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来来来!我们两个身材差不多,妳穿这件试看看!」艾薇雅从衣柜里抓出 一件水蓝色洋装。 「薇雅,妳真的要让我去吗?」接过衣服,恬恬在镜子前比着,发现自己即 使搭上漂亮的衣服,还是不够亮眼,她的单眼皮让她看起来总像没睡饱似的。 「对啦!妳到底想不想去吃希莱尔的甜点?」艾薇雅不耐烦地回道。这已经 是她第四次问同样的问题了! 「想啊,可是这是你们公司的尾牙宴,妳不去真的好吗?」 「都说了,我跟我男朋友一个月没见了,难得他要从台中上来找我,我当然 要跟他出去。但是这么昂贵的美食不去吃又可惜,所以看在平常妳很照顾我的份 上,我就让给妳去啊!」艾薇雅重申自己的立场。 恬恬这个邻居,一直待她如亲姊妹,常常做蛋糕、甜点给她吃,这次她难得 有机会,当然要回报人家一下。 「可是……」 「一句话,妳到底要不要去?不去就拉倒,不要再问!」她沉下脸来。 「想啦!我想去啦!」恬恬用力点头,不敢再有意见。虽然她现在已经是名 甜点师傅,但还是很喜欢到处去吃吃看新的甜点。 「那妳先坐下,我帮妳化妆。」艾薇雅推着她坐到化妆台前。 「可是我很不喜欢……」 艾薇雅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从认识妳到现在,我只看妳擦过口红而已, 不过去那种地方,不化妆是不行的。」 丹凤眼最大的缺点就是看来没朝气,她要改变这个缺点,让人看了眼睛为之 一亮。所以这次整个彩妆的重点,就在她的眼睛上。 「哦。」恬恬闻言,只好乖乖地坐着让她上妆了。 只见艾薇雅动作利落地拿起各类化妆品,一下子上隔离霜,一下子上粉底, 接着又是上眼影、上眼线的……好不忙碌。 「薇雅,妳不要化太浓啦!我会很不自在的。」恬恬嘟着嘴道。 「不要讲话,我会化歪的!」艾薇雅恐吓道。 恬恬连忙噤声,不敢再有异议。 不久—— 「好了!妳自己看。」 恬恬看着镜中的自己,愣住了。「这是我吗?」 整个人看来容光焕发,尤其是眼睛,涂上棕色眼影的眼睛,似乎有变大的效 果,也变得有神许多。 「啧啧啧,天下果然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妳看,化上一点妆,妳也可 以很漂亮嘛!」艾薇雅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妳真的好厉害。」恬恬看得入神了。 「好啦!别浪费时间,快点去换衣服。」艾薇雅拖着恬恬进浴室换衣服,自 己则拿出平常上班用的皮包,翻出识别证。 「薇雅,这件衣服的领口好像有点低耶。」换完衣服后,恬恬遮掩着胸口, 局促地从浴室走出来。 「不准遮!这件衣服的重点就是在这V字的领口上啊。」当初她就是看中了 领口的蕾丝设计,才买下来的。 「好嘛!」 「恬恬,这给妳。」艾薇雅将识别证放到她手上。「记得到希莱尔时,要把 识别证挂上,不然就不能进尾牙宴了。」 「这识别证有照片,我们长相差这么多,不会被认出来吗?」她们光是眼睛 大小就有差别,更何况薇雅是个大美女,而她顶多只能算是清秀而已。 「妳别傻了!妳知道我们公司今天会有多少员工参加尾牙吗?起码好几百个! 除了自己部门的同事外,谁还会认得谁啊!戴识别证都只是看名字而已,没有人 会对照片的啦!」艾薇雅拍拍她的头,要她别太担心。 「真的吗?」恬恬还是很担心,要是被拆穿,那一定很尴尬。 艾薇雅推着她出门,「别想太多,快点回家拿皮包出门吧!去晚了搞不好就 没得吃了!」嘻嘻,接下来换她打扮,准备约会了! 今晚希莱尔饭店的宴会大厅,有一场非常盛大的尾牙宴会,会场布置得彷如 中古世纪的欧洲宫廷,美轮美奂。 擎天集团每年总不惜花下大笔金钱举办尾牙宴,也之所以,擎天的尾牙宴一 直是业界盛事。这一次他们在半年前就开始筹划,并订下希莱尔饭店的宴会厅, 为的就是要给所有员工五星级的享受。 要到饭店享受豪华的尾牙宴,所有员工当然不能失礼,全都穿上了最正式的 服装,尤其未婚的女性,更是精心打扮,因为那个全擎天集团最帅的男人,平常 很难得会遇上的执行副总裁,这天一定会露面,所以怎能不把握机会争奇斗艳, 看是否能让他多看自己一眼? 恬恬跟在一群人的身后,混进宴会厅后,终于松了口气。幸好门口的接待人 员很松,只看了眼她身上的识别牌,就放她进会场了! 听薇雅说,这次他们公司舍弃传统的办桌形式,改采西式自助餐,让所有人 可以自行拿取喜爱的食物。真好!这样一来,她就不用跟陌生人同桌而坐,免去 不少麻烦呢! 