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树落金钱 这是一座长满了绵绵绿草的大山,漫山遍野全是草,没有任何树。 蓝吉桠说这是用来喂奶牛的,山下有一个奶牛厂,那些牛吃的全是这座山上的草。 难怪这么冷的天,草还长的这么肥美,真不知道是什么草,可能是有专人在施肥 吧。 我不禁诗兴大发,双手拢在嘴上,朝着远山大喊大叫。蓝吉桠笑说夏天才美呢, 草又绿又嫩,中间夹杂着零零散散的杜鹃花,绿中透红,美不胜收。说的我心痒痒的, 恨不得夏天再来看看。 死耗子拿着相机一顿狂拍照,又给蓝吉桠拍了几张,说回去洗好后再寄给他。 后来,忽然刮起大风来,我头次遇上这么大的风,一个不留神被吹倒在地上,吓 的我紧紧抓住死耗子的衣服,生怕被刮到山下去,既使不摔死也可能会被吓死,惹得 死耗子捧腹大笑。蓝吉桠边笑边说曾有一位十多岁的小姑娘被大风刮下去过,摔成了 重伤。 我暗自吐了吐舌头,看来我还是很幸运的,要不是眼疾手快抓住死耗子,没准这 时候就飘在半空中了。不过,那样应该也不错,哈哈,无师自通学会超级无敌轻功了, 以后去哪里不用坐飞机,直接用轻功! 为了怕再来一阵大风把我刮下山摔成残疾,很怕死的催正忙着拍照的死耗子赶紧 回去。 死耗子又抓紧时间拍了几张,拉着我的手往回走。 仍然沿着龙沟下山,比来时快多了,走了一个来小时便到了蓝吉桠的家。 这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四周都是高高的青山,村庄就座落在山洼里, 庄子前面有几株几抱粗的古树,伸着宽大的枝丫把村民的房子遮在树下。这树的叶子 很奇怪,呈金黄色,形状如同古时候用的钱币一样,外圆内方。 蓝吉桠说这树叫金钱树,名字倒是和树叶非常搭配。 蓝吉桠的屋门口是一片很空旷的开阔地,一位老爷爷正坐在空坪上晒太阳。干瘦 的身材,戴着旧式的黑色瓜皮帽,洁白发亮的长胡须飘在胸前,瘦削的老脸上沟壑纵 横,仿佛雕刻大师雕出来的一样。 这老爷爷颇具仙风道骨的味道,微眯着双眼安详的坐在那里,好象某个电视里的 镜头。 蓝吉桠说这是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已经一百三十八岁了,身体硬朗的很,从没 生过什么病,还能上山砍柴呢,挑着两捏柴回来毫不费劲。村里人都叫他古巴爷,还 说他最会讲故事了,讲旧社会的一些事,讲源远流长的传说,小孩子都喜欢缠着听他 的故事。 我与死耗子搬了张凳子坐到古巴爷身边,我用苗语和他打了声招呼,老人咧着没 牙的嘴笑着回应我,微眯的双眼一点也不象上了年纪的老人那样浑浊,看上去挺有神 采,难道他已经快到达成仙的境界了?或者他是一个隐世的武林高手? “古爷爷,你老知不知道这个金钱树的来历?长的好神奇哦!”我抬眸望了望风 中哗啦啦作响的金钱树叶,好奇问道。 古巴爷咽了咽口水,缓缓道:“这可是一个很久远的传说故事了。很多年以前, 村里是没有金钱树的,有一个黑心的地主盘剥百姓,趁着饥荒把大家的地都收买了, 然后用粮食换众人给他做长工,百姓的生活过的很坚难。这种情形被天上的神仙看到, 为了免去老百姓的疾苦,便降了几粒金钱树的种子下来,一夜之间长出几株金钱树来, 树上挂满了金钱,只要去轻轻摇一摇便会落下钱来。贪婪的地主想霸占这几棵树,不 许百姓去摇。为了独吞所有钱币,他命家丁去把树上的金钱全摇下来收藏,奇怪的是, 百姓摇落的是钱币,而家丁去摇,落的却是狗屎,糊满了家丁和地主的头上身上。地 主不服气,要家丁滚开,他自己去摇,结果哗啦啦落下漫天的石头,把地主活活砸死 了,从此金钱树只挂着金钱样的树叶,再没有落过真正的金钱,神仙是在惩罚贪婪的 人哪……” “哈哈,真的砸死了?死的好,坏蛋就该死!”我拍着手大笑。 死耗子听不懂苗语,见古巴爷讲的唾沫横飞,而我听的津津有味,他则急的抓耳 搔腮,一个劲追问我在讲什么故事,哈,笑死我了,只好答应回去后再转述给他听。 又缠着古爷爷讲了一些旧社会的故事听,才起身去向蓝吉桠告辞,准备回镇上去。 蓝吉桠的父母很热情的挽留我们住一宿,蓝吉桠也说不如多玩几天再走,我想了 想还是不要再麻烦人家得了,可又不太忍心拒绝那么热心的邀请,厚着脸皮撒了个小 谎,说得回镇上办事,不能耽搁了,这才让他们一家人同意我们走。 蓝吉桠怕我们找不到车回去,好心的找村里一位叫蓝运的小伙子开手扶拖拉机送 我们。 坐在“突突突”狂响的拖拉机上,轻轻扬手,告别这个如梦如幻的小村庄,告别 这些纯朴热情的乡里人。 不知不觉,就在巫溪呆了半个月了。 每天与死耗子追逐于山林之间,嘻戏玩乐,忘了尘世间的一切烦恼,逍遥自在, 快乐的象一对神仙眷侣。如果能永远住在这么清静的山水美景之中该多好,只可惜马 上就得告别这个人间仙境,回到喧闹的大都市去了。 在这短短的半个月里,我与死耗子的感情也得到了迅速的升温,我的内心已经完 全接纳了他的爱人角色,我甚至开始贪恋他温暖的怀抱,贪恋他充满诱惑的呓语,贪 恋他温柔火热的吻,常常就想眷恋在他怀里,再也不要起来。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死耗子了,爱上这个我用三十八分零二十五秒等来的男人, 只不过死要面子不愿意向他承认罢了! 杨家爷爷奶奶很舍不得我们离开,恋恋不舍一直送我们到镇口上车,老泪纵横的 脸看的我心里酸极了,也跟着不断的流泪,喃喃的说了很多告别的话,真不知道还有 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唉! 不管如何,该离别的终究还是会离别,天下哪有永远不散的宴席? 别了,美丽的巫溪,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还会再来的!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