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结婚 大雪来的快去的也快,淡淡的白色阳光当空普照,积雪已经开始融化,地面湿漉 漉的。 坐出租车来到婚姻登记处附近的广场,我雄赳赳气昂昂大踏步抢在木木前面,胸 中充满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然而,木木却迟疑了,蹙 眉顿下脚步。 我回过头,嘴边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怎么?不会是后悔了吧?呵呵,还来的 及回头是岸。” “珞珞,我们这真是去结婚啊?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怎么有点冒冷汗的感觉呢? 好象,好象做梦一样!”木木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有疑惑,有紧张,还有迷惘。 我用手划了一个大圈,瞪着眼嘲弄的说道:“废话,这么大一个牌子挂着,你难 道不认识汉字吗?我珞珞再虎胆包天也不敢拿中国的婚姻法开玩笑啊,你冒冷汗,那 是你体虚,谁叫你天生营养不良,后天保养不济,不出虚汗才怪,改天我买些冬虫夏 草给你补一补就不会冒汗了。” 木木仍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摇摇头道:“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认识才一星期, 我只是一名穷教师,每月工资少的可怜,永远都不可能让你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你 为什么愿意嫁给我?凭你的条件完全可以嫁一个比我强很多的男人,你以后会后悔吗?” 我微笑望着天空,缓缓说道:“自从你将QQ密码告诉我,我便对你投入了百分百 的信任,否则我不会冒然去你家,更不会浪费时间整夜与你聊天,我尊重自己的这种 感觉。如果是我自己识人不淑,那是老天爷惩罚我,再苦再坏我也认了。至于你有没 有什么,我根本就不在意,人生短短几十年,到头来谁都不过黄土一坯,名利地位金 钱财富,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要的只是一个让我信任和活的踏实的男人,一份简 单平静的淡泊生活,我希望我们能够相携着悠然自得过完此生,这就够了,大富大贵 从来不是我追求的目标……” 木木脸上依然有着担忧,迟疑着说道:“可是,我们认识的时间这么短,很多东 西都还来不及了解呀,也许我的一些缺点是你不能接受的,以后不会骂我骗你结婚吧? 你可不要后悔嫁错郎啊!” 我满脸戏谑嘻笑:“哎呀,明明是我骗你结婚嘛,我是主犯,你是从犯,哈哈, 你不怪我就阿弥陀佛咯。至于怕我后悔嫁错郎,那就对我好一点噻,让着我,疼我, 不要打我骂我不抢我的东西吃,不就成了吗?我很容易满足的,嘻嘻!” 木木不知道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恶劣毛病,再三向我强调: “珞珞,我有言在先的啊,我真的有很多缺点,我怕你发现了我的缺点不愿意跟我过, 我可不希望拥有一段有始无终的婚姻!” “呸呸呸,乌鸦嘴,我们可是来领结婚证的啊,你别这么咒自己,行不行?我珞 珞向老天爷承诺,就算你毛病再多,缺点再龌龊,我也全部认了,绝不反悔,这下你 总该放心了吧?”我拍着胸口保证。 “真的?你不后悔?真的不后悔?确定不会后悔?”木木连着追问了好几句。 “废话,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叽叽歪歪没完没了,象只网兜里的苍蝇,烦 不烦啊?不就结个婚嘛,好象我要了你命似的,好歹我珞珞也算是要貌有貌要才有才 吧,娶我就让你这么委屈吗?是不是不想结了?不想结就回去,我懒得嫁给你。”我 跺跺脚发狠了,倒转身子便走。 “结就结,谁怕谁,哼,反正后悔的人不会是我。”木木冲过来,牵着我的手昂 首挺胸就走。 我悄悄吐吐舌头幸灾乐祸窃笑,嘿嘿,你小子四肢不发达大脑却超重有勇无谋, 喷血后悔的日子指时可待喽! 木木忽然偏头看我,将我吓了一大跳,赶紧避过他的视线,抬眸远远望着婚姻登 记处大门,我的心潮忽然起伏难平,想不到我居然就要结婚了,打了二十多年的光棍, 终于有男人肯拉着我去盖章了,这是在做梦吗?一周前瑟瑟那个老巫婆还在咒我嫁不 出去,一周后我就来领结婚证,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嗬嗬嗬,你们那些 老光棍统统都来羡慕我吧,看看究竟是谁嫁不出去! 我洋洋得意晃动着脑袋,任木木紧握着我的小手,将我牵进民政局大厦,牵到楼 上。 管结婚登记的办公室坐了一屋子人,似是一些闲散的工作人员,有一对青年男女 正坐在桌前登记,一名中年妇女将盖好钢印的两个红本本递给他们,微笑说着祝福的 话语。那对男女显得非常激动,一个劲道着谢谢,似乎他们的幸福全是面前那位中年 女人所赐,明显颤抖的手紧紧抓着结婚证,仿佛怕人抢走似的,站起身还不住打躬作 揖,千恩万谢而去。 我和木木坐到桌前,将手里的身份证递了过去,对方问我们要户口本,我俩当场 就傻眼了,瑟瑟那个老巫婆竟然骗我,还说现在结婚挺容易,只要一个身份证就够, 该死的,交友不慎。 木木颇有点不自然讪笑:“嘿嘿,对不起啊,初次结婚不懂规矩,不知道还要户 口本,我们这就回去拿,过一会再来!” “哈哈哈……” 屋子里的人一下子全乐了,哄然大笑。 我正准备在爆笑之前冲出办公室,没想到被旁边一名男工作人员叫住,似笑非笑 望着我道:“小妹妹,我们这里有明文规定,未满二十岁的女孩是不准予登记的,你 应该还没到年龄吧?” 我急了,立马眉毛倒竖冲到他面前,瞪大两眼一本正经抗议:“你竟敢怀疑我未 满二十?告诉你,我已经二十三岁了,这要是拿在旧社会,儿子恐怕都要娶媳妇了。” 屋子里再次爆出一串狂笑。 我顿时进退维谷,尴尬至极,同时更恼恨自己为何要长的这么娇小,偏偏还长了 一张稚气未脱的白晳娃娃脸,再配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不知道给我惹了多少麻烦, 到哪都被人误会成小姑娘。如果要说我们家基因不好,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老爸高大 英伟,哥哥更是身材高挑帅气逼人,连老妈也是中等偏上的个子,就我不知道遗传了 上几百代的哪个侏儒祖宗,想想真是欲哭无泪。 记得有一次,老师带我们下广州搞毕业考察,我请假去在广州工作的舅舅家玩了 一天,返回考察居地要经过表弟上学的高中,舅妈托我顺路带点东西给他,我才刚踏 进校园没多远,就被巡逻的老师当逃课学生逮住了,那老头抓着我的胳膊死活不肯放, 任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非要我在那里罚站,气的我差点口鼻喷血。后来还是表弟的 班主任恰好经过,见有人拉拉扯扯上前盘问情况,我说我是张小军的表姐,来给他送 点东西,并扬了扬手中的网袋,在他的证明下,那位白痴巡逻员才放了我。 事后我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说我也是大学马上要毕业的人,再幼稚总该比中学生 要成熟一些吧?怎么可能幼齿到那种地步?想想就憋气的很。尤其是每次出去买东西, 听到那些年轻的售货员小姐叫我小姑娘,我就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们一口!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