她环顾着会场,发现有不少人在会场中央跳舞,角落则有小型乐队在演奏, 那……甜点呢?美食呢? 「啊!找到了!」她很快地发现会场两边摆着长长的桌子,上头摆着各式各 样的美食,她立刻闻香而去。 端着白色的瓷盘,目光扫过桌上银盘里的精致餐点,她决定什么都来一点, 只吃甜点就太可惜了。 盐烤牛肋条、焗龙虾……盘子里装满各种美食后,她决定躲到阳台去享用, 免得让人认出她是冒名顶替的。 她原本以为那里应该不会有人在,但她错了,一推开阳台门,她就与一双锐 利幽深的黑瞳对上。 哇!这男人长得真是……赏心悦目?不,这还不足以形容。 国色天香?不不不!这比较像是用来形容女人! 人间极品?嗯!好像比较适合! 不过幸好她对帅哥向来没有太大的偏好,她也一向很有自知之明,不会想太 多,不然早就被迷得昏头转向了吧! 忽然她发现这场面好像有点尴尬,她该跟他打声招呼吗?可是他们又不认识 ……她想退出去,又考虑到会场这么多人,很容易被抓包,而这里只有他一个, 所以还是不要冒险吧! 「呃——不好意思,我可以在这里吃东西吗?」恬恬小心翼翼的问。 「哼。」萧天齐发了个单音,答案模棱两可。不过恬恬却当他是答应了,很 快地就闪到另一边角落,享受美食去了。 她的动作引起了萧天齐的注意。 每年的尾牙宴,他总是让女性员工缠到烦,所以今年尾牙他才会一进会场就 闪到这里,图个清闲。只是没想到才一会工夫,就有人闯进来了。 但就在他以为她见到他之后,会迫不及待地上前来搭讪时,她却躲得远远的。 透过会场里的灯光,他看清了她的脸,她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很有古典美, 素雅的衣着一点也不像会场里花枝招展的那些女人。 观察得越久,他越觉得她有种柔和感,就像一朵小雏菊,虽然不像玫瑰般惹 眼,却让人感到舒服。 冲着这点,原本想闪人的念头,在他的脑中消失。 小小的阳台,两人就这么各据一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嗯!牛肋条烤得恰到好处,鲜嫩多汁一点也不会太老。恬恬吃得眼眉弯弯, 彷佛得到全世界般快乐。 再尝一口龙虾肉……哇!她真是没有白来,大饭店主厨的手艺果然就是好、 好、好! 心情超好的她,持续朝盘里的美食进攻,等她吃到盘底朝天时,彷佛感到身 后有道视线盯着她。 呃?他在看她吗?是她吃得太津津有味,发出声音打扰到他了吗? 不过,很奇怪耶,他不饿吗?怎么一直躲在阳台,不出去吃东西呢?难道他 不知道这里的东西有多好吃吗? 被盯住的感觉,让恬恬不自在到极点,她干脆转过身,先开口: 「欸,先生,你不吃东西吗?」 他无声地盯着她。 「这里的东西很好吃耶!你不会饿吗?」她不死心地继续鼓吹。 但回应她的,却仍是沉默。 「咳,公司的尾牙菜办得好好,你不吃真的很可惜耶,不然我帮你拿如何?」 恬恬冲口说道,总觉得他没吃到太可惜,难得可以吃到这么丰盛的菜耶。 「嗯。」他终于应声。 恬恬不觉松了口气,不过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那你想吃什么?」 他又是无声以对。 「那我随便拿好了。」这次她反应很快,自动接话,然后端着空盘跑掉。 怎么问他什么都不讲?太帅的男人果然都有点怪。 走到取餐区,她暂且将这些想法抛诸脑后,先帮他装了几样她觉得好吃的食 物,然后再帮自己拿了各式各样的蛋糕与甜点。 「先生,这给你。」走进阳台后,恬恬将盘子交给他,这才发现他并没有别 上识别证,这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却又不能问。 她可是进来偷吃的,要是提起识别证的事,引起了他对她的注意,那不就糟 糕了吗? 所以她乖乖地回到刚才的位子。 黑樱桃派、黑森林蛋糕、草莓塔……看着盘子里的蛋糕,她犹豫着要先吃哪 一块。 「咳。」 身后的男声让恬恬回过了头—— 哇!他吃得好快!才一会儿工夫,他的盘子就空了! 对她的好奇,让天齐在吃完她替他拿的食物后,兴起研究她的想法。 他故意发出声音,想看她会有什么反应,因而更进一步了解她是怎样的人。 两人四目交接,对看了三秒,恬恬主动开口了:「呃……先生,你是不是还 想吃东西?」 她想,如果她不先说话,他大概打算跟她干瞪眼到底吧? 「嗯。」他依旧面无表情。 「那这盘先给你,我自己再去拿好了。」恬恬不假思索地将自己那盘甜点, 跟他的空盘交换,然后又离开阳台了。 