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救行动 因为云云的事,我的心情变的非常糟糕,也没有兴趣再改稿了,躺在沙发上生闷 气,直到死耗子下班回来。 “木木,我下周和丽丽去深圳!”我非常坚决说道,又给死耗子复述了一遍云云 的事。 “哟,大侠女又要去打抱不平了?我怕的是你去了根本不起作用,你那姐妹未必 肯跟你回来,她怎么忍心丢下自己的孩子?”死耗子哂笑着泼我的冷水。 “不管了,我一定要去看看她才放心,该死的,可恶!”我恨恨跺脚。 “好吧好吧,我同意你去,如果能请到假的话,我就陪你去一趟!”死耗子沉吟 着说道。 “谢谢你,老公!”我的眼泪又出来了,一把抱住死耗子。 “都老夫老妻了,这么客气干什么?你要做救世主,我总不能拖你后腿吧,俗话 不是说‘每个骠悍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付出的男人’嘛,我就是了!”死耗子 故意逗我开心,我忍不住“扑哧”而笑。 接下来就是制订下深圳的计划了,丽丽的假期也得到了批准,死耗子原本脱不开 身的,但他不放心我,强行逼他主任批了几天假。 几天后,我们三人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一路上,我和丽丽的心情都很复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两个人站在包厢里打转 转,不时凑到窗边看看外面,我甚至有点胆怯了,不知道云云会变成什么样,更不知 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莫名的有点惴惴不安。 “你们两个睡会儿吧,这样坐立不安乱转,把我眼睛都晃花了,就你们这毛燥样, 还能把事情解决好?”死耗子啼笑皆非说道。 “你闭嘴,不是你的朋友,你当然不着急了!”我没好气横了他一眼。 “行,那你们就这样急到深圳去吧,我睡觉了!”死耗子懒得惹我,脸朝里睡着 了。 我和丽丽开始坐下来聊天,猜测着有可能发生的种种状况,更多的是对云云的担 忧,她这样子,又激起了我们内心深处对她的保护欲,在学校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 对她的,云云是个苦命的孩子,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又下了岗,辛辛苦苦养大她,供 她上学,也许因为这样,我们三人便下意识的对她多了一份责任吧,她毕业时想去深 圳打工,我们曾极力反对,不过她最终还是去了,如果早知道她会把自己弄的这么惨, 无论如何我也要阻止她的! 颠簸了十几个小时,再坐汽车,我们终于出现在深圳市的宝安区,火车到站时已 和云云联系过了,约好在汽车站接我们。 跳下汽车,我和丽丽激动的东张西望,然而,就是没发现那张熟悉的面孔,难道 云云放了我们鸽子? “珞,丽丽,你们来了!”细细柔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云云?”我转回身,却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的天,这还是那个美丽丰满的云云吗?面色苍白,头发干枯,眼神呆滞,瘦的 好象刚蹲了几年大狱回来,脸颊上几乎全是皮皮包着颧骨,眼窝深陷让我想起画室里 用来做静物的骷髅头,为什么?为什么会变的这么陌生? 我的心头充满了悲呛的情绪,扑过去紧紧抱住云云哭泣,丽丽也扑了过来,我们 三个就那样抱着旁若无人的哭,我真的无法形容内心深处的那种痛楚,同时还有无法 原谅的后悔,恨自己当年为什么不努力阻止云云南下,如果她不是来了深圳,如果她 不是遇上那个叫张明的男人,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出现,我为什么要放云云离开? 我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自责,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 “珞珞,别哭了!”死耗子轻轻拍了拍我的肩。 我这才放开云云,向她介绍了一下死耗子,招了一辆的士往她家而去。 云云的家离车站并不远,算是县城边上,说是有人欠了张明的钱没还,便抵压了 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给他。 张明以前是公司的会计,嫌工资太低便辞掉了,现在主要跑业务,经常不在家, 近几日又到外省去了,就云云一个人在家带孩子。 走进云云的家,一眼便望见到处都是小孩子的东西,屋里布置的很简陋,电视机 还是老式的,看的出云云的生活过的很拮据,这也难怪,张明是从农村来打工的,本 身也只是一个并没有什么技能的大专生,如今云云有病没了工作,就他那点钱要养老 婆孩子,实在够呛! 云云的儿子刚一岁,正躺在摇篮里睡觉,小家伙长的白白净净的,依稀有着云云 的影子,很漂亮。 我和丽丽迫不急待将云云拉进卧室说私房话,把死耗子一个人扔在客厅看电视。 “云云,实话告诉你,我们是来接你的,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鬼样子了,跟我 们回去治病吧!”丽丽开门见山说道。 “我,我,张明不许我带孩子走的,我不想丢下孩子……”云云迟疑着说道,还 真应了死耗子的猜测,她果然不愿跟我们回。 “云云,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你好歹也是一个大学生,难道连最基本的避孕 常识也没有吗?接二连三流产,你以为你身体是铁打的可以任意糟蹋?”我心疼的拿 过云云鸡爪子般的手。 “我一用药就过敏的厉害,张明又不肯采取措拖,所以……”云云难过的低下了 头。 “靠,那个人渣,只顾自己享乐就不顾老婆的身体了,可恶!”丽丽气的一脚把 凳子踢翻了。 对于这个方面,死耗子倒是挺体贴我的,怕我吃药对身体不好,宁愿他自己采取 措施,尽管有时候也会撒娇似的向我抱怨“老婆,我感觉好象穿着袜子在玩,一点都 不爽……”,但依然从不为难我! “云云,你的病不能拖的,还是跟我们回去吧,你这样子,你妈妈会担心的!” 我苦口婆心劝道。 “我没让我妈知道呢,她连张明都没见过,我没脸给她说这些……”云云幽幽说 道。 我叹气,和丽丽轮番劝说她回长沙,可她就是不愿意,好象有点破罐破摔的味道, 气的我真想把她打一顿,我知道再劝下去也没用,只好无奈的放弃,而丽丽已经抓狂 了,跺着脚将张明的祖宗十八代骂了好几遍。 我把丽丽拉出客厅,从死耗子的包里掏出六千块钱放在桌上道:“云云,这些钱 你先拿去治病,不够再找我要,你既然不愿跟我回去,那我也不免强你了,但你一定 要学会善待自己,明白吗?身体是自己的,张明不管你,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管自己吗? 如果他实在对你太坏,那就离掉算了,你才二十多岁,要走的路还很长,你不为 自己着想总该为你那风烛残年的老娘想想吧?” 云云听我这么说,低头轻轻抽泣起来。 丽丽也从包里掏出四千块钱,另外还有三千是瑟瑟托她转给云云的,那个老巫婆 料到我们接不回云云,这下一共有一万多块,应该够云云去医院治疗一段时间了,如 果张明不把她的钱贪掉的话! 从云云家出来,我和丽丽的心都很沉重。 我们仨随便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坐上了回长沙的火车。 这一趟深圳之行,在我与丽丽的心中都留下了一丝隐痛,还有对云云无穷尽的担 忧……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