨眨眼,眼神游移了一会儿。“我是在想小如的命案,现下我受了伤,看 来是无法继续调查下去……” “我明天会把名单交给林捕头,以后的事就由他们处理吧! “也只能这样做了。”她接过药碗,皱著鼻子喝下去。 看著她喝药时的苦脸,他清淡地说:“我会派人去冀州找张天师的后代。” 邹铮手一顿,隔著碗边缘看他,没有说话。 “据说黄玄天的回魂咒和死符,都是是冀州上求来的,万物必有相克之物, 我相信张天师会有反制的法子。”他轻描淡写地说,不想加深她心中的不安。 “如果没有法子……”邹铮放下喝尽的药碗,准眉忧虑地问。 “张天师没有,我就另找高明的方士,直到找到有法子的人。”他拒绝任何 失败的可能。 邹铮嘴边微笑,但眼眸染上了一抹忧郁。 命运,让他们相逢;命运,却也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 转自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