恬恬的所有动作自然流畅,且没有任何的犹豫,这全都是职业病使然。因为 她经营蛋糕店,帮客人服务已经成了习惯,所以刚刚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是否有义 务要帮忙。 她果真反应特别!不但没有半点不悦,反而还将自己的甜点让给他,更何况,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要求她帮忙。 她是哪个部门的?刚进公司吗?否则怎么会一直叫他先生,而不是副总裁? 第一次,萧天齐对自己的员工感到好奇。 看着满盘精致的蛋糕,嗜吃甜食的他,立刻品尝了起来。 重新添了盘甜点,恬恬很快地回到阳台,发现他吃相很优雅,一点都没有狼 吞虎咽的感觉。 看他盘子又快空了,恬恬问道:「先生,你还想再吃别的吗?」 「不用。」天齐试吃完最后一样栗子蛋糕,终于吐了句话。 五家饭店所准备的蛋糕、甜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好吃,远比不上记忆深处 那口齿留香的味道。多少年来,只要品尝到甜点,总会想起她,甚至会有股想见 她的冲动。 不知她现在在何方?又过得如何?记忆里,她的长相已模糊,只依稀记得她 有双丹凤眼,就和眼前的女人一样。 天齐特别注意了她胸口上的名牌,原来她叫艾薇雅,客服部的。 「哦。」恬恬微微一笑,退后几步到另一角,准备享用甜点。 满心期待的她,用叉子切了块樱桃派送入口,等着品尝感动的滋味,但是— — 感动呢?没有! 没有感动?竟然没有令人感动的味道!怎么会这样? 不死心,再吃一口黑森林……没有!千层酥……也没有! 呜……她原来以为可以品味到超群的手艺的,怎么会这样…… 樱桃派的馅太甜腻,黑森林的蛋糕太水,千层酥也没有该有的酥脆…… 呜……怎么跟正餐的味道差这么多? 她眼眶含泪,难道、难道甜点师傅觉得正餐大家都会吃饱,所以就不重视甜 点的口感了吗? 天齐瞅着她泫然欲泣的小脸,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呜……亏她还冒着危险混进这里来,真是白来了!她还是走好了,反正也没 啥好留恋的。 恬恬撇下嘴,移动脚步,准备回家。 「等等。」看她似乎要离开,天齐一个箭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有事?」恬恬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抚着胸口问。 「是甜点?」他说了三个字。 原本她整个人都好好的,是在吃了那盘甜点之后,才变了脸色的。他想,她 应该也和他一样,感觉甜点不对味。 甜点怎么了?恬恬瞄到他身后留下大半的甜点,难不成…… 「先生,难不成你也跟我有同样的感觉?觉得甜点不好吃?」她下意识地压 低声音。这是人家的地盘,总不好随意批评人家的手艺。 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天齐有些想笑,但他却没有表现出来,脸上仍是一贯 的无表情。 他的表情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她的话呢?恬恬感觉很伤脑筋,这样他们 很难沟通耶。 「艾小姐。」他突然开口。 「我不……啊!有什么事?」恬恬差点就要纠正他叫错名字了。 「妳觉得甜点很难吃?」 「呃?」他忽然迸出一串话,让恬恬有点吓到。他们相处了一晚上,他的话 终于超过三个字了。 「还、还好啦!也没有难吃到哪儿去,可能是我的预期心理啦,才会有点失 望。」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修正自己刚刚的话。 「哦?」 「不瞒你说,我今天就是冲着饭店的甜点来的,不过,正餐真的很好吃啦!」 她不忘强调。 「妳对甜点有研究?」冲着饭店的甜点来的?天齐稍稍挑起眉尾,这句话听 起来真有些怪。 「嗯,因为我很喜欢做甜点。」 「妳会做甜点?」 「对呀!我自己还开了一家店……哦!不,我的意思是我有空的时候,会帮 朋友的店做些蛋糕、甜点。」吁——差点说溜嘴了! 「是吗?」天齐觉得她看起来好像有些心虚。 「呃,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掰,很高兴认识你。」恬恬发现再这样下 去,她可能会露馅,所以赶紧找个借口溜了。 「等等!」