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黑 我的小时候/ 吵闹任性的时候/ 外婆总会唱歌哄我/ 夏天的午后/ 老老的歌安 慰我/ 那首歌好象这样唱的/ 天黑黑/ 欲落雨/ 天黑黑/ 黑黑……我走在每天必须 面对的分岔路/ 我怀念过去单纯美好的小幸福/ 爱总是让人哭/ 让人觉得不满足/ 天空很大却看不清楚/ 好孤独/ 天黑的时候我又想起那首歌/ 突然期待下起安静的 雨/ 原来外婆的道理早就唱给我听/ 下起雨也要勇敢前进/ 我相信一切都会平息/ 我现在好想回家去/ 天黑黑/ 欲落雨/ 天黑黑/ 黑黑。 远处突然有了一个亮点,会是什么,是金子还是路标,云倒希望它会是一汪水, 清清凉凉。云不顾一切地朝它奔去,可脚下的沙子缠住了双腿,吃力地迈不动。云 咬咬牙背着行囊奋力向前奔,背上的包裹却轰的一声变的剧沉,云失重般的瘫倒在 沙漠里。猛地睁开眼,窗外哗哗啦啦下着震耳的大雨,刚才一个闷罐的震雷响过把 云吓醒,抹一把脖子里的汗,拢拢湿湿的头发,云爬起来打开冰箱咕咚咕咚往喉咙 里灌水。又坐到床沿上,耸耸发酸的肩,看看外面的阴阴闷闷的天,云的心里涩涩 的,又歪到了床上。 已经两次没去文化宫了,又下雨!又赶上周末!又,见不到风了。开课第一天 时,风就说过“我们学员大都住得比较远,如果上课赶上阴雨恶劣天气就可以暂时 停课”。就这样,这不成文的规定让云半个多月没见到风。都快忘记了风的样子了 吧,不,还记得那种感觉,像“蓝色”,画画时,云就爱用湖蓝色去画想风时的那 种心情。风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云说。他“干净”,他“流动”,他很“威尼斯”, 他有些“品客”又有点“爱立信T28 ”,云相信没有人会懂她为什么用这些口感很 好的词来形容风,云就像喜欢这些互不搭界的词语一样喜欢风的感觉。高兴时云会 在做完一幅画时直楞楞地冲着风:“风!你是水蓝色的嚼着意达的苏格兰飞人。” 同画室的学员都会笑,尤其是雪,她们笑云的思想总是这样异灵古怪,想必脑门儿 总是烫烫的吧。风没有,他会很礼貌地点一下头,眼睛深沉地闭一闭。云心跳,他 懂,他懂。 莞尔一笑转身又挑出蓝色颜料往画板上呼呼地挤。 风不喜欢画静物,他喜欢打开窗户,静静地看外面的世界,同样他也教这些学 员们如何用心去绘景。虽然,这只是业余学习班。云欣赏风的才华,欣赏风在创作 时的投入与忘我。雪说她也欣赏,云想,怎么会一样呵,你怎么会达到我这般的感 动?!风不大,大云四岁,云喜欢这样的年龄落差,就像喜欢普蓝凝白调出的颜色 和浅蓝藤黄配出的色泽差距一样。其实,说不上是喜欢风还是喜欢风的一切了。有 时云在想风时也会想起雷,那是一上大学就和自己牵手的第一个男生,不是不好, 只是在想起雷时云的脑袋里总是空空的,不会出现那些美丽的词语,也许偶尔会有 “餐厅、盒饭、西胡炒肉、两元钱半份”之类。云笑笑,甩甩头,换上风的印象。 云开始怕雨,还有些讨厌雨。云怕那种阴阴湿湿、闷闷憋憋的气候,天暗暗的、 空气凉凉的。 而且,雨天里,就见不到风。于是,下雨的日子,成了云窝在被筒里的日子, 云静静地蜷着,数着雨滴变小的步子。时常会梦到,温和的天气里,有阳光有草地、 有知了有蝴蝶、有风有云…… 雪喜欢风,学员里传了起来。云一惊,转身试着去观察风的心情。云看到倚窗 而立的风的背影后,画架上一幅未完的画,“清新的气息下,一株鹅绿色的仙人掌 随意又倔强的生长。”云的心里触动般的体会着,又侧身看到雪的画布上那大块的 乖张的黄菊、红玫与彩蕉,云笑,怎么会呢。即使真的了,四季轮回,“风”与 “雪”也只能相伴一个季节,更何况……,云心跳不那么快了。 云开始努力完成一幅画,因为一个假期的学员班快结束了,她想给风留下点什 么。云认真地去构思,她选择了所有淡色系,她要画一个清晰的世界,给风。风也 在画,他每堂课指导完学员,就自己做画。他做画时凝神窗外的的样子让云心动, 云自语:风的眼神呵,他的睫毛,简直就是华丽而伤感的威尼斯。云来了灵感,画 布上出现一瀑亮色,还有流淌中的梵多拉,船上的妇人在和着风嬉水。很静很美。 云在画上配了字:有心事的清晨/ 阳光把我唤醒/ 我点亮这多情的河岸/ 向天空抹 一片云/ 笑向轻吻我脸的风。风看了,依旧很礼貌地点一点头,微微的笑。船角的 透视稍欠精确 ,风说。 雨来时,云正想不出该画什么。马上就结业了,云心里很空。雨穿一袭粉蓝色 的长裙,轻轻地闪进来,跟在风的背后。她坐在一角,看着风,看着风微笑的眼睛。 风还是那样,认真又炙热的眼神做画。云知道,画布上是一个美丽的女子,那是一 场编织成帘的清澈的小雨。云顿了顿,仰起脖胫,让湿湿的眼眶干涸,云拿起笔, 画下黑黑的梅雨天,还有藏露一角的温暖的太阳。云抬头,看向窗前完美的组合成 的蓝色的“圆”,有风,有雨…… 云唱,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突然期待下起安静的雨,原来外婆的 道理早就唱给我听,下起雨也要勇敢前进,我相信一切都会平息,我现在好想回家 去,天黑黑…… 云说,曾经有一天,天黑黑,那时,天边有风吹过云。 -------- 黄金书屋