天齐不由自主地追了过去,但才出阳台不久,就被眼尖的女员工 发现了。 「副总裁,好。」 「副总裁,原来你在这里啊!」 「副总裁……」 顿时,人潮涌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他暂时脱不了身,只能看着她消失在 会场。 「是的……是是……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宝贵的意见,很高兴您的来电。」 艾薇雅才结束与顾客的通话,就听到客服部的女主任从另一头扬声交代: 「薇雅,请妳到副总裁办公室一趟。」 「什么?」不待薇雅发出疑问,所有没在通话的小姐全发出惊呼。 「副总裁?主任,妳没听错吧?是副总裁找薇雅?」同事甲是一脸的不敢相 信。 「对。副总裁的秘书打来的电话,要薇雅现在就到副总裁的办公室报到。」 女主任一脸严肃的重复一次。 年过五十早已结婚生子的她,对这些抱着嫁入豪门梦想的年轻妹妹,只想摇 头,啧,想飞上枝头哪这么容易? 「哦!」艾薇雅虽然抱着疑问,还是从座位起身,准备上楼报到。 「薇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副总裁会找妳?」同事乙干脆转而问她。 艾薇雅指着自己,「妳问我,我怎么知道啊?」她也是一头雾水啊! 「妳该不会做了什么引起副总裁的注意吧?」同事甲跟着发出怀疑之声。 「神经哦!我进公司这么久,只远远地见过副总裁一次,哪来的机会引他注 意啊?」艾薇雅失笑。 这些人真是疯了,一听到副总裁召见她,就全忘了她有男朋友的事了。 「谁知道啊!」 「算了,不想跟妳们扯了,我先上去了。」艾薇雅不想再跟她们抬杠。 走进电梯,艾薇雅疑惑地想着,真是太奇怪了,她进擎天也有四、五年的时 间了,从来没跟副总裁有过交集,怎么会突然蒙主子召见? 难道是恬恬冒名顶替的事让他发现了? 可是,那天恬恬回来,只是谢谢她给她机会去吃尾牙,并没说其它事啊!再 说,这种小事,副总裁怎么可能会管?光集团的事就够他忙了吧! 她记得当初进擎天时,刚好也是副总裁接手公司的时候。他一来,就将擎天 企业从传统的家电制造商,转型为以信息家电服务为导向的科技公司,除了制造 外,还多了研发与销售。 后来,随着众多相关企业的成立,擎天企业渐渐发展成了集团,甚至在这一、 两年,擎天家电已成了全球的领导品牌。而现在的总裁根本不管事,所以副总裁 等于是集团的首脑人物,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召见她呢? 想着想着,电梯到了副总裁办公室的楼层。 秘书早就等候在门外,一见到她,立刻带着她进副总裁办公室。 天齐一见到进来的人,眉头立即皱起。「妳是艾薇雅?」 那日宴会后,他一直无法忘记她单纯想品尝甜点的目的,更对她热心的举动 记忆深刻,所以他终于忍不住,把人给叫了上来,但眼前这个人,竟不是尾牙当 天他所见到的人! 他厉声的质问,让她的肩膀明显一僵,「是,我是艾薇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最近犯了什么错吗? 「客服部……只有妳一个人姓艾?」他的眼神像鹰隼般紧盯着她。 「是。」 「尾牙那天,妳有参加吗?」他沉声再问。 「……有。」艾薇雅硬着头皮回答。 完了,果然是那天有问题,恬恬怎么没告诉她啊?这下子,她死定了! 「真的有?」 天齐的眼神炯炯,吓得艾薇雅差点腿软,立刻招供: 「对不起!副总裁,我有事,所以没有参加。」 「妳没有参加?那么……就是有人盗用妳的名字参加?」天齐在套她的话。 「不、不是这样的,那天我刚好有事,可是又想到公司的尾牙一直都办得很 豪华,不去很可惜,所以我就把机会让给一位朋友了,请原谅。」艾薇雅闻言连 忙做澄清。 「是吗?」 「是真的,我没有骗您。」她紧张得只差没有对天发誓了。 「那么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伍恬恬。」再也不敢隐瞒,艾薇雅老实地回答。 伍恬恬?天齐的心头突地闪过一丝熟悉感,好像在哪里看过或听过这名字。 「她在哪里工作?」 「她自己开一家蛋糕店。」 难怪她那天会突然溜掉,原来是说溜嘴了。「开在哪里?」 「开在……」感受到他惊人的气势,艾薇雅一五一十地全招了。 对不起哦!恬恬,我也是不得已啊!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